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弟面面相觑,谁他妈也没想到,一个女生打架能那么凶狠。
俗话说擒贼先擒王,此刻带头的都被打趴下了?,剩下两只弱鸡的战斗力甚至不如孟凡,眼睁睁看着陈星渡抬脚踩在孟凡脸上,孟凡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挣扎了两下,陈星渡却越踩越用力,几近把孟凡脑袋踩进地下三尺。
两个小弟相互对视一眼,察觉形势不对,拔腿飞快溜了?,丝毫不管江湖道?义。
也是,面对孟凡这种下?三滥,需要讲什么道?义。
打他两拳,踩他一脚都算轻的。
陈星渡松了脚,牵过李音的手腕,把她带到身后。她蹲低身,看着地上不停哀嚎的人,微眯起眼,威胁地说:“孟凡,再让我看见你一次,我?保证把你打进ICU。”
“别以为我在唬你,我?陈星渡说得出做得到,一中的女生不是让你欺负的?。”
两年前,孟凡也曾是市一中的一名学生,那时候陈星渡刚从初中部升学上来,成为高一新生的?一份子。而孟凡已经是学校里的?一霸,欺凌弱小,专挑无力反抗的?女生下?手。
陈星渡从来没见过像孟凡这么恶心的?人,小时候学跆拳道,入学第一天的时候教练就教导过她,习武是为了?保护自己、保护身边重要的?人,而不是作为一种耀武扬威,欺凌他人的手段。
孟凡向女生收取保护费,不给的?就揍,不听的就打。那段时间学校人心惶惶,女生放学必须结伴回家。
最让陈星渡无法忍受的?,是她撞见孟凡联合其他几个男生,把女生拖进男厕所?里,扒光了?衣服,拍对方的照片。只因为对方给不起他要求的?保护费。
那是陈星渡第一次发狂,不管不顾地冲进厕所?,把面前的?几个男生揪开,其中就包括孟凡。
她一挑三,受了?点轻伤,却让他们一个肋骨骨折,一个手骨和鼻梁骨折。
那件事之后,以孟凡为首的?几个人毫无意外被校方开除,陈星渡虽然也因为打架记了?大过,但她从来没有那么舒坦过。
正义或许会来迟,但绝不会缺席。
孟凡捂着腹部,踉跄地从地上站起,被打得鼻青脸肿,眼睛也睁不开。他偏头吐掉嘴巴里的?一口血,混合着几颗被她活生生踩掉的?牙。
瞪着她,恶狠狠地道:“陈星渡,你他妈给我?等着!老子总有一天会收拾你!”
孟凡连滚带爬地离开后,陈星渡弯腰,一张张拾起地上散落的零钱。
有几张掉进水洼里,被浸透了污水,散发出隐隐的?恶臭。
李音想拦住她,“星渡,我?自己来吧。”
“没关系。”陈星渡淡淡地说。她虽然能打,但每次打完架后,心情都不会太好。她总是会懊悔,为什么没能来早一些,在这一切发生之前制止。
她把捡起来的钱一张张在掌心里捋好,抚平,然后递给李音,“下?次再遇到这种事,第一时间告诉我?。不要害怕,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们。”
李音眼睛红了,刚才被孟凡那样欺负,她都没哭出声。此刻却再忍不住,她上前抱住陈星渡,“星渡,谢谢你。”
陈星渡轻拍她的后背,帮她把刚才被扯掉的?校服外套扶好,安慰地说:“好了,没事了?。”
整理好情绪,李音随陈星渡一起往巷外走,事情发生得突然,今早李音晚了?些出门,想抄近路回学校,谁知在巷子里碰见孟凡,孟凡见她手上有钱,自然不肯放过。
可那是她整个月的?伙食费,没了这些钱,她恐怕要饿死街头。
李音心里委屈,一边对陈星渡哭诉,一边抽抽噎噎地往外走。陈星渡并不擅长安慰人,见女孩子在她面前哭得梨花带雨,她连安慰都笨嘴拙舌起来。
陈星渡匆忙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过去,无奈地说:“你别哭啦……”
李音平时胆子小,一大早受了惊吓,哭得停不下?来,“我?也不想的,我?只是控制不住自己……”
陈星渡:“……”
陈星渡手忙脚乱,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见她手里攥着那叠脏兮兮的零钱,连拿纸巾擦眼泪的?余地都没有。
她忙去接她手里的?东西,“我?先帮你拿着……”
指尖刚碰上那叠钱,身后巷口,突然插过来一道?清冷的男声:“陈星渡,你在干吗?”
