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晏一脸黑线,摸过她的酒杯凑近闻了闻,居然是酒,只是颜色和橙汁一个样子,刚刚还咕咚咕咚喝了好几杯。
突然邪邪的勾着唇,凑近了些,声音就砸在醉的没了禁锢的兮也耳边,“行啊,你抱紧啊。”
说罢,就大大方方的张开了手臂,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兮也媚眼如丝的闪烁着水汽朦胧的眼眸看着他,眼看着她伸出了手,以为即将获得一个温暖火热的拥抱,结果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下110就要打出去了,还好洛泱眼疾手快虎口夺手机,没给她谎报的机会。
看着兮也行云流水的报警动作,封晏彻底收手退败,哪还敢逗她玩,就怕玩着玩着今晚就在铁窗落泪之地过夜了。
喝醉酒的兮也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的哥伦布,兴奋难耐,并且不受控制。
“说!我围棋是不是下的超级好!”她大着舌头懒懒散散的皱着眉迷离的指着眼前的封晏,骄纵不同往常。
随心所欲完全按着自己的心意说着话。
封晏反剪着她就要碰到高脚杯的手,一边点头,“对,超级好,你小心点。”
兮也不管,一把挥开他的禁锢,一边命令式的说:“别动!你就给我站那里!”
几个人就没有敢动的,就怕一动触到她哪根运动神经,现场给你来一个擒拿术。
兮也小时候跟着他们几个一起学过擒拿术,结果一小姑娘居然是下手最狠的,完全巾帼不让须眉。
封晏有些头疼,转头向叶故无奈道,“你们先走吧,这里我来就好,我怕误伤。”
叶故眼神少许怜悯的点点头,让他有情况电话联系,洛泱还有些放心不下兮也,目光始终追随着闹腾的兮也。
须臾间还是被叶故拉走了,留下跳脱的兮也和头疼的封晏。
静若处子动若脱兔,放在醉酒前和醉酒后的兮也身上完全不牵强,甚是妥帖。
封晏徐徐蹲下身子,诱哄似的看向兮也,一字一顿慢慢地说:“蔻蔻,我就是你老公,快过来。”
那微微张开的手似乎有无形的魔力,那声声诱哄如同符咒蛊惑勾引着兮也静下来,一步一步,就那样踏入陷阱。
封晏说时迟那时快,手腕一勾,整个人就被圈进了怀里,发丝缠乱在鬓角之间。
也没管兮也像个泥鳅似的不安分的扭来扭去,就差扭成麻花,他直接把人绕了一圈,背到了背上,紧紧勾住她活泼好动的双脚,另一只手勾起她椅背后的外套。
正逢服务生进来收拾残局,封晏没顾得上自己的形象,直接找人帮了忙:“麻烦帮我太太披一下外套可以吗,袖子系在我脖子上就好。”
他怕他一放下背上的人儿,她就一溜烟跑没了,他怕了。但又怕她着凉,只能这般简单的处理一下。
“那个,可以找一位男服务生来帮忙弄一下么?”他再次开口。背上的人不知想到了什么,嘀咕呢喃着,封晏分神低哄了几句,连服务生都听红了耳朵。
“抱歉啊,麻烦了。”封晏微颔首。
兮也噩梦叮咛,没一会儿就迷糊过来了,身边除了模糊的灯光团子什么都没有,“你是谁啊?”她吃力的抬起头,伸手凭着意识戳了戳,触感软软的,还挺舒服啊……再往下摸到一个凸起的小球,还很硬,凭感觉轻轻按了按,身下发出一声闷哼,炸在耳边。
封晏眸色/欲碎,身形蓦地僵住,“再摸,你就要做小寡妇了啊。”似是恐吓,也似是在提醒自己清醒做人。
“为什么啊?”背上瞬间变身十万个为什么,对什么都有着好奇。
“男人的喉结不能摸,要命的。”喉结上下滚动,封晏现在是仅凭着最后一丝尚存的理智告诫自己不能动背上这个小妖精。
本来没想有什么效果,兮也却真的慢慢安静下来,不动了。
“你是封晏么?”慢慢地背上传来闷闷的声音,低微细弱,大概还没清醒。
“你不是吧……他还没有这么高呢……才十四岁,唔……你……你骗人。”似乎是姿势不太舒服,她转了个方向,抱着封晏脖子的手更紧了些,头挨着封晏的耳朵。
十四岁,这是记忆混乱回到过去了,不过十四岁那年的确是个鸡飞狗跳的年岁啊。
封晏和封寻的爸妈性格极其疯狂,尤其封夫人,醉心于环游世界四处冒险,不甘于蜗居于小小的封家,封父也是个宠的,从两个儿子懂事开始就常年不在家,一开始还会过段时间回趟家,看看老爷子,看看儿子,随着封晏越长大越发见不到他们了,不过他也早已习惯。
可这落在不明真相的人眼里就变成了被父母抛弃的了。当时封晏是他们校篮球队的队长,下面本就有人不服,某次内测赛下了黑手,还好封晏动作快,只是脚还是不可避免的受了伤,大片鲜红。
当时兮也还小,刚进小学,和封晏一个学校,在小学部。她性格孤僻没什么朋友,所以封晏空的时候都会把她带在身边,那场比赛她就在坐台上看着,本来还自己摆弄着棋谱,听到哄响和随之而来的叫骂声她才注意到封晏受伤了。
也不知道她当时哪来的胆子就去跟人叫板,一盘围棋把下黑手的那个男孩杀的片甲不留,被那么多高个子男孩围着她一点不怕,转头指着受伤的封晏就说:“那个哥哥,我罩的,如果再有人找他麻烦,我就只能去告诉你们主任了,记住了,我叫兮也。”
那时候她还稚嫩,有着现在没有的胆量,知道借利挡害,所以故意报了名字。
现在再看简直是中二爆发的时期,恐怕捂着脸也不想再回忆了吧。不过骨子里的骄矜并未消失,除了不善表达也看不出来什么。
封晏突然想逗逗她,清了清嗓子,轻轻叫她:“兮也?”
