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给她一个爆栗:“你脑袋瓜子里,整天想什么呢?”再看太子妃虽然和太子已成婚多年,但是谈起这样的事,还是会被惹的面红耳赤。
宣城揉着被他磕疼的脑袋,忿忿然道:“不然还会是什么?”
太子有意吊着她的胃口:“你被禁足这么久,孤都没有来看过你,你不好奇孤在做什么吗?”
宣城差点脱口而出:“不就是在忙着和太子妃造孩子吗?”碍着太子妃在这里,她又把这臊人的话吞了回去。
摇摇头,表示自己没兴趣知道。
她既然不好奇,太子藏着掖着也没有多大意思了,道:“父皇这段时间让孤协助礼部,举办今年的秋闱…”
“噢?”宣城依然兴趣缺缺。
太子原打算告知她,自己在应试的名单里看到了舒殿合的名字,想让宣城惊喜一番。转念一想,这件事还是有宣城自己来发现比较好。舒殿合果真有能力站到殿试上,二人自然有见面的机会。
否则万一舒殿合要是没有考上的话,岂不是让宣城白高兴一场?
于是他想好的话到了嘴边,又突然一换道:“想来你未来的驸马,就在这批举子中了,要不要让皇兄先帮你挑看挑看?万一要是遇上不错的…”
他这话说的也没有错,自个妹妹暗自心慕的人的确来参加科举了,就像他曾经所预料的那样,只是他没有挑明说而已。
接收到太子妃询问的视线,他不为宣城所察的朝她点点头。他来此的目的,早就和太子妃通声过了,太子妃定然是困惑自己为什么突然变了说法。此举动是在向她表明,自己另有打算。
到底是近十年的夫妻,太子妃一收到太子的讯息,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所以,太子老兄专门来栖鸾殿的一趟,就是来调笑我的?”宣城打断他的话,眉尾一挑。
太子毫不掩饰,就差把张狂的笑容摆在脸上,道:“正是如此。”
宣城恼羞成怒,恨不得啐他一口,再把手边的果盘盖在他头上。她抬手就想给他皇兄一拳,却被太子眼疾手快的躲开了,两人在栖鸾殿中追逐打闹了起来。
太子此时哪里还有一国储君的沉稳风范,明明白白是一个爱捉弄自己妹妹的怪哥哥。
太子妃见惯了他们兄妹以打闹来表达手足情深的场景,所以无意阻拦,从棉儿手上接过刚添好的热茶,慢条斯理的揭开茶盖,吹去热气,小抿一口,倒像是戏台边悠哉看戏的观众。
太子虽然贵为储君,但他不是庸才,文治武功样样都会,加上栖鸾殿内多的是各种摆设,在狭小的空间内宣城不好施展她得意的轻功,一时半会内竟然抓不到似泥鳅一般狡猾的太子。
“你给我站住!吕恭和!”宣城几次落空,屡屡让太子打自己面前溜走,恨地直跺脚,在情急之下,口不择言直呼太子的字号。
太子单名一个“温”,字恭和。
太子妃眼看宣城真的要生气了,连忙出来圆场,招呼着两人:“别闹了。”站在两人中间,拦住两人继续追逐。
太子妃过去拉住宣城的手,带着她坐回原来的位置上,说:“你别管你皇兄,皇嫂怕你被拘在宫里无聊,特意给你带了一件东西。”
“还是皇嫂好。”宣城亲密无间的依靠在太子妃的肩膀上,冲自己丧尽天良就知道欺负妹妹的哥哥做一张鬼脸。
太子也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他大人有大量,才不与她斤斤计较。
太子妃朝自己带来的侍女招招手,那侍女便呈了一个锦盒上来。
“什么好东西?”宣城打开锦盒,从里面拿出一串叮叮当当的玉环来。也算见多识广的她,竟认不出来这是什么东西。虽说是玉质的,但禁步不像禁步,琅环不似琅环。
它是有一根玉钗,九个环,一块玉板,还有一些细小零件组成的。
双股的钗上连了九个环,每个环都连着一较细的直杆,各杆都在后一个环内穿过,插在玉板上的一排小孔里。
太子妃认真的为她解释道:“此物名为九连环,是民间前不久刚流行起来的玩物,皇妹久在宫中,自然不知道。有诗者曰:“信妙手,能解连环,似风散雨收,雾轻云薄。”说的就是只有心灵手巧、聪明细致的人才能够解开这个连环。你皇嫂资质愚钝,所以特意拿来给皇妹试试。”
“是吗?”宣城质疑,自己不过也就两个多月没有出门,外面的新事物竟然变化的如此之快。
她将九连环摆在自己的面前仔细研究,听说解开有难度,这就激起了她琢磨的心思来。
“解开是什么样的?”
