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砰——”

一声沉重地包袱声落在桌子上, 发出长长地沉音, 使得原本还有些嘈杂的屋子里, 瞬间寂静无声。

整个客栈里的气氛显得有些压抑, 压抑得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像是被人闷在了水里, 呼吸极为难受。

肖子磊一脸忐忑地看着面前脸色阴沉的可以滴下墨汁来的江景元。

不好, 是我发现大佬的秘密要被灭口的节奏!

肖子磊此刻额角沁起了浓密的汗珠,黄豆大小, 明明还是三月开春的天, 他却犹如一种在酷暑下行走的爆热。

嘴里口干舌燥, 恨不得冲出这间屋, 去外面凉爽的天地,好好的舒畅一番。

可是他不敢, 也不能……

江景元看在自己面前乖得如同小猫一样的小孩, 微微有些发凉的指尖轻轻在他扔到桌上的包袱前一指。

肖子磊立马如同狗腿子一般会意,将江景元带回来的包袱打开, 露出里面古色古香的梨花盒子。

镂空的雕花,精美的样式, 就连上面雕刻的字都是出自大家之手,里面装的东西肯定不是什么凡品。

肖子磊如此想到。

打量了一下江景元那微微颔首的模样,他轻手轻巧地打开盒子, 见里面装着满满一盒子的绿豆糕。

顿失所望……

还以为能够看见什么绝世珍宝,没有想到就是一匣子绿豆糕,眼眸微顿, 眼尾失望。

江景元坐在凳子一侧,将桌上的茶壶接过,慢慢给自己斟上一杯茶,语气浅淡,“尝尝。”

肖子磊揉了揉自己眼睛有些不敢相信江景元的语气,明明上一秒还血雨腥风,为何下一秒就变得如此平易近人。

难道,今天江景元的心情好不怪罪他今日的放矢。

不过想想也是今日之事也的确是他做的有些莽撞了,如此丢人的事情发生在江景元身上,想必他定是恼羞成怒。

偏偏还被自己知道……

嘶……这绿豆糕里恐怕有毒吧……

盒子做的如此精细用来装糕点本就很惹人怀疑,看起来就像是断头糕。

“景元兄,我……我只是无意间看到尊夫郎与方…额的事,我保证守口如瓶,绝对不会透露出去半分,这糕点就免了吧。”

肖子磊刚消退的汗水又涌了出来,对于刚才的酷热,这会他只觉得寒冷,冻彻心扉。

犹如整个人被人从酷热的地方,一下子抛弃到冰天雪地。

冻得他的嘴唇都在发颤。

江景元嘴角微抽,看肖子磊的眼神如同看傻子一样,伸手在匣子里捏了块绿豆糕,木然着脸在肖子磊的目瞪口呆下将糕点送入自己的嘴中。

“御膳房的东西,果然做的不错,比客栈做的绿豆糕美味不少。”

天底下能入江景元口的东西不少,就连肖子磊都清楚江景元是出了名的挑食。

在他嘴中只会分,可入口和尚可的食物,只有他夫郎和家人做的才是天下第一绝。

如今他说这是御膳房出来之物,而且还大赞特赞,怪不得要用如此精贵的盒子装着,原来是天子吃的食物。

肖子磊的喉结蠕动,他也好想吃。

隔着老远他好像闻到了那绿豆的香味。

御膳房出来的东西,再差也不会差到哪儿去吧。

可恶,他方才还在想江景元会毒害他,原来江景元去了一趟皇宫,还专门给他带回了御膳之物。

这是什么感人的兄弟情深呐。

“这……一匣子都是给我带的。”

肖子磊有些不敢置信,江景元会如此的好,原来江大魔王的心底还是保留着一份善良的。

“嗯。”

江景元轻嗯一声,声音极为飘渺,如有似无,要不是肖子磊年轻耳朵灵敏,不然都听不见他这声轻嗯。

肖子磊的喉结蠕动,迫不及待地抓起桌上的糕点就往嘴里放。

舔而不腻、入口即化的糕点,带有一点绿豆的清香、清甜,一入嘴就令肖子磊停不下嘴。

“好吃……太好吃了。”

