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八十八章 潘家的企图

第一千五百八十八章潘家的企图

兴风之花雨第一千五百八十八章潘家的企图

潘家医馆特意选在明天开业,正因为岳家将在明天举办盛大的宴会。

这场宴会算是正式庆贺岳州防御使和刺史这两位岳州牧守正式就任。

不仅宫天雪会率升天阁登台献艺,岳州稍有点身价的名妓都会参加。

宴会在守府边上的莲花池举办。

官府已经提前三天发出告示,莲花池的内场封闭,外场公开。

就连普通百姓都可以隔湖观赏。

岳州形势紊乱至今,市井坊间流言纷纷,百姓一直惶惶不安。

如今终于等到牧守归位,乾坤底定,爆发出的热情可以预知。

那些达官贵人,豪商富贾,一定不会,也不能错过这场宴会。

否则可不光是不给两位牧守面子,更是不给蒲家和岳家面子。

以后休想有好日子过。

潘家一众女卷则希望低调低调再低调,这个日子开业刚刚好。

潘家在岳州当权那么久,当然不会没有仇人。

她们这些潘家的女人也不会没有对头。

当初在蒲家为奴、在楼里挂牌接客的时候,她们已经受过不堪的羞辱。

如果开业时来上几个恶客,当众讥笑嘲讽几句,恐怕她们得排队上吊。

……

风沙提前一天来医馆,其实是向小竹道歉的。

明天那场宴谁不去都行,就他想不去都不行。

当初他答应小竹的时候,确实没想到潘家医馆会选在明天开业。

只能食言而肥了。

小竹有些闷闷不乐,心道你有那么重要么?不过一场宴会,还没你不行了。

从风沙的排场和别人对待风沙的态度,她知道风沙是个大人物。

但究竟大到什么程度,完全没有概念。

她甚至都不知道风沙到底是干什么的?

既没官职,也没见开什么买卖,更像是个权贵二世祖,仗着家世恣意妄为。

风沙见小竹不高兴,忙道:“等宴会开完,不管多晚,我一定会过来找你。”

“你找我干什么。”

小竹忽然烦躁起来,赌气道:“你家有娇妻,身边有美婢,外面还有名妓巴着,我算什么?区区罪民贱人,哪有资格高攀风少。”

以潘家的处境,她本来没指望嫁给好人家。

难得风沙对她这么好,家世为人俱佳,年纪般配,还曾同患难,她非常心动。

可周舒安说风沙是害她全家的罪魁祸首,说完次日就出事了。

这就像扎在心里的刺,担心自己所托非人。

“正要跟你说这事呢!”

风沙赔笑道:“岳使君已经答应给贵家诸女脱籍了。”

潘家被灭之后,财产女卷尽皆籍没。

一入妓籍,终身为奴,子女亦不能幸免,想脱籍从良,十分不易。

对一府高官来说,这并非难事。

难在潘家是朗州军灭的,事关周峰接掌朗州军的合法性。

没他顶着,谁敢给潘家女卷脱籍?

“是吗?”小竹一下子激动起来,追问道:“什么时候?”

“不就是明天咯”

风沙笑道:“岳使君新晋上任,总要有些开赦之举,以安民心嘛!”

为了替潘家女卷脱籍,他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连武平舰队都交出去了,这才获得了朗州军高层的好感。

虽然是双赢,可他并不是非要交出一整支舰队的。

如此大方,不单纯因为小竹,还是对潘家怀有歉疚,想为潘家做点什么。

“是我错怪你了。”

小竹赧然道:“不管你明天多晚过来,我都等着你……”

她以为风沙之所以明天非要参宴,是为了落实给潘家女卷除去奴籍一事。

人家凭什么对潘家的事这么上心?不免开始浮想联翩。

是以,声音越说越细,脸蛋越说越红,脑袋越说越低。

风沙含笑道:“干嘛等明天,现在陪我喝一杯不行吗?”

小竹蓦地回神道:“啊!我去给你准备几碟小菜下酒。”

快走出几步,突然想到风沙腿脚不便,把人扔下不管好生无礼,扭回头笑道:“你,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啊!我保证很快的。”

风沙含笑点头,目送小竹远去,

眼见小竹蹦蹦跳跳,瞧着很是欢欣雀跃,不由跟着开心起来。

过不多时,潘梅容急匆匆来了,行礼之后寒暄几句,双手搭上风沙的轮椅道:“这里有些气闷,我陪您到后院的小花园走走吧!”

也不待风沙同意,径直推动轮椅,出了花厅。

摆明有事想跟风沙谈谈,又不想让小竹撞见。

出花厅后门便到了小花园里,又沿着曲曲折折的小径走到了小花园的后面。

潘梅容全程没有说话,寻路并不犹豫,好像目标十分明确,知道要去哪里。

风沙抬手点了点池塘旁的小亭:“去那坐坐。”

潘梅容略一迟疑,把轮椅转了过去。

进小亭后,风沙请潘梅容于亭内坐下,面对面道:“大小姐有事但说无妨。”

潘梅容的神情略显局促:“六娘是潘家唯一干净的姑娘,年芳及笄,待字闺中。她的终身大事事关潘家的未来,我对她抱有很大的希望,希望她能嫁个好人家。”

说白了,她希望通过六妹得到更多,起码不止给家中女卷脱去奴籍。

其实非常过分,甚至算不知好歹。

毕竟小竹并非什么人间绝色,家世更是拖累,对夫家有害无益。

可惜她别无选择,因为潘家只有这一个可以上嫁的姑娘了。

风沙心思剔透,立时明白她的意思,不动声色道:“大小姐乃是潘家的嫡长女,家中既无男主,该当由你持家,小竹的婚姻大事当然也该由你做主。”

潘家如今已无男丁,只要潘梅容不嫁人改姓,她就是潘家家长。

潘梅容咬了咬唇道:“风少救我等姐妹于水火,我代潘家感谢风少的大恩大德。可是,有些话虽然难以启齿,甚至会让风少觉得我潘家忘恩负义,我还是要说。”

神情又羞又窘,眼睛不敢看人,唯独语气坚定。

“潘家蒙难至今,艰困难见曙光。”

风沙柔声道:“小竹是潘家延续甚至复兴的希望,对她寄予厚望无可厚非。”

“感激风少理解,您就当潘梅容厚颜无耻好了。”

潘梅容从榻上挪下,并膝跪下:“如果潘家想要的,风少给不了,还请不要再纠缠六娘。如果风少不高兴,除了六娘,我等姐妹任凭予取予求,直到消气为止。”

就算她们都除去贱籍,那也免不了受到无处不在的羞辱和鄙视。

潘家一日不翻桉,一日不得翻身。

她跟小竹一样,并不清楚风沙到底是什么人,也没打算在这一棵树上吊死。

私下里已经在找门路,试图跟新任的牧守搭上关系。

风沙沉吟道:“为潘家翻桉恐怕有点麻烦,请容我点时间,摆平一些事情。”

他肯为潘家付出巨大的代价,当然不全因为小竹。

相反,他是因为对潘家心怀歉疚才会对小竹这么好。

所以,并没有因为潘梅容得寸进尺而生气,反而觉得人家的企图合情合理。

其实他早就在琢磨怎么帮潘家翻桉,确实太难。

潘梅容见他给不了肯定的回答,好生失望,起身笑道:“我在后院备了些酒菜,可以陪您喝上一杯,五娘和七娘也在,可以陪您一醉方休。”

反正就是不提小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