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电影明星詹姆斯·迪恩1955年驾驶自己的名牌跑车兜风时死于车祸,他那辆被撞毁的跑车后来被拖到了一个修理厂里,在拆卸过程中,用千斤顶支撑的车突然坠地,砸断了一名修理工的腿。该车发动机被卖给了一名医生,这名医生将发动机安装在了自己的赛车上,后来开着赛车比赛时死于车祸。另一名购买了迪恩报废汽车方向轴的赛车手,也死于车祸。迪恩汽车的外壳被人用来展览,然而展厅却突发火灾,还有一次,外壳从展台上跌落,砸碎了一名游客的臀骨。
当捷克首都布拉格的家庭妇女维拉·捷马克发现她的丈夫对她不忠后,她想到了自杀,她从三楼跳了下去,正好落在了一名刚刚从公寓底下走过的男人身上,冲撞力砸死了这名男人,而维拉只受了点轻伤。这个男人正是她已变心的丈夫!
居住在美国阿拉巴马州的多里斯和谢拉姐妹俩都希望到对方家中拜访,给对方一个惊喜。于是她们告别家人,开着汽车从各自家中出发,沿第25号公路朝对方家中行驶,然而,就在路中间的某个路段,这对姐妹俩的车子突然碰到一起,姐妹俩同时丧命。
……
你是不是以为这些巧合只是小说家或者某个三八写手闲着无聊的杜撰?你看了之后是不是只是简单地皮笑肉不笑了几下?或者你还立刻把它们当成经典的笑料熟背下来,打算哪天用来勾引哪个小女孩时用用?
其实,你想怎么样都没关系,我只是想问你一句:如果这些事发生在你头上,你还能笑得出来吗?
时间:2009年10月22日下午3点45分
地点:世界大厦电梯里
“喂,亲爱的。”我站在人行横道上伸了个懒腰,刚刚一个人在世界大厦8楼的电影院里看了场电影《地铁惊魂》,打个电话向我家的母老虎报告一下行踪。
“电影看完了?”我未婚妻的声音异常的冰冷。
“看完了。《地铁惊魂》,结局很一般——”
“你为什么又要骗我?”我刚开了个头,就被这个女人无情地打断,她的声音像是要哭了。
“骗你?骗你什么啊?”我很纳闷地问。
“《地铁惊魂》的电影七天前你就在电驴上下完了,三天前就访问过,现在你居然告诉我你是去电影院里看的?”
我目瞪口呆,果然不出所料,她一直都在偷偷检查我的电脑;可这次我真的没撒谎,“在电脑上打开,只是看看有没有字幕,当时瞄了几眼,觉得没兴趣……”
“在家跟我看没兴趣,在电影院就会有兴趣?”她咄咄逼人。
“你不能冤枉我啊,我可以把电影内容复述给你听……”
“是啊,当然了,”她冷笑道,“你在电脑上都看过了,当然可以复述,还可以复述得栩栩如生呢。”
“我有电影票,5号厅5排6座,我现在还攥在手里呢。”我急忙找电影票。
“得了吧,你为了跟别的女人约会,买张电影票才到哪儿?开一个钟点房100块钱,买张电影票才几十?你撒谎的水平真是越来越低。”她简直得了妄想症。
“天啊,你这是怎么了?”我简直百口莫辩,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到处摸口袋找电影票,可那该死的电影票到底去哪儿了?
“我怎么了?”这个女人终于要哭了,“呜呜……张旗,我们都要结婚了哎,你还在一而再再而三地骗我,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啊?!”
“我……我……真没骗你啊!”我摇着头,手心里全是汗。
“你还记不记得,我上次原谅你时怎么说的?”她努力把哭声止住。
“亲爱的,别——”我还没说完,她就接上了。
“我说,你要是再骗我,我一定死给你看!”
时间:2009年年10月22日下午3点55分
“你等着,我找证明人给我作证!”我喊着。
“张旗,我求你了,你说实话吧,我求你了,别再骗我了。”她的声音快要疯了。
“手机快没电了,我现在回电影院找检票的人员,让她给你打电话,她一定认识我。你等着。”
我挂断电话,疯了似的朝电影院冲去。
“小姐,你还记得我吗?”我一口气冲到电影院检票点,冲着检票员喊着。
“先生,请问你要干什么?”
“你还记得不记得我?两个小时之前,我从这里进了5号厅,看的《地铁惊魂》。”
“不记得了……”那女的摇摇头。
“我靠,今天下午场一共没几个人,你怎么会不记得?”我有点急眼,“要不你帮我打个电话,证明一下我来看过电影。”
“那你的电影票呢?”那女的脸色不悦地问了一句,“没票我怎么证明?”
