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就在江景元三人每日刷题的时候, 任荃依依不舍的登上了去大同的马车,同行的还有他这小半年时光积攒下来的各式颜色的布匹。

布匹一从库房里抬出来, 就彻底闪瞎了几位哥儿的眼

就连早就已经看见过的徐水舟和慕君汐两个的目光都有些震惊,当初他们看到就只是一小片, 就觉得这布的颜色十分漂亮。

可如今整个院子里摆满了各色的丝绸布匹,绚丽得五光十色, 在太阳的照耀下隐隐约约还泛着光泽, 可以想象这布匹做成衣服穿到人身上该显得多高贵。

“任哥, 你家这布简直绝了, 我在京城也从来都没有见过到如此漂亮的布匹,这次肯定没有问题的。”林雪松看看院子里的布,再看看自己身上穿的, 顿时就觉得低了一等。

任荃稍稍有些得意,“这可是我的压箱底, 如果不是怕走漏消息, 我都恨不得拿出来给家人一人做个十套八套的衣服呢。”

“应当如此, 应当如此。”林雪松连连点头,这布匹跟自己身上穿的差距都如此大, 做出来的成衣穿再穿出来,别人一眼就能看出差距来。

又会使出什么歪门邪道上门来各种打听,还不如这样闷声不响,来个一鸣惊人的好。

看着所有的布都给搬运了出来,任荃这才抱着一个用檀木做的布匹箱子出来,抱在怀中都生怕磕坏了一个角。

“这是什么, 看着模样也像布匹。”徐水舟好奇地问道。

任荃小心翼翼的拉过一些软布将手中的檀木盒子放在上面,这才打开盒子,一匹黄灿灿还闪着金光的布匹,就映入了几人的眼。

“这是……这是……”

慕君汐捂着嘴巴一脸的不敢相信,甚至都不敢上前去摸一下。

“龙袍!”林雪松见识多,忙呼出声,随后又左右看看,见院子里没有外人在,这才压低了声音,一头冷汗的说道,“任哥,你不要命了,你将这种颜色的布匹做出来,很有可能会惹来杀身之祸的。”

任荃的眼中没有表现出害怕,反而显得十分镇定,“常言道富贵险中求,想要财怎么可能不冒点风险,而且这匹布我全程亲手做的,没有假借过外人的手,世间仅此一匹。”

“那就好,那就好,这件事事情到了大同,也不可透露给太多的人,只需要给内侍公公看上一眼,再塞些银子他自然知道怎么做。”

林雪松拍了拍小胸脯,见任荃心中有数就放心不少,这种布世间只能有一匹,若是多几匹出来让有心知道,上门来威逼,不管有没有造出假龙袍,任荃这造反的名义都是跑不掉了。

林雪松左思右想,还是觉得有所不妥,万一路途中不小心将这个消息透露了出去,还没有到京城恐怕就被人给劫了。

据他所知,当今圣上的几位兄弟可都是有些不安分呐,谁叫皇子们年纪都不大,圣上却已到了迟暮之年,这太子之位还没有定下来,各路藩王都已经磨刀霍霍。

别看现在朝廷内外一片安详,谁都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可以让自己上位的机会。

就连他们林家也难免会牵扯进去,只不过圣上还没有到老态龙钟之时,还不是表达的时候,大家都还在观望。

如果到时候皇上立的储君不是他们的满意的,这掺和夺嫡以是肯定的事。

六年前就因为这事闹了一次,有位不受宠的皇子还被贬去了边关。

所以现在林雪松谈皇色变,他实在是怕了皇家,伴君如伴虎,一步走错,要的就是全族人的命,所以他爹常说,有钱就花别老想着给后代留,后代能不能够看得到明天的太阳还不一定。

