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6章 打探消息

具体的资料已经在你手里了,这个昆仑之殇说起来背景很复杂,他们严格意义上不属于江湖势力,而是有着严密组织纪律的社团,其前身可以追溯到清乾隆平定的大小和卓叛乱的残余势力。”

大小和卓之乱即清乾隆二十二年,新疆回部白山派首领霍集占兄弟所发动的叛乱。和卓是波斯语的汉语音译,意思是“圣裔”,专指伊斯兰教创始者穆罕默德的子孙,后用来称呼伊斯兰教学者和大阿訇。

乾隆二十年,军平定准噶尔后,将被囚禁的大小和卓释放,并派波罗尼都招抚天山南路各城。不久阿睦尔撒纳发动叛乱,和卓兄弟乘机控制了喀什噶尔、叶尔羌等地。两年后,他们杀死清军副都统阿敏道,举兵自立。次年,乾隆皇帝发兵征讨大小和卓,在库车、叶尔羌、和阗等地与大小和卓交战,不久大小和卓兵败西逃,擒杀之后,叛乱遂平。

“这么说来他们存在已经有两百多年历史了。”我越听越觉得奇怪,疑惑道:“可是我想不通,妲蒂与他们应该不存在什么利害关系,这昆仑之殇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表面上看,确实看不出有什么必然的关联,但是,这个昆仑之殇在如今这个时代想要维系自己的存在,必须要有充足的经费,否则它怎么养得起这么一大帮人?要知道他们是不可能生活在阳光下的,只能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林筱雨的话刚一说完,我便恍然大悟了。

天山就像是一道中轴线,将新疆一分为二,其北为北疆,以南为南疆,南北疆是两个大盆地。

乾隆二十二年,清朝平定了准噶尔叛乱。乾隆帝把这片土地命名为“新疆”,取因“故土新归”之意。并且相继平定天山以南因准噶尔部消失而趁机坐大的回部,即伊斯兰教白山派首领大小和卓反叛,从此完全确立了清朝对新疆的稳固统治。

早在元朝时期,成吉思汗便完成对天山南北的政治统一。蒙古汗最初设立“达鲁花赤”“别失八里等处行尚书省”等军政管理机构,对西域进行军政管辖,派遣南宋的战俘屯垦,在回鹘地区实行“计亩输税”。成吉思汗二子察合台在其藩属国中强制推行伊斯兰教,自此,伊斯兰教逐渐成为察合台汗国的蒙古人、维吾尔人、哈萨克人、柯尔克孜人、塔吉克人等信仰的主要宗教。十六世纪初,伊斯兰教最终取代佛教成为新疆的主要宗教。此后的明朝基本沿用元朝策略,对西域地区实施羁縻控制。

乾隆平定伊斯兰教白山派首领大、小和卓叛乱,设立伊犁将军,行使对天山南北各地的军政管辖,在伊犁地区和天山南部各地维吾尔族中维持当地的“伯克制”,严格实行政教分离。昆仑之殇因白山派消亡而出现,所以它自产生以来就为历代中央王朝所不容,在政教合一的白山派影响下,它始终以宗教性质的社团隐蔽存在,世人鲜有耳闻。

林筱雨所言,正好解开了我心头的疑惑,像这样一个体系庞大,存在上百年之久的地下组织,必然有其不为人知的资金来源,而其中盗墓以及文物走私活动,就是一条非常可观的途径,东汉末年,曹孟德就组建摸金校尉专门为其盗发陵墓,以补充军资,自古以来,这种方式就一直有人效法。

“这昆仑之殇树大根深,别说是凭我们几个根本是以卵击石,即便是动用龙骨堂的力量也很难将其铲除。”林筱雨说道。

“虽如此说,但我们并不一定要与整个昆仑之殇为敌,此行只为救人,强攻不行,还可以智取。”

“这件事可以等等再议,眼下我们还需要进一步讨论如何寻找这昆仑之殇。”林筱雨说道,“这昆仑之殇神龙见首不见尾,两百多年间,一直未曾被发现,有传言说他们躲在沙漠深处,以古代王国的遗址为避居点,极是神秘,多为正史所不载。”

唯一比较可信的一段记载,是来自清代伊犁将军府幕僚所著的一本笔记《天山诡教考》,这诡教应该就指代昆仑之殇,其中提到:和卓兵败之后,流寇大举盗掘古墓,欲求复辟白山教权野心。群寇避居沙漠,以古国城池为巢穴,城内兵马齐备,粮草充盈,有宫女供群寇享乐。《天山诡教考》并非正史,所言并非全然真实,多有夸大之辞,不过《天山诡教考》并非荒谈,既然是出自伊犁将军府,内容还是比较可信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在此之前咱们得想办法找到他们的老巢?”