电影票……电影票……
我再次仔细又迅速地把全身摸了一遍,突然想起来,“妈的,我想起了,看电影之前我吃口香糖来着,电影开演了,我就顺便把口香糖吐在电影票上,扔地上了。”
说到这里,我像条哈巴狗一样讨好那个检票员:“美女,美女,求你了,电影票我就扔在5号厅5排的座位下面了,你跟我进去一起找,找到我就清白了。我绝对不是为了混电影看,你跟我一起进去……”
“电影散场,清洁员已经把地都扫了,你去哪儿找?”
“妈的,这下可怎么办?”我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
时间:2009年10月22日下午4点01分
地点:电影院大厅
“林小文,林小文,”我拿着手机的手已经有点哆嗦了,“太好了,幸亏你在,幸亏你在。”
“咋了,兄弟?”他纳闷地问。
“现在有点事解释不清楚了,我今天下午一个人看电影去了,可是电影票让我吐口香糖扔了,我媳妇逼问我,你给我当个托。”我语无伦次地说道。
“当什么托?”
“你就说你在电影院楼下碰见我了,我非拉你一起……呃,不行,不行,这样也不能证明我看过电影了。”我赶紧摇着头,“你就说,你……你……天啊,说什么才行?!”
“你干吗非要撒谎?”林小文继续问。
“你他妈废什么话啊,”我气急败坏地说道,“你忘了上次我撒谎,她要死要活地站在楼顶上五个小时啊,几次都差点跳下去。这次要是不能把这件事摆平,她真跳楼了,我不死定了?他们家人非杀了我!”
“这次是哪件事啊?”林小文突然问。
“什么哪件事?”我一下被问糊涂了。
“你到底怕嫂子啊,还是怕死啊?”林小文的腔调很奇怪。
“你疯了你,你究竟站在哪边?”我哆嗦着质问他。
“你还是说你没看电影吧,说咱俩去玩游戏了,就说刚才是撒谎了。”林小文没理会我,提了个建议。
“对!对!这样也行,这招好久没用了,玩游戏总不至于是要死的罪过……”我纯属有病乱投医。
“张旗!你他妈的究竟刚才干了什么?”电话里突然传出一个疯狂的女人声音,那是我未婚妻宋芹。
天啊,林小文怎么会在她身边?
时间:2009年10月22日下午4点15分
“我来银行取钱,恰好跟嫂子偶遇,刚才的话都是嫂子逼我说的,对不住了。听我一句劝,赶紧来当面赔礼道歉,实话实说吧。”林小文发来一条短信。
怎么会这样?
我脑子一片空白,着急地扒拉着手机中的电话簿,看看还有哪个救星能解决问题。
“莫小贝,你在家呢?”我决定放手一搏,使出七伤拳。
“在呢。咋了,这声音火烧火燎的?”对面那个女声嗲里嗲气的。
“快要崩溃了,我独自来看电影,电影票找不着了,宋芹不信我,要疯了,只有你能帮我了。”我在电影院的等候区坐着,周围一片人以诧异的眼神看着我。
“我哪能帮得了你,”莫小贝迟疑道,“我自己家还不太平呢。”
“你现在给宋芹打个电话,就说我手机没电了,就说我们俩一起看的电影,她知道咱俩的关系,多少年的同学了,你老公还在银行上班,比我有钱,比我帅,比我高大威猛,哪点都比我强,宋芹一定不会怀疑的。”撒谎首先就要让自己相信,我编得让自己很满意,“快点,快点,求你了,求你了,下次单位发了奖金,我偷偷留出来给你买化妆品。”
“疯了吧你,我可不能干这事儿!”莫小贝赶紧拒绝,“我今天肚子不舒服,说请假在家,哪儿都不去。我跟我老公刚闹过离婚,你又不是不知道,好不容易勉强压下来,这种时候还添乱。”
“亲娘来,要不是被逼到这份上,我至于吗?她手腕上的三道伤疤你又不是没见过。以前割腕还好说,她对自己下手没那么狠,早晚都来得及送医院,流点血身子一虚弱,想干什么也干不成了,只能乖乖听话;可是她现在迷上了跳楼,”我急匆匆地说着,“你知道上一次我站在22楼的楼顶上五个小时是什么滋味吗?”
“她跳了不正好?再没人管你了,你爱干嘛干嘛,再也不用天天撒谎了。”莫小贝依然幸灾乐祸。
“宋芹要是跳楼了,我就死定了,他们家人一定杀了我!”我装可怜哀求道,“她手机上你老公的电话早让我删了,没办法找他核实的,他们俩都没什么见面的机会,下次见了这事早过去了。”
“那也不行,我不能再撒谎了……”
“你不是对你老公撒谎,是对我未婚妻撒谎,怕什么?”我一鼓作气地怂恿她,她知道我现在处在什么困境中,因为我帮她解围过好几次了,“想想我当初怎么帮你的?为了帮你,我连脸都不要了,你忘了?”