要是被抄了家,命都没了还留着这些钱做什么,现在花了就算是死这辈子起码没了遗憾。

“不成不成,任哥你这次去大同不可把这布露出来。”林雪松想了想还是劝说道。

慕君汐认同的点了点头,大同离着京都实在是太远了,这中间要是有个差错,就怕任荃这傻子给搭了进去。

“那该当如何,这布都做了出来,总不能拿去销毁吧。”任荃当然也知道这事这样冒冒失失的不妥,但是他都准备了小半年,总得要去试试,不撞南墙怎知这南墙过不去。

“你别急,让我想想。”慕君汐点了点任的榆木脑袋,围着马车转圈地想起办法来。

林雪松却是笑了,“不如让我家帮忙吧,圣上如今还欠着我们家钱,让我爹去把布匹呈给圣上,绝对的万无一失。”

慕君汐却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他们自己家的事,可不能连累了林雪松一家。

万一这圣上不是一个好相处的找个由头惩治林家怎么办,富贵钱庄开了百来年,这些年下来朝廷数次伸手向富贵钱庄要钱,欠下了数不清的欠款,没准圣上就是在等一个可以把这些欠款彻底结束的时机。

这不呈上去万一不对劲,岂不是害得林家一家给自己家陪葬。

“这样吧,夫君你去了大同只管把其他的布匹亮出来,如果选上了贡选,内侍公公定是要你把布拉到京都去的,到了京都还要再参加一轮全国的贡选,没准有机会可以接触到圣上身边的人,到时候你多多留意,多带着银子打通关节,务必要把这布当着圣上的面给他。”

慕君汐想了想还觉得自己家的事,让自己家承担风险的比较好。

“要是没有选上呢,要是到了京都还有人比我们更加的布呢。”任荃犀利的目光微微闪烁,不一定所有的事情都能够按照慕君汐所设想的这般来。

慕君汐冷笑一声,“如果真的有比我们家还要好的布,或是你接触不到圣上身边的人,就即可把布烧了,记住毁了布也不可让别人抓住把柄。”

“我知道了。”任荃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轻重,布没了还可以再做,要是真的让这布落入别人手中,他们一家可就完了。

“其实小叔这次大可不必将这布带去,以身犯险终究还是太过于危险,与其自己主动出击,为何不让皇家主动找上门。”

徐水舟坐在回廊的处,看他们商量了许久,最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才出声道。

“皇家还会主动找上门来?”慕君汐的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在他的认知中,不是有什么天才地宝都是需要献给皇家的吗?

徐水舟站起身来,笑了笑,指了指院子里的布匹说道,“这些布匹,颜色已经是极为难得的了,想必没有人能够再染得出比这颜色更加好看的布,这次贡选,小叔拿到头筹已成定局。”

“想想把,后宫的嫔妃们穿得都是这般眼色亮丽的布匹,甚至一些得了打赏的下人穿得都比龙袍好看,做皇帝的心中会怎么想?”

“当然是心中憋着一口气,到时候就来找我们任家的麻烦咯。”慕君汐想也不想的说道。

“非也,皇帝就算是心中有气也不能因为一件衣服就诸人九族吧,他肯先派人来宣圣旨要小叔做出龙袍的颜色和他呈上去的颜色一致,要是小叔做出来了就是大功一件,要是做不出来就是抗旨不尊。”

徐水舟摇了摇头否定了慕君汐的话,他记得江景元跟他说过,哪怕是作为一个帝王,也不可能想做什么事情就做什么事情的,更不可能为了一件衣服而去诛人九族,在这之前肯定会先想好一个由头。

这件事情的解决关键就在于小叔手上的黄色布匹。

“到时候小叔先做出为难之色,然后装作刻苦钻研,最后一不小心做出龙袍的颜色,千万要记得,一定要说是无意间做出来的,世间仅有此布一匹。”

徐水舟方方面面都给任荃想到了,做龙袍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圣旨下来的时候,肯定会引起多方关注,就怕有些人对任荃不利,所以才让他把配方给藏死。

