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气怒地拎起靠在墙边地面上,鼻青脸肿,头上还有个大血口子的光头,不管那人已经快要昏过去,不死心的摇晃着他,声嘶力竭地逼问他,“说,谁叫你们来的?”
这些人明显就是故意毁坏这里,不然好好的院墙根本惹不到他们的事,谁会费劲巴拉的拆院墙拆门?
这光头根本想不到,他被夫妻混合双打之后,还要经历这一遭的真正原因就是他的秃头太显眼了。
要是知道了会不会选择换一个发型?
拓郎台见状,弱弱的把自己特意给留下来的活口,塞到了凌云的手中,拯救下眼看就要厥过去的秃头,“嫂子,问这个,这个比较禁折腾!”
被他带过来的那人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拓郎台,大概心中是在默默地谢谢他吧!
凌云这会怒极,才不管手里换了一个人,厉声地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苏佑廷这会没有留在院子里,而是从已经被破坏干净的隔墙去了旁边的李家和另一边的林家,没有区别,几乎都和现在的苏家一个样子,有的屋子里面还有瘫在床上睡觉的醉酒陌生男子。
“我……我们……不是……我们……”那人是没有被揍得多惨,但是刚刚亲眼目睹了这一板砖一个脑瓜,收割人头的女煞星揍人,心下害怕,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通顺的话来。
眼看凌云见此更生气了,是又急又气的那种,刚回来的苏佑廷一把将被她压在手下的大男人给拎了过去,没有停顿,啪啪上去就是反正四个掌掴,冷声问道,“清醒了?”
那人一口大白牙已经不知道落了几颗,满嘴冒血沫子,被疼痛刺激,赶紧连连点头,即便此时说话漏风,嘴巴里面牙也疼,舌头也疼,畏惧地乖乖开口,“冷静了,冷静了。”
“说,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住在这几处宅子里,为何会把这里祸害成这个样子?”
显然他的心里也和凌云一样升起了疑惑,要是单纯的霸占无人院落,不会糟蹋成这个样子,即便没有良好的生活习惯,但是谁会愿意住在垃圾堆里?
里面肯定有事!
那人这会也不嘴硬,问什么就说什么,“我们都是逃难到这的人,家乡有瘟疫,现在留在这跟着凌家小爷做事,住在这是凌少爷安排的,叫我们把这里可劲糟蹋,也是他的要求。”
果真如此,就是凌家宝,他恨自己可以理解,毕竟那人早就被养歪,记恨他们当初没有给他们银子,还把凌老大弄进了大牢,确实跟何氏那个无能的吃了一段时间的苦,最后还被打断了腿,伤没好利落,就被征兵上了战场。
苏佑廷现在可没有一点把凌家宝当小舅子的心思,他还想不通,明明没有死的人为何会被记载上阵亡名单,现如今又怎么会活着回到了家乡。
一切只要找到凌家宝就能弄清楚这些,“凌家宝人呢?”
之前经过凌家的大宅子,大门紧闭看样子并没有人在家,那人朝着安远山的方向指了一下,“带人上山了,说是今天一定要找到县城那家富户的庄子!”
当初建造山谷避难所的时候,用的借口就是给沈六甲修建山庄,大车小车连人带东西的他们可是没少朝山上弄,现在八成就是凌家宝那个没憋好屁的小浑蛋,打上了算计沈六甲家财的主意。
夫妻俩对视一眼,传递着同一个消息,“不好,要尽快上山!”
两夫妻默契十足,上一刻还在审问院子里的混混,下一秒就翻身上马,一块朝山口的方向而去,苦了拓郎台,这个人生地不熟,还跟不上人家节奏的外乡人。
只能跟在后面闭眼瞎跑,好在离得不远,还能看见两个人影,不至于在山里迷了路,不过拓郎台已经迷糊,这好好的怎么还朝山上钻了?
家里的事不是还没处理好呢?
那一帮头破血流的就那样丢下不管了真的好吗?
好在进山的时候,经过一片村里人开荒的荒地农田,凌云停下了马,翻身直奔农田之中,说来也奇怪,别处种粮食,种菜,种果树,这里居然是一片绿意盈盈的花海。
大红色白色交杂的盛开期间,还有人影在里面劳作,看上去一片欣欣向荣的情景,这里难道是花圃?
苏佑廷也停在路中间,眺望远处的几道人影,拓郎台刚赶上来,苏佑廷就一言不发地窜下马,大步流星地朝人影而去。
一句话没说的上去就揍人,打的那人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拓郎台真的是震惊得合不上嘴。
衣锦还乡的他见过,灰溜溜归家的他也听闻过,可自家这将军和嫂子不光在京都弄了那么一出,震惊了全大乾百姓,归家之后更是没有停止过揍人的行为?
这两个是回来祸害县里的吧?
自己是不是误上贼船?
苏佑廷提着人走到近前,凌云也捏着一朵这下的红花走回了路上,站在马前。
拓郎台这才看清楚,将军拎回来那个,刚才揍的居然是个半大老头,这老头的腿很明显有点瘸,一长一短的,长得有的猥琐,眼睛里都是黄呼呼的眼屎,身上松松垮垮穿着一件料子还不错的袍子。
本应该是老员外的打扮,可穿在这人身上,硬生生有一种偷了别人衣裳的模样,说白了就是穿上了龙袍不像太子的感觉。
不过就是人家长得丑,气质猥琐了些,将军一个正当少年也不应该和一个老头子动手?
随着这事的发生,原本在花田里干活的人也跟着一块走了过来,看见凌云的时候,其中一个老太太眼泪一下就掉下来了,“丫头是你们两口子回来了,刚才苏家小子我都没敢认!”
这人凌云有印象,是原本凌家的老邻居,孙婆婆。
在记忆里孙婆婆是个胖乎乎很丰盈的老太太,家里两个儿子,三个孙子孙女,两个儿媳妇,是个不小的家庭,老二也是征兵走的,就在苏佑廷所在的大营内。
看看现在的孙婆婆,瘦得皮包骨不说,就是身上的衣裳也破得不像样子,比当初在凌家受虐待的凌云还不如。
就是现在天暖和,老人家这样也不对劲,“孙婆婆,您这是怎么了?今年怎么没有种庄稼,你们种的这个知道是什么吗?”
孙婆婆还没有说话眼泪就先流了出来,刚被揍了一顿的人,是从大牢里被弄出来的凌老大,他看清楚凌云和苏佑廷之后就开始嚣张大叫,“姓苏的你敢动老子,你还当我是以前的凌老大呢,你等着,我不叫人宰了你,我跟你姓,凌云你个小王八羔子,看着你男人打你老子,老子当年生你不如生个酒坛子,娘希匹的小贱人!”
骂自己媳妇,苏佑廷没有惯着他,上去直接把脸按在了泥地上,只要敢张嘴,一准就是一口黄土进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