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云归在荆园还有其他事情要做,所以没有跟褚欢一起离开。
她独自回到锦都花园,惠姨休假未归,今天也没跟来,褚欢觉得自己被压抑了这么久的灵魂,终于得到释放。
褚欢报复性地在床上躺了一下午,到晚上点了烤串,还备注了爆辣,她要好好放肆一把。
可这一切还没实现,就被突如其来的人打破。
褚欢自己窝在家里等外卖,听到有门铃声,她一时忘了确认是谁,就直接把门打开。
那瞬间,犹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寒意渗透到了脚底,她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回过神来,她第一反应就是要关门,可秦妄快一步,撑在了门与门框之间,她到底抵不过男人的力气。
褚欢死死咬着牙根,冷声道:“你来做什么?”
秦妄身上带着一丝酒气,勾唇笑笑,“妹妹,怎么过年了也不回家,这几天去哪儿了?”
他视线往褚欢身后的房子里扫了一眼,又道:“你刚回来吗?”
“跟你有关系吗?”
褚欢迫使自己镇定,她出言威胁,“你快滚,不然我就报警了。”
“我来带自己的妹妹回家过年,警察也要管吗?”
他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褚欢呵笑,“你可以试试!”
“好啊!”
大概是确定了这里只有褚欢,他的行为举止开始大胆起来。
他步步紧逼,向褚欢靠近,“我倒是想看看,你能奈我何?”
虽然褚欢学过几年格斗,但是在绝对的力量之前,还是显得那么不值一提,褚欢害怕,她不能再次落入他的手中。
她为了拖延时间,急中生智,“秦妄!你以为你当年做的事情,就真的天衣无缝吗?我这次不能把你送进去,下次也不能?”
果然,他的脚步顿了顿。
一双眸子里迸发出阴鸷和狠戾,但他很快就藏了起来,“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会让你懂的。”
褚欢轻蔑道:“你既然能跟我到这里,那肯定也知道,我背靠的人是谁,你不会觉得我还是跟个傻子一样,白白跟在鹤云归身边这么久吧?”
果然,秦妄犹豫了。
他摩挲着食指间的银色指戒,似是在思考。
“是有点麻烦!”
可很快,他掀起眼皮儿,一双眸子宛如毒蛇阴冷,视线落在褚欢脸上,玩味道:“那怎么办呢?”
“秦妄,善恶有报,你坏事做尽,老天自会收你!”
褚欢一边于他周旋,一边暗里背着手打电话,她害怕秦妄真的失去理智,那样她不是秦妄的对手。
秦妄本是笑着,可忽然,他抬手一把掐住了褚欢的脖颈,她的腰部狠狠撞在门口的鞋柜。
褚欢本能地抬手,她攥住秦妄的手臂,她用手肘去打秦妄的臂弯,可没有半点用处。
脖颈的束缚越来越强烈,她吸进肺里的空气也越来越少。
秦妄看着她挣扎的力度逐渐减小,他眼底的兴奋和疯狂也越来越明显,“褚欢,你觉得是你先死,还是我先被老天收走?嗯?”
“爸妈都死了,你觉得你会是我的对手?”
“你没有见到爸妈最后一面,真是可惜,他们可是临死前,都还在念着你的名字......”
是的,褚闻道和白玮秋死的时候,褚欢连他们最后一面都没见到,甚至连他们的葬礼,褚欢都没能参与。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褚欢眼里的恨意呼之欲出。
她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她拿着手机,狠狠砸向了秦妄的脑袋。
褚欢牟足了力气,手机角砸到他的额头,殷红的血,就慢慢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来。
秦妄手上的力度松开,后退了半步,他抬手摸了下额角,触摸到满手的鲜血。
他咬紧了牙关,面部线条都紧绷在一起。
褚欢身子微微有些颤抖,可她想到褚闻道和白玮秋因为他惨死,她心里就暗自发狠,趁秦妄不备这片刻,她拿起手机又狠狠砸了过去,让秦妄一连后退几步。
退出房门之外,褚欢就立马把门关上,她的手还在哆嗦,费了好大力气,才把门给反锁上。
秦妄被关在门外,他抬手重重地拍门,“褚欢,出来!”
褚欢背靠着门,死死撑着,一动不敢乱动。
秦妄脑门的血迹还止不住,他已经有些眩晕,也顾不上追究褚欢,他又把门踹了一脚,狠戾道:“褚欢,下次你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过了许久,外面才渐渐没了动静,褚欢撑着身子,从猫眼往外看,外面早就没有秦妄的身影。
几乎是一瞬间,褚欢浑身的力气都仿佛被抽去,她再也支撑不住,后背贴着门缓缓坐在地上。
她双臂抱着膝盖,房间开了地暖,却仍旧让她冷到骨子里,她拿着手机想要给鹤云归打电话,可是手机已经黑屏,怎么也打不开。
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褚欢扔了手机,失声痛哭。
不知多久过去,褚欢整个人都已经麻木,她呆呆地抬起头,双腿已经发麻地站起来。
“叩叩——”
那催命似的敲门声,居然再次响起,褚欢应激地抓住门把手,连看猫眼的勇气都没有。
可敲门声还在继续,一声接一声,似乎带着几分急切。
褚欢现在没有手机,连报警的途径都失去,她只能祈祷这扇门能抵挡门外的攻击。
“袅袅……”
不知是不是错觉,褚欢忽然听到了鹤云归的声音。
可她不敢相信,仍然死守着门,不让任何人进来。
“袅袅,你在吗?”
门外的声音再次响起。
褚欢顿时瞪大了眸子,她急忙转过身来,不顾发麻的身躯,凑到猫眼去看门外的情况。
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自己多年敬拜的神佛,突然降临在自己面前,驱散了所有阴暗和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