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的闹市区,灯红酒绿,高楼林立。
两人下了车,车水马龙的夜景映在玻璃橱窗上,照得展示柜里的精致鞋包璀璨光亮。
沉礼絮提步走向民谣小酒馆,随手脱下白色衬衫外套,圆滑的肩头刚露一小块白皙肌肤,衣领就被人提拎回去。
宴清屿带她往另一个方向走。
他走在前头,背着黑色的琴盒,步调一如既往的慵懒,周身萦绕桀骜不驯的冷酷感。
俊美的容貌吸引视线,路过的人频频回头看他,眼里毫不掩饰的惊艳。
这份惊艳扫到沉礼絮身上时,顿时多了“怎么年纪轻轻就有女朋友了”的可惜。
如此多打量又好奇的视线,不到一分钟,沉礼絮被看的浑身不自在,默默降速,和宴清屿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平常她也是会被人夸上几句的……
路过的橱窗,她放慢脚步看了一眼。
精心收拾的卷曲长发,速撸但也合格的淡妆,白色衬衫外套内是黑色吊带连衣裙,锁骨处挂着银色小项链,看起来俏皮精致。
很好,她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沉礼絮信心满满,一转头,撞上宴清屿的视线。
他的唇角若有似无地上扬。
沉礼絮:“……”
她淡定地理了理裙摆。
宴清屿放慢脚步,等她跟上,两人并肩无话,仿佛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过了会,沉礼絮问道:“你后悔吗?”
“嗯?”
“没答应我告白。”沉礼絮说:“我还是挺好看的吧?”
宴清屿在黑色的门头前停下脚步,“到了。”
他朝门内走,沉礼絮纹丝不动。
见他回头,她微微扬起下巴,一副不给回答就不走的样子。
“嗯。好看。”宴清屿随意地应声,见沉礼絮不为所动,他的唇边忽地绽放一抹笑容,纯真而诚恳。
沉礼絮:“……”
敷衍得坦荡,如果能把他戏谑的神情收一收,就更完美了。
沉礼絮没好气地越过宴清屿往音乐餐吧里走。
氛围偏暗,空间氛围偏幽静。
最中央的抬高舞台处摆着架钢琴和直立麦克风,慢转的灯光在空间内轻扫而过。
本以为他会带她去live house,不过仔细想想,他们俩也进不去。
在靠窗边的位置刚坐下,沉礼絮瞥见引领他们进来的服务员打了个电话。
前后间隔一会,不知从哪蹿来两个男生,个高,都穿着黑色卫衣,看起来不太好惹。
走在前头的人寸头,酷哥的造型,后面的人清瘦,扎着小辫。
离他们这桌几步之遥时,酷哥忽地泪汪汪的,“还以为你真要不管我死活了!”
他不管不顾地要去抱宴清屿,被后者无情地避开。
酷哥双手扑了个空,没好气地撇嘴,扭头看向沉礼絮,愣了一下。
沉礼絮:?
他忽然激动起来,扯着身旁清瘦男生,“她欸!是她欸!!”
