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屋外, 贺雨竹一脸的黯然**, 头发也乱糟糟的, 双眼无神,眼圈红肿,身上的衣服有点凌乱,手中握着一把匕首,一副狠厉决绝的模样。

“娘。”

徐水舟上前急切地拉住贺雨竹, 想要把她手中的匕首给抠出来,却发觉他娘捏得十分紧。

“娘,你松手。”徐水舟急得眼泪都要下来,手一碰到匕首刃, 鲜血就涌了出来。

他别的不担心, 就担心他娘会不小心伤到自己。

“阿舟,快松开。”江景元看到从徐水舟手心滴出来的鲜血,心中一紧,急忙喊道。

徐水舟这时哪里还能听得进江景元的话,全心全意都是自己的娘亲。

贺雨竹就像是陷入极度疯狂中的人一样,外界的任何声音都听不进去, 红了眼的想要去砍了徐家人。

“雨竹妹子,想开点, 不过是一个衣冠冢。”陈秀秀一手抱着一个孩子,怕贺雨竹手中的匕首伤害到两个孩子不敢靠近,只能站在远处劝道,“实在不行, 我明天带人去掘真坟去。”

陈秀秀说得口水都干了,贺雨竹还依旧是那副样子,徐水舟此时也听不进江景元的话。

江景元想了想,从厨房找了根擀面杖,对贺雨竹轻声道了句抱歉,对准贺雨竹的后颈就是一击。

“娘?”

徐水舟见贺雨竹向侧面倒去,赶紧松开握住匕首的手,接住她。

“没事,没事,没事,只是晕过去了,休息一会就好。”

江景元不停地安抚着徐水舟高低起伏的胸口,用温柔抚平他心中极度的不平衡。

看着那还留着鲜血的手,怕吓着两个孩子,江景元皱着眉头,一脸深沉地对陈秀秀说道,“麻烦娘把两孩子送进屋里吧。”

“哎,好。”

陈秀秀看了看还没有哭闹的孩子,有些犹豫地答应下来,抱着两个孩子进到屋里去了。

江景元扶起贺雨竹,拖着她,将她放在床上安顿好,回头看了看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的徐水舟还拖着滴答在流的鲜血,心疼不已。

“阿舟乖啊,我们先去包扎一下伤口,待会娘醒了还需要你的照顾。”

江景元的语气温柔得如山间的微风,黑白眸子里的深邃早就消失不见,只剩下浓浓地担心。

徐水舟苍白着脸色,摇了摇头,声音低沉而沙哑,“不了,阿元,我随便包扎一下就行,我就在这里守着娘。”

徐水舟真的很担心贺雨竹,从小就是他们女子相依为命,如果贺雨竹要是出点什么事,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阿舟……”

江景元还想再劝两句。

陈秀秀带着一个包袱利落的进了门,“舟舟担心他娘是因该的,我拿了些治疗外伤的疗伤药和纱布过来。”

陈秀秀说着就快步走到徐水舟的面前,将他还在滴着鲜血的手给抬起来看了看,神色一松,“还好还好,都是皮外伤,养几日就好了。”

江景元也跟着蹲在徐水舟的身旁帮着清理伤口、包扎。

“下次不要这么鲁莽了,不然不仅会伤到自己,还解决不了问题。”

好不容易把伤口的血给止住,看着还一脸苍白脸色的徐水舟,柔声劝慰道。

“这事说来也怨我,今天非要拉雨竹妹子出去逛,所以才在外面听见那些个不三不四的。”

陈秀秀长吁短叹的自责不已,都怨她,本以为这种小事情根本就不会在京城掀起什么水花,而且她们又不去徐家那条街上逛,就大意了。

江景元的脸色眉头皱得更深了,是啊,只是徐家去梧桐县掘了个坟,按道理说这等小事情在京城也就是当笑话听听,听过也就忘了。

可他们去草原到现在时间都过了好几个月了,他们在外面都没听到什么流言蜚语,怎么事情就如此的巧,恰好传进了贺雨竹的耳朵。

分明就是有人故意为知!