肖子磊一手抓着一个绿豆糕,使劲往嘴里塞,要不怎么说皇帝老儿是这个天底下最会享受的人。

就这一点最普通最寻常的糕点做的都美味无比,一点都不黏牙。

肖子磊一大口一大口的往自己嘴里送东西,笑得像个一百三十斤的傻子。

然而再好吃的东西,吃多了也会有点干,尤其是糕点一类的食物,最是容易干了。

“唔……能不能给倒点水。”

肖子磊吃了三四个后,嘴巴里都被绿豆糕的粉末给堵满了,嗓子眼也有点干得难受。

他知道是自己吃太快的缘故,往常吃糕点都必须得配着茶水来,可今儿他怕江景元不给他吃,所以速度上抢了一点。

没有想到居然干得这么厉害。

江景元手拿茶壶,慢悠悠地给自己倒着茶,将桌上一匣子的糕点向肖子磊推了推,眼神淡漠地看着肖子磊,声音轻轻地说,“吃完。”

“给我喝口水,我一准吃完。”

肖子磊还没有看明白江景元的意思,以为他是让自己把一匣子的糕点给他吃完,这样好吃的东西他当然得吃完,可是得给他水涮涮,噎得有些难受。

江景元手握着茶壶,依旧不疾不徐,用那事不关己的眼神淡淡地看着肖子磊,他的意思是不喝一口水吃完。

肖子磊被江景元那淡漠地眼神一扫心情瞬间跌落到谷底,他就说江景元怎么会如此好心,原来在这儿等着他。

不喝水吃这么多糕点,就算不被噎死,也要被渴死的吧……

肖子磊本能的想咽一咽口水,可是整个口腔中都沾满了糕点末,想要咽口水极为困难,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江景元手中的茶壶。

可他不能去抢,也不敢去抢。

肖子磊想要用平生最快的速度去开门,江景元不给他喝水,外面有的是人给他喝水。

“哐——”

房门推不开,显然是从外面被锁上了。

“吃完。”

江景元那如同地狱般魔鬼的声音又传了来,意思不言而喻,肖子磊要是不吃完,今天他一准出不去这屋。

敢说他带绿帽,敢说他夫郎红杏出墙,就应该做好被惩罚的准备。

肖子磊的心如坠冰窖,上一秒天堂下一秒地狱,果然不能太过于听信江景元的话啊,大魔头永远都是大魔头。

折磨人的方式太可怕了。

“呕……”

肖子磊用手卡着嗓子,努力地让自己把嘴中的糕点粉末给吐出来,可是与唾沫黏在一起的糕点哪有那么好吐的。

“吃完。”

江景元的声音又传了来,明明是再平常不过的话语,听在肖子磊的耳朵里犹如地狱里给他下了邢的阎罗王。

他知道江景元有个准则就是事不过三,一而再再而三的无视江景元的话是件很恐怖的事。

扣嗓子眼扣得眼眶通红的肖子磊看着坐在那里不动如山的江景元彻底怕了。

他干什么不好,偏偏要去招惹这个大魔头。

当作没有看到不好么。

不就是人家夫郎摸了把方新立手,至于大惊小怪。

哎,都怪自己还太年轻。

看着桌上的绿豆糕发誓,以后他再也不吃绿豆糕了,就算是天王老子做的,他也不会再吃了。

狠狠地抓一起一块绿豆糕,囫囵吞枣般,直往嘴里塞,粉末在嘴里嚼得嘴巴都有些张不开了,他也不敢停下。

通红的眼眶里留下了两行清泪,将他整个沾满糕粉的脸上留下两道深深的泪痕,他恨绿豆糕。

“咳咳咳咳……”

将最后一块糕点送入嘴中,肖子磊咳嗽得满脸涨红,喷出一嘴的粉末。

以后谁再跟他提绿豆糕几个字,他跟谁急。

“咦,谁把门给锁了。”

徐水舟端着刚烧的开水来给江景元送水,看见房门被铁链锁着,放下茶壶,忙把铁链打开。

“干嘛锁门,我给你烧水来了。”

徐水舟进门就看见肖子磊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干什么,江景元则是坐在凳子上悠闲地喝茶。

“水!”

