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7章 空中的旗袍

我离开了阳台前的玻璃窗,我翻了翻青囊,里面只有一捆绳子,普通的麻绳,上面的纤维已经多有磨断,显然使用了很长光景。

我不仅大感失望,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只能自己想办法了,但这只青囊乃是元良的遗物,不管怎么样,都要保存好。”

我推门出去,门开了,门也关了。

我不禁愕然,在全然没有准备之际,自己仿佛又进入了新的时空。

“妈的,变来变去的有完没完!?”我心里骂道,“老子还就不信了,就这些障眼法加些孤魂野鬼还能奈我何!”

就在此时,我看到走廊里,就在正中,孤零零地摆放着一个陶土坛子。这个陶坛的特征令我有些眼熟,它的边缘,是被窖泥封住的,上面贴着符咒,足圈附近还残留着一些水渍。

“这……”我的心里莫名涌现出一丝不好的预感,“这是用来装婴儿的魂魄的……”

我想到这里,不寒而栗。周围的空气仿佛也被带动,莫名刮起了一阵轻风。

随后,那只陶坛子竟然原地摇晃起来,倒在地面上。坛子在地上滚动起来,一直滚到走廊的尽头,我清楚地听到了清脆的破裂声。紧接着,昏暗的视野中走出来一个矮小的影子,是一个婴儿的身躯。

我走近了之后发现,这婴儿浑身青紫,双眼紧闭,身上穿着一个红肚兜,除了脑袋外,露在外的皮肤全部贴着密密麻麻的符咒。

这还不算最吓人的,最吓人的是,这婴儿明明已经死了很久了,但是落地的刹那,我却到了一声婴儿般的啼哭,接着从那婴儿的五官处,流出浓浓的黑血!

“我靠,还真是……灵婴?临邛道士也忒歹毒了吧,连小孩子都不放过,这咋整?”

“这可该如何是好?我该怎么办?”我犹豫起来,“一般遇到这种情况,能不杀还是不杀的好,因此以前人们会用这种陶土坛子把灵婴装起来,只要不让他们出来害人便网开一面。”

“可现在情况特殊怎么办?老子身处险境,这女婴估计也不是等闲之辈,临邛道士弄出这么一计,肯定是有打算的,我该怎么处理?”

“这个女婴怎么阴气这么重,女婴原本在罐子里,还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现在罐子碎了,曝尸于外,那肯定会变成僵尸。”我此时一个头两个大,盯着那个女婴,不想看却又不得不看,因为我必须找出处理这女婴的方法。

我全神贯注的盯着那女婴,全然没想到,就在此刻,我的头顶上,一道影子从天而降,直奔头顶。

我一个趔趄,那女婴乘他不备,一下子扑到了我身上,我的身体顿时感到寒冷刺骨,就跟抱住个冰块一般,浑身一抖。

幸好我身手敏捷,及时地控制身体,借势倒了下去,在地上打了个滚,加之女婴毕竟怀抱有限,我轻松挣脱了那女婴的束缚。

但没等我稍作喘息,之前那道突如其来的影子又向我扑来,我仔细一看,居然是一件绣花红旗袍。

旗袍,血红色的旗袍。一件旗袍就这么悬浮在半空中,我随即感觉自己的头皮发炸,浑身上下的血液都要凝固了一般。

一直以来,旗袍以其独有的古典与妙曼,在众多霓衫纷呈的服装世界里独树一帜,可谓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它诠释着一种本色的儒家文化,那种并不张扬的显山露水,却能将女人的精致、妩媚尽收眼底,宛如中国古老青花瓷瓶里开出的一朵郁金香,令人回味。

然而,此时,我却唯独感到后背发凉。

“‘寿尽而魂迁,魂着尸衣,尸衣可见,魂飞而尸衣毁。’这旗袍凌空而动,却不见鬼魂,莫不是鬼魂已灭,那……那不是成魙了吗?”我猛地想起来自己在西南旅行是遇到的魙墓,当时的经历记忆犹新。

我正准备动手,就听到一阵‘咯噔,咯噔’的脚步声响起。停住了半空中的旗袍,然后落下,刚刚好落在那女婴的尸体上。

我顺着声音扭头一看,一双高跟鞋正从走廊尽头走进来。

这场面太过诡异,空空的一双高跟鞋,就这样一步步的走过来,尤其是那声音,带着顿挫有致的节奏,让人惊心动魄。

我立刻把手里的飞刀射了出去,没想到飞刀还没碰到那高跟鞋,不知道怎么的就停在了半空中,然后猛地从空中直直的掉落到地上。

“坏了!”我苦笑了一下,“今天碰到厉害家伙了!”

