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维晕乎乎的,还难以置信。
他推开秘书就急急忙忙迎出去,赫然看见鹤云归站在会议室门外。
他身姿卓绝,手里握着一串佛珠,神色淡漠,只是立在那里,都让人望而生畏。
“我真是该死,不知道四爷突然到访,还……”
“褚欢在哪儿?”
“……”
李维恭维的话都没有说话,听到鹤云归的声音,莫名打了个寒颤。
“褚、褚欢?”
褚欢居然跟鹤云归有关系吗?
李维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努力回想以前对褚欢怎么样。
等他看到鹤云归眉眼间明显的不悦,李维一哆嗦,立马回神,“她、她跑出去了,到现在都没回来!”
鹤云归呼吸一滞,“她去了哪儿?”
“不知道啊!”李维如实道:“听员工说,她在办公室里发疯……在办公室哭了一会儿,满脸是血地跑了出……”
没等他说完,鹤云归转身就走。
他向来沉稳的背影,都能看出几分慌神。
鹤云归都已经离开,整个办公室都还是静谧无声,所有人心里都只有一个想法。
褚欢居然是鹤云归的人。
他们开始细数以前有没有得罪过褚欢的地方。
李维最先反应过来,他手都还是颤抖的,但是厉声对其他人说:“都还看什么看,滚去上班去。”
那些人这才赶紧散开,李维转身回办公室,可腿上一软,差点摔倒,还好秘书扶他一把。
压榨欺负褚欢最多的,不就是他嘛!
都怪褚欢,有这么大的背景不说,还天天窝在他这个小破公司受气,让他误以为褚欢没什么依靠。
要是能回到过去,李维能掐死为难褚欢的自己。
从公司出来,鹤云归又给褚欢打了两个电话,手机依旧是关机,他让人去查了褚欢的位置。
只看监控,褚欢开车出了车库后,就一路飞速地去了白家的别墅。
鹤云归打不通她的电话,只能让司机载他过去,但是白家人去楼空,除了零星的两三个记者还不认命地蹲点之外,根本没有褚欢的任何痕迹。
他想到了徐浮生。
褚欢在徐浮生那里最是放松。
因为修建普渡寺,鹤云归留了他的联系方式,所以鹤云归直接把电话给他打过去。
徐浮生这几天都待在普渡寺,此刻正在画模型,看到鹤云归的电话,他本能地不想接,但是两人之间还有交易,还有褚欢。
他不情不愿地接听,“干嘛?”
“袅袅在你那里吗?”
“我大哥?!”
徐浮生立马站起身,“她怎么了?”
他这个反应,褚欢肯定没有去找他,鹤云归又道:“没事了。”
说罢,都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挂断电话。
鹤云归坐在后座,手里捏着手机。
打心底腾起一丝无力感。
上一次,还是他十五岁那年,眼睁睁看着唐素月死在他面前,他没有能力施救,看着她被炸得粉身碎骨。
鹤云归自小天资过人,别人花十年二十年时间达成的成就,他用一两年时间就能完成。
以至于他对他所面临的所有事情,都游刃有余。
至今为止,他生命里不受控制的因素,只有当年那场爆炸,和如今的褚欢。
鹤云归又想到了谢行舟。
他跟褚欢一起长大,如亲兄妹一般,褚欢的仇恨,是他们两个共同的仇恨。
他让人查了谢行舟的电话,拨了过去。
现在天边暮色已经降临,褚欢从公司离开到现在,将近一整天杳无音讯,鹤云归没有跟谢行舟解释的心思,直接问:“袅袅在你那里吗?”
“你是?”
谢行舟此刻也在找褚欢。
“鹤云归!”
他说。
谢行舟一愣,“鹤、鹤云归?”
他顿时想起很早之前在网球馆时,褚欢身边跟着陈垣,陈垣对她态度恭敬,可当时褚欢说是朋友,他并没有多想。
难道是……鹤云归?
谢行舟一时间没办法消化这个事实,可现在找褚欢要紧,他没多问:“欢欢不在我这儿,我也在找她。”
从上午给褚欢打了那个电话之后,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谢行舟不放心,所以也在找她。
……
街边的路灯亮起,天空仅剩的一丝亮意也被黑色幕布笼罩。
车子漫无目的地开,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一遍,可依旧没有半点褚欢的影子。
鹤云归看着手机上褚欢的那串电话号码,眼里的惊慌和担忧都溢出来,他低声道:“袅袅,不要做傻事!”
忽然间,他脑海里闪现出褚欢在海边时的笑脸,那么明媚。
鹤云归如梦初醒一般,抬头对司机道:“去海边。”
从市区开过去要两个多小时,但是夜间车辆不多,司机一路提速,用了一个多小时就到了他们前两天刚来过的海边。
今天不是休息日,海滩上只有零星的几个人。
鹤云归的眼睛受过刺激,夜间视力不佳,他只能喊褚欢的名字。
“袅袅!”
“袅袅——”
他那么不爱说话的人,今天仿佛要把他这辈子的话都说完。
他找了大半个海滩,却仍旧没有半点褚欢的身影,他正要想办法让附近的工作人员一起帮忙找,却突然在不远处的海滩边上,看到一抹白色倩影。
鹤云归慌忙过去。
越近,越能看清她的轮廓。
她坐在海边,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打湿了,可她仍旧一动不动。
鹤云归过去,脱下外套给她披上。
“袅袅!”
他低声喊,语气再也没有往常的那么冷静。
鹤云归抱着她冷冰冰的身体,带着她从海边离开。
带着褚欢上车,鹤云归抱着她的手也没有放开,虽然已经入了四月,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