肖子磊听见水这个字,眼睛里都折射出了光芒,好似徐水舟身上都冒着圣光,如那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

他一个闪身,速度快得让人只看见他的残影,却看不见他的身影。

徐水舟只觉得自己身前一阵风掠过,手上端着的托盘一轻,茶壶不见了。

屋内的另一角落,肖子磊的手高举着茶壶,直往嘴里灌水。

可惜水一入喉,烫得他立马喷了出来。

太太太太烫了。

“糟糕。”徐水舟看见肖子磊那狼狈的样,呼出一声不好,“都怪我忘了提醒你这水是刚烧的。”

“哇哇哇哇……”

肖子磊听了徐水舟的话,一阵阵的无语,什么叫忘了提醒啊,分明就是没有提醒,在两人面前叽里呱啦的大说一通之后,才发现自己现在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他愤怒地指着江景元又指了指徐水舟,怒极攻心。

这两口子不愧为一丘之貉,丈夫心狠手辣,做夫郎的更是在背后下黑手的主。

可怜他还担心江景元被绿,果然太年轻,太单纯。

“他在说什么。”

看着肖子磊如此愤恨,徐水舟心里也是颇为同情的,可怜的娃,被开水烫得说不出话来。

江景元耸耸肩,又摇摇头,用极为平静地语气道,“不知道。”

“啊啊啊啊啊!”

肖子磊发出一声怒吼后,急忙跑出江景元的房间,回到自己的房间,也不管屋内的茶水是不是过夜的,抓起来就灌。

直到把堵到嗓子眼的糕点粉末给全部吞了下去,他才稍微好受一点。

幸好嗓子眼堵着一堆糕点,徐水舟的热水才没有把他的嗓子给烫坏,烫红肿了一点是肯定的,微微有些疼。

但是具体没有多大的伤害。

一想到徐水舟和江景元,肖子磊的气焰拔高了三节,在脑海里想着各种报仇的式的可能性。

思来想去,最后还是把气焰给打回了肚里,就他这点水平想要对付江景元太难了。

哇,他太难了。

本以为是上了一条走上康庄大道的路,没有想到是上了一条贼船,而且都没有办法下船的那种。

肖子磊扣着桌上的木屑,无数次后悔自己为什么当初要被江景元的温柔给迷惑。

“小磊,小磊,你回来了呀。”

肖夫人见肖子磊的房间灯亮了,想着江景元特意吩咐她的话,端着她亲手做的绿豆糕来到肖子磊面前。

“听景元那孩子说,你夜里做梦都梦到我给你做绿豆糕吃,娘也没什么别的本事,做个糕点还是轻而易举的,来多吃点。”

肖夫人见肖子磊一脸的不开心,将她刚做好的绿豆糕放到肖子磊面前,温柔地哄道。

肖子磊看见面前那一团绿幽幽的东西,想到刚才他可是吃了一肚子的,那种黏腻感又油然而生,没有忍住蹲在一旁的桌角上呕吐起来。

哇,他太苦了。

江景元,算你狠!

————

京都因为江景元一行从大同考上来的进士,给彻底轰动了。

往年像这种最轰动事,绝对不可能是大同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地方。

最对偌大繁华的京城来说,突然冒出来这样一个地方,还出了一个探花郎,是很值得人讨论的事情。

而且他不光一个人考上了,连带着三人一起考上,就算没有其他读书人的眼红,也有人津津乐道。

尤其是那天江景元还被陛下被请去皇宫单独问了话,君不见堂堂状元和榜眼都没人理会,好几条街的人都给看见了,一传十十传百,这京城的流言蜚语就彻底的压制不住。

若说他们作弊吧,天子是不可能会放过他们的,若说没作弊,可这样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突然冒出这样一群人也挺令人匪夷所思的。

这其中必定有他们不知道的隐情,有待挖掘。

于是京城就出现了以下几类人,

我是挨着大同的人,我听说呀:“……”