“这家伙来势汹汹,估计悬了。我连对方都看不到,这怎么打?”

我心里越想越慌,此时捏紧的飞刀在手上印出一道深深的痕迹,就快陷进肉里去了。

那高跟鞋一步步走来,那诡异的脚步声摧残着我的心理防线。它距离我越来越近,我知道不能再等了,这样等待下去,就连最后一击的机会都没有了。

我一手紧握飞刀,事情紧急,直接朝着左手中指上一抹,接着我双目紧闭,默念咒诀。

不时,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走廊里随即莫名刮起了一阵轻风。

轻风中,点灯的光芒照耀得两边墙壁忽明忽暗。随后,我将飞刀猛然射出,空中突然冒起了火焰。

火焰瞬间熄灭。

模模糊糊的,就看到了那高跟鞋上,一双惨白的修长小腿隐隐显出轮廓。

“妈的,我就不信了,动用血咒还治不了你了!”

我大口喘着气。

一股浓浓的古典情趣在我面前弥漫开来,高高竖起的衣领尽显纤细的脖颈,似露非露。盘旋扭结而成的花扣两两相和,欲说还休。两摆高高叉开的缝隙里,白皙的双腿,若隐若现。女人的万种风情顷刻间摇曳无尽,如清泉漫漶一般,升腾开来,浸透着每一寸肌肤。

世间多少女子,都梦想着有一袭华美的旗袍,得体地穿在身上,风姿绰约,尽显妖娆。就像有一段随心的爱情一样,舒适地存在着,亦是一种安然。

“好美。”我看得出神,不禁发出由衷赞叹。

只见一位身材袅娜的女子款款走来,带着摄人心魄的气场,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端然与雅致,一颦一笑间,自有一份似水的娇羞。

但我并没有被这美丽的倩影勾走了心智,我很快回过神来,在原本划开了口的中指上又是一抹,鲜红的中指血流出,我毫无顾忌地将那枚飞刀“嗖”的一下射出,直奔那朦胧的影子。

对面那影子居然连躲避的动作都没有,继续不紧不慢地走来,“嗖”的一声,飞刀打在影子身上,直接从它身上穿了过去,连波动都没有,就好像是空气。

我耳边好像听到了一声诡异的、摄人的笑声,接着那影子眨眼间就来到了我的面前。但我还是发现那飞刀穿过的地方此时冒起了一丝丝的青烟,在禁戒闪烁的光芒中,隐约看到影子逐渐出现在了面前。

我一脸心有余悸,却是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模糊的影子已经出现在面前。她的面显得很苍白。看上去像是一个典型的江南女子,纤弱柔软,细腰盈盈一握,修长的腿亭亭玉立,穿上淡粉、湖蓝或者是月白的旗袍摇曳在青砖小巷里,如果再撑上一把烟青色的纸伞,分明是戴望舒笔下如丁香般的女子。那份简静与清美,是锦上添花的绝色嫣然,空灵得似水中的荷,平仄多姿,楚楚动人。

甚至来不及让我再多看一眼,那影子已化作了一缕青烟,直接往我的身体缠绕过来,我的动作顿时一停。

然而,我愣住的时间很短暂,我赶紧挥出一拳,朝着青烟击打。这些散逸出的青烟被我砸开后又不断汇聚,再度汇成一股,且变得愈加飘渺起来,仿佛随时都要消散。

“什么情况?”我感到措手不及,借助这一短暂的停滞,我快速冲上前,朝着青烟狠狠地打出了数拳,但都无异于凌空提字,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