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江景元一句话就戳中了肖子磊的软肋,使得他心中更是受伤不已。

“不用你管。”呼吸微微急促, 但还在努力掩饰自己的小孩。

江景元笑笑, “离家出走了,身上没钱了吧。”

“你有病……!”

肖子磊推着江景元的胳膊, 想要从阴影里面挤出来, 奈何江景元就是不动如山。

“离家出走就离家出走呗,又没什么大不了的,做出点成绩给父母看, 总有一天让所有人都瞧得起你。”

叛逆的小孩不都这样,急切地需要别人的认同感。

肖子磊脸色一红,他就是想做出一点成绩来给父母看, 可惜身无分文,就连客栈他都住不起, 在做出成绩之前总得先解决自己的温饱吧。

突然肖子磊想起刚刚在花街跟江景元作对的时候, 他好像往路边扔了一锭银子,那锭银子足足有十两呢,节约一点, 能够支撑到科考结束。

“我的事, 不用你管。”

刚才天太黑,又没有人看到,没准回去找找还能够找到,说着便一把退开江景元,向花街跑去。

江景元进入客栈后放下东西,一路跟着这孩子, 直到看见这孩子在刚才扔银子的地方,翻来找去的,恍然大悟。

“噗……”

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俗话说得好,你装大爷的时候有多潇洒,你找钱的时候就有多狼狈。

许是听见江景元的笑声,肖子磊慌忙站起身,一脸风轻云淡,“爷刚才有个东西落在这儿,过来找找。”

江景元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在手中扬了扬,“你是再找这个么。”

肖子磊慌忙抢过,犟嘴,“你管我找什么呢。”说着又强行解释一句,“不管是钱还是别的都是我的东西。”

“嗯,拜师吧。”江景元见手中的银子被他抢去,也不慌,将手背于身后,轻飘飘地道。

“拜师?”肖子磊一脸好笑地看着江景元,“你才多大啊,就让我我拜你为师,你倒是想得美。”

江景元不慌不忙,“能给你钱的就只有你的师父和父母,你收了我的钱,我不可能收你为儿子,只能让你拜师了。”

江景元说得轻描淡写,但是听在肖子磊的耳朵里讽刺不已,“我拿我自己的钱,与你何干。”

“哦,是吗。”江景元笑了笑,猎物已经上套,“你平日用得银钱都应该是出自肖知府手吧,而肖知府手中的银钱应该是从府衙里出来的,官银上面应该有官印,而我给你的这锭银子是私银,我想你不会看不出来吧。”

肖子磊把银子把手中银子的拿起来仔细翻找,果然没有发现官印,脸色一黑把钱丢给了江景元,“你的钱我不要。”

说完又继续去翻找。

“别找了,刚才这边看热闹的也有几个人,没准早就被人给捡了去。”江景元捏着手中的银子只觉得好笑,银子在他手中对方怎么可能找得到。

“你若是信得过我,就跟我回客栈,我给你开.房。”

江景元看了眼还撅着屁股在找银子的肖子磊,淡淡一笑,说完就转身回了客栈。

肖子磊愣了愣,咬牙切齿地道,“想让我拜你为师,门都没有。”

“对了,能给你花钱的不一定是恩师和父母,还有真心相待的朋友。”江景元走也不回的走了。

这小孩还挺好骗的。

肖子磊看着江景元的背影有些恍然,心中又是气又是觉得温暖。

江景元走了一路,快要回到客栈的时候,看见跟在自己身后像个受气包一样的小孩,微微一笑。

“掌柜的,再开一间上房吧。”

江景元给掌柜的塞了一定银子,掌柜的却不接。

“客官,本店的房间已经满了,实在抱歉。”掌柜的看见江景元塞过来的银子,推了推手,临近科举,周围附近的房间能被订得都给订完了,他们也想多赚钱,有心无力呐。

肖子磊听见掌柜的话,神色黯然。

江景元看了一眼他,对掌柜的说道,“我就多一个人,麻烦你帮我多准备一床被褥,在房间里多个地铺,我多付你一间房钱,没问题吧。”