“这方法不错,到时候就说天命所归,世间仅得一匹,不仅龙颜大悦,还能把我们给摘得一干二净。”慕君汐拍着大腿叫好,这可比他让任荃去以身犯险强多了。

慕君汐上前搂住徐水舟的细腰,挑起他的小脸,一脸的魅惑,“行啊,原来你才是我们中间最深藏不露的那个,就凭借你这小脑瓜,去做生意肯定红红火火。”

徐水舟浅浅一笑,露出两个甜甜的酒窝,一脸的腼腆,“都是一些山野手段,上不得台面,当不得小婶如此夸奖。”

“嘿,你还会谦虚,你这要是上不得台面,岂不是说我蠢笨如猪。”慕君汐琢磨了一会逐渐琢磨过来,徐水舟这不是就是在拐弯抹角的骂他。

顿时佯怒道,“亏我每天没心没肺的给你做好吃的,这才多久,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你还拐弯抹角的来骂我。”

徐水舟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语地看着天空,“我没有啊,话都是你自己说的,也都是你自己想得,就算你是长辈,也不能如此污蔑我吧。”

“翅膀硬了,居然敢跟长辈我顶嘴了,别忘了我可是你小婶。”慕君汐轻轻挠着徐水舟的咯吱窝,企图逗乐他。

“说起来,你做我小婶是不是因为我上次因为涨酒价的事,一气之下嫁给我小叔的,然后就想着光明正大的占我家便宜。”徐水舟越想越觉得很有这么一回事啊,“不得不说你这计划很成功啊,一下子就把你们凤凰楼的酒价拉低了不少。”

慕君汐气的刮了下徐水舟的小鼻子,“我能为了那点银子搭上我一生。”

林雪松吃着冻枣凑到慕君汐身旁,一脸肯定的点头,“很有可能啊。”

“你到底站那头的。”慕君汐睨了他一眼。

“我站我自己哈哈哈。”林雪松笑着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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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说,经过徐水舟这一番话调节到底还是冲散了不少慕君汐心里的忧郁,这才刚跟小叔成婚,小两口还处于甜蜜中,突得一下子要分开心中肯定不舒服。

尤其是这还怀着孕呢,怀孕的人,情绪起伏都比较大,要是没有丈夫在身旁陪着心中多多少少都有些失落的。

有了徐水舟和林雪松这样打打闹闹的陪伴,起码还可以让他占时忘却离别之苦。

任荃也是依依不舍,可是他下定决心要给慕君汐不给前途光明的未来,不能让慕家小瞧他。

慕君汐虽说是他明媒正娶娶回家的,但是到底没有经过他父亲的同意,奔为妾,这个千古都逃不开的难题,如果不做出点成绩让慕家刮目相看。

慕君汐就得日日受着慕家的嘲笑,听说现在慕家已经拿慕君汐当成不好的典范说给家中其他待嫁的哥儿女子听。

任荃也有自己想法,他想替慕君汐正名,总有一天,慕家会重新认可他,让他变成人人都羡慕的那个人。

他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傻,其实很多事情都放在心里,只是不表露出来而已。

“我离去后自己多多保重,不要想着老想着自己是外人,不好意思麻烦嫂子他们,等我回来。”任荃最后握了握慕君汐的手,就头也不回的踏上了马车。

“嗯,你路上也多多注意,如果不成也别放在心上,保命要紧。”慕君汐也是千叮咛万嘱咐,任荃在自己身旁的时候他又觉得烦,但是这一离开,他就开始感觉到不适应起来。

任荃挑开马车窗帘,笑得没心没肺,“放心吧,我们家可是做强盗的,谁有事,我都没事。”

“走啦。”任荃放下马车,脸上的笑意散去,脸逐渐变得沉重起来。

慕君汐一直站在原地看着浩浩荡荡的马车从自己身旁走远,目光还是有些依依不舍。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君汐,我带你去给孩子们买给东西,别闷闷不乐的,都快要过年了,任哥过上个十天半月就会回来。”林雪松一手拉徐水舟一手慕君汐,带着他俩去逛街。

