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鹤云归还是握住她的手,写完褚欢,写袅袅,最后一笔落下的时候,褚欢就松开了拿毛笔的手。
她在紫檀雕螨龙四方桌与鹤云归之间,缓缓转了个身,柔软的手臂就勾上了鹤云归的脖颈,盯着鹤云归,目光赤裸裸,明晃晃地勾引。
褚欢生来就是美人胚子,她的脸小巧,标准的鹅蛋脸,一双美眸宛如清泓,微微垂眼,纤长的睫毛在下眼睑处拓出淡淡的阴影,笑起来眼下卧蚕明显,透着股蔫儿坏又狡黠。
她的容貌攻击性不强,属于清丽型的,可是十八岁以前的她,性子乖张,是个十足十的小霸王。
今天的褚欢,故意穿了件旗袍,淡雅的清新绿色,头发用一根木簪挽起,更衬得她身姿曼妙,肤白胜雪。
鹤云归手里还握着毛笔,害怕墨色晕染得到处都是,他没有放手,只微微蹙着眉心。
“袅袅,这是在练字,专心一点。”
他说完,褚欢就凑上去,吻了下他柔软的唇。
她做着这样放荡不羁的事情,一双圆眸却是轻巧无辜,“那先生会罚我吗?”
“……”
褚欢向来都是想一出是一出,鹤云归不可能真的罚她,就拿她没办法。
“不早了,休息吧。”
鹤云归怕她的衣服沾到墨,就一手拢着她的腰身,倾身过去,将毛笔放下。
可这样的话,两具身躯就自然而然地紧紧贴合在一起。
在鹤云归要起身的时候,褚欢死死抱着他不放,“先生,抱我回房间吧。”
她如此大胆的行径,让鹤云归想起两年前,那时的褚欢,就如现在这般大胆,甚至不惜一切代价。
那时的她还那么小,鹤云归呵斥,指责,威胁,可褚欢就像是魔怔一般,仗着自己对她的纵容,半点没有想要放弃,什么办法都敢用。
这样纠纠缠缠半年多,鹤云归本以为自己有足够的耐力,可在褚欢二十岁生日那天,他还是失守了。
俏丽的小姑娘眼眶通红,细细弱弱地哭泣,扰得他心烦意乱。
那时候的她就像今天这样大胆,娇娇媚媚。
香炉里烟雾缭绕,红惆怅暖,鹤云归低头吻去了她脸颊的泪痕,这一发便不可收拾。
戒酒色将近十几年,顷刻爆发,娇软身躯在他掌心,如上好的脂玉,渐渐泛起薄红。
女孩儿细弱的哭泣和娇声的嘤咛也无一不刺激着他的五感,前所未有的感觉和情欲将他吞噬,他也终于沦为一次欲望的傀儡。
那天晚上并不节制,还因为他的生疏,将小姑娘弄伤了。
之后好久好久,他都避着褚欢。
“先生……”
褚欢突然又开口,将他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鹤云归低头,她漂亮的双眸仿佛带着钩子,一眼就能让人深陷进去。
他沉默着,将褚欢抱起来上楼。
褚欢就娇娇地靠在他怀里,高挺又小巧的鼻尖儿在他脖颈处乱蹭,惹得人心烦意乱。
鹤云归下颌线紧绷着,到了她的房间外,可褚欢却又问:“先生今天晚上要睡这边吗?”
“……”
他认床,所以在荆园时,从来都是在他的房间。
“袅袅……”
鹤云归开口,可褚欢就抱着他不撒手。
许久,他还是妥协。
其实鹤云归并不纵欲,又或者说他对褚欢没有爱,所以褚欢对他而言,没有极致的吸引。
他们之间的关系,褚欢从来都是主动的一方。
只不过是两人早就已经突破了界限,所以多一次还是少一次,都无所谓。
“去洗澡吧。”
褚欢又道。
这次,鹤云归没有再一味地拒绝,他带着褚欢进了浴室,亲手褪掉她身上的旗袍。
入眼,便是她后背一指长的刀伤。
是当初从那个赌场逃出来时留下的,从此,褚欢就再也不敢穿露背的衣服。
她本不用挨这一刀的。
鹤云归心底腾起一丝愧疚,他低头,温热的唇覆在那道疤上,褚欢身子颤了颤,她打开淋浴头,热水从上浇下来,弄湿了鹤云归没来得及脱的衣服。
可他也没生气,灼热的吻也一点点落在她的脖颈。
许久,褚欢才转过身,她回应鹤云归的吻,片刻,她低声道:“先生,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
更没有资格怪他。
若不是鹤云归,褚欢现在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可鹤云归却没那么容易翻篇,他一双手握着褚欢的腰身,言语中满是歉意,“袅袅该怪我,该指责我。”
褚欢不想再跟他争执这种无意义的事情,她主动蹲下身子,将所有的话都湮没。
浴室温度攀升,玻璃窗上结着白雾,又凝成水珠落下。
寒冷的冬夜,炽热而疯狂。
次日,褚欢是在鹤云归房间醒来的,都已经快十点了,也没人叫她起床。
她随意从鹤云归的衣柜里找了件衣服穿上,下楼时没有看到鹤云归,倒是见佣人给她留了早餐。
褚欢没胃口,就应付吃了点。
她问:“先生呢?”
“被家主叫了去,商量今年祭祖的事情。”
鹤家是大家族,每年正月初三祭祖,已经成了传统,上香、读祝文、奉献饭羹、奉茶等等,一套礼仪繁杂,规矩冗长,所以他们要早早地准备。
褚家倒是没有这个习惯,都是在每年开春的二月十五去扫墓,要简单很多。
要鹤云归结婚这件事情,之后几天,就再也没有听人讨论。
除夕夜这天,又下起了雪。
褚欢跟着鹤云归去西院吃了顿团圆饭,史佃云要跟鹤云归单独说些什么,褚欢就站在院里等他。
每次下雪,褚欢都格外想家。
她站在大雪中,任由莹白的雪花落了满头都是,她抬头望着漆黑的上空,眼角划过一滴清泪。
“爸爸,妈妈,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