把姚芝哄睡着,褚欢回到家时,鹤云归还没回来,应该是不那么顺利。
褚欢想到找到姚芝的事情,还没有告诉谢行舟,她就给谢行舟打了个电话。
每次谢行舟接她的电话,总是很及时,“欢欢,怎么了?”
“行舟哥,这几天的新闻你看了吗?”
“嗯?”
谢行舟不解,他此刻手上正拿着平板,就上网翻了翻,除了那个疯人院的新闻之外,还没看到其他,就问了句,“什么新闻?”
“就路森医院的那个。”
“疯人院?”
谢行舟这才点进去,“怎么了?”
褚欢说:“我找到阿婆了。”
他翻平板的手一滞。
好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问:“在、这个医院?”
“......嗯。”
谢行舟沉默良久。
褚欢又道:“你有空来看看她吧,阿婆情况不太好,她以前最疼你了,你跟她说说话,也许会让她情况好转一点。”
他们年幼时,褚欢跟徐浮生差不多,都是个皮猴子,姚芝对她又爱又恨,而那时的秦妄,就是一副老大哥的模样,很少让人操心。
只有谢行舟,每次来褚家,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淤青,姚芝心疼他,每次都把好吃的好玩的,先留给他。
谢行舟嗯了声,“我明天就过去。”
“好。”
“医院监控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谢行舟这段时间应付郑秀荣和谢凌云,忙得不可开交,都好多天没去看过褚欢,“听浮生说你们找到线索了?”
褚欢微微叹了口气,“是锁定了一个人,但是已经是四年前了,犹如大海捞针,根本找不到他。”
电话两端都沉寂片刻。
谢行舟才道:“别着急,慢慢来。”
可他也知道,都已经等了这么多年,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褚欢嗯了声。
还没说什么,谢行舟看到他那个大哥突然回来,他沉了沉声音,对褚欢道:“欢欢,我这边还有点事情,就先这样,我明天联系你。”
“好。”
谢行舟挂了电话,冷眼看向谢颢,看他一身朋克打扮,流里流气的,谢行舟什么都没说,拿上平板就要上楼。
可谢颢却懒洋洋地在沙发上坐下,抬腿交叠跷在茶几上,轻蔑地笑道:“又跟你那妹妹合计什么呢?该不会是褚家没了,你捞不到好处,就又开始算计我谢家了?!”
谢颢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眼,继而冷嗤,“一只摇尾乞怜的狗,还是得认清自己的身份。”
谢行舟攥紧了拳头。
从他到谢家以后,谢颢就经常欺负他,连带着谢家的佣人也不把他放在眼里,那时候的他,几乎没吃过一顿饱饭。
若不是有褚家的接济,谢行舟都不一定能活过今天。
但那时候祝意还躺在疗养院,她的看护费用就是一个无底洞,所以谢行舟那时候不得不忍受。
即便是谢颢带着人欺负他,他也只能忍气吞声。
不过现在谢行舟已经在给祝意找国外的疗养院了,很快,就再也不用忍受他们,于是谢行舟没有理会他的嘲讽,只冷淡看他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
可谢颢哪里能容得下谢行舟这般轻视他,利落起身揪住谢行舟的衣领,“我跟你说话呢,你耳朵聋了吗?”
谢行舟不紧不慢地笑了笑,掀起眼皮儿看他,“想让我跟你说什么,嗯?说你是个废物,就算没有我,谢家落在你手里,也迟早完蛋,还是想让我说......这么多年,你还是毫无长进,除了会耍耍你那大少爷脾气,一无是处?!”
“谢行舟!”
谢颢又朝他扬起了拳头,可这次谢行舟没有放任他打在自己脸上。
他抬手攥住了谢颢的手腕,“原来,你还记得我也姓谢啊!”
谢颢还从来没见谢行舟这么硬气过,可他还是自觉高人一等,看谢行舟的眼神,像是看垃圾一般。
他抽了抽手,居然没能挣脱开,“你什么意思?”
谢行舟这才把他放开,垂眼看向自己的掌心,神色中略带几分嫌弃。
然后才又说:“意思就是......这谢家,可不只是你一个人的谢家,谢颢,别怪我没提醒你,那些老狐狸最后可不会要一个废物去给他们当老板。”
“谢行舟,你在威胁我!”
谢行舟耸耸肩,“我可没有,只是好心提醒你。”
“你......”
谢行舟没有再跟他多纠缠,推开他就离开。
只剩下谢颢在楼下无能狂怒,又噼里啪啦摔了不少东西。
褚欢挂了谢行舟的电话,又在落地窗前站了会儿。
对面那栋高楼的灯光还亮着,它与周围的建筑都不同,踽踽独立。
很快了,很快她就能让它继续姓褚。
褚欢收回思绪转身回房,惠姨已经把晚饭准备好,人都离开了,最近这段时间惠姨居然鲜少找她的麻烦。
只是鹤云归还没回来,褚欢就又等了会儿。
她刚坐下,忽然又想到脸颊被姚芝神志不清时抓伤,她就自己把医药箱拿出来,然后笨拙地给自己擦药。
姚芝也不知是对谁的恨意这么深,伤口也被挠得很深,若是不处理好,都有可能留疤。
她才刚蘸了棉球,就突然听到鹤云归推门而入。
褚欢急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迎接,看到鹤云归脸色不太好看,“先生回来了,怎么样,余小姐接回来了吗?”
鹤云归面色紧绷,但还是耐心地应她,“没有。”
“啊?”
褚欢皱了皱眉,“她跟在秦妄身边,肯定很危险。”
只知道余荷被秦妄哄得团团转,可没想到竟然蒙蔽了她的双眼,如此是非不分。
但是褚欢又不好在鹤云归面前说什么。
鹤云归说:“随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