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儿,你跟魔尊怎么认识的?”祈墨在君泽的挤眉弄眼下,委婉地问。
“是在爹爹睡着的这几天认识的,他经常来看你,然后开始找我说话,所以就认识了。”青九一五一十地交代了翎禅羽勾搭她的全过程,没看到魔尊大人眼中的无奈与宠溺。
小美人实话实说揭发自己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
魔尊大人心潮澎湃心情激荡,内心一片□□,外表依旧保持着礼貌却又不失亲切的微笑。
“收起你的笑,碍眼。”青九毫不留情怼翎禅羽,后者却是嬉皮笑脸没个正行,不过很听话的收起了之前的假笑,整个魔顿时与他们亲近了不少。
“嗯,九儿大了,也该认识些朋友了。”祈墨与君泽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担忧。
自家养了多年的玉白菜,还是要防着点才好,免得被野猪拱了后悔都来不及。
青九是个死心眼的孩子,要是真被翎禅羽勾搭走了,那完全就是一场现实版的肉包子打狗,包子他爹表示想都不要想,自家闺女不能找个辈分能当自己爷爷的老家伙。
老家伙翎禅羽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未来岳父全盘否定,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一大一小两个美人儿,突然间生出青九比祈墨好看很多倍的想法。
我一定是魔怔了,翎禅羽沉浸在青九的美色中不可自拔,明明两人不分上下,为什么自己的眼珠子就像粘在青九小丫头的身上似的,揪都揪不下来。
魔尊大人很苦恼,所以魔尊大人决定吃饭时多吃一碗,让烦恼都随着食物吃进自己的肚子吧。
在翎禅羽的世界观里,没有什么烦恼是用吃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多吃点。
然而他不知道,青九的事情任他吃破天都会永远成为他心里的一道难题,就像致人入幻的沼泽一样,明知危险,却又甘心沉沦。
祈墨和君泽通过眼神和略微的肢体动作决定先按兵不动,然后见招拆招。
圆圆的饭桌上呈现三足鼎立之势,两两一对各自占据一角。
青九本想挨着祈墨坐的,结果被翎禅羽各种撒娇卖萌不要脸给拐了过去。
对的,魔尊大人的政策就是撒娇不行就卖萌,卖萌再不行就耍赖,反正他活了这么久,最不缺的就是脸皮厚度。
君泽看着与翎禅羽坐在一起的青九,表情一会开心一会阴郁,要不是祈墨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估计下一刻就直接精分了。
“怎么了?”祈墨低声问。
“没事,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夹。”君泽才不会把自己对于翎禅羽一边抢闺女一边为自己清理电灯泡又爱又恨的复杂心路历程告诉祈墨呢。
我真是太坏了,又坏又虚伪,君泽想。
然后下一刻他就开心地给祈墨各种夹菜,完全忘记了自己陷于水深火热的亲闺女。
陷于水深火热的青九并没有什么感觉,她脸色冷漠地看着自己面前满满的一碗菜,严丝合缝地将碗里的米饭盖得一点不露。
暂时忘记关注自家爹爹,青九抿唇,无情道:“串味了,不想吃。”
翎禅羽不说话,只是将自己没动过的饭碗推到青九面前,殷勤道:“那你想吃什么,我一样一样地给你夹。”
“不用了。”青九拒绝,她有手,会自己夹。
惨遭拒绝的魔尊大人顿时摆出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控诉道:“嘤嘤嘤小九儿你好无情好冷漠好让人伤心,我这么认真这么美丽这么善解人意你都忍心拒绝。”
“闭嘴,不许摆出那副表情。”青九一搁筷子,这人这么闹还吃不吃饭了。
翎禅羽顿时收起表情,收放自如到让戏子汗颜。然后一边觑着青九的脸色,一边小心翼翼地扒饭。
黔生双眼都看直了,就连嘴里的酥肉丸子都忘了嚼,感觉到自己的左手一凉,他才回过神,发现是寒魄握住了他的手。
我的妈哎,黔生咽了咽口水,青九也太凶了,以后找媳妇绝对不能找这样的,否则自己要被欺负死。
要找也要找寒魄这样的,温柔体贴从不对自己发脾气,要是心情不好还可以随时向他发脾气。
黔生在心里默默盘点起寒魄的优点,就是话有些少不能陪着自己聊八卦,不过知足常乐,比起青九,他觉得自己运气还算不错。
想完了乱七八糟的有的没的,黔生重新拾起兴趣嚼着肉丸子,忘了自己的手还在寒魄的左手里,被捂得一片温暖。
“对了,祈祈,你快跟我说说你和青九在人间的水乡看到了什么,是不是就像话本里说的那样有桥有水还有美人?”
