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凌云上前来的第一件开场白就把他给吓到了。
凌云指着后面还在马车上没来得及下来的丁念恩说道,“严大人我要跟你借人!就是他!”
严正肯定,自己没有幻听,可是这不合理啊,按说昨天才初次见面的两个人,身份悬殊,怎么能扯得上关系,就被凌云说得一脸的莫名其妙。
凌云很肯定地再次强调,“就一天,借是不借?您要是不给面子,我大不了就再绑他一次,您就当我们昨天一晚上屁都没救出来!”
那个被救出来的屁,脸已经绿了,姐姐人美心善,可为什么要这样比喻自己?难道自己真不如一个屁吗?
再……绑……一次?
这几个字严正都听明白了,但是连在一起的意思是真一点都不敢相信?
深深地看了丁念恩一眼,有些同情地给了苏佑廷一个兄弟理解你的眼神,还没来得及开口,凌云就继续说道,“好了,既然你不回答就算是默认了,我先把人带走了,一天之后毫发无伤地归还。”
说着不等后面那帮御守城的衙役靠近,就已经一溜烟的跑回了自家马车上,丁念恩正伸着头,哀叹自己被说成就是个屁的可悲事实,结果凌云嫌他碍事,一把就把人给硬塞进了车厢里。
“走,苏子坡!”
苏佑廷早就预备好了,悄悄把马头调转好了方向,媳妇一坐稳,策马扬鞭,直接开拔,丁念恩刚想出来,又被惯性直接晃进车厢,后脑勺撞在车厢板上,好大一声,疼得他哎呦半天。
严正看着这夫妻俩一通骚操作,急得都快跳脚了,赶忙催黄书吏跟上去!
苦命的打工人,黄书吏这会接受信号有点无能,最后还是黄妻机灵,一手夹着一个孩子,主动下了马车,看着丈夫连滚带爬地上了车,紧追前头的马车而去。
严正则是笑得跟媒婆上身一样,拦住了后面那些御守城的衙役,把人让回了衙门里面,说好话,帮忙解释,能怎么办?人已经都被带走了,难道真像弟妹说的那样吗,告诉这帮不归自己管的衙役你们追吧,人在县衙门口又被绑走了!
好在还有那帮歹徒在手里,他们不至于在这没事干的虚耗一天,捕头做主借了安远城县衙的牢房,先行审问。
严正苦哈哈的看着桌子上的官印,满心的惆怅,借人,借牢房,你们谁来把这大印也借走的了,我也就安生了。
出了安运城就直奔苏子坡的方向而去,凌云嫌进进出出不方便,索性上车之后,就坐在了苏佑廷的旁边,靠在他宽厚的肩膀上舒服得很。
风吹着,太阳照着,那叫一个惬意,要是后面车厢里没有丁念恩哎呦哎呦的痛苦呻吟声就更美妙了。
苏佑廷在发现车速快一点,或者有颠簸的时候,凌云一双温暖的小手就会不自觉地环抱住自己,整个人靠在他背上,这样的亲近叫他脸红心跳,还有点子上瘾的感觉。
一路上个就时不时来一个撒丫子狂奔,或者看到个小坑就碾压过去。
他是贼兮兮的开心了,笑得最后嘴角都收不回来,可是苦了从没经历过这些的娇气大少爷丁念恩,整个人在车厢里来回咣当,撞得身上手臂,膝盖都是疼的,肚子里早上吃的那些东西更是不在胃里老实待着,好几次就要张口喷出去。
整个人晕乎乎的,好不难受,想开口问问是去哪,都怕话没出口,一口胃容物就喷出去丢人,硬忍着,盼着早点停车。
后面追赶而来的黄书吏感觉也是不太好,这苏兄弟和弟妹是要闹哪样,到了县衙门口不放人下车就算了,一言不合,直接来个强硬借人,转头就走,自己追得好不辛苦。
一样是被折腾的肚子里翻江倒海,却不敢叫车夫减慢速度,万一人跟丢了没办法回去交差。
荒宅在苏子坡的城外,并不用进城,车速一直没有减缓的,直接停在荒宅大门外,上次尤法师做法事的位置上。
几乎没等多久,丁念恩刚刚有口气爬下马车,找了一个墙角撑着开始哇哇呕吐的时候,黄书吏的车就到了,黄书吏下车脸色就很不好,二话不说也踉跄的疾步走到丁念恩不远的位置,保持相同的姿势一块开始哇哇纾解起来……
凌云内疚的给了游艇的后背一拳头,根本就和给他捶背的力道差不多,苏佑廷享受的嘿嘿送上一个傻笑。
拉着媳妇离远了点,这两个人真恶心,污染环境还污染空气,就光听那声音,就可以想象到画面的污秽程度。
足足有一盏茶的功夫,两个人才相互搀扶,都是一脸菜色,浑身无力的回到了这边,看着那破旧,荒芜的宅院大门,问出心里的不解,“苏兄,来这里干什么?”
凌云已经在他们吐得差不多的时候就站到了大门里面,这会苏佑廷也抬步走上了台阶,“弄明白点时间年前的隐情。”
“给亡者一个安心上路的指路灯,也叫在世者明白下自己究竟是谁!”
有凌云带路,毫无意外地,几个人穿过了前面两进院落,来到了三进院落内的绣楼门口,这次他们没有留在一楼,而是直奔二楼而去。
丁念恩什么都不知道,只当这是一处荒废多年的破宅院,里外看了个稀奇。
黄书吏则是知道当年的命案,更知道案发的具体细节,从进了绣楼就不敢到处乱看,也不敢乱走乱摸。
到了苏木子当年居住的房间时,凌云发现这里和一楼完全不一样的摆设。
要说一楼跟个路边破庙一般,什么东西都没有了,看不出人居住过的痕迹,那这个二楼上,每间屋子东西都和有人在使用一般的整整齐齐,一样不少。
只不过是落了不少的灰尘,有的东西已经风化破败了,其他的一应俱全,走进卧室的时候,里面的婴儿小木床依旧还摆在离床不远的地方。
傻白甜的丁念恩更是开始放开柜子,从里面找出一块干净的单子,抖开铺在床榻上,自己直接躺了上去。
嘴里还嘟囔,“这里以前的主人一定是一位漂亮的美女,我实在太难受了,我要躺一下缓缓。”
说完还很够义气地朝里挪了些位置,招呼黄书吏,“恩人,你也不好过吧,来一起躺躺休息一下!”
黄书吏脸色更加灰败,鬓角已经见了冷汗,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一样,全身都在表示着拒绝两个字,他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躺在这上面。
小子,你勇!不知者无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