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九不像黔生急得恨不得立马上前去拉架,一脸无动于衷坐在石桌旁边端着茶杯浅酌慢饮,但由于用力过度泛着白的指尖却透露了她内心的焦虑。
一旁的寒婆婆看得分明,这两个小家伙一个急在面上,一个急在心里,都对心上的那个人担心的不得了啊。
“别担心。”寒婆婆苍老却异常和蔼的声音似乎有种抚慰人心的作用,“他们就是闲久了,打一架活动活动筋骨也可以,都有分寸的,不会伤着人的。”
“噢,那就好,我怕寒魄打不过翎禅羽,要是受伤的话……”他可会心疼死的,不过后半句黔生没说,太害臊了这种话怎么能当着长辈的面说,尤其还是娘亲的面。
寒婆婆但笑不语,黔生性子单纯,要说的话轻易就能让人猜到。
就是青九这个小姑娘,什么都憋在心里,只有到了祈墨上神面前才会有一丝女儿家的活泼,唉,只是苦了魔尊了,难得遇见个合心意的,日后的相处中还要多担待两人才能好好相处下去。
两人过了几百招,打了个酣畅淋漓,最后还是翎禅羽更胜一筹,以一招压了寒魄一头。
等到翎禅羽一脸骄傲地得胜归来时,却发现能欣赏他此时姿态的美人儿已经不在了。
“哎,婆婆,青九又去哪了?”为什么他总是陷入见到人然后再找人的死循环中出不来了,青九不在,那这架不就白打了吗?
哎呦,他脸上被利刃划破的伤口可疼着呢,要是青九不来吹吹的话,不一会它就要自行愈合然后好得连疤都不剩了,那他还怎么去让人心疼啊。
翎禅羽一边竭力阻止着伤口的愈合,一边在心里不断喊着:兄弟你坚持住啊,我这么美的容貌没有你根本就惹不起小九儿的怜惜,俗话说悲剧就是将美好的东西毁灭给人看,所以只要你挺住,我就成了悲剧,然后再抓住机会就能成功逆袭转化成喜剧了。
他捂着脸脚下飞快地向着青九的住处跑去,好在脸上的伤口似是听懂了他的呼唤,依旧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只是流的血已经止住了。
于是翎禅羽就这么半脸血地奔到青九的房间门口,至于为什么是用脚而不是直接闪身过来,在魔尊的逻辑里,这样才能让自己显得衣衫不整更加凄惨啊。
翎禅羽一副惨胜英雄的模样,刚到门口守在外面的侍女就让他进去了,说是公主特意吩咐过的。
“九儿!”翎禅羽推门而入就看到坐在桌子旁正在看书的人,一声呼唤里包含着若干种复杂情感,当然其中占比重最大的还是撒娇。
青九被这一声叫得鸡皮疙瘩差点起来,微微皱眉看向来人,这一看手上的书不小心被她撕坏了一角。
“过来,怎么了?”青九看着那半脸血,语气中带着不自知的心疼。
翎禅羽依言坐过去,哼哼唧唧地说:“寒魄那龙太凶残了,我这是被他的剑给划的,都破相了。”
青九没回应他,伸手将他一直捂着脸的爪子拿下,凑近仔细看了看那道伤口,不深,抹个药就能好。
翎禅羽却是被两人间这么近的距离弄得紧张地忘了疼,同时被他遗忘了的还有呼吸,所以此时他的体征状态就是没有心跳也没有呼吸,如果再没有体温的话,就跟死人没两样了。
相反,翎禅羽感觉到自己全身的血液疯狂向上涌,很快就面红耳赤,大脑充血,人也晕晕乎乎的不知道自己在那。
唯一清楚的就是眼前正专注为他抹药的女孩,有点嫉妒自己的伤口了怎么办,他也想被青九这么专注这么温柔地对待!