清瘦男生看一眼酷哥点开的照片,扫一眼沉礼絮,“她就是你和蔺儒聊的小网红啊。”
他随手将手机递给宴清屿,沉礼絮凑过去看了一眼。
照片上,少女穿着水手服坐在海边,发丝随风清扬,回眸时的眼里浸满悲伤,像在因为什么事而悲伤。
沉礼絮正色,“对,这才是最真实的我。弱小、可怜、又无助。”
两人是宴清屿的朋友,酷哥名叫何意尺,另一人是沈理顷,只比他们大几岁,合伙开了这家店。
沈理顷:“她看起来好柔弱啊,上次新闻里看见的就不是她了吧?见义勇为抓车,凶猛程度堪比林黛玉倒拔垂杨柳的那位。”
沉礼絮面不改色:“不是我。”
宴清屿“嗯”了一声,看向沉礼絮,唇角微扬,“和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沉礼絮:“……”
何意尺急不可耐:“小饼干打卡关注我们店,送饮品哦。”
沉礼絮熟练地打卡,宴清屿懒懒将菜单推至沉礼絮面前,“他骗你的。只是想和你互关。”
何意尺哇啦啦地喊了几声,伸长手去拿宴清屿的琴盒,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听着何意尺哇哇乱叫的声响,沉礼絮笑着点进私信后台,99+的消息,呆了一瞬。
全是一个人发来的,在她没怎么看小饼干私信的几天里疯狂刷屏:
「想见你。」
「我还是不打扰你了,怕会吓到你。」
「今天又看到你了……」
「我会成为更好的人,再鼓起勇气去见你。」
点进主页,昵称处显示账号已注销。
寻觅的消息弹窗:「你还敢用小饼干啊?先避避风头吧?指不定她们当中谁天天背地里偷偷看你呢。到时候三人成虎,假的都被说成真的。」
“叮当”一声轻响,鸡尾酒杯轻轻搭在桌台上。
何意尺热情介绍:“要不要试试这个,度数很低的。”
沉礼絮刚要伸手,白皙修长的手抢先一步接过酒杯,宴清屿声音散漫,“在这里,不要随便喝别人给的东西。”
“喂!我也是别人啊?”
宴清屿懒懒地向后倚靠,“除我以外的,都是别人。”
对视上宴清屿似笑非笑的眼眸,何意尺反应过来,他还在生气。
“欸,来都来了,上回的事别跟我计较了,我是听信蔺儒的谗言——对了,我把曲谱又改了改,你要不要试试。”
“不要。”宴清屿慢条斯理地帮沉礼絮的杯子里倒水,“今天只是来陪她吃饭。”
“………………”
神他妈闲情逸致。
何意尺立刻转向沉礼絮,想不想听,沉礼絮还没回答,何意尺攀上宴清屿的肩,恨不得立刻把他扛起来,“妹子肯定想听,走走走,顺便把之前没定下的事给定了。”
被连拖带拽的宴清屿对沉礼絮说:“其他人给的饮料就别喝了。”
沉礼絮点头:“知道。”
喝的醉醺醺的人挤上过道,看见宴清屿,跌跌撞撞地就朝他的方向来,宴清屿厌恶着皱眉避开,又想到什么似的,回头认真叮嘱,“有人闹事不要直接上。”
“……我这儿又不是金老板那边。”何意尺翻了个白眼,“再说了,人家那么一柔弱的小姑娘,碰到什么事不会喊救命啊?”
宴清屿还和家长教育小朋友一样,至于吗?
宴清屿等着沉礼絮的回答,后者沉默片刻后,举起双手投降,“知道知道。”
“!”
何意尺心中的鼓槌咣咣撞响八卦之钟。
绕过曲水流觞似的空间布局,他打听:“你们,有故事啊?”
宴清屿瞥他一眼,“想什么。她只是我的邻居。”
“对邻居这么关心?”何意尺阴阳怪气,“怎么没见你对兄弟那么好。”
三个人离开不久,沉礼絮倚着软软的靠垫耍手机。
旁边传来软软的女声,“你好……”
一个披着长发的女生走到桌边,握着手机,咬着下唇,欲言又止。
她小心翼翼地问她,“你和一起来的那位男生,是情侣关系吗?”
沉礼絮摇头否认,心底腹诽,宴清屿桃花漫天开啊。
女生松了一口气,脸上还有点小雀跃,“……那能加一下他的联系方式吗?”
沉礼絮委婉表示,他等会儿就回来,最好是女生自己联系比较合适,女生道谢离开。
等了一会,菜都快上齐,宴清屿还没回来。
沉礼絮从洗手间出来,走在前头的卷发女生打通电话:“我意外听见的,沉礼絮和宴清屿没关系,他们就是邻居。”
“和他们那天讲的不一样,谁知道怎么回事。”
“不是,这你能忍?我估计他们一时半会走不了,你现在打车过来,正好当面拆穿她!”
