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君泽嘴唇微启,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一双冷凌凌的眼睛里是能冻死人的寒意,乍看起来竟和当年的祈墨有几分相似。
“你别不是天帝的位子坐久了,被权力浸昏了脑子,傻了吧。这种话都说得出来,真怀疑你当年是怎么坐上这个位子的。”君泽一开口就极尽嘲讽,直接向在场的六界大能暗示了天帝登基的内幕。
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相反,能被君泽邀请来的,不是一方巨擘就是各界之王,一个个精明得就差飞升成精了,怎么会听不懂君泽话里的深意呢。
果然,君泽话音刚落,就有些人开始窃窃私语,不怀好意的犹多。
天帝面不改色地接受来自四面八方的眼神,然后猛然爆发出强大的威压,神界虽然衰退多年,但天帝的实力还是可以碾压在场八成以上的人。
再加上他背后的神界势力,就算打得过,也没人会来趟这一趟浑水。
除了……从没将谁看在眼里的魔尊大人。
“各位,今日多有得罪,妖皇这亲,怕是成不了了,接下来我们有点私事要处理,还请大家速速离去,要是不小心打起来,伤到各位了,就只能对不住了。”天帝一脸高傲地下逐客令,在场的人虽看不惯,但摄于神族淫.威,还是迅速退出去,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天帝看着场上多余的四个人,眼神定在翎禅羽身上:“魔尊大人这是要与神界为敌?”
“嗯,你说得对。”翎禅羽老神在在地回答,又说:“我未来岳父有难,管他和谁为敌,否则我家魔后不答应呢。”
青九没吭声,对翎禅羽此时占便宜的行为不置可否,现在大敌当前,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君泽却不乐意了,狠狠瞪了不要脸的翎禅羽一眼,对着天帝道:“少废话,今天本皇成亲,要么滚要么死。”
天帝的脸阴沉了一瞬,随后又恢复风轻云淡,继续对翎禅羽说:“那就别怪本帝不客气了,相信魔界的音讯很快就会传来吧。”
果然,天帝一说完,翎禅羽就收到了魔界手下的求救信息,说是天界八将之一的雪憯正带领神兵攻击魔界,魔尊再不回去,魔都将不保!
翎禅羽精致的眉目皱成一坨,显然是陷入两难的境界,虽然他平时在政务上不怎么上心,但魔界因为自己的疏忽而被神界吞没的话,那他就是千古罪人,死后也永世不得超生。
青九见他这副两难的样子,理智告诉她这是正常反应,但心却不知为什么沉了下去,要是他今日敢抛下自己爹爹回魔界的话,她可能会恨他一辈子。
无关其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心,在青九眼里更是这样,没有什么能比自己爹爹更重要了。
翎禅羽烦躁地抓抓头发,就连被他揪下的长发也没得到应有的惋惜,而是被主人随手丢在一边,然后只见翎禅羽对着传音石咆哮:“老子养你们有什么用?吃干饭的吗?告诉你们,再多坚持半日,等老子料理完这边的杂碎再来收拾你们这帮废物!”
天帝再也维持不下脸上的表情,阴狠地看着翎禅羽,似是不相信他竟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翎禅羽说完就将传音石一扔,直直地向天帝攻去,招招凌厉直逼要害,将自己的实力发挥了个十成十。
青九也想上前助阵,可是却被自家爹爹拦住了。
“你的实力不足以对抗天帝,一会儿要听爹爹话。”祈墨对着青九说完就让君泽上去替换翎禅羽。
翎禅羽被赶出战局,抹抹嘴角溢出的鲜血,不满道:“小墨墨你干嘛,我上去三下两下将那个杂碎解决了还要回魔界拯救我的子民啊。”
“你解决不了,就算和君泽联手。”祈墨拉住暴躁的翎禅羽,又说:“你带青九回魔界,这边有我们就足够了。”
说完他捏着翎禅羽的袖子暗自用力,换来对方惊异的眼神。
“爹爹,我不要,我要……”青九还没说完就被祈墨打晕,昏迷前最后的意识就是爹爹的修为明明不及自己,怎么会就这么轻易被他打晕。
将昏倒的人交给一脸心疼的翎禅羽,祈墨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过于残忍了,不过现在情况危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将人赶走后,他注意到寒魄那边不对劲。