“那好吧。”撒手锏果然管用,她终于软了,“我就说咱俩看的《地铁惊魂》就行了。幸亏昨天刚在电脑上看过。”
电话扣下,我长吁了一口气,突然,浑身像触电一样抖动起来!
林小文短信说什么了?说他们在银行偶遇!那宋芹该不会是因为公司有什么业务,去银行找莫小贝的老公办事去了吧……
时间:2009年年10月22日下午4点18分
地点:距离世界大厦向西200米的马路上
“宋芹,我是小贝啊。”
“哦。”
“你不要误会啊,是我跟张旗一起看电影呢。”
“是么?那让你老公接电话啊,你跟他解释解释吧。”
“莫小贝!你这个贱人,你又骗我!你还有什么可说的……闭嘴!闭嘴!闭嘴!你说你肚子疼,在家待着,我还去给你买药,哈哈,我真是傻啊,像个傻逼一样被你玩。你赶紧把离婚协议书签了,我现在就回去拿,少他妈跟我废话……闭嘴!闭嘴!闭嘴!……好啊,那你让张旗接电话,证明一下你们俩在一起呢。接啊!接啊!接啊!自己都保不住,还帮别人撒谎,你真是贱到家了!”
张旗,你可把我害惨了!
时间:2009年10月22日下午4点25分
地点:电影院大厅
“小贝,小贝,你别哭啊,”我也有些慌了,“你在家等你老公回来啊,告诉他你只是为了帮我撒谎,说狠话!说狠话!说要跟我决裂……”
“滚你妈的,我要是在家就好了!”莫小贝的哭声异常的绝望,“我是出来跟小强谈分手的啊,好不容易终于分开了,我一身轻松地往家走,终于不用在两个男人中间为难了,我高兴啊,高兴得像个傻逼一样,才昏头了帮你,我真傻啊。呜呜呜……”
“那个……那个……”我脑子再次缺氧,“那你跟你老公说啊,说你彻底分了,你感动他,你要感动他,说你更爱他……”
“小强这个畜生说要再吻我一次,结果咬破了我的嘴唇,呜呜呜……我本来是打算撒谎说我在家肚子疼,去卫生间不小心摔倒了,这下全完了,呜呜呜……”
电话扣了。
时间:2009年10月22日下午4点32分
地点:距离世界大厦向东800米的马路上
“观众朋友们大家好,这里是《交通下午茶》节目,现在是下午4点30分,我们准时出发。呃,今天主持人小强稍微有点感冒,声音沙哑,对不住大家。”小强坐在话筒前,眼圈红肿得像个桃子,“刚才的开场音乐送给这个城市里一个伤心的叫莫小贝的女孩,小强想对她说……”
“关了!关了!”出租车司机身旁坐着的男子从一声不吭突然变成怒得发狂。——莫小贝的老公正坐在出租车里准备回家狠狠揍一顿这个女人,然后让她净身出户,卷铺盖滚蛋。
“音乐没了,没了,是挺吵的。”出租车司机是个三十多岁化着艳俗淡妆的娘儿们。
“我说你把收音机关了!”莫小贝的老公咆哮道。
“吱!”
前面的车突然一个急刹车,出租车司机刚要按按钮的手赶紧抓住方向盘;与此同时,收音机的节目正说道:“小强现在接进第一位听众的电话——”
“喂,喂,主持人,有人要跳楼啦……”
时间:2009年10月22日下午4点35分
地点:世界大厦的顶楼
一个年轻男子正站在那里,旁边远远地站着一胖一瘦两个民警。
世界大厦的楼底,已经拉起了长长的警戒线,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你有什么想不开的啊,先过来再说。”胖民警喊着。
“我犯罪了!我犯罪了!”那个年轻男子摇着头,一屁股坐下。
两个民警试图往前挪几步。
“你们别过来!你们别过来!”
“好好,我们不动,”俩民警赶紧站在原地,“你犯什么罪了?坦白从宽,你有改过自新的机会!”
“我杀生了,我杀生了。”年轻男子双手抱头,一副痛苦状,“我天天趴在我们家窗上朝外面开枪,从来没打中啊,从来没打中……”
“你打着什么了?”胖民警好奇地问。
“砰的一枪,就爆头了,呜呜……”年轻男子冲着胖民警做了一个痛苦的表情,“我去现场看了,虽然没有尸体,可是有血,鲜红的血!”
“报告队长,可能有情况,杀人犯要畏罪自杀!”胖警察赶紧抓起对讲机报告。
“一只喜鹊,作孽啊,”年轻男子突然仰天长叹,“我打死了一只喜鹊,作孽啊,我该死啊!”
“报告队长,”瘦民警气急败坏地报告,“打算跳楼的是个神经病,请求采取方案B!”
