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归位之阵

“雪辰。你背着雪姬吧,我下来走。”一直以来被雪辰背着的影,轻轻拍了他的脖子,他没有表态,也没有回头。

影叹了口气,“对不起。”影跳下了雪辰的背,却立马感觉自己踩了个空,还好雪辰及时咬住了影,只是一把匕首掉进层层的积雪中,直接消失不见了。

影收了收心,刚想道谢却看见雪辰眼里积满了泪珠,影抹去了他眼角的泪,他轻轻地把影放到了身后的路上,又继续前进了。

影发现雪辰走过的地方全部化成了坚冰铺成的路,而身后的坚冰又会因为暴风雪而消失的无影无踪,于是影紧跟着雪辰行走在这茫茫的雪山区域。

他们在这银白色的世界踽踽而行,分不清是白天还是已经夜幕降临,每走一步都成了精神上的煎熬。

雪辰拐了个弯在雪地里设了个正方形的普通结界然后按下脚掌,霎时结界内的积雪变成了冰晶并且抬起了一面,影看见这坚冰之下居然是一个小型的城堡,而在雪辰眼里这只是雪昂口中的一个叫别墅一样的处所。

雪辰咬着雪姬的衣服,影接过她,然后跟着雪辰,跳下了屋顶。站在庭院里,雪辰推开了客厅的门,拐到了储物间咬了几块木头,影把雪姬放到了沙发上在炉子里点了火。

当点燃火的时候,应看到了墙上的照片,当然影并不知道这是照片,他指着照片吃惊极了“雪辰,这是……”

雪辰也愣住了,照片里雪昂搂着祝融的肩,而祝融却是抱住了前面的雪姬和雪辰,角落里还写着“祝贺雪辰升入高中”。雪辰一下子明白了很多,但是他不能和影细细道出,只是摇了摇头。

炉火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熄灭了,影收拾了点东西应付剩下的路程。

雪辰突然咬住影的袖子,示意他看向地上他用冰晶结出的“敌”字,影明白了立马背上行囊,把雪姬扶到雪辰背上,迅速出了别墅。

也不知过去多久,终于隐约看到雪山的轮廓了,风雪已经不能用暴来形容了,雪辰只得闭上眼睛靠着爪子的触觉前行。

登山时,雪辰总会预留下落脚的冰晶,所以跟在雪辰身后的影觉得不消片刻便攀到半山腰了。但是越是接近山顶,影和雪辰越是感觉到冰晶消失的速度在变快,而且并不像平地上一样是暴风雪的原因。

影渐渐缩短了和雪辰之间的间隙,但手上的冰晶已经有一半化成水了,再稍稍慢一步,影就会摔下去。如果影摔下去雪辰势必来不及救下他,雪辰心里很着急。

突然雪辰感觉爪子踩到了坚实的平面,雪辰惊喜万分,飞身一跃就跃到了洞穴里,紧接着影也爬了上来。

岩壁是赤红色的,很暖和,影丢了一块石头进去,发现洞很深但是听回声但石头还是触到底的,这个洞是一条死路。

雪辰放下雪姬,想向洞的深处探寻过去,影拿出行囊里的东西开始补充体力,看着雪辰深入连忙示意雪辰去照看雪姬和休息,自己孤身一人寻洞。

影发现洞穴像是某种外力投射进这里的,这表示这里会留下传说的痕迹,结果当影看到眼前的一切时,吓得坐到了地上。

洞底有一个冰牢,冰牢里是一个像卵一样的绿色荧光的东西,他定下神来,走近一看,里面是个女人,闭着眼睛,穿着单薄的中衣,而且不断有蜘蛛向他耳朵里爬。

难道这是蜘蛛的老巢?现在要退出去么,再向上风雪会更大,而山体却越来越热,这个洞里满是硫磺的味道,这雪山是个活火山!先不说这怎么做到的,光是离开这个洞穴生存都是个难题。

