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是被林季从房间里生拉硬拽的拖出来的。
宋家人早就被惊醒了,但是一家人根本就不敢往屋外看,都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祈祷着林季能够挡住害他们的凶手。
此时此刻,见到院子里的四处狼藉,看到两边倒塌的墙壁,宋大心中愈发的惊慌了。
“林捕头,那歹人”
“逃了,但也不会回来了。”林季阴沉着脸说道。
听到这话,宋大长舒了一口气。
“林捕头大恩大德,小的没齿难忘.”宋大当即就要跪下磕头,他是真的被吓坏了。
但林季却抓住了他的衣领,让他跪不下去。
“害你的人叫冯宇,指名道姓要杀你全家,一个一个杀,慢慢折磨那种。”林季阴仄仄道,“给我好好想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捕头,我真不认识姓冯的人啊.”
“是个乞丐,三年前的事情!”
“三年前乞丐”嘴中喃喃了片刻,宋大突然睁大了眼睛。
他看了一眼林季,却又什么都没说。
“想起来了就说,别逼我动手。”
“是小的这就说。”
宋大吓得浑身一抖,连忙道:“您说起乞丐这事,我突然想起来三年前的冬天,那天我打牌输了钱,所以颇为气愤,喝了不少酒。”
“你就是开赌档的,你还怕输钱?”林季挑眉。
宋大讪笑道:“赌档是生意,打牌是消遣,不一样的。”
“继续说。”
“那天夜里很冷,我心气不畅,看到路旁边的乞丐,就一脚踹翻了他的碗。”宋大有些不好意思。
“然后呢?”林季目光渐冷。
“林捕头您也知道,咱在县里也算个人物,谁见了也得客客气气的..当然,您诸位除外。”宋大低声道,“反正当时看那个臭要饭还敢瞪我,我一上头,就让手下们狠狠的揍了他一顿,莫非是那个臭要饭的.”
“没错,那个臭要饭的差点弄死你全家,连我都差点给你陪葬!”林季一脚把宋大踹倒在地。
看着这货在倒在地上痛苦挣扎,林季又朝着里屋招了招手。
宋二连忙跑了出来,刚刚林季进屋拿人的时候,他就在暗中打量了。
“你哥的话你听到了?”
“林捕头,这事是我哥哥的不对,您大人有大量。”宋二连忙道歉。
林季面无表情,指着宋大。
“打吧。”
“啊?”宋二不解。
“打断两条腿,让这狗东西在床上躺两个月。”林季冷声道,“或者我扒了你身上的官皮,把你家那见不得光的行当都给抄了。两个选择,你自己看着办吧。”
宋二不敢多言,低头看向自家大哥。
宋大咬牙道:“要不是我没事找事,也不至于惹下这种大麻烦。林捕头是咱们一家的救命恩人,老二,你听林捕头的话,动手吧。”
林季懒得看这出破戏,迈脚准备饶回自家的小院。
才走两步,突然意识到,墙都塌了,他还绕个屁。
紧接着,宋大的惨叫声就响了起来。
林季扫了一眼。
“多行不义必自毙,若不是你平日里还算收敛,不等那冯宇来,我就先把你收拾了。”
“您您说的是。”宋大强忍着疼痛应道,说完就疼昏了过去。
林季刚准备出门买早点,却被一名捕快拦了下来,说是县令有请。
以为有什么大事,林季赶到衙门,越过中堂来到后面的书房中。
李县令正坐在桌前,翻看着一本卷宗。
林季来了,李县令却只是点点头就算是打过招呼,然后依旧专心致志的翻看着手中的文卷。
看到这一幕,林季却轻笑了两声。
“李县令,要是没事下官便走了,我早饭还没吃呢。”话音落下,林季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直接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慢着!”李县令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恼怒,“怎么,我这个县令让你稍等片刻都不行?”
林季顿住脚步,回头与李县令对视。
“林某人不是嚣张跋扈之辈,县令大人若是有正事,莫说稍等片刻,让我等个几天也无所谓!但县令大人,你这是在摆官威.”林季微微摇头,“抱歉,我不吃这一套。”
“你你.!”李县令被气得不轻,指着林季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有事就直说吧。”林季回到了书房中。
刚刚他跟李县令的对话被不少人听见了,这种事没必要宣扬。
虽然他名义上归于县令管辖,但是任命他的却是梁州的监天司,就算他把县令得罪死了,县令也别想拿他有任何办法。文官体系,还拿捏不到监天司的头上来。
李县令胸口剧烈起伏了半天才缓下来。
他一把扔下手中的卷宗,用指头指着,问道:“宋家的案子怎么就结案了?我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邪祟作案,你知道了又能如何?”林季反问道,“难不成我得专门让人来衙门给你通告一声,说我要去抓人了,等你应允了我再动手?”
“我”
“案子了结,卷宗给你看看便足够了。怎么,在这种事上你也想着捞点功劳?我敢把你的名字添上去,但这功劳你敢要吗?”林季没好气的道,“还是说,大秦的吏部考功,您是丁点不放在眼里?”
李县令面色微变。
林季深知李县令好大喜功的性格,人家志在庙堂之上,自然的想尽办法捞取功劳。
若不是看在这位还算清廉,林季可懒得跟他废话。
“林捕头,我身为县令,县里的大小事宜,都该由我断决。”李县令憋了半天,憋出来这么一句。
“哈,你说得对。”林季哑然失笑。
不等李县令再发怒,他又指着桌上的卷宗,问道:“看完了吗?看完了给我,我得让人发往梁城的监天司。”
“哦对了,现在梁城进不去。”林季一拍脑门,笑道,“那您便慢慢看吧。”
话音落下,林季敷衍的拱了拱手,就从书房中退了出去。
才走出去两步,身后就传来了东西被砸碎的声音,还隐隐有‘岂有此理’等话语响起。
林季摇了摇头,快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