眼看君泽还能坚持一会儿,祈墨向他们走过去就看见黔生急切地摇着寒魄的胳膊,急道:“寒魄你在愣什么啊,上去打那个坏蛋啊。”
从寒魄手里拿过那卷样式古老的卷轴,祈墨清楚地看到里面一个满头白发的妇人正在遭受折磨。
得,这天帝使得一手好计策,将他们身边能打的全部调离,这样就能轻而易举地彻底让他们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行了,赶紧回去救人吧,把黔生带上,好好保护他。”祈墨说完就转过身观察战局,见人还呆立着不走,又对他做了和翎禅羽同样的事情这才让人安心离去。
果然,以天帝谨慎多疑的性子,藏在暗处的柳炙终于出手,而且还是专门对着独自一人的祈墨出手。
等到他的攻击近在眼前,祈墨都还没有反应,就在他手上蓄力准备暴露实力反击之时,突然从旁边杀出一道玄色身影。
那身影先是为祈墨抵挡杀招,然后冲上前去与柳炙厮杀,看起来实力竟与他不相伯仲。
等到祈墨看清那身影的脸时,既觉得惊讶又觉得合情合理,那身影正是消失已久的柳谙,看来消失的这段日子他定是潜心苦修去了,短短时间就将实力提至和他爹同一水平。
柳炙被缠住,从四面八方又涌出四人来围攻自己。
祈墨看着这四个,眉梢微挑,八大天将派出四个来杀自己,天帝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君泽那边渐渐招架不住,看见祈墨被围攻更是心里一急,一个不慎就着了天帝的道,受了狠狠的一掌。
见君泽受了重伤,祈墨不再手软,瞬间灭掉四人,然后飞身上前接住从空中摔下的君泽。
君泽呆呆地看着祈墨,似是不相信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直到祈墨对他说:“阿泽,先呆在一边调息养伤,等师父收拾完天帝再来为你疗伤。”
祈墨说完,没管已经呆滞的君泽,直接上前轻易化解天帝的迎面一击。
天帝不敢置信,睁大双眼:“你恢复实力了?!怎么可能!”
祈墨不跟他废话,眼神冰冷没有感情,看着天帝如同死物,开始一招招用行动来回应他刚才的话。
这回局面瞬间颠覆,天帝渐渐支撑不住,多次想逃离却又被祈墨困住逃离不得,只能憋屈地被动挨打。
“这一招还你当年陷害我徒弟。”
“这一招还你刚才伤了我徒弟。”
“这一招还你当年封印我女儿。”
“现在这招纯粹是因为你长得太丑我看着不顺眼”
……
打着打着,天帝精神临近崩溃,因为祈墨不打他要害之处,专往脸上呼,打到最后天帝已经面目全非。
不是最看重的就是脸面吗?我成全你,让你知道有生之年有我祈墨在你就永世不得翻身。
祈墨一点点摧毁着天帝的心理防线,最后天帝受不了大吼一声,使出了保命法宝,盾了。
啧,那个法宝好像还是自己炼给天帝他小儿子成年礼的贺礼,这老家伙直接拿来自己用,也太不要脸了。
眼看天帝狼狈逃离,柳炙看着实力恐怖的祈墨正站在一边看着他们这边的打斗,顿时心里一阵绝望,难道他今天就要殒命于此?
见君泽还在调息,祈墨守在他旁边盯着还没结束的打斗,眼看柳炙招式越来越阴狠,似乎是想将人制住来威胁自己。
祈墨没出声,有些亏要自己吃,有些仇也要自己亲手报,他若是贸然插手,就算最后柳谙成功报得自己的杀母之仇,想必他也是不痛快的。
祈墨是最能体会这种感觉的,当初君泽也是这样,只是帮助自己提升实力,复仇方面的事一点也没有插手。
最后柳炙打错了算盘,柳谙拼着同归于尽也要杀掉他,他不得不暂时收起心思开始招招防御。
半个时辰后,柳炙“嘭”地一声撞在柱子上,然后全身没骨头似的滑落下来,留下一柱滚烫的鲜血痕迹,整个人睁大眼睛双目无神,死不瞑目。
柳炙的身体瘫在地上,四肢诡异地盘曲着,分明是被柳谙碎了骨头,整颗头颅就靠着脖子上那层皮连着,垂在胸前。
柳谙看着仇人终于断气,再也不堪重负软倒在地上,昏迷过去。
祈墨抓住试图逃窜的柳炙的魂魄,轻轻一捏就让那缕灰色消失得无影无踪,杜绝了他夺舍重生的可能性,也断了他转世投胎的路。
七万年前的教训告诉他,有潜在危险的敌人绝对要斩尽杀绝,否则等待自己的将是无妄之灾。
所谓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说的就是这样。
祈墨吩咐离郁将柳谙带下去用最好的伤药疗养,然后转过身看着还在调息的某人,挑眉,哪有调息调这么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