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无法接通

他绝望得像沉进了无边无际的深渊里一般万念俱灰。

能让他这个模样的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痕哥,我带你回宿舍吧!”压着嗓音上前,肖路渊的眼尾透着薄薄的红色。

曲妹妹真是个狠人,知道怎么样才能将人挫得一败涂地。

听见声音,宋屿痕慢慢转头过来,他双眸猩红,眼间还带着潮湿的痕迹。

“老肖,她一直都是不要我的。”

他清楚知道答案,只是这次比以往都要窒息。

用不平等的东西交换来的感情又怎么能长久,可是他就是那么贱,在那过程中竟期待永久。

“痕哥,回去吧!”

肖路渊动手扶他,眼前有水汽氤氲。

苏傅月平缓滋生出来的情绪,弯腰将宋屿痕扛上了背。他笑不了宋屿痕,毕竟自己也有过这么狼狈的时候。

将人带进车里,两人直接开往医院。

宋屿痕酒量很差,这已经是大学后第三次因为醉酒进医院了。

三次都是为同一人!

“老肖,有些事最好先不要让阿痕知道,不然他肯定会杀了你。”捏着缴费单,苏傅月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肖路渊愣在原地惊讶盯着他,半会后才张嘴,“你知道些什么!”

苏傅月嗤笑,叼着烟睨了他半眼,“从阿痕第二次醉酒我就看出来你对曲芜有些意见。今天早餐和晚餐时我也看出了你们的不对劲。曲芜这个人往常很尊敬你,断不会对你视而不见,所以答案不清楚吗?”

一席话让肖路渊如钢钉般定在原地,他的脸色起先是白而后通红成片。

“老肖,作为兄弟关心没错,但也需要认清是非对错不是,你把过错都归在曲芜身上,不觉得很好笑吗?所以现在这个结果你乐见其成吗?”

他实在想不清楚,在这段感情中明明是两个人的事情,为何一向恩怨分明的老肖会去插手。

肖路渊被怼得半字都说不出来,只能痴痴盯着苏傅月的背影调息那涌出心肺的羞愧之意。

其实他之所以鬼使神差地找曲芜说那番话,不只是看到宋屿痕醉酒成那般,更是因为当天苏明月向他提了分手。让他脑中根深蒂固出女生都是捂不热的冷血动物这个心思来。

“老肖,你欠她一个道歉。”

烟味入肺,苏傅月咳嗽几声扔掉。

先有曲谱后有肖路渊,宋屿痕的兄弟当真是一个比一个绝。

曲芜浑浑噩噩从林荫道回到宿舍,没有开灯,只呆坐在门边。

大概在十一点钟时,她手机响了。抹掉眼前雾蒙蒙的水汽瞄了几眼。

陌生号码,她并不打算接。

可那号码无休止地打,打到最后手机只剩下百分之二十的电还在继续。没办法,她挪动身子伸手按了接听。

“你好,请问是曲芜吗?这里是南城远形分局,你的父母在远形乡道发生严重交通事故…”

“骗子。”

不等那边的人说完,曲芜狠狠挂断了通话。

现在的骗子都这么猖狂的吗?都拿父母车祸来说事了!

想到这,她冷嗤一声,摇晃着身子去厕所。可她才迈到厕所门边,手机便又响了起来。

那响声在漆黑的屋里如雷贯耳,夹杂迎面而来的风,犹如厉鬼声音令人生寒。

这瞬间,曲芜竟挪动不了半步。

她的心很慌,是被掏空了那种慌!

在手机重响第四次时,她踉跄着步伐迈了过去。号码已经变了,变成了固定电话号码。

颤抖着指尖按下接听,她轻轻喂了声。

“你好,你是曲芜吧!你先听我说,我不是骗子,我是出警民警。你父亲曲会征驾驶南YYL372的车辆在远形乡道与对面驶来的大货车相撞掉入水库,车辆在十点二十分左右打捞上岸,车上人员…”

说到这,民警顿了下来,再开口时语气有些轻哽。

即使面对过各种车祸现场,但心肺还是会难受,尤其是在面对家属时。

更重要的是对面通电话的人也不过才二十二岁。

“车上人员无一生还,我们已将其送往南城渊和殡仪馆。”

轰…

不止是曲芜心间惊雷响声,更是外头晴朗的天空突闪的一道惊雷。

电话那头的人还在继续说着什么,但曲芜半个字都没听进去。

是骗子吧!

对,一定是骗子!

想到这,她掐断通话给外婆打电话。一遍接着一遍,未接又给曲父曲母曲欢打。

可是结果都是相同。

无法接通!

外面的惊雷还在继续,裹挟着凌厉的风迎面砸在曲芜脸上。她站定在原地,视线看着手机上的时间。

十一点二十五分。

一滴泪滚在手背,而后成串往下落,她整个人也轰然倒地。这一刻她清楚意识到,刚刚的电话也许并不是骗子所打。

撑着身子爬到桌边,她抖着指尖按着宋屿痕的号码,可是咸湿裹在屏幕上,那通电话怎么也拔不出去。

她现在要立马回南城,能想到的就是对南城熟悉的宋屿痕。

吞咽下那灭顶恐惧,她在试了数次后终于将电话拨了出去。

一声一声,声声将她的心磨碎。

宋屿痕没接电话!

十几个电话都没接!

她爬着身子朝门边去,扶着门框踉跄站起,而后模糊不堪地朝楼梯走。

付里里和沈苒从楼下往上迈,被突然倒地的曲芜吓得酒意尽醒。

“芜芜,你怎么了?”

扶起失魂落魄的曲芜,两人都看清了她那张死白的脸和唇角的血液。

曲芜答不上话,已经完全失语。她挣扎着拂开两人的手,就着扶梯虚晃下楼。

她要回南城,现在就要回去!

身后两人面面相觑半会,连忙掏出手机给苏傅月等人打电话。

楼梯离门边只有几步距离,可曲芜在两人面前摔了不下四次,次次都是轰轰作响。

极大的悲痛让她脑髓空白,什么都意识不到。鲜红的血液顺着她白皙的膝盖流下,沁在地上极其刺眼。

宿管阿姨被曲芜的动作吸引,大喊几声曲丫头都没将人喊应,“她怎么了?”

“我们也不知道,回来后就看见她这样了。”

付里里和沈苒吓哭来,声音一抽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