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
各就各位后。
祭司伸手一扬,奏乐便停了下来,人群的窃窃私语也跟着销声。
先是老酋长念了悼词。
之后祭司随着奏乐起舞。
在祭坛之上跳了两刻钟后,便手拿剪子,来到各个祭祀塔上,剪下死者的头发,指甲用红布包裹着,递给家属。
随即拿起一个盛满水的金器,嘴里念动着听不清的咒语,将金器的清水洒落在祭祀塔上,又往内抛了九枚铜钱。
“起火”
祭司一声令下。
十几座祭祀塔瞬时“轰”的一下,燃起了熊熊烈火
“送魂”
祭司话音刚落,便见披麻戴孝的死者家属抱着死者所用之物,走着弯弯曲曲的路线,将遗物送入祭祀塔
从仪式的开始到最后。
不管是死者的家属还是其余居民,都没有人哭。
按照牛大姐所说,死者家属过于悲痛的话,会让死者留恋人间,妨碍其灵魂升天,而送魂者走歪曲之路,则是为了让送出去的死者灵魂不再回来。
随着火焰高窜升空,乐队高奏乐曲,人们随着祭司疯狂的呼叫:
“恭迎阴间使者”
“恭迎阴间使者”
“恭迎阴间使者”
傅十一在一旁听得头皮发麻,忍不住得了个冷颤,随着祭坛上的祭司一抬手,众人便停歇了下来,跟着不约而同的用手中的黑布带将眼睛蒙上。
“不会真的有阴间使者吧”
傅十一内心嘀咕了一句,也跟着把眼睛蒙了上去,随着最后一人系上黑布带,祭司之地安插的火把“噗”“噗”“噗”接连灭掉
四周变得漆黑一片。
安静的吓人
陡然
一阵阴风刮起。
一高一矮两个影子像纸片一样轻飘飘的显现在祭司之地上。
影子站定后。
直接从站定的居民身上穿梭过去,到了祭祀塔前,高个子往里喊了一句:“嘿,上路了,快出来”
话毕。
一个个绿幽幽的鬼魂从祭祀塔里飘了出来,规规矩矩的排在高个子身后,矮个子数了一下人头,随后对着最中间的祭祀塔冷哼了一声:
“识趣的便立马给本使者乖乖的滚出来。”
高个子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敢违逆他们,嘿嘿一笑:
“白使者,你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他既然不想跟我们上路,那便由着他在人间做孤魂野鬼呗,如今我们冥府重启,地儿屁点大,多少孤魂想要入内,都找不到门路呢”
矮个子白使者冷哼道:“若不是上面有人交代下来,特意照顾他们,我才懒得多费唇舌呢”
高个子黑使者好奇道:“白兄,究竟是哪一位交待下来的,你就给我透个底呗,我们都公事几百年了,我的为人你还信不过”
白使者抿嘴不语。
黑使者自觉没趣,手里的黑幡一晃,跟在他身后的鬼魂瞬时被收纳了进去,他脚下一跺“既然你不说,那我就不陪你了。”话音未落,影子便消失在了原地。
由于黑使者刚刚就站在傅十一跟前。
她本能的想要往后退。
可后脚跟刚挪动,便暗喊“糟糕”,如此一来,那白使者定然能发现,从始至终,她都能看得见黑白使者便被暴露了
白使者像是没有发现她的异常。
只见他右手往角落的祭司之塔一甩,再往回一拉时,一根黑色铁索已经套住了一个灵魂,
鬼魂使劲挣扎,发现压根挣脱不了时,瞬时跪伏在地,砰砰砰的磕起响头来:
“使者大人,求求您,让我留下来吧,我家里就只有我一个壮劳力,剩下的便只有一位七十多岁的老母,还有一个四岁的幺儿,没有我,他们活不下去啊使者大人,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白使者冷哼一声:
“你以为我第一次到你们部落带鬼魂不成为部落牺牲者,家里若是有孤儿老母没人照顾,自有部落的人看护,分明是自己舍不得狩猎队长之荣耀,还扯上你家孤儿老母,真是恬不知耻”
白使者手中白幡一晃。
便将想要挣脱的鬼物收纳了进去。
傅十一正以为他要走人时,却不料对方往自己这边扫了一眼:
“你的通灵之体已经被解封了一层,以后凡是阴魂鬼物你都能看得见,有人让我转告你,一切小心”
白使者话毕,脚一跺地,便消失不见。
而祭司之地上原本灭掉的火把“噗”“噗”“噗”又接连亮了起来。
祭坛之上的祭司扬声道:“好了,阴间使者已走,可以把黑布带摘下来了,都散了吧。”
众人闻言才把黑布带扯下来。
一直压抑着没有哭的死者家属瞬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像是受到感染般,顿时祭司之地上空哭声一片。
牛大姐也跟着洒了几滴金豆子。
见傅十一怔怔的站在原地,就连黑布带也没有扯下,以为她没听清:“傅姑娘,可以把黑布带扯下来了,夜深了,我们也该散了。”
“哦,好,好”
傅十一失魂落魄的扯下黑布带,随着牛大姐的脚步往回走,她脑海里对白使者的话到现在都没有消化掉。
通灵之体是什么
有何作用
她翻阅了一遍脑海堆积的资料,却没查到丝毫线索。
还有是谁让那个白使者转告她小心的
又是谁将她的通灵之体封印的
傅十一感觉自己脑海里一团浆糊,怎么也理不顺
浑浑噩噩的回到房里后,将她下山到现在九年来所发生的一幕幕,像是放电影一样,浏览了一遍。
蹊跷之处的就只有三点。
一是在雁阳湖枯井之下遇到红色血棺;
二是在阴阳村跟着那琵琶女到了阴阳桥;
三是在南荒入口鬼谷崚遇到一只几百年的老鬼。
这三次她都昏迷了过去,之后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
之前她一直以为是小空出手救了她,如今看来却不尽然。傅十一回到房间后,便进了识海空间。
无论如何。
今日她都要找小空问问清楚。
她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至少小空是知情的
牛大姐见傅十一回到房子后,便把自己锁在了里面,还让自己看着大门不让人进来,心里总不安稳。
“这傅姑娘莫不是被邪祟上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