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的生母是当今最得圣宠的淑贵妃,所以子凭母贵,他是自己众多兄弟中第一个出宫建府封亲王的皇子,就连他时常挂在嘴边的二哥现如今也不过是个没有实权的皇子罢了。
因此凭着他如今的得宠程度,再加上母家在朝中如日中天的势力,许多人都在暗自猜测这太子之位怕已经是宁王母子的囊中之物了。
所以宁王进宫不用通行令,守门的侍卫见了他的马车直接放行,然后会有专门负责接引的太监前来领路。
“宁王”一行人跟在引路太监身后,那太监战战巍巍的,哪有奴才走在主子前面的,但碍于“宁王”的命令,他只能胆战心惊地走在最前面,恭恭敬敬地引着路。
其实宁王从小就在宫中长大,就算出宫建府已有一年有余,但是这里他绝对比自家王府还要熟悉,根本不需要什么引路太监。
往常这引路太监也只是个陪着说话的份,何曾像今天这样闭口不言老老实实地引路呢。
不过君泽才不管他一个小太监在想什么,让他走在前面是为了方便寒魄将人送回去不被发觉,自己再随手制造一个幻象出来掩人耳目。
大概一刻钟之后,空气中一阵细微的神力波动,君泽撤去幻像,寒魄化作黔生的样子,又做出一个和祈墨一模一样的傀儡,逼真程度简直能以假乱真。
君泽略微侧头,挑了挑眉,然后不动声色地转过头去正视前方,刚才那一幕偷梁换柱就好像从未发生过。
但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现在是多么想将那个长得和祈墨一模一样的傀儡捏碎。
忍住手痒的感觉,“宁王”带着自己新得的美人来到了二皇子的宫殿。
一早得了消息的二皇子早早等在大厅,他看着一脸得意走向他的宁王,掩去眼底的暗芒,连忙起身笑道:“五弟这是上哪得的美人,艳福可不浅呢。”
其实“祈墨”和“黔生”一直低着头跟在“宁王”身后,二皇子连脸都没看到就直接开夸,显然是形成了对付宁王的一套路子。
如果搁真正的宁王,听了这句话可能会很受用,但是到了君泽这里,轻而易举地就发现了对方言语里的敷衍。
“可不是,二哥我跟你说,这天下最为享受的事就是和美人春宵一度,可惜你身在宫中,算是体会不到此等乐趣了。”模仿着宁王的语气,君泽一句话就击中了二皇子的死穴。
二皇子强忍怒意,僵硬地冲宁王笑了下:“五弟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随意地挥了挥手让身后的两人下去,“宁王”自顾自地坐下,道:“能有什么事,就是得了好东西想跟二哥分享一番。”
“有劳五弟费心了,二哥感激不尽。”二皇子装作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他知道宁王最吃的就是他这套。
“宁王”见此,话头一转:“不过二哥,弟弟我都如此为你着想了,你是不是也应该带弟弟我看看好东西长长见识?”
“哦?不知五弟想看什么?”二皇子见宁王那副样子,就知道他又不安分了。不过这样正合他意,宁王闯的祸越多,他的机会就越大。
想着自己总有一天会踩着宁王的尸体往上爬,二皇子又开口道:“只要我能做到,五弟想看什么尽管提,二哥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满足你的愿望。”
“我也不知道啊。”宁王苦恼地皱了皱眉,似是对二皇子说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从小到大我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现在在这皇宫里对我来说算是好东西的似乎也没什么了。”
“宁王”说完,抬起头满脸希望地看向二皇子道:“二哥,你帮我想想还有什么好东西我没见过的。我定要想办法看上它一眼,不然怎么对得起我这亲王身份。”
“亲王”两个字再度刺激到二皇子,他狠下心,状似为难地说:“五弟,不是二哥不仗义,而是我知道的那宝贝可是谁也动不得的,怕是连看上一眼也要招来祸患的。”
“哦?什么宝贝这么厉害?”“宁王”嘴角弯起一个不可见的弧度,鱼儿已经上钩,就等收线了。
“五弟是知道的,不过一时没想起罢了。”二皇子买了个关子,继续道:“就是供奉在皇宫佛堂里的镇国之宝—千年灵芝。”
“哎,二哥不说我还真忘了。”“宁王”一拍大腿,恍然大悟,“说真的,在宫里这么多年,我还从来不知道那千年灵芝长什么样呢。”
“不过对于五弟来说,早晚都会见到,何必急于一时呢。”二皇子暗示意味十足。
不过向来草包的宁王是听不出来的,所以“宁王”凑近二皇子:“二哥这话怎么说?”
