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当家的用自己精湛的演技,博得了桌上所有人的好感。
众人眼中,一个曾经贫苦,但不畏困难非常努力,最终凭借自己的双手让自己从穷人蜕变成为一名富商的形象,摆在了大当家的脸上。
再加上他能说会道,总是说一些轻松幽默中夹杂着一些人生道理的话。所以酒过三巡后,他跟大家就熟悉了起来。
县尊大人的心跳时快时慢,生怕大当家一个不小心说漏了嘴。
要是让大家知道,坐在这里的,这个以努力奋进形象示人的男子,居然就是那杀人放火奸淫掳掠坏事做尽的铁头帮大当家。
那大家就会炸锅了。
这样的人跟县尊大人称兄道弟,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宴席进行到一半,县尊大人又要去茅厕,大当家也跟着站起来,一副不胜酒力的样子,有些歪歪斜斜的跟县尊大人一起去茅厕。
两人到的偏僻处,在一株银杏树下站定,都褪去脸上的醉意。
县尊压低声音道:“你在干什么?来捣乱的?”
大当家微笑道:“县尊大人这是哪里话,小人怎么敢来捣乱?小人这是来给您祝寿的,怎么,不欢迎吗?”
县尊道:“你若是再胡闹,出了纰漏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这宴席上的人,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一旦被他们发现端倪,你人头不保!”
大当家道:“没那么严重。您往年的寿辰我都没来,光送银子给你,总显得不够有诚意,今年我想着,我亲自来一趟,才算有心。大人,您放心,一会我就走。保证连累不到您。”
“胡闹!”县尊气的一甩袖子,钻进茅厕中尿尿去了。
站在外面的大当家左右看看,见四下无人,便就地撒起尿来,尿完后,一边拎裤子一边喃喃道:“在县尊府上尿尿,真是一件了不起的事呐。”
说罢,看见脸色铁青的县尊大人正看着自己。大当家哈哈一笑,拱手告辞。
表达的意思很简单,今天,我能在众人集会上,在你县尊大人的宅子里尿尿,明天,我也能在夜深人静时,钻进你家
严格来讲,这算是一种威胁,但对于此时的县尊大人来讲,根本奈何不了他这个大当家。
有人问,县尊大人,您那位朋友哪儿去了?县尊强颜笑说,他不胜酒力,跑了。
旁边人道,大人,您这个朋友真不错,虽然只是商贾,但挺讲义气的,咱们早就说,大人您持身正,自然交的朋友也就都是很正的人。
县尊大人苦笑一声,不知怎么回应。
众人只当县尊大人谦虚。飞卢吧
宴席结束后,众人纷纷散去。之前被县尊写信要留下来的一些巴中城豪绅长者,则聚集在县尊大人的书房中,坐着喝茶,等县尊送完客。
众人一盏茶喝完,县尊大人来了。
众人起身行礼。
因为有老县令在,所以县尊大人不敢托大,躬身道:“大人请坐,学生惭愧让您久等了。”
退了好多年的县尊大人,身上那股子当县尊时养成的气度,依旧没有完全消退。只是那种睥睨无物的姿态没了,多了些淡然,毕竟是岁数大了。也见惯了来来往往许多任县令的各种各样的态度。
有些县令来的时候,对于他这个老县令根本不放在眼里,除了刚上任时例行来拜访一次,之后直到离任都再没踏过他家的门。
当然了,这种人还是少数的。多数人,起码面子上还是讲点道义的。
像如今这位县尊大人,就非常懂事,每年逢年过节都会派人送来礼物,虽然不贵重,但好歹心中有这么个人,在别人眼中看来,就很仁义了。
如果一个在位的人,愿意花精力去结交退了位的老人,这本身就是一件在百姓在同僚眼中很加分的行为。
待老县令先坐下,县尊才落座,剩下的富商豪绅长者才接着坐下。
县尊大人喝口茶,开口道:“我就不客套寒暄了,直奔主题吧。最近,城中有些不好的传言,你们应该都有所耳闻。传言说,咱们县衙中有许多官吏都跟铁头帮有勾结。而且传言说的跟真的似的。这些传言,必然是有心人散播的,你们怎么看?”
众人一时默不作声,一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二是实在不敢乱说啊。
县尊大人见众人不做声,于是转头看向老县令,道:“大人您先说说,学生需要您的帮助。”
老县令轻叹一声,道:“大人,这事非同小可,若是真的,那咱们就不必说了可老儿我相信,这不会是真的。那既然不是真的,就让百姓们传便是了,时间一长,谣言定会不攻自破。”
县尊心想,这老家伙真不是省油的灯,一点主意不肯出。奈何现在有求于他们,于是又道:“理是这么个理,但现在这个谣言已经把整个县衙搞的人心惶惶了,非常影响下面的人办事啊。”
旁边的长者道:“大人,小老儿以为,衙门应该想办法找出散播谣言的人,把人抓到后严惩。”
另一个富商道:“大人,小人以为,若想杜绝这个谣言,衙门必须广撒网,还得去查源头。小人认为,这恐怕是铁头帮散播的,用来混淆百姓视听的法子。”
老县令一开口,众人都跟着开口出主意。
县尊满意的点点头,但随后又皱眉心想,你们别光说这些废话,出这些一听就没上心的馊主意,来点真货好吗?但面上还是装模作样的沉思片刻,才道:“说实话,我身为县令,我是不怕这些留言的,只要身子正,流言自会不攻自破。但我不能让县衙陷入恐慌,让县衙里的官吏们互相猜疑,这会让县衙的办事效率大大降低。诸位说的法子,有些不太可取。首先,任其发展,不去管,这个法子虽然有一定道理,但百姓们多数都是人云亦云,若不管,恐怕会让流言传播的更面目全非。第二,查根源,这个法子当然更好,但问题在于县衙人手不够,再加上铁头帮在散布谣言时非常小心狡猾,我们很难查出什么。”
老县令和几位老头面面相觑,心下都不知这县尊大人存的是什么心思,又不直说,光在这绕弯子。
他们虽然经验阅历丰富,但此刻一时间也摸不透县尊的真实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