“?!”
沉礼絮懵了一瞬。
吃个饭而已,菜没上齐就整这出。
她焦灼地回了卡座,抓了包就要往外跑,如同家里着火一般,折返而回的沈理顷见她慌慌张张的,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见沈理顷不信,沉礼絮胡乱抓了抓头发,改口,“有!我有点急事,突发的。”
沈理顷歪头看她,“比如?”
“比如……”沉礼絮想了一会,捂上肚子,“胃痛,想先回去”。
难怪宴清屿好像和她关系还挺好,在懒得敷衍这件事上,两人倒是如出一辙。
沈理顷心下好笑,也不拆穿她,“稍等,我和宴清屿说一下。”别人在他这里丢了。
他朝另一个方向走,沉礼絮坐回卡座上,随意夹了两口饭菜,味如嚼蜡。
邻桌的客人谈笑风生,她时刻注意窗边停下的每一辆出租车。
没左等右等,没等到沈理顷回来。
沉礼絮看一眼时间,不理了,跑。
刚到门口,左边传来熟悉的女声,“沉礼絮,好久不见呀。”
迎面走来三个女生,最左边的染着头粉红色头发,最右是洗手间外见过的女生。
中间的高个女生笑着开口:“上次见面得是中学毕业典礼了吧?那天爸爸还说你要和我们一起吃饭,谁知道你没来。”
她的妆容精致,黑色的高马尾扎起,长相漂亮,和沉礼絮有几分相似的轮廓。
提着的名牌包上巨大的logo,包和logo一同随着手主人的晃悠。
沉礼絮握着帆布包的手指紧了紧,又放松舒展开来。
难怪粉红逮着莫须有的事情抓着她不放,原来是有熟人在其中挑拨离间,或许根本醉翁之意不在酒。
想法刚冒出头,就见粉红转头,“杏杏,你们认识?”
仿佛也才意识到她们俩并非陌生人。
“她妈妈是……”沉杏杏指尖勾着卷发,“我爸爸的熟人。”
“怎么没听你说过?”
“我说过的啊,就是……”沉杏杏微笑,见沉礼絮垂落在身侧的右手捏紧成拳,她顿了顿,“你可能忘了。”
句句打哑谜,句句又让人联想翩跹。
沉礼絮只当没听见,转向粉红,语气平静,“把你男朋友喊出来,当面对峙。”
粉红女生脸色不佳,“我联系不上他。”
沉杏杏出声打断, “她和你前任纠缠不清的事先放放,今天有更重要的事。”
粉红不解,“杏杏,你不是说今天是要——”
沉杏杏强势打断,“你先听我的!”
“……”
粉红没再开口。
玻璃门推开,沈理顷追了出来,见凭空多了三个女生,奇怪地问:“你朋友?”
沉杏杏微扬起下巴:“我们的关系,比朋友特殊多了。”
“……”沈理顷莫名其妙,问沉礼絮:“你朋友中文不熟练?”
沉礼絮差点笑出声,阴郁一扫而空,“同父异母就同父异母,说的像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玻璃门又一次推开,何意尺追出来,“啥情况啊就着急走!”
沉礼絮还没开口,本就面子上挂不住的沉杏杏抢话道:“走什么,心虚?心虚就给我朋友道歉,要是你们真没什么,你何必编个莫须有的事情?”
沉礼絮好笑,她解释了啊,还不是因为她朋友油盐不进?
沉礼絮:“如果你们弄错了?”
