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钱成老贼最是主张文官高洁,武将粗鲁,和我穆家在朝堂之上分庭抗礼多年,笼络了不少文官在自己麾下,以学生称呼,实则都是一丘之貉,这个户部的田忠就是他手下得力的走狗之一,哼,依我看,这信根本就是钱老贼的意思,借田忠之手传过来而已。”
朝廷上的事分帮结派,凌云并不很清楚,也不想清楚,她根本没有想凑热闹的心思。
出来这么久,留在边关军营,为的就是帮衬苏佑廷,更不想在战场上苏佑廷遇上什么危险才来的。
现在既然结果已定,她本可以直接潇洒离去的,可关键时刻又来了这么一封信。
凌云主要就是想知道这个钱成究竟在自己身上打的什么算盘!
“这个右相是个什么样的人?”
苏佑廷的点评比较精准,“心眼小,好高骛远,心思缜密的真小人,这些年做了右相已经被人的拒绝。”
这都是人性的通病,即便以前没有这样的心思,身居高位之后难免就生出这样的心思。
穆志清又补充了一句,直白多了的点评,“就不是个什么好鸟,家财充裕超过国库。”
得了明白了,这就是一个既要钱也要权的贪心之人。
“那他找我究竟是为了什么?我这也没有权没有钱啊?”
穆志清说道,“闲云先生,你还是小心点好,一准是看上你什么了,俗话说咱们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被这老贼惦记上能有什么好事。”
凌云想得比较多,现在自己一不小心,名声在外,想要脱身离开回归原本的生活,那闲云这个身份就要消失,战事大局已定,后头面临的就是班师回朝,到时候自己要是半路上消失来个不告而别,那上面要是有心追责下来,倒霉的就是穆志清了。
这次进京很可能就是自己的一个机会,可以叫闲云先生谢幕离开,责任就爱归谁归谁去了。
“这次进京押送俘虏,我去……必须我去!”
苏佑廷满眼都是担忧,“路途本就不近,你独自离营加上京都也没有人照应,钱成又在算计你,叫我们怎么能够安心啊?”
穆志清听了这话,像是被点醒一般,一拍大腿说道,“谁说咱们京都没有人能照应!”
说完就一脸激动拍着自己胸口说道,“我爹啊!那可是咱家的老元帅!要不我还想叫押送的人顺便去看看我爹呢,也不知道老头子身体好点没有。现在要是闲云先生去,刚好能帮我顺便看看老爷子的病……”
苏佑廷也承过老爷子的恩,心中虽然担忧凌云的安危,也同样关心着穆元帅的身体,这次老元帅之所以没有来边关大营坐镇,就是因为双腿不利于行的原因。
之前因此,差一点就被以右相为首的一帮人弹劾了他手上的军权和元帅之位。
要不是将门无犬子,穆志清子承父业已经可以独当一面,这次替父出征,老元帅的兵权还真不稳当了。
“我去,这钱成我也要见见,至于老元帅的病,我能帮必然不会推辞!”
听到凌云这样说,苏佑廷就知道,估计是劝也没有用,抗议也无效的状态了,这女人真的是太惯着她了,就没有她不敢的吗?
知道一两句话也拉不回她的决定,苏佑廷还是叮嘱道,“京都不必咱们军营,那里一个个都是活成精的老油条,事事都要提防,天威更是阴晴难测,一切都要小心再小心。”
“我知道!”自己没有经历过,可电视剧里面见过不少,京都城墙掉块砖都能砸死三五个当官的,就这密度,当然不是好混的地方,可凌云打定了要趁机叫闲云先生退出历史舞台的主意。
怎么可能改变主意,“你们就等着凯旋回去,咱们再会好了,我的事尽管放心,我不坑别人就是万幸了,不会叫自己身处险境的!”
只要凌云存了防备的心,以她的本事,能伤害她的人还真没有几个。
苏佑廷有心陪她一起进京,可军营这边还有不少的事情离不开他,这根本不能成行,也只能看着凌云自己带着瓦女的俘虏独自上京,能做的就是把自己跟随自己有些年头的老伙计,拓郎台一块跟着凌云走上这一趟,他多少能放心一点。
拓郎台和他有过命的交情,相互交托生命都是可以信任的,加上拓郎台的身手和自己相比也差不多少,在身边一直做他的副将。
把凌云交给他沿途照应,还是可以放心的,杂事上再派上林虎跟着,也就万无一失了。
几人散会之后,凌云就回去帐篷里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上路,林虎他们已经得到了命令,苏佑廷更是单独带着拓郎台单独来找凌云介绍两人认识,也顺便叮咛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
“闲云,这是拓郎台我的副将,你将他带在身边安全很多,是难得可以完全信任之人。”
苏佑廷说什么也没有想到,就他这一句话,凌云直接拉下了自己绑头发的纶巾,散开一头乌黑的长发,不顾对面两个人已经目瞪口呆的表情。
不慌不忙地编成一条麻花辫甩在身前,“相公你说值得信任,那就要全然信任。”
拓郎台和苏佑廷很相似的一张冷脸都快要这一个接一个的炸弹锤的快要崩裂了!
女的?
什么?相公?还叫苏牙将相公?
想起之前两人相处的种种,拓郎台突然就觉得自己真相了,所有的一切都能想通了!
原来这两个人真的有暧昧关系,还是能正大光明暧昧的那种,之前的龙阳之癖传闻,完全就是因为一方隐瞒了真正的性别搞的乌龙?
不敢置信的张着嘴,看向自家主将苏佑廷那张熟悉的脸,看到对方无奈的点点头承认,拓郎台才醒悟过来,直挺挺地单膝跪地,对凌云小声叫道,“卑职见过夫人。”
“你也看到了,我这娘子不是个会屈居在后宅之人,以后你就负责她的安全吧,叫她做事也方便一些。”
“是,卑职一定以性命护夫人周全。”这样的大事都没有隐瞒他,拓郎台必然会以生命捍卫这份信任。
闲云先生在军营中都做了什么,其本事神通,计谋惊人,做下的桩桩件件哪一个知情人会怀疑这是一个女人能做出来的。
他由心地为苏佑廷能找到这样一位佳偶尔开心。
即便闲云先生不是苏佑廷的妻子,只要苏佑廷叫自己去保护他,拓郎台也会感觉很荣幸,只不过就少了旧主之情,可现在依旧可以说还是在护卫旧主,拓郎台只可能更加尽心尽力。
不会对女主人有一丝的轻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