“没问题,没问题。”掌柜的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江景元将掌柜的给被褥丢给肖子磊,道,“跟上。”

肖子磊抱着被褥缓慢地跟上江景元的步伐,一步一步上楼而去。

江景元并没有先回房,而是去看了看方新立和魏良骏两人,这么长的时间,一篇文章应该已经写出来了。

“怎样,文章写完了吗,交给我检查。”江景元伸手在两人昏昏欲睡的桌上,轻轻敲了敲。

方新立迷瞪着眼睛,将沾了点口水的文章塞给江景元,魏良骏摇了摇头,清醒了一下,也将手中的文章递给江景元。

江景元拿起来飞快的看完,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不错,继续保持。”

方新立打了个呵欠,甩了甩手,“那是,也不看看本少爷是什么人,没事我就回屋睡觉去了。”

“嗯。”江景元点了点头。

正在这时,一直跟在江景元身后的肖子磊总算是出声了,“他们两个都是你的徒弟么,没想到你年纪不大,却喜好收徒,别不懂装懂吧。”

方新立迷离着一张睡眼,见突然出现一个陌生人,不屑地道,“你这小孩什么眼神,我怎么可能是他徒弟,只不过是师兄弟的名义罢了,不懂别乱说。”

“这位是……”

魏良骏收拾好桌子,也看了眼新冒出来的孩子。

江景元不在意地介绍,“路上捡的,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肖子磊见江景元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无奈撇撇嘴,“肖子磊。”

“嗯,接下来几天你跟他们两个一起学习吧,看样子你也是要参加这次科考的吧,收拾收拾,去我房间铺个地铺。”

肖子磊看着年纪不大,但是整个大同,多少读书天才扎堆,小小年纪考上秀才,也不足为奇。

“等等,他们两个也是一人一间房么。”

肖子磊很仔细的观察了一下魏良骏和方新立,发现他们两个也是单独一件房的。

“是啊,怎么了小孩。”

方新立有些不麻烦的揉了揉眼睛,舟车劳顿的又写了篇文章,他现在只想回房睡觉。

肖子磊打量了几眼方新立,觉得对方还挺和自己眼的,总比江景元那个老狐狸好对付一些,想也没想地道,“我要跟你睡。”

方新立张大了嘴巴还没有说话,魏良骏就率先反驳,“不行,他不能跟你睡。”

“怎么就不行了。”

“我说不行就不行。”魏良骏明显的脸上有些黑,一拍桌子,说什么都不同意。

方新立眨了眨眼睛,看向肖子磊心计一上来,拉着肖子磊,“怎么就不行了,小孩,别听他的,听我的,跟我睡。”

肖子磊没有想到方新立如此好说话,扬起笑脸,“哥哥,你真是个好人。”

方新立被对方夸得上头,更加得意了,“那是,以后你会知道哥哥更多的好处,怎样跟哥睡吧,还睡什么地铺,好兄弟就该同床共枕对吧。”

肖子磊见不用睡地铺,心中更甚欢喜,连连点头,“对对对。”

“不行,新立,你不能胡来。”魏良骏双手握拳,捶得桌子碰碰碰作响,说什么也不同意方新立跟肖子磊睡在一起。

肖子磊顿时就不开心了,这个人凭什么代替别人做决定,“你是他的谁啊,他想怎么睡觉都得给你过问?”