沉杏杏:“我和你道歉,之前的事也向你妹妹道歉,我也主动向爸爸承认那双舞鞋是我自己丢的。”
何意尺和沈理顷面面相觑,怎么场面争锋相对起来。
又回到餐吧内,沉杏杏一行人在另一桌的卡座坐下。
沉礼絮淡定地挖一小勺布丁,焦糖的甜味在舌尖散开。
有没有可能让宴清屿帮忙演演戏,假扮个十分钟的有关系。
她抬眸看一眼沉杏杏的方向,指尖滑动在屏幕上,给宴清屿发消息,简单说了发生的事情。
为了彰显诚意,她……发了个红包。
只是看这数额,诚意好像还是不太够。
返回钱包看了看余额,沉礼絮一咬牙,连发了好几个,噼里啪啦地刷屏,她心痛地想,能力范围内的诚意十足了。
紧张地等待回复之时,悠扬的背景音乐忽然停了。
许多埋头吃饭或是聊天的人因这一微妙变化,停下手中的动作,他们不由自主地四处张望,奇怪于这份特别的安静。
很快,他们看见身形颀长的少年从昏暗之中走上舞台。
他在钢琴边坐下,修长的手抬起,白皙手腕上挂着的深棕色串珠给画面浸染沉静意味。
很快,优雅流畅的音乐从指尖流泻,他的神色专注,额前的碎发随着低头的动作轻晃,银质项链跟着在空中轻轻摇动。
在场的目光都被气质出众的少年吸引,白皙的指尖跳跃黑白琴键,精美插画一般,带给人视觉和听觉的双重享受。
“你看起来就像他的小粉丝。”沈理顷打趣道。
沉礼絮回过神来,看向一旁的镜面装置,脸上是难掩的惊讶与艳羡。
音符停下,立时,充满欣赏的掌声雷动。
甚至间隔此起彼伏的,带着调戏意味的口哨声,仿佛对弹奏人的颜值有什么非分之想。
不停歇的掌声之中,沉礼絮分心地想,他该不会没看到她的消息吧。
瞥见一旁的花,沉礼絮指了指,“小粉丝用一用,没问题吧?”
沈理顷点头,沉礼絮立刻抱着束花要献殷情。
忽然,沉礼絮的胳膊被人一拉,沉杏杏拦下她:“做什么?”
“送花呀。”沉礼絮扯了扯嘴角,“至于这么太敏感吗?我要是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也不会接我的花呀。”
沉杏杏转头,笑容璀璨,“宴清屿!”
???
他们还认识?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入v~
——预收《男狐狸精的报恩》——
清晨,景芋醒来,身旁是温热的肌肤触感。
她猛地惊醒,扭头一看。
酣睡中的绝色美男缓缓睁开眼,白金色柔顺长发,一双金色诡谲的眼眸含笑看她。
他告诉她,他是来报恩的狐狸精。
狐狸修长白皙的手轻轻抚摸她的脸,声音魅惑地问她,想要什么,他都能给她。
景芋:?
还有这种好事。
她羞涩:“那你替我去上班吧。”
“好啊。”狐狸笑眯眯,二话不说翻身下床,穿好衣服,开门去上班。
景芋:真、真走啊?
一个月后,她的银行账户里全是钱钱钱钱钱。
显然,这真是一只来报恩的招财狐。
年纪轻轻就要退休了,
景芋安详地躺平在king size床上。
身旁往下一陷,男狐狸精把她按在床上,指腹勾着她的脸,语气暧昧,“该干正事了。”
景芋故作正经,“不好吧,你还是要矜持一点——”
狐狸轻松一提,把她扛到桌前,递给她一支画笔,“画。”
她没完成的一部漫画,狐狸似乎很喜欢里面一个美强惨角色。
或许这是美强惨之间的惺惺相惜?
景芋决定爱屋及乌,对狐狸喜欢的角色好一点,比如设定得更美艳勾人。
在景芋的身后,狐狸神色冷然地看着她,随意把玩着手中的小刀,琢磨着从她脖颈的哪处侧切。
“啪嗒”一声,刀掉在地上。
景芋回头,懵了。
她给美强惨设定的身娇体软易推倒,
他在这里喘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