太子妃道:“据说是要将钗和九环都分离开,才算是解开。”
“噢~”宣城拿在手上试了试,玉环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好像有点意思。
接着,就一心扑出如何解九连环上。
太子暗暗给太子妃比了一个大拇指,表示自己服输了。
他们来之前,打了一个赌,赌宣城会更喜欢他们两个谁带来的东西或消息。看宣城投入的心思,这结果不言而喻。
有了解闷的东西之后,宣城看新教养嬷嬷那张苦大仇深的脸,都觉得顺眼多了,即便她依然不情愿学习女则。
秋闱前几天下了一场连绵不绝细雨,参加乡试的学子都几乎以为今年要顶着伞去科举了。
那想到,就在乡试正式举行的前一天,天空突然放晴,傍晚更是出现了火烧云,染红了半边天。
人人都道这是吉相,本场乡试定有龙凤飞出。
舒殿合无心多想这些,所谓一场秋雨一场寒,这场雨无非提醒她进场的时候,多带两套衣服罢了。
她并不是一个人去参加乡试的,今年冯焕森的次子冯正,与和她同场考试。去的时候,自然由丞相府的长史安排两人一道去。
舒殿合在丞相府待了也有不短的时间,从下人们偶尔的闲聊得知了,冯焕森有两个嫡子一个嫡女,以及数个庶子庶女。
两个嫡子,一子从军,名曰冯恒,字保成,如今身处西陲,为国镇守边疆。一子学文,也就是冯正,字守拙,子承父业,年龄比舒殿合一般大。
保成、守拙,惟愿儿愚且鲁,无病无灾到公卿。从这两个朴素大方的名字中,可以看出他们的父亲对他们惇惇期待。
冯守拙学宿在国子监,偶尔才会回来一两次,所以虽然身处一个屋檐下,舒殿合也从未见过他。
舒殿合自从知道那恩荫的好处之后,再听说冯守拙不愿依靠父亲的羽翼,独自从童生经过了大大小小的考试考上了秀才,心里不由的对冯守拙萌生了几分敬佩,也好奇这应该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丞相作为百官之首,选拔官员的科举,必然有他的一份事。因为冯焕森的儿子今年要下场,冯焕森需要避嫌,主动向皇上请辞,因此主办人才变成了太子和礼部协同。
乡试在贡院举行,共分三场,每场考三日,三场都需要提前一天进入考场,即初八,初十、十四日进场,考试后一日出场。
舒殿合在丞相府动身去贡院前,见到了冯守拙。
他一身纯白圆领襕衫,头戴庄子巾,身长八尺有余,面目有几分肖冯焕森,气宇轩昂,一表人才。
因两人心里都紧张着考试,无暇交谈,所以用点头代替了问好,之后又各自拿起了书,沉浸其中。
到贡院前,两人下了马车,从长史手中接过为他们准备好的各式东西。
科举的规矩十分严苛,无论是乡试,还是会试,考生进入贡院时,都要进行严格的搜身,就连所带的干粮都被掰碎,以防考生私自夹带小抄入内。
因为长史是京都官场里的老熟人,谁不知道他是丞相的人,所以对待他带来的人,负责搜身的人没敢细查,走走形式就过去了,一旁监督的官员,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让担心搜身会暴露自己身份的舒殿合暗地里松一口气。
紧张的乡试很快就过去了。
舒殿合出考场的时候,没有碰见冯正。被派来接他们的小厮说,他们家二公子有事先走一步了,舒殿合不置可否,独自上了马车,回到丞相府。
考完之后她不敢松懈,立马又投入了对明年三月份会试的准备中。
这日,正当她在奋笔疾书之时,冯焕森突然让人把她唤到了书房。
等她到时,冯焕森正在书案前研墨写字。
屋外的日头正好,光线穿透象形窗格,在地面上投下斑驳陆离的碎片。整间书房都安静极了,只听闻的见毛笔细腻划过纸面的声音。熏炉焚香,雅气自来。
舒殿合走进来的身影,遮挡去些许光线,冯焕森旋即感觉到,头也不抬的问:“这次乡试,你可有几成把握?”
“殿合不敢妄谈。”舒殿合谦虚谨慎的回道。
“老夫却看你是十拿九稳。”冯焕森停下笔,置于笔格之上,笑看着舒殿合,难得会用轻松的口吻打趣她。
“殿合不敢。”舒殿合连忙推辞。
作者有话要说:舒的日常:读书读书读书
宣城的日常:招猫逗狗,戏耍嬷嬷,惹怒老爹
我仿佛看到了我和学霸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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