“好了。”青九清理完翎禅羽脸上的血迹,又给伤口上好药后,自然是发现了翎禅羽此时的不正常,被那人直勾勾的眼神盯得有点心慌,青九面上一片冷淡:“你可以走了。”
“好……哎不对。”翎禅羽下意识就想答应青九的话,但反应过来后他又迅速反悔:“小九儿我脸疼,走不动了。”
青九睨他一眼,淡淡道:“脸疼又不是腿疼,怎么就走不动了,需要我送送你吗?”
翎禅羽被那一眼看得心肝颤,尽管他没有心,但还是感觉到了颤抖,他嘟囔出一句“脸疼就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就走不动了。”然后趴桌上迅速装死,打定主意要在这赖够一个时辰再走。
青九看他这样,沉默了一会就没再管他,算了,看在他受伤的份上,就纵容他一次。
她拿起之前放在一边的书,继续看了起来,不过由于某人悄咪咪的偷看,搞得青九静不下心,半天也没翻过一页。
“嘭。”地一声将书摔在桌子上,青九冷眼看他:“再看就出去。”
翎禅羽立马收回惹事的眼珠子,将脸埋在手臂里闷声道:“不看了不看了。”
青九继续拿起书,挡住自己莫名翘起来的唇角,两人就这样一坐一趴待了小半天,直到外面的天色完全变黑。
谁也没开口打破这难得的平静,像这样相安无事地相处,两人还是头一回,可能是心里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舍在作怪,青九书都快翻烂了,但就是舍不得离开座位哪怕片刻功夫。
“他们今天怎么没来吃饭?”祈墨看向空缺的座位,问一旁剥着橘子皮的君泽。
“听说是在房间里待了一下午。”君泽将剥好的一瓣橘子凑到祈墨嘴边,堵住了他担心的话语:“别多想,就是坐在桌子旁,看书的看书,趴着的趴着,连姿势都没换过。”
“他们这是干嘛呢?”祈墨不懂年轻人(除去翎禅羽)的想法,眉毛一挑又问:“你连这都知道,说,到底安排了多少眼线在他们身边。”
君泽笑得跟只狐狸一样,老神在在道:“不知道,可能是陶冶情操吧。”说完又转换表情,接下来的话配上一脸憨厚倒也显得真实不少:“我那不是眼线,是监督人员,监督青九是否被人骗了的同时还要监督翎禅羽那货有没有不老实,要是他敢对我闺女动手动脚的话,我肯定要将那张猴子脸划成花一样灿烂。”
祈墨无奈地笑了,也没说他的不是,说明他也是赞同君泽的做法的,君泽见状立马打蛇上棍,凑上前去:“墨墨你说我是不是考虑得很周全?”
“是。”他也就青九一个女儿,谨慎点没错。
“那有没有什么奖励啊。”
“没有。”祈墨一把呼开就要贴上来的大脸,结果手心又被某人舔了一下,反射性的收回手,他双脸微红得看向他:“你干嘛?!”这人真是越来越流氓了,随时随地地耍流氓。
“不干嘛,就是想喂你橘子吃。”君泽说完就在祈墨疑惑的眼神中将手上的橘子掰下一瓣,塞进嘴里嚼了几下,然后揽住祈墨的后颈吻了上去。
一时间两人唇舌间的橘子味相互交融,分不清到底是谁嘴里的味道先跑到对方口中。
最后祈墨面红耳赤地推开君泽,骂了句“流氓”,谁知道喂橘子是这么个喂法。
君泽见人有生气的迹象,连忙认错,哄道:“那我喂你吃香蕉好不好?”
祈墨脸上的表情一僵,不知道联想到了什么,狠狠地瞪了君泽一眼就离开了。
君泽被瞪得莫名其妙,回过头来想了想,明白了什么后向着祈墨离开的地方喊道:“墨墨你回来,我这回是用手喂,不用嘴。”
喊完后他突然间又领会了香蕉的特殊含义,又弱弱地喊了句:“也不是喂那个香蕉,你想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