“喊本女王干什么,有话说。”
“你罩的人是谁啊?”
“晏二哥啊。”
声音似是突然降了一个调,低不可闻,“会一直罩着么。”说完自觉好笑,摇了摇头。
却没想到背上的人,点了点头,下巴撞在他的颈窝处,配合他的低声,用气音说:“女王说话,一言九鼎。”
车流如织,遥遥行驶而来的车灯如碎钻点缀于布道之上,流淌出的光线时长时短的刺磨于眼球,像闪烁的星子,刺目的让人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驱赶掉那些杂乱的想法,封晏沉声道:“我们上车吧,好不好?”
兮也异常抗拒,一个劲的摇头,“不行不行,晕车会吐的。”
说她醉吧,这倒依旧分得清楚,知道不要弄脏了车;说她没醉吧,跟平时完全变了个画风。
“好,不坐。”
黑色汽车现在比老爷车还要慢,也不敢开快,在封晏和兮也旁边缓缓前进。
一路上灯光缓照,暖黄加身,像是那不可接近的天使,背着他的宝贝。
心里突然滋生出一个自觉阴暗的执念,像是再也不受控制的小丑,封晏眸色深沉入魔的微微偏头,兮也正呼吸平稳的趴在肩头,稍微把她抬了一下也没有醒来,只是灵活的舌尖舔了舔嘴唇。
原本偏干的唇如获甘霖滋润般染上殷红,变得粉嫩惹眼,一下一下刺激着他的视觉。
呼吸交错的瞬间,他覆上她的唇,柔软如棉花糖,只是蜻蜓点水不过片刻就离开了,只是那深邃脸上温柔的眉眼是从未见过的模样。
*
次日醒来,身边照旧没了温度,只是桌上还是惯常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红枣汤。
兮也只觉头有一些不舒服,却并没有很痛。
她呆愣的在床上坐了一会儿,顺带把昨天晚上‘要老公’的疯子行为回忆完整,在脑海里一帧不落的放映了一遍,其他倒是迷迷糊糊没什么印象,唯独这个记得清楚。
此刻突然有点羡慕那些酒后不记事的人,比如倪尔。
啊啊啊啊啊!怎么办……她现在已经做不到在封晏面前继续冷漠无事了,所以她昨天为什么会喝醉,喝醉了又为什么会耍酒疯,烦死了。
手机在她天人交战崩溃懊悔的时候响起。
兮也:“喂,领队。”
“兮也,你来趟棋院,有点事情要谈一下,电话不方便,”领队想到什么提了一句,甚是谨慎道:“最好是私家车自己来,我怕有人会找你麻烦。”
挂断电话,她有些迷惑,但脑子转得快,有了上次被黑上微博的经验,她的第六感非常准,这次不出意外一定是又出圈了,就怕也是能引起轰动的事情,不然领队不会害怕她被人找麻烦。
做好心理建设之后,她登上了自己的号。
结果,微博热搜页面直接瘫痪了,是服务器维护的界面,什么都没有。看着界面,兮也拧着眉,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火速整理好就下了楼,还好封晏一直有给她留司机和车。
“小胡,去南城棋院。”
上了车后,给封晏发了条消息,既然说过以后有事会跟他讲,自然会做到。
*
玺梦别墅距棋院还有好一段路程,现在什么也不知道,她有点心慌,不停的看微博,也没有恢复好。
突然想到倪尔,这个冲浪在潮流前端的人,应该已经知道些什么了。
也没发消息,兮也直接给她打了电话。
“喂?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难道当事人还要来亲自虐一下狗吗?”倪尔有些愤愤而语着。
兮也没管她的愤愤不平,开门见山,“是不是我又上微博了?你跟我说,我看不到。”
那边突然发出巨响,震得兮也下意识把手机离耳朵远了一些距离。
“怎么了?”
倪尔伸手揉了揉后脑勺,“没事,不小心滚地毯上了。”
“你真不知道么,不过我也没看完就被挤出去了,就是有人拍到你和封晏了,现在都在讨论你俩的关系,好像还上了财经报还有南城日报竞技版块的样子,也没看完就给我服务维护了。不过也不确定是不是你,长得挺像的,没拍全。”
兮也难得追问,“是我和封晏什么照片啊?同框么?”她怎么也想不通同框能引起这么大的反响。
倪尔气得失笑,“他亲你你不知道??再见了,太狗了你,我得去找我小哥哥求点安慰。”
亲!??什么时候的事情?翻烂了脑子的每个角落也没有在外面被亲的记忆啊?
想着想着,她猛然间脱离椅背,表情严肃,所以会不会是封晏亲了个跟她长得相像的人。
她感觉自己的头发是不是现在适合换个生机勃勃的颜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