不用说也知晓,肯定是徐家干的好事。

为何徐家还要巴着过去的一点小事情耿耿于怀?

按道理来说,自己现在是朝廷正二品大员,手中掌握着朝廷的经济命脉,是多少人想要巴结都巴结不到的存在。

而徐家只是一介商贾,就算是在京城有些名望,可跟朝廷的官员比起来身份上还是有所差距的。

就算是不想再跟徐水舟扯上关系,也用不着来得罪吧。

是什么样的仇恨才能够让徐家不惜得罪他这个朝廷的大员,也要置徐水舟和贺雨竹为死地呢?

不对……

他们的目标从头到尾都不是阿舟跟娘,而是冲他的!

江景元想到出京城时候的那份信,时间掐得如此准确,其目的不就是冲他来的?

他来这京城不过半年的时间,得罪的却是整个京城的官员,这里面肯定有人去梧桐县调查过他们一家的背景。

可他如今已经是朝廷堂堂二品大员,想要来整治他的不会比他的职位还要低的,况且他的背后还是堂堂一品顾仁怀顾太傅。

一时间江景元想了很多,但他也不排除有别有用心的小人,想要利用徐家还对付他,可如果不是大官,就一个小小的京官又是如何打动徐家的呢。

越是抽丝剥茧,江景元就越发的觉得这里面的水很深,恐怕最后挖出来的肯定会是一条大鱼,而且还是带着连根的鱼。

“娘,不怨你,这事我娘迟早都会知道的,只是我没有想到她的反应居然会如此之大。”

这一点是徐水舟没有料到的,他本以为他娘至多也就是想要跑去找徐家报仇,可没有想到过直接把他娘给惊成如此。

“阿元,此事你可有解决之道。”

徐水舟话里话外都没有责怪陈秀秀的意思,陈秀秀就更加的不好意思,她不是京城的人,没有太多的弯弯绕绕,想不出里面的曲折,只好盯着自家儿子看。

江景元深皱眉头,一脸难办地说,“如果仅仅是徐家掘了爹的坟墓一事,此事不好讨理,毕竟爹还是徐家的人,我大明朝一向是以宗族为荣,宗族若是认可还好说,宗族若是不认可掘了我们也是没法说理的。”

这等事情就算是报给官府,官府也不可能接收,或者官府也会直接推给徐家宗族那边,反正最后他们都是不占理的。

反而闹得难看了,吃亏的还是他们。

“哼,我瞅着这徐家也不是个什么好的,舟舟当年脱离徐家是正确的。”

陈秀秀的脸色冷了下来,她当然知晓宗族的厉害,当初在梧桐县的时候她就领教过一回,要是没有这宗族的事儿,她直接带着景元回娘家过也是一样的。

“那现在怎么办,你要是兵部尚书就好了,直接带兵去将那徐家人抓来,打一顿给雨竹妹子解气就好了。”

陈秀秀气的有些不讲理起来,倒是把徐水舟和江景元两个给逗乐了。

就算江景元是兵部尚书,也不可能随意动用兵部的力量,不然这京都究竟是天子的京都还是他江景元的京都。

“怕的就是徐家人的目的不仅仅是激怒娘这么简单,他们背后真正想要对付的人恐怕是我。”

江景元摸着下巴高深莫测地沉吟道。

徐水舟的眼珠转了一圈又一圈,他也隐隐约约感受到了一点,那坟他们已经立了十多年,要掘为何不早掘,要等到阿元当让户部尚书的时候才来。

有猫腻!

“为今之计他们在暗我们在明,只要将那些隐藏在暗处的钉子一一拨出,真相总会水落石出的。”

江景元苍白的指尖一划,眸低冷漠无比。

“怎么拔除。”

徐水舟不明白这怎么找,毒蛇隐藏在人群中,默默地注视着他们,他们一动,毒蛇也动,且他们擅长隐蔽,就更加难找。

“阿舟,想不想去青楼逛一逛啊。”

江景元整理了一下衣着,从地上站起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徐水舟。

“啥?”