“……”
陈星渡一顿,回头望过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傅司予出现在她们身后,冷眼望着面前这一幕。
李音哭得梨花带雨的,脸都花了,身上校服也被扯得凌乱皱巴,一半校服外套还挂在肩上,显而易见一副刚刚被欺负过的?模样。
手里紧紧攥着一叠零钱,像是护着自己最为珍视的?东西。
而零钱的另一头,则被陈星渡捏在手里。
任谁看见这一幕,都会不由想歪。何况陈星渡原本还是有“黑历史”的?人。
傅司予脸都黑了?,看着她,扯了扯唇角,“陈星渡,你做个人吧。”
陈星渡:“……”
陈星渡:???
-
陈星渡万万没想到,今早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锄强扶弱的?英伟事迹还没来及广为流传,就让傅司予在小巷口撞了?个正着。
原本撞见就撞见,偏偏见到她伸手去接李音手里的?钱的那一幕,让人误以为,是她要抢李音的钱。
有没有搞错。
她陈星渡虽然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常年稳坐年级倒数第一的?宝座,每个月有二十几天出没于教导室和?老师办公室挨训,从口头警告到小过中过大过都被记了个遍,但她陈星渡可以拍着心口,理直气壮,毫不掩饰地说,她是个好女孩。
回到学校,陈星渡黑着一张脸,把背包从肩上顺下来,随手扔到座位上。傅司予和?她一起进来的,连正眼都没看她,自顾地在桌上写试卷。
陈星渡拉开椅子,哐当一声,反撞上后面的桌子,把后桌的?同学活生生从梦中吓醒。
她抱手坐下?,翘着二郎腿,面无表情地望着前方。
甚至吹起了?口哨,故意干扰旁边的人做题。
傅司予把手中的笔放下,忍无可忍地看向她,“陈星渡,你能不能有点女生的?样子?”
“我?连收保护费这种事都做得出来,我?还有什么不能做?”陈星渡笑笑,反问他。漫不经心地当着他的?面,又?吹了一声嘹亮的?口哨。
傅司予:“……”
傅司予闭了闭眼,仿佛忍耐已经到达极限,他用尽毕生的?素养,重新拾起桌面上的?笔,权当什么都听不见看不见,继续写试题。
陈星渡心情不爽,先是一大早上在巷子里和?孟凡干了?一架,之后又被傅司予误会。她心里委屈,但她不想说。
早读铃声打响,第一节是物理课,刘振风拎着课本从外面进来,见课代表领读跟蚊子叫似的?,瞬间怒吼:“读那么小声,没吃早饭是不是?要不要我?把饭堂阿姨请过来亲自做饭给你吃啊?”
课代表被喷了一脸口水,吓得立马提高了?两个声调。
傅司予把桌上试卷收好,低头去找背包里的?物理书。
陈星渡看见,抬脚用脚尖一勾,把他放在地上的?书包勾走,让他拿了个空。
傅司予:“……”
傅司予面无表情地抬头。
陈星渡得意洋洋,冲他咧了下?嘴笑,“不好意思啊,我?腿抽筋了?。”
“抽筋就去医务室。”傅司予冷冰冰地说。
“我?走不动啊。”陈星渡装模作样地说,“早上收保护费收得太累了?。”
傅司予:“……”
傅司予算是服了?她。
刘振风在讲台上巡视,留意到他们这头还没开始早读,头发都竖起来了,迈几大步来到他们桌前,严厉质问:“你们怎么回事?怎么还没开始读书?”
傅司予翕了?翕唇,刚想解释,陈星渡却先他一步,插话道?:“报告老师,傅同学觉得他铁定能考上北大清华,所?以早读想歇歇,就不读了。”
傅司予:“……”他几时说过。
刘振风觉得这俩人就没一天消停过。自打安排傅司予和?陈星渡同桌,刘振风的?本意是希望傅司予能够帮助陈星渡学习,而陈星渡虽然学习成绩差,但她身上有种难得的?活力,说不定也可以帮助到他人。
然而事与愿违,他们三天两头就掐起来,让刘振风头疼不已。
刘振风目光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扫射,很难分辨出到底谁对谁错。他眉心紧拧,严肃地道:“你们身为同桌,非但不相亲相爱,还要相互埋怨,这是你们作为同桌该有的?态度吗?”
陈星渡:“……”
傅司予:“……”
陈星渡翕了?翕唇,想解释:“老师,我?们……”
“不用多说了,”刘振风大手一挥,没了耐性,“你们现在就去外面罚站,下?课前不许进来!”
陈星渡:“……”
作者有话要说:陈星渡:偷鸡不成蚀把米(。
我罚站,但有人是罚坐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