时间:2009年10月22日下午4点35分
地点:电影院的大厅
我攥着手机,它已经20分钟没有动静了,该不会是坏了吧?
按说宋芹的风格不应该啊,她就算要跳楼也应该不停地打电话给我才是,她得先控诉我,辱骂我,把我八辈子作的孽都数落一遍,怎么这次没动静?
“喂,宋芹?”我主动打电话给她,“你……你……你没事吧?”
“滚!”她在电话里吼,“我要跳楼,少他妈给我打电话!”
“那个,那个,”我听着电话里的氛围多少有点不对劲,“你等着,我找电影院的经理调监控录像,监控录像能证明我的一切。”
“滚!”她把电话挂了。
我赶紧在电影院里呼叫,值班经理走了过来。
“先生,你有什么事吗?”那个胖子显得彬彬有礼。
“我要看监控录像,我要看监控录像,人命关天啊!”我一把揪住他。
“这个是不允许的,只有警察或者得到我们高层领导授权的记者,才有资格看。”
“你过来,你过来。”我把他拉到一边,一把把他高高在上的头揪了下来,冲着他的耳朵说:“我给你钱,你帮我通融一下。”
“不行。”他的头又支楞起来。
“200……500……1000……”我从裤兜里掏出钱包,把里面的钱都掏出来,“你全拿走,就帮我这一个忙,神不知鬼不觉,谁能知道?”
“不行。”他的表情告诉我有戏了。
“我知道你们的监控设施是单独的,跟大厦不是一个系统,这个工程当初是我监工的;你是值班经理,现在就你说了算,别傻……”我把钱包给他看,里面几十张红红的票子,“就看一下,帮我打一个电话,5分钟,怎么样?”
他斜着眼角看了看钱包,把我拉到更角落的地方,“你这里面一共有多少钱?”
“我数数。”我把里面的整的全掏出来,“2700整。”
“再没了?”
“嗯?剩下的都是零钱。”
“多少?”
“这个……58块钱,58块块1毛。”
“再没了?”
“我……我掏掏,我掏掏。”我满口袋摸了一遍,最后掏到牛仔裤的角落里,“这里还有个1块的,还有个5毛的,就这些了。”
“你等我算算。”那傻大个贪婪得简直就是个畜生。
他突然一把拉住我,“全给我!我带你去看!”
“所有的?1块的、5毛的你也要?”我愣了一下。
“对!对!对!”他双眼闪着光,把我身上所有的钱弄得一分不剩,“你等我打个电话。”
他走到角落里,掏出手机,拨号时,手都有点颤抖。“喂,我有钱了!我有钱了!我要押注……”
电话里一个阴暗的声音:“你已经欠了3万了,这次赌什么?”
“赌大的,最大的,5倍!我把刚开的这个月的工资也全押上!”值班经理的声音像打了鸡血,“全押上,青岛队3∶1胜,6666块6毛,正好!太他妈巧了,你可别说我迷信昂。”
“好,5倍式的。赢了,3万欠款一笔勾销,输了,你欠6万,拿你老婆抵账。”
时间:2009年10月22日下午4点39分
地点:世界大厦西侧的十字路口
一个女孩站在那里,哭得浑身哆嗦,脸上的妆全花了,她拿着手机,不停地哭喊着:“老公,求你了,原谅我吧,原谅我吧……”
“莫小贝你给我听着,”电话里那个男声怒吼着,“我现在已经在出租车上了,你赶紧回家给我签离婚协议书,别叨叨些没用的!”
电话被粗暴地挂了。
“呜呜呜……”莫小贝走在人行横道上,眼泪哗哗地流着。
红绿灯一下一下地闪烁着,3,2,1,绿灯亮起,一辆辆汽车像抢劫一般发动起来风驰电掣地狂奔,莫小贝被夹在人流之中,她的眼睛中似乎已经看不到这些,只顾着自己哭、哭、哭。
人行道上,有人站在那里,看得不住摇头——
“真是可怜的小女孩啊,哭得这么伤心。”
“闺女,快闪开,小心车,小心车!”
莫小贝什么也听不见,她突然眼睛紧紧一闭,一头栽倒在地上。身后一辆反应不及的白色轿车唰地从她的脚上压了过去,然后一个急刹车停在路的中间,接着好几辆车分别从不同的方向扎过来,刹车声、撞车声、骂娘声、呻吟声、哭喊声像一锅正在火上咕嘟咕嘟冒泡的东北乱炖一样,没完没了。
“死人啦!”有人扯了一嗓子。
时间:2009年10月22日下午4点39分
地点:距离世界大厦向东200米的马路上
“你给我关了。”一只手扭了车载的录音机按钮。
“谁让你关的。”一只手又扭开。
“你给我关了!”
