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明按照陈乐天给的地址,问了人,来到秋实客栈。
站在秋实客栈的大门外,刘大明终于明白东家说过的,我家有钱。
能看出来有钱。除了秋实客栈这四个字的招牌有些朴素之外,旁边的几个商铺还有个秋实书店,还有个秋实熟食还有个秋实杂货铺,招牌都是银钩铁划烫金大字颇为招摇。
而且虽然现在这个时候并不是饭点的时候,店里的生意却已经是人满为患,可以看见很多人没桌子坐站在旁边等位子。
刘大明心中感叹,东家你家生意真好。然后走进客栈里。里面人很多,刘大明背着双手东看看西看看。看到柜台后面有个正在翻找着什么的年轻男子。刘大明看见这个男子非常专注的眼神,问了句,秦铁牛?
柜台里的男子抬头看看刘大明,拱拱手道:“不好意思招待不周,贵客稍待,位子很快就有了,小赵,客人来了也不招待,干什么呢你?”说完,柜台后面的秦铁牛就继续干自己的事了,嘴里说着失礼失礼抱歉抱歉,回头单独请您喝酒。
应该是叫小赵的小二赶忙凑上来,看了眼衣着不算华贵但一看也不是穷人的刘大明,递上一杯热茶。
刘大明看看这位时常被东家提起的秦铁牛,东家说我这个发小啊做生意真是一绝,原本生意清淡的客栈硬生生让他几个月下来做的生意火爆而且还扩张了其他生意。现在看起来的确如此,这位秦铁牛明明不认识他,但他喊他名字,秦铁牛就以为他是认识的人,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了,嘴里说抱歉,手上不停干活,而且还让你不觉得真的失礼,真是很了不起的生意人呐。
刘大明端着茶盏把客栈前前后后转悠一遍,然后让小二续杯茶,又转悠进旁边的秋实书坊。店小二见这位客官这架势好像是来看看的故人,也就没敢多问。
把东家的产业都转悠了一遍,刘大明又在天河坊散了一个时辰的步,等到饭点过了,客人少了,陈乐天才又一次走进客栈里。
得了空的秦铁牛终于注意到刘大明,秦铁牛心想这人一点印象都没啊,但嘴里还是道:“这位老哥在下眼拙啊。”
刘大明呵呵一笑拱手道:“秦老弟你好,在下蜀地刘大明,今日刚与东家回京,东家现在去了青天阁,让我先回客栈。”
秦铁牛愣了下,随即想起蜀地近来发生的事情,东家的名字当然大家都知道,而刘大明这个名字大家也多有提起。
这位状师,虽然身份不高,甚至这个身份在很多人看来是不怎么光彩的,但是刘大明刘状师却以自己不畏强权努力抗争为百姓做主的行为,与陈乐天一起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
秦铁牛试探的问:“是刘大状师吗?”
“没错,正是在下。”刘大明微笑着拱拱手道:“秦兄你好,我现在也是东家的人啦。咱们以后多多关照啊。”
秦铁牛赶忙把住刘大明的胳膊拉他坐下来,会看颜色的店小二小赵继续沏茶。
两人坐下来简单的说了几句,两人倒是越说越投缘。从蜀地发生的事情说到天下大势,从小生意说到大生意可能是因为都是陈乐天看中的人,可能都属于陈乐天的臂膀,两人越来越发现好像有很多话可以说,好像说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陈乐天回到几个月没回的家,没空跟秦铁牛寒暄。
倒是见秦铁牛跟刘大明好像仅仅用了半天时间就混的很熟了,觉得颇为奇怪,笑说你俩怎么像是老朋友一般?
刘大明和秦铁牛异口同声缘分。
陈乐天没时间多说,问刘大明东西呢?
刘大明早已准备好。当下几个侍卫挑着几担子的东西,跟着陈乐天来到御史台。
看门守卫不认识陈乐天,不给陈乐天进去,陈乐天正准备自报家门,正好看见张御史从里面出来,张御史一看到他,立刻走出来把住陈乐天的手臂,对守卫说:“看好了,这位便是陈大人。”
拉着陈乐天走进御史台。
十位御史大人都来到院子里跟陈乐天打招呼。大家纷纷喊着陈大人好。
陈乐天赶忙说:“诸位大人可别再喊我陈大人了。我已交了官服官牌,已经交回了职务,现在只是个普通百姓。大人们不能再喊了。”
说罢,让随从们把肩膀上的担子卸下来。
陈乐天把东西一个个拿出来,每个御史大人都有一份。东西都不值钱,但也不一定就好搞。比如说孤本的书籍,比如说造型奇特的砚台,比如说蜀地的干辣椒。一人一份的送上。
“张大人,这是你的,这可是我珍藏多年的砚台,就凭上面的这个小孩尿尿的样子,保证大人每次写字的时候都会心情愉快。陈乐天递上一个造型奇异的砚台,这尊砚台上面有个颜色鲜艳栩栩如生的小男孩,小男孩脸上笑容惊奇,好像看到了远处有什么好玩的事,同时又是一副在尿尿的样子。”
张御史笑道:“这砚台从哪来的,这种奇特造型真是平生仅见。”
陈乐天说:“这是在蜀地市场上淘来的,虽然不值钱,但可是费了我不少时间。”
人人都有。
众御史起初都不好意思要,陈乐天说:“诸位大人,这些东西值钱不值钱大家都能看出来。这只是我这个晚辈在这段日子一来,接受诸位大人的教育,感觉自己提升很大,所以想尽一份晚辈的心,大人们若不收我就去找陛下,让陛下给评评理,我这礼送的到底算不算光明正大堂堂正正。”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十位御史们还能说什么,就都收下了。
这些御史们聪明,这种唯恐没人知道的送礼方式和送的礼,既能表达陈乐天对他们的尊重,又不会让他们沾上收礼的不好名声。这就是他们这段日子以来所熟悉的陈乐天。聪明,懂人情世故,替他人着想。
然而在御史台上百位御史的眼里,敢明目张胆给御史送礼的,至今也就只有陈乐天一个人,这礼都直接送到御史台来了。并且御史大人们还都收下了,这事儿被朝廷上下传为佳话说了挺久。
忙完这些,陈乐天算是对于这段日子以来有了个了结。
当晚回到家往久违了的床上一躺,长舒一口气,接下来终于能够安安心心的修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