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浮生以为褚欢在跟他开玩笑,根本没当一回事儿。
“大哥,人头不对,还能凭空冒出个人头来吗?”可他还是慢悠悠地把脑袋凑过去,“你以为拍恐怖片呢。”
“是真的。”褚欢神色凝重,“不是多了,而是少一个。”
褚欢把这前后几天的监控都放在一起来看,天台没有监控,只有上天台的楼梯口有一个,平时这个位置来往的人并不多,所以还比较容易计数。
尤其是褚闻道跳楼那天,几乎没有人上天台。
所以杜绝了褚闻道是被推下去的所有可能。
出事的当天,来往的人数没有问题,只有寥寥两三个,呆了一会儿就离开,距离褚闻道坠楼还有好久,所以排除了他们在场的可能。
剩下的就是褚闻道坠楼以后,上去取证的警方,可从褚闻道坠楼到警方上天台这两个多小时期间,就算真的有凶手,也早就想办法离开了。
今天晚上听徐浮生一句无心的话,褚欢才想到这一点,仔细数数,这些视频她来来回回看了很多遍,几乎把每个过往的人的特征都记下来,她发现两天前的视频里少了一个病人。
褚欢把视频专门拉到那个病人出现的时刻,指给徐浮生看,“你看这里,就这个穿病号服的男人,从他上去之后,就再也没有下来过。”
徐浮生将信将疑,把平板接过去,随后只盯着这个病号服的男人,三四年前的监控没那么清楚,加上他还带着一副医用口罩,根本看不清脸,只模模糊糊的能看出是个三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
可是如褚欢所言,这个男人那天没有从天台下来。
终于发现一个突破口,此时此刻,褚欢整颗心都悬着。
徐浮生也沉下心,慢慢重视起来。
“再往后看看,如果到褚叔叔出事那天,他仍然没出现,就可以着重查他了。”
两人想到一块儿去,褚欢点点头,把视频开了倍速,他们俩都只盯着这一个摄像头的画面,生怕错过重要的信息。
不知不觉到了晚上,像是在证实他们的猜想,这个穿病号服的男人,上了天台消失在镜头下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褚欢把平板放下,一双手都在颤抖,“会、会不会是,他在天台突然发了病,或者出了事儿......”
“如果真的出事,怎么不见医院的人上去抢救呢?”
“那......或许只是没人发现呢。”
“接下来这两天,又上去那么多人,怎么可能没人发现。”
“可是......”
没想到越是接近答案,褚欢心里越是慌乱,“可是他们怎么能预料到,两天后我爸爸会去天台呢!”
“当然是他们事先安排好的呀!”徐浮生抚着她的肩膀,“你在怕什么呢?”
“我......我不知道......”
褚欢捂着脸颊,试图掩饰掉所有的怯弱。
她一直都坚信褚闻道是被人害死的,如今真的快要摸索到他被害的证据,褚欢又突然退缩了,她不敢触碰这个真真正正摆在她面前的事实。
见褚欢这样,徐浮生心里也不是滋味。
他抚了抚褚欢的后背,安慰道:“怕什么,这三年里,你遭遇那么多事情,也都挺过来了,更何况现在还有这么多人陪着你呢,我们要快点找到证据,还叔叔阿姨一个公道才是。”
他说的,褚欢都明白。
她苦苦支撑这么久,为的就是这一刻,还她爸妈一个公道。
现在她只恨这一刻来得太晚。
褚欢擦掉眼泪,抬起头,目光坚定了几分,“你说得对,当下最重要的,是先找到这个人,其他问题,就迎刃而解。”
“嗯!”
“发生什么事了?”
鹤云归进门,就看到徐浮生的手搭在褚欢的肩头,褚欢眼眶泛红,眼睫还挂着湿润。
“真是大忙人,一用到人的时候就不见踪影!”
看到鹤云归回来,徐浮生将他扫视一眼,撇着嘴吐槽。
“徐浮生!”
褚欢急忙拍了他一巴掌,“瞎说什么呢。”
虽然鹤云归不说,但是褚欢知道,这段时间,鹤云归也一直在因为她的事情忙碌。
要不是有他帮忙,进度不可能这么快。
鹤云归不介意徐浮生的出言不逊,只在意褚欢,又上前问了句,“怎么了?”
“没什么事儿!”褚欢摇摇头,“就是刚刚我跟徐浮生一起看录像,有所发现。”
平板还在一旁的沙发上搁着。
不是受人欺负就好,鹤云归放下心来。
见两人之间的氛围怪怪的,从鹤云归出现后,徐浮生就觉得自己是个超大瓦数的电灯泡,顿时没了待下去的心情,拿上自己的外套,道:“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欢姐,后续有事情跟我联系。”
褚欢噢了声,鹤云归问他,“要不要留下吃个晚饭?”
惠姨已经把晚饭准备好了。
他摆摆手,“算了吧,我消受不起。”
“......”
他阴阳怪气的,褚欢没忍住踢他一脚,“好好说话!”
徐浮生硬气的话噎在喉咙里,对上褚欢警告的眼神,他瞬间变老实,“我一会儿还要赶场子呢,欢姐,鹤先生,我先走了。”
“没一点正形!”
徐浮生:“......”
他们也没有再留他。
等徐浮生离开,褚欢就急忙拿着平板给鹤云归看。
把他们下午的发现,细节一点都不落地给他重述了一遍。
鹤云归认认真真听着,没发表什么意见,而是问褚欢,“你打算怎么做?”
“我......”
褚欢抿唇,思考片刻,“我想找到这个人。”
顿了顿,她又说,“只是时间太久,不知道还有没有找到的可能。”
“总要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