“谁让你关的?”
“铃铃铃……”
“喂?莫小贝你给我听着,我现在已经在出租车上了,你赶紧回家给我签离婚协议书,别叨叨些没用的!”莫小贝的老公怒吼着关了手机,再次扭了那按钮,“你他妈怎么就非要听这个节目啊?”
女司机一瞪眼,又给扭开,“你听听能死?”
“娘的,娘的,娘的!”莫小贝的老公挠着头,“10分钟了,你才开这么短的路,你他妈专心开车能死?”
“一路红灯,你能怪我?”女司机好像也正心烦意乱。
“我要下车!”
“这里不行,这里有摄像头。”
“怎么回事?前面的车怎么都停了?”莫小贝的老公纳闷地问。
“不知道啊。”女司机说着,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后面源源不断的车已经把所有退路都堵上了。
收音机里的音乐正到高潮处却戛然而止。
“听众朋友们,现在正在进行的是《交通下午茶》,我是小强。现在插播一条刚刚接到的通知,世界大厦附近发生严重连环车祸,交通拥堵,交警、120已经到现场紧急处理,请所有车辆紧急绕行,请所有车辆紧急绕行。”小强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好,现在请继续欣赏这首献给莫小贝的歌,《如果我现在死去》。”
时间:2009年10月22日下午4点45分
地点:世界大厦电影院监控室
我跟值班经理急匆匆地走进来,监控室内,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一看到我们,立刻一愣。
“老刘,给他调出来3点左右的录像看看。”值班经理冲那男的使了个眼色。
“为……为什么?”老刘结结巴巴地问。
“别管了,别管了,快!”值班经理多少有点做贼心虚,急忙催促着。
老刘操作了几下,调出1点55分开始的录像,值班经理看了几眼。
我拿着手机递给值班经理,拨了宋芹的号码,然后嘱咐他:“一切照实了说,把你看到的都说了。”
“你好,是宋芹女士吗?我是电影院的值班经理,现在在张旗身边,我给您说一下监控录像的画面。”这个傻大个干这种事倒是个场面人。
“你说吧。”宋芹在那里冷冰冰地说着。
“监控录像显示,张旗在1点56分从世界大厦的电梯下来——”
“下来?”值班经理一句还没说完,宋芹就打断了他。
“对,画面显示,电梯是从9楼下来的,电梯门打开,张旗走了出来。”
“你们9楼是什么地方?”宋芹好奇地问。
“锦江如家连锁酒店。”
电话被凶猛地挂断了。
“喂喂,宋芹,”我赶紧又拨过去,“你听我说,你听我说。”
“你他妈的还想说什么?你告诉我,你还想说什么?”宋芹咆哮着,“连锁酒店,张旗,这种时候了你还要撒谎吗?”
“不是,不是,我是坐过头了,电梯里人很多,我不知道没人按8楼啊。”我语速很快地说,生怕她插话。
“闭嘴!闭嘴!”
“我主要是为了让你知道后面的画面,我让值班经理跟你说……”
“我不听!我不听!你等着吧,等我爸爸杀了你!”宋芹的声音撕心裂肺一般。
电话再次挂断。
就在这时,值班经理突然站在监控器面前说:“不对啊,老刘!”
时间:2009年10月22日下午4点46分
地点:某银行对面的商务酒店内
宋芹把手机扔在酒店大床上,站起身拉上所有的窗帘。
洗浴间的门打开,林小文下半身裹着浴巾,从里面走出来。
“怎么样?”宋芹喝了口水,微笑着问。
“情绪饱满,声音高亢,简短有力,”林小文一屁股坐在床上,“既表现出了一个绝望女人的挣扎,又表现出了一个失落女人心存幻想的一面,不做作,不夸张,绝对的演技派。”
“去你的,哪有心存幻想。”宋芹娇滴滴地坐在床边,“彻底解脱了?”
“对,彻底了!”林小文点点头,“钱都转进去了,明天买上股票,一个月之后翻番,我带你周游世界。”
“呵呵,”宋芹又喝了口水,“其实我可以问我爸……”
“别!我希望自食其力,我们说好的。”林小文堵住她的嘴。
“嗯,我爱你。”宋芹说。
“嗯,我也爱你。”林小文说。
“让张旗见鬼去吧!”
“下面,作为本次计划的总导演,我该检查检查你的床戏了……”
时间:2009年10月22日下午4点48分
地点:世界大厦电影院监控室
“老刘,”值班经理纳闷地问,“为什么2点开始监控就停了?”
我眼睁睁看着老刘,这个人突然间面红耳赤,额头上全是汗。
“老刘?老刘!”值班经理说着,回头看了一眼。
“他妈的,你们是怎么发现的?”老刘猛然喊了一嗓子,直接朝我扑过来,一把把我拖进来,一只手用力掐住我的脖子,一只手哆嗦着拿住一把小刀,横在我的眼前。
“老刘,老刘!”值班经理吓傻了,“你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啊!”
