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人贩见江景元松了口, 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原来他们是大同一家赌坊的手下,大同赌坊明面上是经营着赌坊,背地里却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贩卖人口只是其中之一, 还有逼良为娼等等, 要是有人不从的话, 就会像地窖里的那些女孩一样,被活活□□致死。

而那些孩子都是养着等着被卖出去的, 一个孩子也不多值钱,最多也是就三五两银子。

多数都是卖出去做奴隶的,有少部分的人喜欢玩虐孩童的,还有些就是贫苦人家买回去做童养媳,或者是童养夫的。

虽然孩童的卖价不高, 但胜在这买卖好做啊, 拐一个孩童又不费劲,一个糖葫芦, 一块麦芽糖就能够骗到。

比拐大人要轻松。

“畜生。”听着这人贩子的话,旁边的人都不忍住大骂起来。

人贩子就像是没有听到一般。

“那地窖里的那几具骨架是怎么回事。”江景元继续冷冽地问道。

“都是些不听话的,死了也就白死,谁还会帮忙挖个墓不成。”人贩子不在意地说。

江景元眼睛瞪得大大的,也就是说人死了他们不光不埋,还任由尸体在那群孩童的面前腐烂, 最后变为一具枯骨。

一阵微风拂过,江景元的耳畔仿佛听到了孩童和女孩们的哭泣声,求饶声, 凄惨声。

日日等着盼着有人来救,却日日被折磨着。

那该是何等的绝望,以为死是一条出路,结果死后连一捧黄土的掩埋都得不到。

江景元此刻真的希望这个世界上有鬼,让这些死去的人,化作厉鬼出来报复吧。

江景元痛苦的闭上眼睛,挥了挥手道,“拖下去宰了吧,别让他们死得太舒服。”

既然没有价值了,留着也就没有用了。

旁人早就咬牙切齿了,人群畜生太猪狗不如了,死了都算是便宜他们了。

人贩听到江景元的话,凄惨地大叫起来,“你说不会杀我的。”

江景元冷声道,“我只说了我不杀你,可没有说别人不杀你。”

“你这个无耻小人,你出尔反尔……”

人贩惊恐万分的大骂起来,这一刻他有些害怕了。

然而江景元就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辱骂一样,跟一个人贩子讲什么诚信,而且他也做到了他的承诺。

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传来,在场的所有人都不觉得同情,就算如此他们也还是觉得这个惩罚轻了一些。

就连任家父子带来的一群小混混们都颇为不耻人贩,虽然他们平日里混账了一些,但是好在他们没有去破坏别人的家庭。

有时候还挺义气的。

像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他们是无论如何也干不出来的。

人贩子处理干净之后,大家帮着把地窖里的孩子给带出来,看到还有几个没有衣服穿的女孩儿,都纷纷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给她们。

那几具白骨也被人给抬了上来,找了块风水宝地掩埋了,希望来生她们不要再遭受这样的痛苦,做个无忧无虑的人。

至于这群木纳的孩子,众人只能小心翼翼的一个一个的抱出来,尽管他们全身都在颤抖,但是这样待在昏暗的地窖里也不是一个办法。

重见天日的孩子们,脸上非但没有喜悦,一个个都被明亮的光线刺得闭上了眼睛,然而他们想到闭上了眼睛又会挨打。

颤抖痛苦的睁着眼睛。

江景元见此,难过得用手替一个孩子遮挡住光线,另外一只手轻轻的拍打着他的后背,温柔道,“乖、别怕,坏人都下地狱了,可以闭上眼睛了,没有人会再打你。”

兴许是江景元的话起了作用,也兴许是江景元的温柔安抚到了,孩子竟然乖乖的闭上了眼睛。

旁人见有效果,一个个有模有样的学着。

————

梧桐县破获一起人贩案,震惊了张县令。

原本以为能够把人给找回来就不错了,没想到认证物证都找到了,还把丢失的孩童也都找了回来。

江景元是在一尊佛像里找到账本的,上面写着某某孩童被卖于某某家,也大大方便了找被卖出去的孩童。

可这里面还有一个大、麻烦就是大同的赌坊,一个赌坊后面要是没有大人物的支持,能在大同开的下去?

