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询问,而是简单的陈述。
褚欢握着手机缓缓用力。
现在的她,厌恶所有与秦妄相关的人,哪怕这个人是余荷,是对鹤云归而言很重要的人。
“余小姐,我们之间似乎没有什么可说的。”
“中午十二点,在云顶餐厅,我等你。”
“……”
余荷向来都是这样,丝毫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褚欢丢掉手机,自己又在电脑前坐下,可越到约定的时间,褚欢的心里就越没办法平静。
挣扎良久,褚欢还是起身换了件衣服,简单收拾了下从房间出去。
惠姨已经在给她准备午饭,褚欢道:“惠姨,我出去一趟,中午不用给我留饭。”
闻言,惠姨擦擦手从厨房出来,皱着眉说:“四爷说了让你在家好好休息,你这是又要去哪儿?”
“出去见个朋友。”
褚欢道:“我亲自跟先生说,不会让你为难。”
惠姨张了张嘴,要说的话还是咽下,说了句随便你,就又转身进了厨房。
褚欢没多耽搁时间,自己开车去了约定好的餐厅。
上次就是在这个餐厅,跟她和秦妄一起吃了顿饭,从那天之后,两个人就再也没私下联系过。
褚欢到餐厅时,余荷已经在了。
订的位置靠窗,只有余荷自己,她坐在窗边,往楼下看去。
也不知为何,竟然少了几分张扬。
褚欢过去在她对面坐下,语气淡淡的,“有事吗?”
见褚欢过来,余荷并不震惊,她似乎早就料到。
视线缓缓移到褚欢脸上,余荷没着急开口,端起面前的酒杯,浅浅抿了一口。
随后,才慢慢道:“你似乎特别恨秦妄?我不明白!”
“……”
褚欢一手紧握成拳,眸色愈发冰冷,她强忍着,才没让自己失态,“余小姐今天是来当说客的吗?如果是,我想我们没有聊下去的必要了!”
“急什么。”
余荷一举一动都慢悠悠的,她招呼着服务生给褚欢倒了杯酒,但是褚欢没动。
“褚欢,你听过我的事情吗?或者说,我和秦妄的事情。”
褚欢的忍耐已经到了边缘,她冷着脸,“我不感兴趣!”
“听听吧。”余荷说:“就当是陪我闲聊。”
“……”
褚欢没有再说话。
不过,也没离开。
余荷就自顾自地开口,“我爸妈是大学自由恋爱,我妈才十九岁,就不小心怀上我,她体质特殊,那时候若是打掉孩子,她可能永远都没办法生孩子了。”
她妈妈……是唐素月。
褚欢想到了鹤云归。
她很少能从别人口中听到关于唐素月的事情,没想到今天居然是余荷亲自告诉她的。
明知道鹤云归应该不会喜欢自己探究他的秘密,但是褚欢就是忍不住。
她沉默着,没有再离开。
就听到余荷继续说:“当时爸妈正热恋,她舍不得,干脆休学一年,把我生下来,她那时候也还那么小,若是她还在,现在也才刚满四十二岁。”
到了七月份,鹤云归也该过三十二岁生日,他们之间似乎也只差十岁,就像现在的她和鹤云归那样。
她不敢轻易揣测鹤云归的感情。
“听小舅舅说,我妈妈也是天才,当时虽然休学一年,但她仍然是那届最年轻的博士,不对,准确来说是有史以来那个导师手下最年轻的博士,当时她才二十二三岁,要不是我那个渣爹,她恐怕更早,只是后来有了破格录入的小舅舅,才打破了妈妈的唯一。”
余荷提起唐素月,脸上是骄傲的,同样,也是向往和怀念的。
还有鹤云归,按照她这个说法,唐素月应该是鹤云归的师姐。
“只可惜,天妒英才,妈妈还那么年轻,就死在了实验室里。”
褚欢隐约记得,他们是搞生物制药的,当年那场实验室爆炸,轰动一时,但是后来又被压了下来。
所以,没有人知道那场爆炸中死的人是谁。
可当时人是知道的。
那时实验室就两个人,一个是唐素月,一个是鹤云归。
只有鹤云归被救了出来,唐素月落的尸骨无存。
“当时,我才五岁,妈妈没了以后,我爸很快就再娶了,我那个后妈尖酸刻薄,恨不得杀了我,让我早点跟妈妈团聚。”
“那时候小舅舅已经被送往了普渡寺,是在我十二岁的时候小舅舅才从普渡寺回来的,这七年,我过得生不如死,有小舅舅给我撑腰以后,我的日子才慢慢好过起来。”
“但是,你也见过我小舅舅几次,他冷若冰霜,即便是他对我很好,可面对他时,我依然是大气都不敢出。”
“……”
这点,褚欢倒是心领神会,她待在鹤云归面前,哪怕鹤云归对她很好很好,可同样也是每日战战兢兢。
“这个时候,秦妄出现了。”
余荷话锋一转,把话题扯到了秦妄身上。
褚欢当即皱眉。
可是她没有打断。
“我第一次见他,是偷偷跟着我爸去了酒会,他那么年轻,拿着酒杯,他容貌清隽,在那么多肥头大耳的生意人中间,显得格外突兀。”
“之后,在你们褚家出事以后,是他出面主持大局,把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他那个时候应该也才二十二三岁吧,就如此沉稳老道。”
褚欢听着,眼里的恨意都要溢出来,嘲弄道:“他主持大局?呵,他可真是好演技啊,也难怪能一次又一次翻盘。”
余荷没理会她的挖苦,继续说:“之后,我们一次偶然的机会,秦妄注意到了我,他眼里没有其他人那样的奉承和轻蔑,他是坦然的,是赤忱的,那时候我遇到麻烦,更愿意找的人是他。”
“在他身上,我能体会到被珍视的感觉,是从妈妈死后,再也没有人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