“也好,我再给景元和嫂子还有竹姐姐带些东西回去,她上次给我绣得孩子的肚兜儿可好看了,还精致。”

一说起孩子来,慕君汐脸上洋溢着一股慈爱的光辉。

“那可不,我娘做的东西就没有不好的,也就是她喜欢藏拙,不然她那一手秀艺,盖绝无双。”

徐水舟一听到慕君汐夸起贺雨竹一脸的自豪,把两人逗得可不可支。

三人带着买的东西走在回江家的路上,慕君汐这才一拍脑袋看向林雪松,“雪松,你不是说跟着我家夫君一起回家的吗?怎么又没回去。”

林雪松想不到绕了半天还是被慕君汐给想起来了,不是说一孕傻三年么,怎么这两人,怀孕了还一个比一个精。

林雪松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突然又不想回去了,你跟小舟都有了宝宝,我作为宝宝三个的干爹,怎么也要看着他们出生才对。”

“你爹不催你。”徐水舟抬了抬眼皮子问道。

“我不回去,他还能打断我腿不成,再说我周围附近都是他安排的人,他能有啥不放心的。”林雪松觉得自己回不回家意义不大,他爹巴不得跟他娘两个亲亲我我的,他从小到大就是乞丐堆里捡来的。

江家,四个男人坐在书房里,四个都在疾笔奋书,江景元和魏良骏方新立三人在写八股,谭靖远则是在书写话本。

今年的天比往年要冷得多,本来去打算买些炭回家烧着写字的,谁知炭也涨价了,整个手冻僵了,导致他写话本的速度彻底的慢了下来。

江景元这边又催得急,想赶在年前再出一本话本,彻底的收割一波那些富家千金过年收得压岁钱。

他没了法子,想到江景元家今年起了地龙,索性就直接上门来了,还可以蹭一蹭江景元的笔墨纸砚。

江景元不旦默许了谭靖远的做法,还让他把妹妹都带过来,人多也好帮他看着点,也能让家里热闹一点,最重要是的这些孩子也到了读书写字的年纪。

总不能是女子,就一点都不教。

在有地龙的屋子里待着最起码能够暖和一些。

谭玉殊也颇为乖巧,带着妹妹们坐在书房的侧屋读书写字,尽量哄着他们,让她们不哭不闹,打扰到几位哥哥学习。

听见门外有声音,她赶紧放下笔,去帮忙开大门。

林雪松看着大门里露出一个小女孩的头来,惊讶的回头重新打量了几眼江家大门,是江景元家没错啊,怎么会有个女孩。

“你是谁。”

林雪松刚问完这话,徐水舟就上前惊喜的看着她,“玉殊,你怎么来了。”

“景元哥哥让我们来蹭地龙。”谭玉殊的脸被地龙烤得小脸小扑扑的。

“是呢,今年的炭火贵,正好我家烧地龙,一个人也是烧,一群人也是烧。”徐水舟摸摸谭玉殊的头,又跟慕君汐和林雪松介绍道,“这是谭靖远的妹妹,谭玉殊,你们也可以叫她小殊或者大妹。”

林雪松惊讶一声,“谭靖远那糙汉子,还有这般精致的妹妹。”

“咳,都别站在门口,进屋进屋。”徐水舟清咳一声打断了林雪松的话,带着他们进屋。

江鹿很懂事的给慕君汐和徐水舟抱了个烤笼来,让他们两个孕夫先暖暖手,虽然屋中有地龙但是两人从外面进来免不了带了寒气,一时半会热不起来。

“小鹿真乖,给你们买了糖,跟几位姐姐妹妹们分着吃。”徐水舟接过烤笼,暖和了手,就从买回来的东西里掏出一包糖递给他。

江鹿点了点头,拿了糖,做了一个谢谢的手势,带着谭玉殊他们离开了这件屋子,继续回去练他们的大字去了。

江景元知道徐水舟回来了,借水壶里没了水,跑出来透透气。

徐水舟眼疾手快地给江景元把茶壶里的水给添满,一脸笑意地对江景元道,“快回屋学习吧,可不能耽误了学习。”