我表姐是挨着大同的,我听说呀,“……”

我妻子就是大同的人,我听说呀,“……”

在各类表叔表舅妻子小姨子的嘴里,出现了无数个把江景元他们几个妖魔化的版本。

刚开始还能令人接受,最后有说江景元是文曲星下凡,他住的地方自带文气,又有说他祖上冒了青烟,好些人都给看见了,那家伙连带着周围几片的坟也跟着闹了烟,所以才带着其他三人一起中了进士。

江景元有时出门去喝茶都能听见,有不少的人在讨论他们,差点没有把茶水给吐出来。

“大明朝的民风如此开放,我看干脆办个报纸得了,就叫大明八卦报,专讲朝堂之上,民间各种莫须有八卦,没准能够风靡整个大明朝。”

江景元看着客栈外面热闹非凡的街道上,还若隐若现传来,听说了没,今年的探花郎……等等如此语言,有些感慨地说。

徐水舟抱着两个牙牙学语的孩子,听到江景元这样说,内心一阵躁动,“我觉得挺好的,只要朝廷允许,我还真想办个报刊,就像你说的,还可以连载话本那种。”

从梧桐县出来,他是将不少产业折了出去的,就留下酒坊和书坊,在梧桐县家里开销就挺大,加上他这一孕,连带两个孩子,没怎么存下钱。

来了这京城开销就更大了,若不然他们这一大家子的早就在京城置办了宅子,何至于窝在这人声鼎沸的客栈里。

徐水舟的心里也是迫切的想开阔一番事业,这钱在自己手中只会越花越少,只有让钱流动起来,钱才会越过越多。

江景元也知道这样下去不行,不说两个孩子需要安静的环境,就是大人在这样嘈杂的环境里面待久了,精神也会有些萎靡。

又因为江景元现在在京城出了名之后,有不少“慕名而来”的人上门讨教,使得他有些不厌其烦,如若有个府邸,就可以将这些麻烦拒之于门外。

可京城的物价和房价不比梧桐县,几百两银子几千两银子就能买个上等的宅院,他们手中的钱,满打满算也就只有一万多两。

这点钱也就只够买个稍微破落一点的院子,像挨着皇城边的几进府邸是万分不敢肖想的。

买了宅院,不可能一家人不吃不喝了吧。

别的不说,就两孩子的吃穿就是大头。

江景元和徐水舟的理念一样,就是再穷不能穷孩子,因此两个小家伙从出身到现在用的所有东西一律用的是上等。

也不是两个大人惯着孩子,实在是因为他们在梧桐县待的时间久了,有些小富意识了,想着家里不缺进项,还有些存款,对孩子大方点,也没什么。

哪知来了京城就处处都要钱了。

这一万两的存银,扔到京城这个消金窟里面连个水花都翻不起。

“梧桐县那边谭靖远怎样了。”

想到钱,江景元就想起林雪松来,他走得急,只能匆匆交代两句,也不知道他们那边如何了。

“我走的时候,他们正弄的如火如荼,戏班子早就开起来了,每天三场,场场爆满,书也卖得挺好,就是这钱也不能随便乱动。”

徐水舟想起整个火爆的梧桐县在,嘴角边就蔓延着幸福的微笑。

比起繁华的京城,他更加喜欢无忧无虑的梧桐县,但人都是往高处走的,多出来见见世面也没什么不好。

“以后老了再回去?”

江景元搂着徐水舟问道。

徐水舟摇了摇头,“老了我的腿脚就走不动了,陪你在这京城也好,其他地方也好,只要有你我在哪儿都感觉幸福。”

江景元只觉得一颗心都被塞得满满,从脚到头都是幸福的。

正在两人温存的时候,客栈外面又来了一辆马车,江景元眼睛尖,一眼就认出这是他师父家的门房。

之前他也想过去师父家拜访,但又怕自己这段时间的流言蜚语给师父带去麻烦,只好忍着。

“我下去看看。”

江景元指了指客栈门口的马车,对徐水舟温声说道,还亲了亲他的额头。

“嗯。”

