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总,最近一直有人在打听任志伟的下落。”
电话里应该是个四五十岁的男人。
秦妄轻轻捏紧手机,回头看了眼房门,压低声音问:“是鹤云归的人吗?”
“现在还不太确定。”
“能这么快查到他头上,应该没差了。”
“那现在怎么办?若是有鹤云归出手,恐怕......”
“慌什么。”
秦妄不紧不慢地笑道:“手里还有一张底牌在手,我们不会输,大不了就是鱼死网破。”
“会不会太冒险了?”
“不冒险怎么能对付得了鹤云归。”
对面不再说话。
秦妄叹了口气,摇摇头,“褚欢倒是有能耐,居然能煽动鹤云归插手这件事情。”
以为秦妄又在打褚欢的主意,那人又赶紧劝他,“秦总,还是小心为上,最近鹤云归把她视作心尖儿宝似的,派了不少人护着,现在出手,对你不利。”
上次就是因为秦妄喝醉了酒,伤到了褚欢,被鹤云归警告,往看守所走了这么一遭。
虽然最后翻盘,可终归是元气大伤。
“放心吧!”
秦妄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我没那么蠢,先把正事做了,你们务必把人给看好。”
语气顿了顿,他语气阴冷,“必要的时候,把人处理了,一定不能留下任何把柄。”
“好!”
交代好细节,秦妄顾及余荷还在,没有再多说什么,挂了电话转身回房。
余荷还在熟睡,秦妄过去在她身边躺下,外面淅淅沥沥的春雨下着,这几日倒春寒,天不算热,可不知道是不是今日淋了雨,有点发烧的缘故,睡着的余荷出了满头大汗,秦妄抬手摸了下她额头的温度。
许是他的手带着凉意,给她擦汗时,激得余荷浑身一颤,但是她没醒,不舒服地转了个身子,嘴里嘟囔着叫了声小舅舅。
秦妄也不恼,他的是隔着被子,轻轻拍着,“睡吧,没事哦。”
琥珀色茶汤落入白色瓷杯,热气蒸腾,茶香四溢。
干净修长的手端起,轻咂一口,鹤云归才缓缓抬眼,看着端坐在自己面前的人。
他神色淡漠,疏离,视一切为无物,这样不动声色,最能让人心生畏惧。
坐在鹤云归对面的人瑟瑟发抖,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到何处,他声音发颤,“四、四爷,当年的事情,我是真的不知情!我与褚家没有半点关系啊。”
鹤云归不说话,轻轻晃着手中的茶盏。
“没关系吗?”
他身侧的陈垣问道:“没关系你为什么连夜将白家母子送去国外?为什么在白玮春自首前一天晚上,在白家待了那么久?”
“我.......”
那人明显愣住。
陈垣就又说:“如果我们没有查清楚这一切,你觉得会找上你?”
还没到炎夏,那人额头就冒出豆大的汗珠,沿着脸颊落下,他抬手擦了擦。
鹤云归手握白瓷公道杯,亲自给他沏了盏茶。
音色泠泠,却寡淡,“不用紧张,今日只是请你过来谈笔交易。”
“......”
能得他鹤云归邀请的人能有几个,他自己几斤几两心底还是有数的。
他端起那盏茶,喝了一口,但是喝得太急,被烫到,又急忙放下。
“四爷,我真的没骗您,只是有人找我办事,我照做罢了。”
“这么说,是有雇主?”
“这......”
他外号黑虎,自己开了家夜总会,平时拿钱办事,只要钱给到位,什么事情都能办成。
“四爷,真不是我不告诉您,是咱们有自己的规矩,不能透露雇主的信息,要不然,以后的生意就都做不成了。”
鹤云归颔首,也不为难他,给陈垣使了个眼色。
当即,陈垣拿了一皮箱的现金给他。
数额之大,黑虎平时干几单都不一定能赚回来。
他看得眼睛都发直。
可内心纠结很久,还是为难道:“四爷,不是钱的问题,是信誉问题,以后我还得在这临州混呢,要是这次泄露了,以后可就没人愿意找我了,这钱.......”
黑虎推了回去。
鹤云归不再说话。
端起茶杯又浅浅喝了一口。
陈垣就冷声道:“你在耽误鹤先生时间。”
“!!!”
当即,黑虎心里颤了颤。
谁不知道鹤家在临州几乎是只手遮天的存在,鹤家家主鹤之年是商业巨鳄,只要他看上的项目,不择手段的也要得到手。可鹤家四爷鹤云归,喜怒不行于色,外人称他冷面佛子,却没有一颗悲天悯人的道心,甚至有时候谈笑间,就能让人身败名裂。
鹤家人,都是冷漠到极致的利己主义者。
黑虎还没有那个胆子,可以去挑战他们鹤家的权威。
他挣扎了很久很久,最后还是识时务地接过陈垣递来的皮箱。
从酒店的套房出来,陈垣就已经差不多摸清那个雇主的底细,他微微侧首,对后座的鹤云归道:“先生,根据他的描述,雇主很有可能就是郑弘,秦妄的助手,当年褚家出事的时候,他就一直在秦妄身边替他办事,这么多年,虹邦高层几乎换了一遍,只有他一直没换。”
手机上,褚欢给他发了消息,问他今天晚上要不要回去吃饭。
鹤云归手上给她回了个嗯,顺便对陈垣道:“查一下他的背景。”
“好。”
“回锦都花园。”
鹤云归又说。
陈垣犹豫着,微微垂着脑袋,“先生,余小姐她......”
鹤云归放下手机抬眼看他。
陈垣硬着头皮继续道:“余小姐最近都待在褚家。”
也就秦妄身边。
鹤云归眉头微蹙。
一开始只以为秦妄是个贪图名利之辈,不过是借着余荷的身份想要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