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魅力KTV。
陈星渡几乎是最晚到的。去到KTV的时候,其他人基本都已经来齐了,班上总共来了二十几个同学,大家在小群里面通声,一起在KTV集合。
陈星渡推开包房门进去的时候,张子染正拿着麦克风在舞池上面又蹦又跳,这个逼自从在家休养一个月,又恢复了以往的激情活力。
见她进来,全然不顾手里拿着麦,万分激动地喊:“渡爷,你来啦——!!!”
陈星渡险些被震聋。
她微蹙眉,挥了挥手,“你唱你的,别管我。”
“那怎么行,你们一个是我哥,一个是我爷。”张子染把手里麦克风放下,忙走过来拉她,带她去坐的地方,“来来,傅哥也刚到,你们都坐这里。”
陈星渡才发现傅司予也来了。
坐在包房那张半弧形的软皮沙发中,最靠里面的位置,包房内光线昏暗,她刚进来时没看见他,还以为他不会?来这样的地方。
头上旋转灯不时划过五颜六色的光,时不时晃过他清冷的面庞,还是那般清淡没什么情绪的脸,和KTV这种激情四射的地方格格不入。
陈星渡以为像他这样的性格,平时周末,不是在去补习班的路上就是在去图书馆的路上,是不会?和其他同学一起去KTV唱歌的。
——就是,他这人身上没什么烟火气。
陈星渡挨着他坐下,惊奇地望着他,“你居然会来。”
“我不能来?”傅司予似乎奇怪她惊异的反应,挑了挑眉。
陈星渡摇摇头,实话?实说:“我以为你不会?喜欢这种地方。”
“以前也会?和同学一起去。”傅司予淡淡解释说,“昨晚看到张子染在群里发的消息,说今天你生日,让大家一起给你庆生。”
“对呀,今天我生日。”陈星渡单手托着脸,笑眯眯地望他。
包房里光线昏暗,女孩明媚的面庞也犹如隔上一层迷蒙的薄纱,霓虹不时划过她明艳的脸,她唇边得意洋洋的笑容,灿烂单纯如夏日初开的花。
傅司予无声看她几秒,而后移开目光,问:“想吃什么,寿星有优先选择权。”
“那我要好好想想。”陈星渡笑着说。
陈星渡作为一个本质的吃货,坐下便点了一大堆小吃,没一会?儿的工夫,面前长桌就被各种薯条、炸鸡翅、薯片、鸡块、爆米花等堆满。今晚高兴,张子染又另外多?叫了两打冰啤酒。
四个大冰桶挨个堆在面前,里面放着冰块和酒,冷气直嗖嗖地往外冒,外加上包房里的冷气,冻得陈星渡有点受不了。
吃完一块炸鸡,陈星渡有点口干,伸手去拿冰桶里面的啤酒。然而她手上打滑,尝试好几次,都没能把易拉罐打开。
最后那一下,还险些划到自己。
陈星渡忍不住轻嘶,就着灯光,看自己被划红的指尖。
隔壁伸过来一只男生修长的手,“给我吧。”
陈星渡一愣,抬头。
傅司予已将她手里的啤酒接了过去。
男生颀长指尖触碰到她的,带着一点微凉。他皮肤的颜色近乎灯光一样白,霓虹扫过去的时候,像在白纸上泼了绚丽的色彩。
他指尖扣住拉环,轻向上一提,“啪嗒”一声,啤酒便应声而开。
然后递回来,“给你。”
“……谢谢。”陈星渡还没反应过来,看着他的手越过她面前,稍向前俯身,拿起冰桶里另外一瓶啤酒。
不是易拉罐那种250ml的小儿科。
而是一整瓶,对瓶吹。
陈星渡从来不知道,他竟然会喝酒。
她看着他拿起一旁的开瓶器,对准瓶口,往上轻巧地用力,随之瓶盖便叮叮当当地掉落在地上。白雾混合着泡沫从里头汩汩流出,傅司予微扬起头,玻璃瓶口抵在薄唇边,酒水咕咚咕咚地往里面倒。
颈脖线条被拉得平直修长,喉结随着他吞咽的动作一滚一滚,肤色清冷而淡,眸光半敛着,灯光一下晃过去的时候,陈星渡胸腔里那颗心仿佛也随着他喉结上下滚动的动作磕了一道。
一口气便喝完半瓶。
傅司予把酒瓶放下,抬手用拇指抹去唇角酒渍。
陈星渡给看得一愣一愣的。
傅司予侧眸望过来,见她一脸呆怔的样子,挑了挑眉,“怎么?”