……

“小少爷,老爷这些天一直在等你登门拜访,结果等来等去都没有等到,老爷很生气。”

顾家管家也姓顾,大家都尊称他一句顾管家,此刻他对着江景元毕恭毕敬,但是言语间都是在为顾仁怀说话。

江景元脸色有些红,对照顾了顾仁怀一辈子的顾管家也是恭敬,“有劳顾管家来说了,我这不是在京城弄得动静太大,怕影响到老师。”

“小少爷糊涂呐。”

顾管家摇头晃脑,江景元毕竟还是年纪太小,虽然城府很深,但是对于官场的事了解太少,才会做出如此他的错误。

“顾管家何出此言。”

江景元向来就是一个不喜欢麻烦别人的人,除非有必要,不然像这种麻烦尽量不扯到别人身上,就不要扯到别人身上。

顾管家人老心不老,浑浊的眼睛里全是精明,缓慢地说道,“小少爷可知做官是为了什么。”

“名利?”

江景元想了想,回道。

“是啊,在官场上的人终究逃不过名利二字,小少爷天资聪慧,只是一时间想岔了道,这会儿应该明白过来了吧。”

顾管家点到为止,他相信江景元一定能够明白他的意思。

江景元恍然大悟,做官的既然都是为了名利,他的师父自然也不例外,如今不管他是好名声也罢坏名声也罢,终究是出了名。

这要是再传出来他江景元是顾仁怀的弟子,名上加名,岂不更好。

而且这大街小巷的流言蜚语根本就没有依据,都是一些人的瞎胡诌瞎想象,只要将他顾仁怀的名头搬出去,哪里还有这么多的事。

这是双赢的局面。

江景元顿时顿悟,他当初也不是没有想过拿老师的名头出来唬人,但想着狐假虎威终究不好,而且老师待他不薄,要什么给什么,就为了这点小事弄得师徒之间生了嫌隙不好。

没有想到老师如此大气,居然一点都不介意被门下弟子利用,怪不得老师能够桃李满天下。

“小少爷请吧,老爷已经在家中给大家收拾好了一个院落,住在家里,总比住在客栈好。”

顾仁怀知道江景元刚来京城,一来没有产业,二来没有人脉,只能龟缩在这间小小的客栈里。

一直在等江景元找上门开,没有想到江景元居然如此硬气,宁愿自己扛,迫于无奈,他只好让自己的管家走一趟。

搬进顾家的第一天,顾仁怀就高调向世人宣布,江景元是在他大同游玩时收下的关门弟子。

这一宣布,又让京城震了三震,过去的那些不着调的流言全都销声匿迹,转而转变成理因如此的神色。

那些过去说不通的地方现如今都说得通了。

为何大同那么小的地方,能出一个探花郎,因为有太傅教授。

为何一个探花郎会有天子单独招见的机会,因为他师父是当朝太傅。

江景元一个还没有上任的人,就彻底的在这京城站稳了脚跟,不为别的,就为他的背后是当朝太傅。

夜晚,顾家院落里,满满地坐了两桌人,大家都在庆贺四人一同考上进士,现在就差被朝廷安排官位走马上任了。

所以这一次的相聚,没准很快又会分离,大家都喝得很尽心,尤其是属肖开棋最兴奋,他没有想到休假上京一次还能见到顾太傅,他太激动了。

一激动就喝得多,肖子磊扶着喝多的肖开棋回屋休息,却看到令人终身难忘的一幕。

方新立强拉着魏良骏按在门框上正猛亲,看那样式,两人都有些动情,甚至身上的衣服都有些衣衫不整了。

“男人和男人也可以如此么。”

肖子磊的震撼不亚于现代人初次接触**的震惊,整个人如遭雷劈,手上还搀扶着自家的老爹,不知何时也被他给扔到了地上。

这一刻他觉得他的三观好像有些破碎了,大脑一片空白,有什么不正常的东西正在滋长。

江景元恰好带着徐水舟回屋休息,见到被方新立和魏良骏雷坏了的肖子磊,有些同情,可怜的孩子啊。

到现在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