“小孩,我是他的谁用不着你来管,总之你们两个就是不可以睡在同一间屋。”

魏良骏承认自己最近这段时间以来肯定是脾气太好,才纵容得方新立无法无天,可是脾气好的也不代表他没有脾气。

方新立顿时不乐意了,“人家说得也没错啊,我的确不是你的什么人,我想怎么睡觉也轮不到你来管。”

方新立说完就要拉着肖子磊回自己的房间睡觉。

魏良骏起身拦在他们身前,用手强行拉开他们紧紧牵在一起的手,自己揽过方新立,“我跟你睡,让这破小孩睡我这屋,省得某些人说我欺负小孩子。”

这下肖子磊没了意见,能够自己一个人睡一屋,能偷着乐就不错了,至于这两人中间有些什么猫腻,他一点都不想知道。

说完魏良骏就大力地拖着方新立回他的屋去。

站在一旁看了一出好戏的江景元,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感情自己还捡了一个助攻回来。

也是,这两个在一起学习一年了,感情可是一点都没有进展,可不就是没有一个调滑剂,周围附近都是名花有主的,魏良骏当然放心了。

突然出现一小孩吸引了方新立的注意力,他总算是稳不住慌了吧。

看来人还是需要多逼一逼的好。

哎,他这个老妈子做的未免也太操心了吧,又要管他们学习上的事,还要管他们感情上的事,以后他们成亲的时候不多敲诈点银钱回来,自己都对不起自己这么累。

“你干嘛,把我手都给弄疼了。”

回了房,方新立抬起自己的手臂,发现上面有一圈红印子,可见魏良骏刚才有多生气。

不过手疼是疼,他这心里还是挺甜蜜的,没想到这榆木脑袋也有开窍的时候,嘴角勾起一抹不易让人察觉的弧度,原来这个呆子要这样刺激才行。

“你知不知道你什么身份,还敢让人家跟你睡一个屋。”魏良骏对方新立又是气又是舍不得骂,心中只恨自己当年怎么那么傻,是哥儿是男子都没有认清楚。

方新立明知故问,“我什么身份啊,反正就是一小孩,能有什么想法,我看是你想多了吧,你这样才更惹人疑惑。”

“我、我还不是为你着想,要是换个人,你看看他管不管你。”魏良骏也自知理亏,把头偏向一边,不肯说话了。

方新立心里挺高兴的,但是面上却不显,“我懒得管你,我困死了,我要睡觉了,你随意吧。”

伸了个懒腰,装模作样打了个呵欠,上床去躺着了。

“还没有洗漱呢。”魏良骏不适宜地说了一句。

“先睡在说。”方新立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装作很困的样子。

魏良骏叹息了一口气,“我去打水。”

看着魏良骏走出去的背影,方新立暗暗捶了捶被子,“活该娶不上媳妇,真是笨死了。”

魏良骏打来水,见方新立还在睡,无声叹息,替他洗了脸,脱了鞋,洗干净脚,再把他睡觉的姿势的挪正,这才从自己屋里找来新的被褥,在床边打起了地铺。

方新立偷偷睁开一只眼睛看了眼,见魏良骏不上道,真是气得没法子,背过身,气得睡着了。

————

跟着江景元学了两天,肖子磊总算是知道了,为什么方新立和魏良骏两个人叫江景元——江魔头了。

实在是江景元真的太恐怖了,笑眯眯地在你身上割刀子,骂也骂不赢,玩计策也玩不玩不过他,逃跑更是不行,最后迫于无奈只能听他的。

听他的还能过得稍微舒服一点,不听他的只有苦自己的下场。

吸取了无数次的教训后,肖子磊学乖了,先占时妥协,等到以后能找回场子的时候,一定要欺负回来。

“啪——”

一个扇柄落下,正好砸在肖子磊的头上,“专心写文章,不可以走神,明天就去科考了,你可是立过军立状一定要考上举人的。”

“我方才是在想下一句怎么接。”肖子磊被打了并不服气,强行解释。

江景元微眯着眼睛看了看他,看得他一身发毛,“瞳孔涣散,不像是在想文章的事,倒是挺像在想着怎么对付我。”

肖子磊抓了抓头皮,这个江景元太难缠了,他就像你肚子里的蛔虫一样,看你一眼就知道你在想什么,太难对付了。

“快些吧。”江景元用扇子柄指了指桌上的纸张。

“我都写好几天的商税题了,能不能换个新题目。”肖子磊抓了抓有些发麻的头皮,他现在看到商税两个字就想吐。

江景元,“不能。”