“你们是怎么发现的?你们是怎么发现的!”老刘嚎叫着,“你从来都不进监控室,偏偏今天进来,你毁了我,你毁了我的家庭,我跟你们拼了!”
我哆嗦着,被这个疯了似的男人掐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老刘,你……你……”值班经理也满身是汗,“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说你妈个头!你早就报警了,你以为我看不见?”老刘的声音极度亢奋,“这楼上早都上来警察了,要不然我早跑了。你这个畜生,你毁了我!”
外面有人听到屋里的动静,打开门一看,“哇”地大叫一声:“快报警!”
“听见没有!听见没有!敢叫警察来我就撕票!”
“老刘,老刘,你别胡来!”值班经理赶紧喊。
外面,世界大厦西侧路边的一个角落里,两个貌似老实巴交的人正站在那里,其中一人怀里揣着一个袋子,里面得有几万块钱,有零的有整的。
“一个好好的闺女就这么完了?”一个正看着撞车现场,傻乎乎地对另一个说。
路中央,几辆120刚刚赶到,正在实施抢救。莫小贝正在被一个医生做人工呼吸。
交通警察们三五成群地到处站着,看着受损车辆,拍照,测量。
“你还是想想怎么跑路吧!”另一个人紧张地说,“全是警察,这下糟了。”
“老刘怎么还不来?还等不等他?”
“闭嘴!闭嘴!越到这种时候越要淡定!”
时间:2009年10月22日下午4点50分
地点:世界大厦的顶楼
“嘿,我是警察,就我一个人,我现在走过去,跟你谈谈?”胖警察对那个神经病说,“别害怕,别害怕。”
“我杀了一只喜鹊……我杀了一只喜鹊……”那个神经病依然不停地絮叨着。
“你为什么要冲它开枪?”胖警察边小心地朝前挪动,边分散他的注意力。
“我每次站在车站上等车,它们就在我眼前胡飞,我很怕它们撞到我头上。撞到我头上,我肯定被撞死了,我就想教育教育它们。”神经病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我就开枪,打它们个球的。砰!砰!让你们再胡飞,打瞎你们眼……”
“一共打着几只?”
“好几只。我天天打,不坐公交车,我就打喜鹊。要么坐公交车,要么打喜鹊,坐着公交车,也想着怎么打喜鹊,可不能让它们撞在我头上。我不能死,我还要参加奥运会呢。”
神经病看着胖警察,很认真地说着,他的身后,两个警察已经利用建筑物的障碍,悄悄摸摸地走了过去,趁着说话的间隙,一下猛扑上去,将那个神经病死死地摁住!
“啊!啊!”那个神经病大叫着,乱打乱挠。
两个警察赶紧把他拖离楼顶。
远处,一个警官模样的人貌似松了一口气。
“宋队长,在他身上掉下来的。”胖警察递过来一张身份证。
“林小武?傻逼名字果然是傻逼。”叫宋队长的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一脸横肉,他拿着身份证看了一眼,然后抬头对胖警察说:“你找两个人看住这个神经病,其他人跟我去8楼。妈的,越是今天越是事儿多,又有人劫持人质。”
时间:2009年10月22日下午4点50分
地点:某银行对面的商务酒店内
“林小文,你还挺行的嘛……嗯……”
时间:2009年10月22日下午4点50分
地点:距离世界大厦向东200米的马路上
“为什么不动?为什么一步都不动?”莫小贝的老公焦急地嘀咕着。
“今天我想特别送给一个女人一首歌,因为她选择永远地离开我……”小强突然在电台里发了神经,导播冲他不停地挥手。一个电台DJ在节目中如此失控,算是直播事故。
“你怎么就非要听这傻逼节目?”莫小贝的老公又问。
“你不能安静会儿?要么下车,要么闭嘴!”女司机神色越来越慌张,不停地看着表。
“刚才车能动弹你不让我下车,现在前后都堵上了你又让我下,下了车我能怎么地?”
“我爱她,我爱她……”小强在收音机里絮叨着。
“傻逼!”莫小贝的老公说,“关了吧,我求你了。”
“你下车吧,距离你要去的地方还有顶多三公里,你跑去吧,别跟我在这儿叽歪了,我不要你钱,你下车吧。”女司机实在烦了。
“你没把我拉到地方,还敢要钱?”