徐水舟怎么也想不到,江景元居然问他去不去逛青楼。

陈秀秀也一脸蹙眉,好心好意地劝说着江景元,“景元,青楼那种地方是去不得的,你可不能跟那些官员们学坏了,不能做对不起舟舟的事。”

徐水舟也一脸怪异地看着江景元,难道是他平时伺候得不好,所以阿元才会想着去青楼里找一找乐子……

或者说这次因为自己的家事连累了阿元,让阿元心里产生了不痛快?

江景元见徐水舟的神情迅速低落下去,用指尖点了点徐水舟的额头,“想什么呢,以为你夫君我去上青楼找乐子?”

“不然呢。”

男人除了上青楼找乐子,还能去干什么。

“我当然去办正事的,你这脑袋瓜子里,别一天净想一些有的没的,容易让你整个人都变傻。”

江景元哭笑不得,来到这个时代,他好像对青楼就没怎么提起过,但任何一个时代都不能忽略它的存在。

他对于青楼是一种很漠视的态度,既不排斥也不反感,就是像个路人一样看着它。

但有时候人也会不得不承认,要办一些事情毕竟经过这种特殊渠道,或者说想要打听事情去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是最能够打听到有效消息的地方。

徐水舟撇了撇嘴,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当初那清水阁的女子将他推向水中的那一刻,在他记忆里欢场女子虽然可怜,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对青楼的印象到现在还停留在厌恶的状态。

所以阿元一说,他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谁知道你究竟是去办事的还是‘办事’的,我看意思都差不多。”

徐水舟手一摊,一脸质问地看着江景元。

“所以我才要带你一起去,看着我办事岂不是更好。”

江景元被徐水舟弄的啼笑皆非,没有忍住又调戏了他一下。

————

徐水舟怎么也没有想到,江景元这次居然是来真的!

两人晚饭都没有吃,他直接就被江景元给带到了京城的繁华楼面前。

看着一路对他们指指点点的百姓,徐水舟恨不得将头给埋进土里去。

因为之前江景元在草原干的功绩,京城大多数给顾太傅家扔过烂菜叶和烂泥巴的都对江景元愧疚。

有不少的百姓在江景元上卯下卯的路上拦截着道过歉,所以江景元也算是在京城百姓中混了个脸熟。

而这次出门江景元也没有乔装打扮,还是穿着他那一身极为显眼的绯色官袍,两人走在大街上不亚于天子巡街。

好在京城的百姓还是蛮懂分寸的,并没有人冲上来拉拉扯扯。

前半路还能听着百姓们的称赞,后半路看着他们俩所行的方向越来越不对劲,百姓们的脸色变了。

见过逛青楼的,就没见过拉着夫郎一起逛青楼的!

这江大人看来是个颇喜欢刺激的人!

徐水舟站在繁花楼前,听着周围百姓的窃窃私语,还有那异样的眼神,整张小脸滚烫得都可以煮鸡蛋了。

他现在相信阿元是真的来办正事的,他可以先回去吗?

江景元察觉到徐水舟想要逃的心理,控制不住的想笑,用手捏了捏徐水舟软乎乎的小手,旖旎笑道,“怎么怕了,要是夫郎不陪着我,我还真怕我做出点对不起夫郎的事情来呢。”

徐水舟听着江景元的话,又看了看门口正在舞骚弄姿的青楼姑娘,狠狠地磨了磨牙,一脸恶狠狠地盯着江景元,“你敢!信不信我回家拿擀面杖抽你!”