眼下敌人的脚程应该还有一会儿,只能赌一把,求这只卵无论她是活是死都不要让她醒过来。影回去取了刀子,抱着雪姬倚著侧躺的雪辰放下,雪辰挣扎着想起身,影抚了抚雪辰的头,“睡会儿吧。”然后又下了山洞。

风雪小很多的时候雪辰醒了,雪姬还在昏睡,影倚靠在洞壁上,雪辰看不到他的脸,只看见他的手又红又肿,手下的石头上还滴了几滴血。

不过时机没有给他询问影的机会,就嗅到了蜘蛛的气息。他叼起雪姬和影躲到了洞穴深处,然后他就嗅到了熟悉的味道,定睛一看,一只匕首刺穿了冰牢划开了虫卵,萤火飞到了洞穴的壁上排出了一条明亮的路。

虫卵里是雪辰在四十六相群像画上看到过的女人,她应该是姓魏,是魏家的阵法巫女。不过雪辰已经没有时间思考这一切,只是觉得这个巫女和这幻象结界以内的一切有着莫大的关联,也不知是敌是友。

洞内虫卵闪着诡异的绿色荧光,洞外蜘蛛爬行的悉悉索索的声音也越来越近。

“雪辰。雪辰。”雪姬醒了,她伸手抚上了雪辰的脸。

“别怕。”雪辰蹭上了雪姬的脸,雪姬看上去一点也不好,皮肤过分的透明,头发也变成了火红色。

影把陶甄托付的东西交给雪姬,雪姬打开了布包,看到了陶甄开启封印后挖下的左眼,看到陶甄的眼睛就算是在影卫里呆过的影也对陶甄油生敬意。

雪姬握住布包,左眼的封印的封字褪去了,生长出红色的火焰,雪姬挥了挥手上的红色光焰,火舌伸长聚拢成刀的模样。

雪姬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拦在雪辰和影前面,死死看住洞穴口,不久洞穴口就出现了一个男人。

这里只有雪辰知道他的底细,他是霍刈,无相之地的蛛王,他金丝红边的黑色蜘蛛印在胸口,脖子上的蜘蛛纹饰正慢慢悠悠的爬到了脸上。他手上拎着一只棕色毛发的狼,狼身大大小小的伤口都冻上了薄薄的冰层。

他身后站着祝融和抱着手臂的霍灵,雪辰滋起了嘴,发出警告的低哮。

霍刈向雪姬走过去,雪姬身后立马射出来只暗器,影倚著着雪辰也站了起来,“雪姬,你退后。”

霍刈冷笑着从嘴里拔出一把刀,挥刀直接切碎了冰锥,“这狼王的骨头真结实,连附带了冰罩的冰锥也切的碎。”

他舔去刀上的冰晶,“这么好的刀没有人祭刀可不行。”

霍刈指着影,又一下冲到影面前,一手抓起影的脖子,雪姬还很虚弱,被这阵风带的跌坐在地上,用火刃撑住才没有倒在地上。

然而她一回神却看到霍刈刀起刀落,鲜血四溅,雪姬一下子呆住了,甚至忘了擦去脸上的血。

霍刈捞起雪姬丢到祝融怀里,祝融看着雪姬眼神温柔如水,还像抱着婴儿一样抱着她,嘴里甚至还哼起了歌。

雪辰看雪姬被夺,一口咬住了霍刈的腿,霍刈收了刀,拎着他的耳朵。

雪辰一拍岩壁,挣脱了霍刈的手,触到地面的时候,立马设下结界,建起冰牢,霍刈便被控制在了冰牢里。不想他身后的霍灵早已拉满弓箭,箭一离手,立马破了冰牢还擦伤了雪辰的脸。

霍刈立马用跳着火舌的蜘蛛丝束缚住了雪辰,让指尖流出岩浆一样的液体顺着蜘蛛丝流淌到雪辰身上,雪辰痛苦地嚎叫着,挣扎着,最后随着液体化成了一滩血水。

雪姬看着雪辰一点一点的消失,意识也逼近了崩溃的边缘。

她耳边响起了镇魂歌,她看到了妈妈怎样被打伤坠落火山,她看到了人,狼和蜘蛛的战斗,她看到了一个美丽的山脚下的小镇……祝融刺破了护卫雪姬的冰罩,拂去了她脸上的血,雪姬眼神空洞地看着祝融,呢喃了一句,“妈妈”。