“没错。”林筱雨点了点头。

没过多久,我看到梦姐牵着古丽的手从门外走了进来,见我们已在房中讨论如何找寻昆仑之殇老巢,相机救人的事情,便坐下来加入了讨论。

我觉得再讨论也讨论不出什么结果,事不宜迟,应该尽快出发,等到了新疆,再做打算。林筱雨并不反对,因为眼下没有别的情报过来,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征求完梦姐的意见之后,一致决定即可动身。

“我来之前,燕姨三令五申,强调行动必须听从指挥,此去凶险难测,这些人不比以往的那些江湖豪强,他们都是穷凶极恶之徒,一旦有失,有过不堪设想。”林筱雨叮嘱道。

商议已毕,所有人便各自整顿收拾,我给岩生打了一通电话,岩生已做好准备,将车子开到了我这里,算上古丽,一行六人,分坐两辆车,用过早点之后动身出发。

车子和物质装备林筱雨安排人托运到新疆,六人乘坐飞机直抵乌鲁木齐。乌鲁木齐,通称“乌市”,旧称迪化,位于新疆中部,天山北麓,亚欧大陆腹地,有“亚心之都”的称呼,是世界上最内陆、距离海洋和海岸线最远的大型城市。

乌鲁木齐最初因清朝在新疆驻军而发展起来的一座城市,乾隆时扩建筑城,改称迪化。1954年迪化改称“乌鲁木齐”,蒙古语里意为“优美的牧场”。到了乌鲁木齐之后,我们再换乘车子,一路上少不了山高路远,从乌鲁木齐到霍城县驾车大概需要九个小时,途经石河子等地。

此行先要前往霍城县,大小和卓发源于伊犁,在那里应该还有一些风土民情或者坊间流传可以参考,或许能够找寻到一些线索。

俗话说,不到新疆,不知中国之大;不到伊犁,不知新疆之美。伊犁就像是在万顷荒漠中绚丽耀眼的祖母绿,令人神往。伊犁得名于伊犁河,古代的伊犁,是四大流放地之一。在新疆大陆性荒漠干旱区中,伊犁就像是瀚海中的”湿岛”,气候温和湿润。“波翻丽水已西倾,地势旋低气转平”这是清代诗人对伊犁地势、气候特征的生动描述。伊犁三面环山,西部开敞,冰川发育,雨雪丰沛,是新疆降水量最丰富的地区之一。四条向东辐射的山脉如同巨人的骨架,贯通在五大河谷盆地之间的伊犁河及其支流犹如血脉一般奔流不息,孕育着这片肥沃富饶的土地和辽阔无垠的草原。

车开出县城,偏值当天雾浓,行驶得格外缓慢,周围浓绿染透的密林丝毫不逊江南,在云雾缭绕中若隐若现,我们一路奔劳,尚未充饥,只好在路边的一处小镇上吃饭休息,顺便打探一点消息。

这小得不能再小的镇子依山而建,好在这离县城不远,并非游牧民搭建的帐篷,建筑不多,大多是老房子,岩生在镇口找了个当地的小吃铺整赏午饭。老板是个维族,热情好客,我好歹也在妲蒂的教育下学过一点维语,勉强能够交流。

伊犁的羊肉抓饭可以说是典型的新疆特色了,两碗下肚,肚子里有了底,一路饱受颠簸的脑壳也清醒了许多,便对林筱雨使了个眼色,让岩生留下来照顾其他人继续吃饭,我俩去套些“舌漏”出来。

当下里起身走过去,我给那老板递了根烟,借机搭话道:“老板,我们是来考察历史古迹的,咱们这儿有什么特别一点的风土人情没有?”

老板闻言大喜,点头道:“特别一点的,我想想啊。”

但是他想了半晌也没说出个头绪来,说的都是些普通的,在网络上随便一搜也能找到。我心想,欲找到线索,得从点滴痕迹中抽丝剥茧才行,于是便随口问了一句,“老板,咱们这儿乾隆皇帝是不是留下过什么遗迹之类的啊?你知道不知道昆仑之殇在哪?”

那老板摇头道:“没得听说过,乾隆皇帝在我们这儿留遗迹?有的话也被土匪搬光了,你们问这个干什么啊……”

“土匪?”我一听,立刻警觉起来。

“昆仑之殇就是一群盗匪,他们说不定平常也打家劫舍。”我心里一想,便连忙追问道:“老板,你说的这些土匪是什么人啊?”

说起土匪这个老板的脸色立即就变得难看了起来,谈匪色变,这在老百姓中间是十分普遍嗯,本身没什么好奇怪。你跟见这个老板支支吾了起来,你在问他些什么,他便什么都不说了。我转念一想,问他还不如不问,便想再问旁人。

我转头看看四周,一眼瞥见街角有一家铺子,看门面应该是卖粮食的。新疆地区的人们主食是馕,除此之外,切糕、牛羊肉等也是不可少的,所以这家粮店也售卖冬肉等腌、熏干货。熏制的肉香味浓郁、耐贮藏。市场上出售的熏肉基本相似,买回去自己进行加工,增加些佐料,就可以食用。

这时候,就看到有几个人从店里出来,他们手里抬着一箱一箱的货物,正用力地往一辆货车上面搬。这辆货车车厢用帆布包裹着,看不出车厢内的情况。抬东西的几个人行为举止看上去十分怪异,我只是一瞄,就觉得这几个人有问题。

只见他们身上罩着一件黑黑的长袍,就像中东地区的伊斯兰长袍一样,只是看上去更像是一件黑色的斗篷。他们的手从长袍个偏远的小镇里,是非常引人注目的。不过,这个地方本来就人烟稀少,可以算得上与世隔绝,即便出现这样一群衣着怪异的人也不太容易被人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