“你是我们兄弟中最早封王的,而且淑贵妃娘娘的荣宠也是无人能比,所以那个位子,想来只有五弟才配得上了。”二皇子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似乎说着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
“也就是说,只有历代君王才有资格见到那千年灵芝?”“宁王”双眼发亮,听了二皇子的一番话似乎胆子变得更大了。
“是的,所以我才会说五弟你早晚都会见到的,不用非得今天看灵芝。”
“宁王”垂眸,面上不显,心里却是在想:呵,要是真的宁王还不早就被你这话激得非要去看灵芝,到时候犯下大错你就好渔翁得利了不是。
不过君泽引导半天为的就是这个效果,所以他抬起头又恢复了宁王倨傲的模样:“早看晚看都是看,择日不如撞日,二哥,你帮我打点一番,我今天就要看看那千年灵芝长什么样。”
“五弟,万万不可,让父皇知道了后果很严重的。”二皇子假模假样地劝解道。
“哼,那是你们,换做是我,父皇肯定不会罚我的,顶多就是说我两句。好了,二哥你到底帮不帮我。”“宁王”不耐烦地说,颇有一副他不帮忙自己抬脚就走的架势。
“好好好,二哥帮你就是了。罢了,就像你说的,想来父皇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的。”二皇子状似无奈地说。
“嗯,就是就是。”“宁王”对二皇子的识相很满意,一转身就迫不及待地奔向佛堂,没看见二皇子眼底一闪而逝的阴毒。
看着不远处戒备森严的佛堂,“宁王”有些为难地看向身后的二皇子:“二哥,你快帮我想想办法,这么多人该怎么引开啊。”
二皇子早就想好办法,用树枝在地上画出了一条线路,道:“你一会儿沿着这条路进入佛堂,我先安排人将高手引开,待会儿看我手势行动。”
“嗯,就按你说的做。”“宁王”跃跃欲试,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
二皇子将宁王的外袍扔入佛堂不远处池塘里,然后又派出了几个修真高手将暗处负责保护灵芝的人引开,最后他向着不远处的小太监打了个手势,就隐去身形。
“不好了!宁王落水了!”小太监得了指示,指着池塘里的外袍大喊大叫着,很快就将佛堂附近的巡逻队给吸引了过来。
君泽看准时机,按照二皇子规划的路线向佛堂潜去,直到二皇子看不见他时,他才闪身,瞬间就来到了佛堂里摆放灵芝的位置。
几下就解决了暗处潜藏着的修士,君泽收了灵芝,又将真正的宁王解了冻扔在角落里。
做完这一切他和负责解决外面修士的寒魄碰了头,然后两人一丝痕迹都没留下就消失在了原地。
今天如果真的靠二皇子的人手话,估计宁王连佛堂的门都摸不到就会被抓到皇帝面前问罪。
不过君泽本来也没打算指望他,他不过是利用二皇子让灵芝的消失变得合理起来,这样一来就可以省去他不少麻烦。
人间自己的事那些自诩清高的神族是不屑于插手的,但是一旦牵扯到妖族,神族是无论如何都会插一脚妄想借此能得到有关妖族的任何有用信息。
君泽和寒魄刚一现身,祈墨和黔生就像闻到肉腥味的猫一样扑上来。
“怎么样?没受伤吧?”祈墨拉着君泽的手左看右看,要不是顾忌到还有人在场,估计这会儿他都能直接上手到处摸,看看君泽有没有受伤。
黔生有样学样,拉着寒魄的手左扯扯右拽拽,好像在检查人有没有缺胳膊少腿似的。
“没受伤,灵芝到手很顺利,不会让人怀疑是我们做的。”君泽本来还想说在这人间能伤到自己的人根本不存在,结果看到祈墨担忧的眼神他就不自觉地将话咽了下去。
看着两人小别一会如隔三秋的样子,寒魄自觉地带着黔生退了出去,他觉得再待下去自己估计会被那两人给腻死。
没注意到屋子里少了两个人,祈墨眼里满满的都是君泽:“下次别做这么危险的事了,被人发现了可就不好了。”
“嗯,放心吧,再也不会了。”君泽信誓旦旦地保证着,心里想的却是有关墨墨的事他永远也不会出错,所以根本不存在什么危险不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