这时冰牢爆裂开来,虫卵里的人睁开了眼睛,她的裙裾像风暴涌动一样的飞舞,纯白无垢的眸子死死地盯着祝融和雪姬。

祝融发现了她的存在,她吃惊地看着钉在冰牢上的箭羽,霍灵是在找到魏家鹰之后得到弓箭的,魏家的破阵之箭正好刺到了冰牢和萤虫之阵,那么那个巫女就要出来了!霍刈伸手抽了一条炙热的火焰鞭,严肃地看着渐渐走出来的巫女。

“霍刈,我以为你忘了我是谁了。你拿着鞭子我都不知道你是哪一边的人了。”巫女面对着霍刈扫了扫四周的情况。

“魏恩,我从不会忘记叛徒!祝融雪姬都在我手上,雪辰已经死了,你还有什么好保护的,还有什么好背叛的,快解开雪山的阵法,不然我就杀了你!”

霍刈说话之际,魏恩已经绕到了他身后夺回了弓箭,并在祝融和雪姬处摆下了阵法,“你完全没想起我是谁。你说我背叛是因为你并不知道我效忠的是谁。”魏恩弯了弯嘴角,张弓对住霍刈,“这样可好。”

祝融痛苦地在阵法里挣扎,雪姬抱着头一动不动,那个又陶甄左眼化成的火刃也在不住地跳动。

“你要青石镇我给你!放我们走!”霍刈盯着魏恩咆哮道。

“你觉得突然间自由的人会想要一个早就不存在的镇?霍刈,我以为你一直很聪明。”

祝融和火刃已经消失不见,雪姬周身蒸腾出一团团火焰,接着便看见一个身影站了起来,一个九条尾巴的狐狸甩了甩头侧着脸看向霍刈,又看了看魏恩。

“魏恩,你干了什么?”魏恩的箭羽指着霍刈,霍家兄妹并不敢造次,但是看到雪姬化狐,便认为魏恩是要杀了雪姬。

“我不能让你们得到她,我要把她送回去。”

说着魏恩解除了狐狸周身的阵法,它跳到了魏恩的面前,魏恩放下了箭羽,握住了它的爪子,笑着说“我们是好朋友,对吧。你一定要拯救对我很重要的两个人哦,呐,那么我们再见。”

狐狸侧这着头一副没有听懂的样子,但是瞬时间它直立起来,九条尾巴疯狂地甩动着,它的眼睛充噬着红色的火焰,魏恩咬住牙按住它的手掌,强大的气流几乎把霍家兄妹从洞口冲出去。

魏恩咬破手指将阵势画在自己和狐狸对峙的右手上,阵势文就像蚂蚁爬动一样爬向狐狸的肩处,同时狐狸脚下窜出一团团火焰。

随着魏恩阵法的深入,火焰连成一条线围着魏恩和长着尾巴的雪姬绕了一圈,周围八卦四十六相的符文也开始运作。

烽烟渐止,雪姬的尾巴越来越少,魏恩嘴角也溢出了血。

霍家兄妹刚准备有所动作,魏恩冷笑一声,“你们见过雪昂设的四象结界了,看来拿着我的弓箭找到生门很容易么?”她瞥了瞥地上的雪银,又轻蔑地看着他们。

这时雪姬所有的尾巴都退了下去,魏恩一掌把雪姬推到八卦鱼的阵眼处,阵法发动。

雪姬的意识也渐渐清楚,眼前白色广袖的女子在眼前渐渐消失,自己坠入了白茫茫的世界,耳边回响着魏恩的话,“我们是好朋友,对吧。你一定要拯救对我很重要的两个人哦,呐,那么我们再见。”

“六十四相归位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