这远远不是张县令一个县令可以掺和的事,

江景元笑道,“县令大人何不如把这桩功劳送与知府大人。”

张县令不是一直想巴结知府,为此还不惜从自己身上下手,有这个机会,他也好从中跳开,让县令和知府牵上头。

张县令眼睛一亮,心中有了决策。

张县令去大同把这个案子给知府大人送去,江景元来到了县衙,自然也是要去拜会他的外公。

“外公。”江景元来到主簿办公处,唤了一声。

“景元来了啊。”陈钰泓已经知道自己这个外孙办出了一件大事,心下感叹。

虎父无犬子。

想当年江远茂也是这般聪慧过人,奈何天妒英才。

“外公在这衙门做事可还算顺心。”江景元笑着问道。

“自然是不错。”陈钰泓自从来了县衙,每天都倍儿精神,整个人都年青了十岁。

不管是村中的人,还是梧桐县的人,都想法设法的想要巴结他。

可人老成精,陈钰泓精明着,处理人际关系上也颇为圆滑,不会轻易上了谁的道。

加上他为人温和,做事公允,在县衙里的名声可比之前那位只想着给自己搂钱的主薄不知好上了多少倍。

“前些日子,我给你送礼的贺礼收到没。”

陈钰泓可是一直惦记着这个帮了他大忙的外孙,只是可惜先些日子他刚刚上任,衙门里有一堆事等着他处理,因此没有去喝一杯外孙的喜酒。

但他还是托家里人送了份大礼过去。

江景元笑道,“自然是收到了,说起来倒是我先表哥们一步成亲。”

成婚那日,他也是看到了两位表哥,长得倒也一表人才,就是少了几分文气。

“他俩的婚事也快了,到时候少不了你帮忙。”陈钰泓笑道,身子一弯,从案几上的几摞书中,抽出两个本子来,“这是外公闲暇时整理出来一些关于科举的题,你拿回去好生看看。”

“多谢外公。”江景元恭敬着接过,翻了翻,果然比他自己整理出来的题要全得多,还有每年答得比较好的经贴。

从县衙出来,江景元正好碰到回归的秦初九,他紧紧地皱了皱眉头。

“江小相公,这次外出这么久实在是有些对不住,不过你让我查的事情,已经有一点点眉目了。”秦初九一看到江景元上来就是先道歉。

他也清楚,这趟出去办事久了点,但奈何这次的事情是真的有点棘手。

江景元紧蹙的眉头松开,问道,“有何眉目。”

“我调查到这李三全有个外室,还生了个儿子,要不是无意间听人说漏了嘴,我可能都查不到。”

秦初九说起这事也是一阵唏嘘。

他在李三全村子里蹲了好些天,才听见两个长舌妇谈话,说李三全几年前带了个孩童回家,她们可是真真听得那孩儿见李三全爹爹。

而且那孩子长得也跟李三全颇为神似,但是当她们开口询问的时候,李三全却否认了。

所以她们猜测,这李三全在外面肯定还有个外室,听口音像是铃木县那边的。

秦初九二话不说就跑到铃木县调查,果然查到一个寡妇和一个郎中有一腿,他猜测这个郎中就是李三全。

但是他去晚了一步,那寡妇早早的就搬走了,听说去北边投靠亲戚去了。

随后他又一路调察寡妇的亲戚,看看有没有在北边的亲戚,但是奈何一无所获。

“北边?”江景元皱眉,那么远的地方,就意味着线索断了。

古代可不像现代那样一个身份证就能查到人,跑远了,换个县塞点钱,名字户籍都能改,茫茫人海他上哪儿去寻人。

“嗯,这段日子辛苦九哥了,待改日有空,由我做东邀九哥一叙。”江景元还是像秦初九道了一声谢。

“那感情好,那我这就回衙门复命了。”

秦初九有两个多月没上衙门了,说是因身体原因在休息,其实就是给江景元办事去了,这回来,还得先给县令大人回复。

“县令大人去了大同,一时半会恐怕也回不来,你直接回你的班衙就成。”江景元好心的提心一句。

江景元从县衙出来,就直接去了梧桐县的慈幼居,也就是古代的孤儿院,所有被解救出来的孩童都先占时安排在这里。

徐水舟正和一群慈幼居的姑娘们好生安抚着这群饱受折磨的孩童们,可效果甚微。

“那群姑娘们怎么说。”

江景元叹了口气,又把目光放在被救出来的姑娘身上。

“她们倒是比这群孩子要坚强一点,能说话,就是坚决不回去,说回去也是给父母蒙羞,会让父母一辈子抬不起头来的。”

徐水舟说着叹了口气,他太明白这群姑娘的担忧,人言可畏啊。

从人贩手中救出来的姑娘早就没了清白可言,要是回了家,她们的父母如何看待她们,乡亲们又如何看待她们。

人当面可能不会说什么,但是在背后呢,一日两日还可,时间久了谁能受得了,尤其是被认识的人说。

江景元也叹气,这群苦命的姑娘,明明什么都没做错,伤痛却要她们来背,而且还是一辈子的。

江景元沉吟片刻道,“不回便不回吧,在梧桐县给她们找点事情做,总好过每日沉浸在伤痛中。”