无奈只能提笔继续写。

到了科考这天,江景元早早的就给三人准备好了三个箱子。

“一人拿一个箱子,里面装着有笔墨纸砚,还有些吃食,以及银两。”江景元指了指桌上的箱子。

方新立和肖子磊不屑一顾的打开,里面装得都是些馒头和咸菜,还有几个馕饼,就吃这些,人能够受得住么。

“江景元,这不成吧,一进闱场就是三天,每场三昼夜,就是九天九夜,你让我们九天下来就吃这个,是个人都吃不消的吧。”

方新立早早的就打听过这秋闱的规矩,知道好多人没有提前准备,出了考场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江景元看着他们笑了笑,“放心我这几天也找人询问过,这考场里面也有卖吃食的,不过比外面贵了三成而已,所以我给你们每人准备了二十两银子,保证你们能够在里面吃好喝好。”

肖子磊奇怪地看着江景元,有些别扭道,“你是从哪儿知晓考场里面能够买卖吃食的,我在学堂里学了好几年,从来都没打听到过这个消息。”

“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你不知道的事情,并不表示它不存在,号舍每日三餐都会送一些简单的饭食,如果你们想吃得好,就多塞些钱给送饭食的,到时候他们自然会给你送上门来。”

江景元这些天也没有闲着,他到处走街串巷打听,本就长得一副温和的模样,很容易引起别人的好感,再加上并不喜欢占别人便宜,就更得人心。

只要说了对他有用的消息都会付上些银钱,有次恰好问到一户人家是专门负责这考场伙食的,刚开始人家只是潦草给江景元说了两句。

直到江景元请人家喝了茶,又付了银钱,见江景元人不错,才偷偷摸摸告诉他这个消息。

四人一同提着箱子去了考场,考场前已经排了一长串的人。

方新立看着前面的人不停地被检查有些不自在,他当年考秀才的时候根本没有这么严格,光是外面这一层就这么严格,可想而知里面几层恐怕更加严格。

“别怕,有我在呢。”魏良骏注意到方新立的手有些抖,悄悄地安慰他。

方新立紧张地咬了咬唇,小声道,“待会见势不妙,你要离我远远的,一定不要冒头往上冲。”

“有什么好担心,我们一没作弊,二身世也没有问题,不过你们的推荐信写好了没。”

在排队中就连江景元都小小的紧张了一下,唯独不紧张的就属肖子磊了,再他看来,进考场无非就是考不上呗,有什么可担心的。

正在这时,有个人垂头丧气地从里面被赶了出来。

“这人身上有条长疤,解释不清楚,判定身份不过关,如果有跟他一样问题的,早早退出吧,不然被检查了出来,也是丢人。”

一个穿着深蓝色长服的检查官趾高气扬地在考上前说了一通。

方新立的整个身体都忍不住颤抖起来,不是说不用检查身体么,怎么今年又不一样了。

“听说了没,今年官场上不仅仅查出有人徇私舞弊,还有不少的人匪官勾结,连做土匪的都去当官了,所以朝廷屡次剿匪不成功,连带着这次科考都严格许多。”

江景元也正疑惑,恰好旁边有爱八卦的人帮忙给科普了。

方新立的手颤了颤,小脸煞白,“要不我这次就不考了吧。”

江景元也愣了愣,旋即一脸严肃地看着他,用从来没有严肃过的语气问道,“你现在告诉我你的心,你究竟是想得过且过一辈子,还是想堂堂正正做个顶天立地的人,做个真正的男子汉。”

“我当然想堂堂正正的做人,可是……”方新立脸色苍白,他并非天生就喜欢扮作男子,他是真心喜欢男子这个身份。

可以在学堂和其他人肆无忌惮的学习,而不是在家学什么妇道,可以去科举,给自己的父母挣上一份荣耀,不用担心自己嫁出去,父母没人照顾。

如果不是喜欢这个身份,他怎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顶着男子身份去科举。

可是如今他有些害怕了,他不怕自己出事,他自己死了就死了,但是家中父母怎么办,总不能因为自己而连累家中的父母吧。

“只要你想我就帮你。”江景元打断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他想帮方新立心里也是存着私心的。