寒魄只带自己去过无烬海,而且还是为了帮君泽采夜光石才去的,尽管在那也很好玩,但是一个地方待久了也就那样,没意思。
最重要的是,那里除了海怪就是自己和寒魄,环顾四野一个人影都没有,晚上还有海鸟桀桀怪叫,吓得他只能缩在寒魄怀里才感觉好点。
不过话说回来,寒魄为什么不直接解决掉那几只海鸟?黔生想不通。
没等他想通,祈墨的回答就吸走了他的注意力。
“是啊,那里景色很美,有桥有水也有美人,不过美人大多是有主的,你不要想了。”祈墨看着几万年前的小草化形成的精致少年,揶揄道。
黔生脸蛋红红的,不好意思地说:“我没有想,就是好奇。”
“嗯,我相信你。”就算你想估计你身边那位也不会答应的吧,祈墨腹诽。
黔生光顾着和祈墨说话没注意,寒魄在他说完自己只是好奇后全身紧绷的肌肉猛地放松,就像一只解除警报的猎豹,危机过后重新恢复惯有的从容与优雅。
一顿热热闹闹的饭吃完,君泽当着大家的面开门见山地问翎禅羽:“魔尊来九幽山时日已久,想必宫中事务繁多,你打算何时启程回宫?”言下之意就是,你什么时候滚蛋给个准话,别在这磨磨唧唧蹭饭吃。
翎禅羽闻言美眉一挑,别具风情,全身没骨头似的趴在桌上撑起下颚:“参加完你的婚礼我就回去,怎样,我够意思吧,而且可以避免我送的十八抬礼物搬来搬去的,多麻烦啊。”
他话音刚落,君泽还没开口,就听见他“嗷”地一声蹿起来,捂着后腰双眼含泪控诉地看着青九:“小九儿你……”
结果一对上青九抬眼看他的目光后,就立马改口:“你掐得人家好舒服,我还要~”
在场的人全部默契地抖了下,君泽也不管这货什么时候滚蛋了,立马拉着祈墨就走,离开这恐怖的事发现场。
寒魄带着黔生随后离开,他怕再待下去自家宝贝会学坏。
等到人都走完了,青九这才从座位上站起,一步步逼近翎禅羽,最后直到将人逼入墙角,这才停下脚步拽住他的衣领往下拉,距离停在两人鼻尖相距一寸处,这才一字一句道:“我看见你软趴趴的样子就想收拾你怎么办?”
“咕咚”,翎禅羽咽口水的声音清晰可闻:“我习惯了,不过我会尽量控制的。”
“那就再好不过了,否则我也不确定自己会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来。”青九松开翎禅羽,然后为他仔细整理好皱皱巴巴的衣领,完了还轻轻在那上面拍了拍。
终于顺心的青九把翎禅羽扔在原地,心情颇为不错地离开了。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翎禅羽这才收回痴望着的目光,然后缓缓沿墙下滑,曲起双膝双手捂脸,活了这么多年,头一回尝到脸红心跳的感觉,尽管他没有心,但是那种心慌忙乱的无措感绝对没有骗他。
“我这是怎么了,生病了吗?不应该啊,魔族怎么会生病呢?”闷闷的声音从纤长嫩白的手指泄出,像是设问,却不求答案。
纠结了一会儿的翎禅羽决定去厨房偷只鸡吃,没准吃完了问题就解决了不是吗?他自欺欺人地想着。
君泽带着祈墨回到寝宫,然后让他坐着别动,自己迅速跑到偏殿去拿了喜服。
祈墨看见那盖着红布的木托盘就有种不祥的预感,果然,红布被掀开,露出的就是君泽为他准备的大婚喜服。
“墨墨,来,试试看尺寸合不合适。”君泽招呼着祈墨穿喜服,天知道他等这一刻等多久了。
照着我的尺寸做的怎么会不合适,祈墨腹诽着,看着被君泽拎起展开的龙凤大红袍,不可否认地心动了。
“你的呢?”祈墨看君泽手里只拿着他的,想看看他穿上喜服的样子。
“你先在这里换,我去偏殿换。”
“好。”祈墨稀里糊涂地答应了,等到人走了才懊恼自己怎么就答应了。
不过他现在“失忆”着,不再是君泽的师父,随心所欲点应该没问题吧。
祈墨一边自我安慰一边降低着自己的底线,然后动作流利地脱衣穿衣。
等到祈墨换好走出屏风,一眼就看到站在外面噙着笑意等他的人。
一身红衣,两眼相望,三生三世,皆是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