“所以要请夫郎在一旁监督麻,这样夫郎才能相信我是清白的,要是没有夫郎在场,要是那个不清不楚的女子故意往我身上倒,我没有把持住,回家岂不是也要挨夫郎的打。”

徐水舟明明知道江景元说得不是真的,但就是忍不住想要去往江景元描述的画面去想,越想就越恐慌。

最后胸膛一挺,甩开江景元的手,大步走进繁花楼,雄赳赳气昂昂的。

江景元好笑地跟上徐水舟的步伐,夫夫俩携手共逛青楼。

“这位官人止步,本店可没有专门服侍哥儿的郎君。”

繁花楼的老鸨看见徐水舟,忙出来阻拦,这青楼一向都是给男人服务的地方,一个哥儿来凑什么热闹。

江景元快步上前拦住老鸨,“这是我家夫郎,同我一起来的,这位..可有什么意见。”

江景元实在不知怎么称呼这位老鸨,停顿一下,又接着说道。

老鸨见江景元一身二品官服,又见他年轻的过分,知这就是京城的财神爷江景元,江大人,那站在他身旁的哥儿不言而喻就是二品资正大夫。

两位都不是他能够得罪得起的。

连忙赔罪道,“原来是江尚书大人,恕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没有认出江大人和江夫人,江大人和夫人能来我们繁花楼,是我们繁花楼的三生有幸,小人先前却想拦着贵客不进门,该打,该打。”

老鸨说着就往自己的脸上打了几巴掌,不过劲道都不重。

“嗯,我就是带夫郎来逛一逛,你们随意,别来打扰我就行了。”

江景元眼神随意在繁花楼里打转,见没有看到那种不堪的场景,心里舒畅不少。

他也怕恶心到自己,更怕恶心到阿舟。

“好好好,江大人请便,要是看上楼中那位姑娘……”

老鸨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徐水舟那恶狠狠的眼神如一把锋利的剑,向来射来,旋即把后面的话给收了起来。

“江大人,江夫人你们请便。”

老鸨如火烧屁股一般,不敢在两人面前久待,火急火燎的离开了,就像这里不是她家一样。

“眼睛往哪儿看呢。”

徐水舟见老鸨走了,屏住呼吸的呼吸这才幽幽放开,方才那老鸨身上的味儿可真刺鼻,回神就看见江景元的目光在到处打量,顿时气结。

江景元将一楼打量完,见没有看到他想见的人,又被徐水舟给凶了凶,缩了缩脖子,语气有些弱,“阿舟,我们上二楼看看。”

那边有一群莺莺燕燕的女人看到江景元穿着二品官服,人又年轻得过分,都推推搡搡往往江景元这边而来。

徐水舟目光凶狠地盯着他们,凶巴巴地说,“这是我夫君,你们今天要是胆敢碰我夫君衣角一下,那只手碰的,我就剁了那只手。”

徐水舟的话,顿时将这些涂脂抹粉的姑娘们给吓住,她们只不过是低贱的青楼女子,徐水舟虽然是个哥儿,但夫凭夫贵,如今是二品资政大夫,也是高高在上的人物,她们可得罪不起。

一个个悻悻然的离开了。

江景元看着徐水舟将那些莺莺燕燕给吓退,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迈步向二楼走去。

二楼比起一楼来的确是清静不少,但二楼的房间里总会时不时的传出一些呻、吟之声。

听得两人面红耳赤。

“真的来办事的?”

徐水舟心中的疑虑非但没有打消,反而更加疑惑了。

“嗯。”

江景元重重地点头,在二楼之中开始寻找起来。

“燕、翠、柳、红。”

一路经过了四个房间,江景元的脚总算是停在了最后一件竹字房。

徐水舟凑耳听了听,这个房间没有声音,而且这个竹字取得也很有思情画意,莫非是阿元的红颜知己?

江景元在门口敲了三长两短,很快便有人来把门给打开了。

“师兄,别来无恙。”

门开了却没有看到人,江景元站在门口对坐在床上饮酒的白衣青年,满面春风地打着打呼。

“师师师……兄?”

