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睡梦中醒来的姜诚感到脑子有些昏沉,喉咙又干又渴。
他依稀记得自己昨天因为心情不好,跑到夜店里喝酒,后来酒喝多了,回到家以后好像跟常泽说了什么,具体的细节他已经记不太清楚。
再次睁开双眼就发现自己躺在了房间的床上。姜诚掀开被子低头一看,身上还是穿着昨天出门时的衣服,他把T恤衫凑到鼻子跟前嗅了嗅,立即闻到一股很重的烟味。
实在受不了这身脏兮兮的衣服,姜诚赶紧跳下床,正要拾掇东西洗澡去,眼睛突然瞄到了放在电脑桌上的一个透明密封袋,袋子里头装着一件沾满不知名粘稠液体的黑色的衣物,从衣物的布料来看,好像是常泽平时穿的那件睡袍。
姜诚还寻思着这东西到底从哪儿冒出来的,很快便又注意到压在密封袋子下面的一张纸条,他将纸条抽了出来,快速扫一眼上面的内容——
衣服原价8000块,昨晚被你的呕吐物弄脏了,算上之前的5000块,你现在总共欠我13000块,一切赔偿费用将从你的合约金里扣除。
姜诚:……
这可太恐怖了,姜诚琢磨着要是按这个节奏被扣下去的话,三年以后会不会变成自己倒欠那只铁公鸡三千万。
现在才早上七点,新的一天才刚开了个头,他的心情就已经被彻底败坏了。
慢着!姜诚顿时想起个事情,心中咯噔了一下,既然这衣服和纸条被人为地摆放在桌面上,岂不是说明那只铁公鸡昨晚上进过自己的房间……
大事不妙!姜诚开始坐立不安,他最大的秘密就是女装直播这件事情,万一被铁公鸡发现了那可咋办?
越想越有点慌乱,他急急忙忙地把房间各个角落检查个遍,确保化妆箱在床底下放着没挪过位置,小裙子和假发都放进上锁的衣柜里头没有被翻动过的痕迹以后,整个人才彻底松一口气。
重新拿上换洗的衣服准备到浴室里洗澡,刚一开门走不到两步路,姜诚便和迎面而来的常泽撞到了一块。
“走路看着点儿。”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脱口而出,还挺默契。
常泽看着姜诚抱在怀里的一堆东西,问他:“你要去哪?”
“洗澡啊,怎么了?”
“别洗了,我爷爷他刚才打电话说要过来咱们这儿,现在人已经到小区门口了,还不赶紧收拾收拾。”
前一秒钟还睡眼惺忪的姜诚此刻立马清醒了过来。
常老爷子要来孙子和“孙媳妇儿”家中,那说明什么?查房啊。
刻不容缓,洗澡的事情搁一边去,姜诚迅速掉头跑回房间,开始整理床铺,以最快的速度把房里所有的私人物品通通扫走,塞进去床底下。
搞定各自房间的内务以后,姜诚和常泽几乎同一时间抵达隔壁那间应对不时之需的备用婚房,两人分工合作,一个负责把床上的枕头被子弄乱,一个负责将他们的衣物丢散到房间各个角落。
姜诚拉开床头柜,从里面拿出一盒崭新的安全套,取了几个,将其拆封以后扔到床脚下。
“会不会啊你?”常泽质疑道,一把将姜诚手中的东西夺了过去,“让我来。”
他重新捡起地上的安全套,把润滑剂倒了部分进去之后,再打上个死结,这看上去才像被人用过的样子。
润滑剂用完以后,常泽随手丢去一边,湿滑的液体沿着管口滴落在地板上,努力营造出二人彻夜淫 靡的案发现场。
还有什么要弄的?
衣服!
“还不快把你那身衣服换了。”常泽从衣柜里找出两件蓝色的情侣睡衣,其中那件尺寸稍小一点的塞给姜诚。
时间紧迫,两人根本无暇顾及太多,直接当着对方的面把原来的衣服脱下,赤诚相对。
……
叮咚——
倒计时结束,外面的门铃被摁响,常宇鸿此刻已经来到了屋子门口。
常泽正要出去开门,姜诚突然把他给拉住。
“等一下!”
姜诚脚尖轻轻一踮,把手伸到常泽的脑门上,将他的头发稍稍揉乱,伪装成一副刚起床的睡态。
“现在可以了,快去开门。”刚说完,马上又改了口:“还是咱两一起去吧。”
常宇鸿左手牵着狗,右手拎着一袋东西,他今儿心情貌似不错,小曲子一路哼个不停,等到孙子和“孙媳妇儿”把门一开,径直地走到餐桌前,开始给小两口们张罗早饭。
“阿泽等会要回公司上班对吧,怎么还没换衣服?我出门散步的时候买了濑粉和糯米鸡,还有小诚最爱吃的皮蛋瘦肉粥和流沙包,快过来趁热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常泽和姜诚都有些懵,两人自从结婚搬出去住以后,常宇鸿偶尔也会过来坐坐,像今天这么早的“突击”来访还是头一回。
“爷爷,今天是什么日子?您大清早的就过来找我们。”
“我什么时候过来还得经你同意才行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您咋老误会我。”
“行了行了,我今儿可不是过来找你的,少自作多情,我找小诚来着。”
呆愣了几秒钟,姜诚才猛然记起自己上礼拜答应过今天陪他去湖边钓鱼来着,酒喝多了脑子就是不好使。
坐在对面的常泽给姜诚使了个眼色——这事儿你怎么不早说?
神奇的是,姜诚居然读懂了他的意思,马上又用眼神回道——我哪儿知道他一大清早就过来……
两人眉来眼去了好一阵,最后又恢复“安静”,低头各吃各的。
常泽要赶在早高峰之前出门,匆匆吃过早餐便换衣服离开,做戏做全套,临走前他不忘把姜诚拉到身边,凑到他额头亲上一口。
等姜诚把丈夫送出门回来后,饭厅里却没了常老爷子的踪影,找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常老爷子竟然在自己和常泽精心布置的婚房里头四处观摩。
老爷子突然站在垃圾桶跟前就不动了,他低着头,一副饶有兴致的表情,没猜错的话,老爷子应该是在清点着垃圾桶里用过的安全套包装个数。
“不好意思,爷爷……房间有点儿乱,一大早的还没来得及收拾。”姜诚的耳朵有些泛红,虽然明知道是演戏,可到底还是不太习惯。
“没事儿,年轻人精力旺盛,爷爷懂。”常宇鸿笑眯眯地拍拍姜诚的肩膀,“我也年轻过。”
被这么一说,姜诚的耳朵比原先更红,常宇鸿以为他是因为被人撞见自己和常泽的事后现场而感到不好意思,可事实上,他是因为被常宇鸿这般误会才羞赧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