江景元内心受伤,低头头一脸无辜地说,“阿舟,你这么完美就是有一个缺点。”

“啊?”徐水舟被他的话吓了一跳,“是我哪儿做的不好么,你说出来我尽量改。”

江景元温柔看着徐水舟笑了笑,不说话。

“到底什么缺点。”徐水舟追问,这样话说一半,实在是吊他胃口。

“缺点我。”最后在徐水舟连连追问下,江景元总算是说出来了。

闹得徐水舟一个大红脸,尤其是林雪松和慕君汐用一双怪异的眼神盯着他下,他的脸就更加透红。

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江景元是不是吃错了什么药,每天都会说一两段这样肉麻的话,而且每次都是在朋友们的见证下,闹得他不是在红脸就是在被红脸的路上。

“阿元,你这样不好,让朋友们怎么看我。”徐水舟推了推江景元的腰,真是的,要说回屋说啊,当着大家的面儿多难为情。

江景元也想回屋说啊,可这样一来怎么让他的学员学习,他可是每天都在想尽脑汁,让魏良骏那个木头疙瘩开窍。

“学到了,学到了,原来景元你还留着这一手,我得记录下来,写进书里肯定让不少的哥儿小姐们脸红。”

谭靖远在江景元出来的时候,就跟在了他的背后,全程看着江景元用土味情话,叹为观止。

“背后听人说话不出声,阴险小人。”林雪松一看到谭靖远就把脸给拉得老长,啐了一口。

谭靖远看到林雪松也是吓了一跳,“你不是说你回家了,怎么还没走。”

“腿长在我身上,我想走就走,想留就留你能把我怎么的。”林雪松对谭靖远龇牙咧嘴道。

谭靖远撇撇嘴,不想跟一个哥儿一般见识,低头拿笔继续记录起来。

“江景元你就不能不说这些恶心话么,听得我一身都在泛鸡皮疙瘩。”方新立也冲出来,恨不得把砚台给砸江景元头上。

他现在日日来江家遭受江景元得摧残啊。

魏良骏也点头,他也受不了江景元如此整日跟徐水舟腻歪,请怜悯一下他们这些还未婚的人吧。

现在屋子里就剩下江景元和徐水舟是一对,其他人要不就是丈夫不在身边,要不就是还未成家。

日日遭受这种甜蜜暴击会受不了的呀。

“好好好,我再也不说了。”江景元看大家都反驳,识趣地闭上了嘴巴,他的好老攻教学班彻底宣告解散,可怜没有一个学员毕业的。

“你的话本写完了么,明天后天必须结稿,还有两个不是让你们用心写八股么,怎么又跑出来偷懒,还想不想考进士了。”

江景元转过身又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们三。

“我们出来透透气。”方新立这话说得好没有底气,他实在是写烦了八股文,这些天日日绞尽脑汁的写,感觉都要写吐了,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他一个人哥儿为什么要遭受这种罪。

“不学也行,就搁这儿看我跟我家夫郎腻歪。”江景元唇角微微一勾,露出一个坏笑。

拉着双脸通红的徐水舟的手,道,“阿舟我想买一块地。”

“啊?”

“你的死心塌地,滚。”屋子里的人齐齐回答,他们实在是受够了这对夫夫,当众秀恩爱,要遭雷劈得晓得不。

尤其是徐水舟揣着明白装糊涂,每次江景元问啥他都装不知道,其实心里跟明镜似的,就是想酸死他们。

江景元的唇角笑得很开怀,看来大家嘴上说着很恶心,但是私底下都很有用功的在学习,这不都能举一反三了,很快就能够把他的经验都给学去,他的好老攻班学员们也能正式毕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