“……”
您居然这么会?喝酒啊。
还说三好学生呢,像酒这种万恶世俗的东西你怎么能碰呢。
陈星渡瞪圆了眼,话?都说不利索了,磕磕巴巴地说:“傅司予,我明天就去告诉老刘,你根本不是大家想象的样子。”
傅司予唇角微勾,“早就告诉过你,不要对我抱有太多想象,不然会失望。”
陈星渡是真没想到,平日里一板一眼规规矩矩的三好学生,周末居然会答应和他们出来厮混。厮混也就算了,居然还会?喝酒。
还一喝就是一整瓶,直接对瓶吹,都不带眨眼的。
这要她陈星渡夜场之queen的称号情何以堪。
陈星渡理了理情绪,觉得自己的架势不能崩,一本正经地从冰桶里拿出一整瓶,很有今晚不醉不归的架势:“不行,我和你拼了。”
唱歌中途,陈星渡和傅司予在沙发这头拼酒,一拨人在那头摇骰子,以张子染为首的另一拨,则是在舞台和高脚凳上嗨歌。
快九点半的时候,桌面上的两打啤酒基本已经清空,除却其他同学过来拿的那些,光是陈星渡和傅司予两个人,喝了就快一打半。
陈星渡自诩平日里算是能喝的,遗传了她老爹陈万禾商务应酬人士的酒量,在这个年纪的朋友当中,基本只有她放倒别人,没有别人放倒她的时候。
然而六七瓶500ml的啤酒下肚,饶是她酒量再好,也抵不住酒精发酵,肚子和胃齐齐抗议。
陈星渡多少有些上头了,撑着沙发踉跄地起身,指着傅司予的鼻子,含糊不清地说:“我、我去个厕所,回来再跟你喝!”
“你喝醉了。”傅司予和她差不多?,总共也喝了六七瓶啤酒。然而不知道他是天生酒量好的缘故,酒精并没有在他面上显现出来,仍是那般清冷的模样。
只是眸光有些迷离,不如平时清锐透彻,拍拍她肩膀说:“你输了。”
“我没输!”说着,陈星渡脚下不稳,又啪叽坐回沙发上。
那头张子染他们唱完一轮,朝沙发这边过来,见陈星渡呆坐在位置上,眸光放空,短发略微凌乱,有点灵魂出窍的意思。
张子染憋着笑说:“渡爷这是怎么了,喝多?了?”
陈星渡一秒回神。
伸手一巴掌拍他后脑勺上,“我没喝多?,你才喝多?了!”
张子染:“……嗯,果然喝多?了。”喝醉的人都爱强调自己没醉。
趁陈星渡还有最后一丝清醒,张子染忙招来其他同学,开始今晚的重头戏,“来来,今天渡爷生日,大家都赶紧围过来,给渡爷唱生日快乐歌。”
还有一个多小时就十二点了,赶着18号这天,一群同学还特地去给她订了个生日蛋糕。
张子染把蛋糕从小冰箱里提过来,拆开上面的红丝绒带,把盒子打开。
是她最爱吃的黑森林蛋糕,满满的巧克力和松露碎。
张子染在给她插蜡烛的工夫,其他同学纷纷送上生日礼物。
李音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递过去,“星渡,你看看喜不喜欢。”
陈星渡打开。
是一条漂亮的银质手链,上面坠着天鹅的标志。
陈星渡今晚很高兴,过去给李音一个大熊抱,还在她脸上吧唧亲了一口,“谢谢音音!”
“不客气。”李音不好意思地说。
其他同学都给陈星渡准备了生日礼物,大多是些精致的小玩意,陈星渡这人平时看着大大咧咧,实则心思?很细腻,很喜欢这些小玩意。
她今晚收的生日礼物足有一座小山高。
大家一轮送完,陈星渡心满意足地用单手托着脸,偏头望向身边的人,“傅司予,你的呢?”
傅司予从裤袋里拿出来一个饰品盒。
上面印着施华洛世奇独有的天鹅Logo,他递过去,嗓音清润而淡:“送给你的。”
难得。
在她生日这天,他特地给她准备了礼物。
原本他来给她庆生已经让她很惊讶,礼物的事情,陈星渡不过随口一问。
傅司予说:“下午逛商场时候买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陈星渡接过来,指尖抚过上面凸浮的标志时,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莫名柔软下来。
她迫不及待地拆开。
是一个草莓形状的发卡。
熟透鲜红的颜色,上面镶以数十颗红白相间的水晶,在灯光下折射闪耀的光芒。
手工精致,栩栩如生。
女孩子永远抵不过这样闪亮亮的饰品的诱惑。
陈星渡抿了抿唇,按捺住唇边扬起的笑意,抬眼望向他,“你怎么知道我会?喜欢……”
没等她说完。
傅司予没看她的方向,开声解释道:“你头发太长,平时进校门会被抓,用发卡夹起来。”
陈星渡:“……”
作者有话要说:陈星渡:我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