然而要让这几个姑娘做什么,江景元一点头绪都没有,倒是花了一百两银子替她们购买了一处安静的宅院。

好不容易靠着谭靖远的话本赚了一波的江景元,看着账本上大大赤字也不由得挠头。

好在这些姑娘也不是不懂事的,自己去布铺接了手帕香囊的什么来绣,也能勉强维持一下生计,倒也不用江景元和徐水舟完全就操心。

就在江景元和谭靖远忙着新话本之事的时候,大同发生了一件大事。

大同的通判居然跟商人勾结,背后里做拐卖孩童和逼娘为昌的买卖。

已知被卖拐的孩童高达七百余人,逼迫的良家女子、哥儿有二百余人,另外在大同赌坊和大同青楼还搜刮出不少女子、哥儿和孩童尸体。

这个消息彻底震惊了整个大明朝,不光大同各处都在讨论,就连朝廷,皇帝都为此事怒不可遏。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要求各个州府彻底清查自己手底下的官员,如若再有此类事情发生,严惩不贷。

而这个大同的通判连诛九族不说,自身更是被五马分尸。

当然大同的百姓对件事情也抱有高度的关注,事情后续远远不可能就此完结。

关于那些被解救出来的孩童,还需要把他们送会原有的家庭中去。

有丢失孩童的家人,听到这个消息更是喜极而泣到大同等县衙认领自家的孩子。

当然也有一些女子、哥儿的父母来接回自家的子女,可惜只有寥寥几人,更多的女子、哥儿则是被留了下来,他们的父母或者家人连个态度也没有。

众人虽然同情这批女子、哥儿,但一想到他们失了清白,一个个都莫不吭声了,就算是街边的地痞流氓听到后都是只摇头。

像这种“窑子”里出来的姑娘家,就算是被骗的,也没有人愿意娶回家,做妾都要掂量三分,要是领回家来,不仅会影响到家人的名声,还会连累家中待嫁待娶的子女。

虽然很残酷,但这就是这个时代的悲哀,没有人能够改变这些人脑子里几千年的传统思想。

包括这批女子、哥儿自己都不愿意回去,怕连累家人。

江景元找到张县令问了一下,这些人的后续处理问题,得出的结论却是无比的讽刺。

如果没有人来认领回去的,就只好把这批人再送回青楼,虽然大同的一家青楼倒了,但还有不少的青楼在继续经营着,接收这二百多人是完全没有问题。

江景元苦笑,如果早知道是这个结局,那他救这些人的意义在哪儿?

把他们从狼窝里救出来,又放进虎窝里,自己到底是在救人,还是再害人。

江景元陷入了沉思。

张县令没有注意到江景元的不对劲,反而显得很开心,这次他给知府大人送去一份泼天功劳,知府大人大手一挥,在他今年的考评中画了一个优,顺利的进入到知府大人的眼。

这一切都是江景元的功劳,张县令定然不会忘记他这个功臣。

“景元啊,这次你帮我了我这样大的一个忙,不知道你想要些什么赏赐,只要在条件内,我都可以满足你。”

赏赐?

江景元还真没有想过要什么赏赐,他帮张县令只是顺势而为,这个张县令虽然为人功利了些,但是骨子里还不错。

“还请县令把那二百多被解救出来的人赏给我吧。”江景元思忖了一会,他实在不愿意做刽子手再把这些人给推进深渊。

最残忍的事莫过于给了人希望,又给人绝望。

“你确定要这些人?”张县令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江景元,要是江景元说是要什么钱财,或者是求个功名之类的,他都不在意,偏偏这江景元居然要的是这些无用的人,张县令有些不能接受。

“嗯,我有我的安排。”江景元肯定道。

“好吧。”

张县令见江景元一脸的肯定,没了话说,反正知府大人也在为这件事情犯愁,江景元出手讨要这批人,无意间又替知府解决了一个忧患。

江景元回答家也没有瞒着徐水舟,把这件事情说给徐水舟听。

徐水舟一边细心替江景元的胳膊伤口处换药,一边认真听着。

江景元时刻注视着他的表情,害怕徐水舟对这时不赞同,毕竟可是二百多人,不是二人,也不是二十多人。

结果没有在徐水舟的脸上看到任何的表情,只能那小心翼翼替江景元换药时的心疼与关注。

“阿舟,你会不会怪我自作主张。”江景元心里有些发虚。

毕竟成了家,家里就不算是他的一言堂,做任何事情之前,都因该跟家里人讨论才是。

这次是他先斩后奏了。

徐水舟给江景元换好药,轻松一笑,露出两个甜甜的笑容,“不会啊,阿元做什么事,我都会支持的。”

早在他嫁给江景元的时候,徐水舟就已经给自己找好定位,他只需要做个江景元的贤内助就成,尽量做到不给江景元拖后腿。

因此江景元的任何决定,他都会无条件支持的,因为他相信他的阿元不是一个鲁莽的人,他既然选择这样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看到徐水舟这样支持他,江景元的眉眼也温柔起来,娶妻当娶贤,这样的阿舟,给他公主他也不换。