徐水舟看着坐在床上,对窗饮酒的白衣少年,舌头都卷成了大舌头。

只见白衣少年二十左右的样子,抱着酒壶靠在床沿边,明明是一副放荡不羁的样子,却不显得邋遢,带着几分儒雅风,有种天然的亲近感。

白衣少年不悦地瞥了眼徐水舟。

“这是我夫郎,初次见面,师兄别见怪。”

江景元牵着徐水舟的走进屋内,顺手把门给关好。

床上的白衣少年听见江景元说徐水舟是他的夫郎,神情才好看了些,他这儿从来不欢迎不相干的人来。

“现在相信我是来办事的吧。”

江景元从容自若的坐在放中的凳子上,转脸看向徐水舟一脸的笑意。

“你早说清楚我也不会误会你。”

徐水舟揶揄了江景元一眼,都怪江景元没有说清楚,才害得他误会的,他要是早说清楚,不就是没有这事了。

“喂,我说你们两个够了,少在我这个还没娶妻的人面前秀恩爱,信不信我将你们丢出去。”

白衣少年看着面前的江景元和徐水舟极眉来眼去的,极度的不适应,眼神幽幽地看着窗户外的阁楼。

“师兄,情深不寿,慧极必伤,还望师兄早日看开一点。”

江景元抬眸望了望对面的阁楼,颔首,低饮一杯茶,颇有些感慨。

“你懂什么,你是珠玉在怀,自然是不理解我们这些孤寡人家的心境。”白衣少年挑眉看了看徐水舟,又意味不明的饮下一杯酒,“算了,说说吧,你找我想要些什么。”

“我想要徐家近期的所有动作,还有徐家埋在朝廷的根子,或者说徐家背后站的究竟是谁。”

江景元没有卖关子,直接道了出来。

“早就猜到了,甲一将条子给这位小..师弟。”

白衣少年并不惊讶,轻描淡写的吩咐一声,不一会儿就从屋内房梁上下来一个黑衣蒙面人,放了一张纸条在桌上,又悄无声息的上梁去了。

徐水舟看得眼睛都瞪圆了,只想赞叹一声,少侠好功夫!

江景元倒是显得淡定些,将桌上的条子拿起来看了眼,借着桌上的火烛烧了个干净。

“多谢师兄,那我和内子这就不打扰师兄雅兴了。”

江景元站起身,微笑着准备离开了。

“慢着,我的情报从来都有价值的,就算是师兄弟也要付价格的,师弟却定不留下些什么。”

江景元想走白衣少年却不想放过他。

江景元笑笑,走到书桌旁,用笔墨纸砚写下整整几页纸的字这才停笔。

白衣少年勾勾手,就有一个暗卫从门后出来,将桌上的纸递到他手中,起初白衣少年还有些不在意,越看到后面,他的呼吸就越不平静。

江景元见他沉迷,没有打招呼,拉着徐水舟就从房门离开了。

徐水舟全程处于一个很懵的过程,云里雾里的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阿元,你们之前都在说些什么啊,什么情深不寿的。”

徐水舟皱着眉头,有些委屈地问道,又吃了没文化的亏,连阿元他们的对话都听不懂了,回去必定要把四书五经给背完。

“你想知道,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江景元指了指自己脸颊,漫步尽心的说。

徐水舟看了看周围车马流龙的人群,撸起袖子气结,“你是不又想讨打了,说起来这么简单的交头,为何却偏偏设置在青楼这种地方,说!是不是你想来睡姑娘的。”

“夫郎饶命,为夫怎敢。”

江景元哭笑不得,他对姑娘都没有性.趣,怎么睡?

“那你如实招来。”

徐水舟理不直气也不顺地说道。

“好好好,告诉你。”

江景元简直被徐水舟的可爱模样给逗乐了,指了指繁花楼对面的阁楼,“在哪儿住了个师兄的从小心悦的姑娘,可惜人家姑娘已有心上人,这些年一直在等心上人回来,师兄只能住在阁楼对面的繁华楼日日黯然神伤。”

“没想到他还挺痴情的。”

江景元说得轻描淡写,但徐水舟却体验到了一番心酸,明明自己的心上人就在眼前,她心里却装着别人。

“好了,别人的事情终究是别人的事情,我们回家睡觉吧,看看你夫君我究竟是想睡繁花楼的姑娘还是想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