女司机不再搭腔,只是不停地看着表,听着收音机,额头冒出了汗珠子。
“你到底为啥要听这节目?”莫小贝的老公忍不住问。
“全市的无聊三八都听这个节目,一旦有事发生,这里最先知道。”女司机说着,又看了看表,“不对啊,时间早就过了。”
时间:2009年10月22日下午4点58分
地点:世界大厦电影院监控室
“我偷钱了!我是偷钱了!呜呜呜……这个事情我策划好久了,每个月的今天发工资,全电影院员工的工资几万块钱,都在办公室的抽屉里,我就跟两个清洁工计划着去偷,我负责给监控器捣鬼,他们负责偷。可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老刘双手被手铐绑在椅子上,哭得像个泪人似的。
“为了几万块钱,你至于的?”一个警察轻蔑地说。
“赌球赌的饥荒还不上了,再不还,就要拿老婆抵债了,呜呜呜……”
“几万块钱你们三个人分,还个屁!”
“明天押青岛输,押中了就翻番!”老刘使劲抽泣着,满心的遗憾。
我站在他旁边,真是很同情他。
你们一定很好奇,才几分钟的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其实很简单,这个老实巴交的男人,在看见警察掏出枪的一瞬间,就吓得尿了裤子;警察一说不许动,这个笨蛋立刻双手高举过头,直接跪下了;搞得我挺郁闷的,好不容易遇上了一次好莱坞式的事件,结果,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结束了,时间比林小文这个早泄男在床上的时间都短。
真是没意思啊。
我获救了,成功获救了,却一点也没有电影中人质获救时的那种激动人心的欢呼和掌声,甚至都没人理我。
我一个人站在角落里,呆呆地看着来来往往的警察、工作人员,都不知道是不是该主动留下做个笔录啥的,好歹我也是现场第一目击证人啊。
不过,说到这里,林小文为什么还不给我打电话?
时间:2009年10月22日下午5点05分
地点:距离世界大厦向东200米的马路上
车终于缓缓地动了。
女司机开着车一点一点地朝前挪动。
“绕路吧,前面有个小路口,你看,人家都从那儿走。”莫小贝的老公催促着。
女司机仿佛什么都听不见,眼睛直直地看着前面。
慢慢地,她远远看见了世界大厦围观的人群,看见了人群逐渐散开,看见了警车,看见了警察。这个女人眼睛使劲一闭,再睁开,看见那警车依然鲜明地摆在眼前。
人群骚动,两个警察押着林小武走了下来;人群又骚动,又来了几个警察,他们中间,一个被简单地捂住头的穿员工制服的男子三步一晃地走着。
“老……老公!”女司机突然踩了一脚刹车,敞开门一边大喊一边想要往警车那儿冲。
制服男子老刘听到这个声音,赶紧挣扎着露出头来,使劲地冲着那个正冲向自己的女人喊:“老婆……老婆,我对不起你,快走啊……”
老刘还有什么话要说,就被警察捂住嘴,摁到了车里。他冲着车窗玻璃使劲喊着什么,可谁也听不见。
莫小贝的老公在出租车里都看傻了,他不知所措地走下车,看着面前这个哭成泪人的女司机,不知道是该安慰还是说点什么。过了几秒钟,他只挤出一句话:“师傅,咱还走不走了?”
“滚!”那个女司机狠狠地喊道。
莫小贝的老公只好往前走,他心中的怒火仍在,他还有急事要办,其实,那也不见得很急。他沿着马路一点一点地朝前挪,出租车一辆一辆都满满当当,直到他走到十字路口,那里还有一点血迹,一些杂碎的东西,两个清洁工正在收拾;路边的垃圾堆里,一只银光闪闪的女式鞋子沾着鲜血,正在即将下山的太阳光中裸露着。
“小贝!不!小贝……”一看到这只鞋,这个男人立马崩溃了,那只鞋子的鞋帮上,赫然绣着小贝的名字。
时间:2009年10月22日下午5点10分
地点:世界大厦电影院的角落里
“赌徒们的钱都收得差不多了吧?你打电话给老狂,让他转告球队的人,明天青岛一定要输,谁他妈敢进球,谁就甭想在这个城市里混了!”宋队长正压低了声音打电话,“还有,欠钱还没交的那几个浑蛋,逼他们把老婆交出来……那个,老刘例外,逼他还钱,不还往死里揍,他老婆太丑了,没法看。”
他的身后某个地方,值班经理正在跟我偷偷地握手。
“虚惊一场,虚惊一场。”他尴尬地笑着。
“谢谢你帮了我。”我冲他说着。
“帮到了吗?那就好,那就好,”值班经理倒是很意外,“明天青岛必胜,对不对?”
“对!”我应付着,“2∶0,干净利落。”
“3∶1,3∶1。”
我们就此告别,在走出世界大厦时,天空中飞过一只喜鹊。一切终于结束了,抬头见喜,我很开心地笑了;也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响了,是林小文打来的。
“终于搞定了?”我问他。
“搞定了,刚睡着。”林小文在电话里长吁了一口气。
“钱全都搞到手了?”