“阿舟,我的计划是这样的,现在我们梧桐县的特产就是清水鱼,我刚回来的时候,听见好多人在说外省也想购买这清江鱼,但是鱼的运输方面太弱。”

“所以阿元是想打这鱼的想法吗?”徐水舟皱眉,他并不蠢,但是如果想要把鱼运输出去太困难了。

这需要很多冰块不说,而且清水鱼很难捕捉,成本太高,销路也不是很好。

江景元摇了摇头,“我的意思是做成鱼干,清水鱼在我们大同可是一绝,大鱼稀少,鱼苗却多如牛毛,何不如捕捞鱼苗做成鱼干。”

江景元就很喜欢吃小鱼干,小小的脆脆的,油炸或者腌制过后保存的时间也长,体积也不大,大大的可以节省运输。

江景元的思维开始发散,没准还可以开发养鱼业,大同本就是鱼米之乡,开发稻田养鱼,既可以让大同的百姓创收,也可以让渔民们不用太辛苦。

再有大同的养蚕业也很发达,就江渔村都有不少的村民在养蚕,这些蚕的粪便可是鱼儿们的最好食物。

或许还可以帮大同其他县的百姓一把,养猪业也可以发达起来。

猪在大明朝委实有些不受欢迎,不是因为猪身上那股腥味,这个问题早在很久之前就解决了,而是因为大明朝的皇帝也姓朱。

朱同猪。

怎么都有点轻视皇族的意思,但是这几年稍微好些了,毕竟牛羊太贵,百姓也是是需要肉类的。

只不过养的人不多。

如果有人放出话去,大量收购猪肉的话,相信还是有不少贫苦人家愿意养猪的。

大同离着京城远,对于皇族的敬畏没有那么强烈,只要有需求就会有市场。

有了猪,他就可以把制造肥皂的事弄出来,变相的给自己家挣钱。

江景元拿着毛笔一边给徐水舟说着他的想法,一边把这些需要办的事情都列出来,以免自己忘了。

“这都是阿元刚才所想的?”徐水舟看着手中的纸张,只觉得惊奇不已,这才多大一会儿的功夫。

“嗯,这事还得需要阿舟来办。”江景元也有自己的顾虑,他一个秀才整日跟一群女子和哥儿混在一起有所不妥。

还是交给徐水舟去办最为妥当。

“辛苦你了。”

江景元想了想,又不由得苦笑起来,又要让他操心了,嫁给自己还没让他享过什么福呢。

“不幸苦,这些操作得当的话,没准可以挣好多钱。”徐水舟不在意地摇摇头,可能因为他出身商户,天生对钱就有着一股亲近感。

现在看到这么多挣钱的法子哪里还肯错过。

“这个养猪和收购鱼苗的想法都可以立即实施,就是这稻田养鱼不妥,这样正好我们家有二十亩水田,先自己试着养一次,等成了之后,村里自然就有跟风的。”

徐水舟脑子转得也不满,很快就想到了解决办法。

“好,就按照你的方法来。”江景元没有任何的异议。

徐水舟有了事情做,浑身都是干劲,跑遍了整个梧桐县养猪的人家,定了下所有的猪,只等着江景元要的人一到,这肥皂就可以开工。

再这之前还去买下了一个作坊,不然就江景元买的那个小宅,根本就装不下这么多人。

钱都是跟任家借的,反正任家染坊他们有三分的利润,以后盈利了直接从里面抽就行。

任荃心有不愿,但是徐水舟那漂亮的小脸蛋一笑,他就想起那天徐水舟砍人的时候也是这个笑容,然后就乖乖掏钱了。

忙完了这些,徐水舟又开始收购起清水鱼来,每天现在清水江边,谁家捕到有活的鱼,第一时间就被他给买了。

然后扔到自家的稻田里。

他这一行为,惹得整个村的人都有些不适应。

认为徐水舟这是在败家!

一条清水鱼怎么说也能卖到三四十文,大点的都能五六十文。

每天扔几十条,可不就是在败家。

一时间整个村子都是议论这事的,还有不少人跑到陈秀秀面前“告状”。

“秀婶子,你可管管你们家水舟吧,每天拿着钱糟蹋,就算是家中有金山银山也禁不住这样糟蹋啊。”

“那可不是,一天扔在田里可不得小半两银子,这都连着三天了,要不是看在这娃从小是个乖巧的,我可不稀罕来说。”

这些都是最近跟陈秀秀修复关系的族亲,毕竟江景元这身体大好了,又是个秀才,以后准有出息,如今跟他们家打好关系,以后发际还能忘了他们?

打断骨头连着筋,都是一个族的人,还能忘了她们不成。

当然也有不看好的,等着看陈秀秀发飙的,之前陈秀秀和徐水舟可是不和来着,要是知道徐水舟这样败家,指不定闹成啥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