古往今来的哥儿也不少,可是所有人都把他们划入到女子一类,甚至比女子的地位还要低下,在明面上更是哥儿只有作妾的资格。

可是哥儿哪里比男人差了,他们错就错在会生孩子,如果不能生孩子,不喜欢男人,那么他们与男子又有何差异。

为什么人们要这么卑贱地看着他们,就因为他们异常么。

别人不在乎,他在乎,在所有人看到徐水舟的第一眼就说他是妾的时候,他的心都会稍稍的揪心一会,当看到慕君汐为了一个正妻的位置,宁肯堵上一生也愿意踏上花轿的时候。

他的内心也是触动的。

没有人愿意生来就比别人低贱。

想想谭靖远捡了八个妹妹啊,就因为没有生到男孩,她们就活该被这样践踏么。

别人不在意的事情他在意,他想他好不容易穿越一回,总得去为这个世界做点什么才能对得起这多出来的几十年。

可他一个人的力量太过于渺小了,靠他十年还是二十年,甚至是一辈子有可能不会成功,他需要帮手。

当知道方新立的身份后,他想这个帮手出现了,没有比通过自己努力走到朝堂之上的哥儿更加振奋人心的事了。

只要有这个榜样在,全天下的哥儿都会以他为榜样,甚至他可以在背后推波助澜让一部分的人放弃对哥儿女子的成见,以平等的身份来看待他们。

只要迈出一小步,世界对他们的成见就少一大步。

但是如果方新立不想科考了,想要放弃他也支持,他没有强迫别人的意愿。

“喂,我说你们不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身份吧。”

江景元三人的不对劲,彻底的让肖子磊疑惑起来,这几人不会来历不明吧。

山上的土匪?看着不像啊。

黑户籍人口?没办法考秀才啊。

犯了罪的秀才?他也没听过他们的名字啊。

“没你的事,你就闭嘴。”魏良骏给了肖子磊一个刀眼,不知为何他看这个小孩就是有些不顺眼。

“新立,你若是不想考就算了,我们也不逼你,大不了以后我养你。”魏良骏转过身,温言温语对方新立说道。

“差距。”肖子磊对魏良骏翻了个白眼,要不要这样,大家都是男人,只不过他后来一点,就被这样差别对待。

方新立没有看魏良骏,反而看向江景元,恳切地问,“你能怎么帮我。”

江景元从怀中拿出一份信来,递给方新立,“待会检查的时候,你把这封信送上,赌一赌他不会检查你的身。”

“我……”方新立的手都在颤抖,现如今有个巨大的挑战在等着他。

接了这封信,他将面临着被人查出身份全家抄斩的命运,不接回去,隐藏身份,一辈子不表明身份,还有可能保一家人平平安安。

接或是不接。

“你们几个傻站着干什么呢,还不快点上来检查。”

就在这时江景元他们前面的人都已经检查完毕,就剩他们几个人了,站在一处尤其显眼。

“来了。”

江景元将信送到方新立的手中,将决定权交给他,命运掌握在他自己的手中。

“推荐信。”检查官检查了一翻江景元的食盒,确定没有问题后,这才问江景元要了推荐信。

科考不是不是一件小事,需要五位秀才以及秀才之上的人联名保举才可通行。

江景元奉上自己的推荐信,没有问题之后,通行而过。

接下来的魏良骏和肖子磊都一一通过,方新立看只剩自己了,颤颤巍巍地将江景元给他的信件奉上。

管它的成败在此一举。

检查员看了眼方新立没有多说,拆来信来快速地浏览起来,直到看完后,他的双眼瞪圆了起来,一直惊恐地望着方新立。

方新立顿时一身寒毛竖立,冷汗直下,完了,这次真的在劫难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