“没问题。”一听这话,我们俩几乎齐声说:“明天买股票,下月翻一番,我们这辈子不用愁了。”
“你现在在哪儿?”我问。
“刚出酒店,”林小文有点心绪难平,“你干吗还要弄监控室的一出?脑子坏了?”
“本来约好的,你要一直给我发短信,可你一直不联系我,我能怎么办?”我解释道,“我还以为她又出什么问题了,就干脆把备选的招都使了。”
林小文在心里嘀咕着,你个傻鸟,这么白白送上门的女人,我能不享受一下?
不过他可没跟我说这话,他只是说:“你的婆娘真抗药,我把一包都用了,她还坚持了十几分钟才睡着。”
“我靠……”
好吧,一场几乎失控的局面,终于结束了。
我也松了一口气。
这次策划、执行了接近一年时间的诈骗行动终于画上了句号。
三百多天前,我跟林小文在诈骗了一个少妇10万元巨款之后,瞄上了我的女朋友宋芹。那时候我终于想明白一件事,虽然她爹是警察局的头头,有的是钱,但那些钱从来都不是我的,哪怕我跟宋芹结婚、生子、白头到老,我也只是他们家的一条狗,她爹根本就看不上我。
所以我跟林小文合伙搞了这么个伟大的计划,林小文在骗女人方面是个他妈的绝顶天才,宋芹这么毒辣的女人,放在我手里一筹莫展,他就能让她乖乖地把钱交出来;而今天一切的工作,只是为了防止宋芹在去银行的时候突然变卦,林小文让我坚定地扮演一个谎话连篇的人,以继续烘托他伟大的形象。
现在一切都完结了,我们俩成了百万富翁。
多么美好的日子。
你们可能很关心其他人的下场。
莫小贝没有死,只是变成一个瘸子,从此再也没有人能看上她了。
她的老公倒是很开心,自己的老婆再也不会偷汉子了,而且漂亮性感的脸蛋跟身材都没变。
DJ小强的失控不仅没变成直播事故,反而成了这个城市的焦点,从此收听率一路直上,成了当红主持人。
可怜的老刘因为故意操纵监控画面,掩护别人盗窃电影院5万元现金,被判刑。
他的老婆在情绪失控的状态下开着出租车在马路上狂奔,结果撞了两个紧张兮兮的人,就是老刘的两个同伙。这两个人自从拿着钱出来,就一直暴露在各种警车、救护车的警灯闪烁面前,过度紧张,不知所措。在眼睁睁看着老刘被警察抓上警车之后,他们俩像迷路的兔子一样满街乱跑,结果被老刘的老婆撞个正着,怀里揣着的钱像一场雨一样喷洒出来,在天空中飘得到处都是。
宋队长的糟心事还没完,很快有人报警,他的女儿宋芹被发现死在酒店床上,病症是突发心肌梗塞,与服用过度的安眠药又进行刺激的活动有关。宋芹死的时候一丝不挂,还特别安详,安详得像个女神。这一下子击垮了宋队长作为一个中年男人的全部勇气,他从此变成一个“痿人”,吃伟哥也不管用。宋队长一生阅女人无数,作为一个正常男人见过的最后一具裸体,却是自己的女儿。
值班经理的白日梦还没开始做,就先因为无法解释工资的去向而惨遭毒手,他老婆是山东省跆拳道队早早退役的职业选手,跟娘儿们对打不行,劈砖跟修理男人出类拔萃。
林小文跟我诈骗这么多钱,是为了给他弟弟林小武治病——精神病。在他们很小的时候,林小文朝弟弟扔了一块石头,就这么巧,一下子砸坏了脑子,治好弟弟一直是林小文的心病。
但他并没有等到那一天,在警车押着林小武回警察局的路上,林小武透过车窗玻璃,看见了正在过马路的有些得意忘形的林小文,他突然一边呼喊着哥哥一边大闹大叫,开车的警察一分神,车子拐到路边撞倒了一根路灯杆,路灯杆正好砸在林小文的脑壳上,当场死亡。
你千万别以为这下就剩下我一个人独享那百万巨款了,其实所有这些人,活的时间都比我长。
那天傍晚,我站在跟林小文约好的一条小路边等着他,不知道是谁突然在我背后很远的地方叫了一声“张旗”,我以为是喊我,就赶紧回头。其实,那只是一个人在喊另一个人,根本不是叫我。
当我回头的那一瞬间,一只眼睛瞎了的喜鹊冲着我冲锋过来,它那尖尖的长嘴狠狠地扎进我的喉咙里。在那条无比幽静的小路上,我直挺挺地躺下,等到被人发现的时候,我的血已经流干了。
如果我还活着该有多好,我真想知道明天那场球,青岛队到底赢没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