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捷约会计划都拟定好了,可人家尚白不答应,没辙。
吃过晚饭沈星捷便上了房间,门一关,往床上一躺,开始无聊地耍手机。
他给尚白发了好几条信息,大半个小时过去,还没等来对方的回复,沈星捷对着尚白的聊天页面做了个鬼脸,将手机丢一旁,跳下床去换衣服,自个出门去找乐子。
八点多钟,酒吧刚开门营业,调酒师阿近拎着水牌走出店门口摆放,恰好跟沈星捷碰了个正。
“捷少,好长时间没见你了。”阿近热情地邀他进吧里坐,“有什么想喝的?”
“Fruit Punch”这是沈星捷认识为数不多的英文词语之一,他老爱在外面点单的时候拿出来炫一炫,有逼格。
这家酒吧是沈丹东出资办的,一般情况下,沈星捷总是不太愿意进出他老爸名下的娱乐场子,沈丹东那些跟班们忒爱打小报告,老将沈星捷的一举一动巨细无遗地向沈老爷汇报,被人监视就意味着很难放肆,但最近他经济拮据,也只能到这种不用收钱的地方蹭吃蹭喝了。
阿近将调制好的杂果宾治摆放在沈星捷面前,顺道给他上了几碟小吃。
“捷少,最近功课繁忙不?我听说复读生压力还蛮大的。”
沈星捷举起酒杯的手突然停住,“靠,你怎么知道我复读的?”
阿近眉头挑了挑,仿佛觉得沈星捷这问题问得特别逗趣,“你之前把东爷气成那样子,现在你复读的事情全世界都知道啦。”
沈星捷用吸管拨弄着杯子里的冰块,“难得今天出来解解闷,你就不能跟我聊点儿开心有趣的东西。”
“噢,对了!”阿近猛然想起个事情,“捷少我跟你说,早两天咱店里来了一位颜值爆表的大帅哥,是个生面孔,身高185+,那晚上他是一个人过来玩的,推门进来直接往吧台这儿一坐,对,坐的就是你现在这个位置,然后店里的美女帅哥们跟浪潮一样,争相扑到他面前问他拿电话,挡也挡不住。”
“有那么夸张吗?”沈星捷对他的话略持质疑。
“我不骗你,要是捷少当时你也在场的话,我保证你一定会被他迷得不要不要,真的!他那长相和身材简直就像是按照你的口味量身定制一样。”
“那你有帮我要到电话号码么?”
“我本来是有这打算的,结果经理有事情把我喊了过去,回头那帅哥就没了影子,可惜啊。”
“既然没要到电话,你跟我说这些有啥用。”沈星捷不以为意,大口大口地嚼薯片,吃着人家的东西还在那挑三拣四道:“这种薯片太厚了,味道又咸,不好吃,下次不要拿这种东西出来招待客人。”
阿近“哦”了一声,接着道:“没准那位帅哥以后还会过来,下次再看见他的话,我帮你问他电话。”
“不用了,这种事情随缘就好。”沈星捷看上去不太感兴趣,要换做是之前,铁定每晚亲自过来蹲点等人了,有点反常。
“这不像你的风格呀捷少。”阿近狐疑,“你最近是不是有新目标了?”他的直觉向来是准的。
沈星捷没有否认,只是朝阿近勾了勾手指,“这事可要替我保密啊,不许让我老豆知道。”
阿近比了个OK的手势,笑眯眯的:“一定。”
沈星捷坐在吧椅上两条腿甩来甩去,脑海里想着尚白那张脸嘿嘿地傻笑了一会,忍不住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又看一眼,尚白还没有给自己回信息,脸上的笑容马上又退散了。
夜色渐浓,前来酒吧喝酒的客人逐渐增多,沈星捷将杯中余下的杂果宾治喝完便离开。
现在才十点不到,太早回家无事可干,一个人在外头晃荡又着实无聊,想了想,沈星捷站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给司机报了个地址:“龙堂。”
龙堂是该搏击俱乐部的名字,建筑大楼位于城市西边,平日对外宣传是报名学习体术搏击的培训班,圈内人士都知道里头其实另有乾坤。
沈星捷不是头一次来这里,跨入大堂,他熟门熟路地走到前台的保安面前,向他出示手机二维码通行证,然后乘坐电梯下到负一楼。
今晚的地下拳赛于十点半开始,沈星捷扫了一眼现场,前来观赛的人比之前多了不少,几位搏击俱乐部的会员认得沈星捷,走上去跟他打招呼。
“捷少,那边观赛席还有空位,直接过去坐就是。”
“行,一会先,你们看见小非哥了吗?”
“他在办公室呢,不过你还是暂时别打扰他。”
沈星捷纳闷,“为什么?”
“他现在正跟潘洋一块。”
“潘洋啥时候回来了?”
“这就不清楚了,反正我今晚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他在这。”
沈星捷掉头离开观众席,穿过喧闹熙攘的人群,沿着长廊朝尽头办公室的方向走,门没上锁,一推开便让他看见潘洋坐在应翔非大腿上,搂住他的脖子,两人额头相抵热情接吻的腻乎画面。
沈星捷故意扯大嗓门干咳两声,“麻烦你们照顾一下他人的感受好不好。”
“现在是谁进来不敲门来着?”应翔非依旧维持原来的姿势抱住怀里的潘洋。
潘洋朝站在门口的好友望去,笑眯眯眨巴眼睛,“小捷,你怎么来啦?”
“这话该我问你,你不出国旅游了吗?什么时候回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
“我这不今晚才下飞机嘛。”潘洋笑笑,双手依旧环在应翔非脖子上,两人秀恩爱的画面太闪耀,沈星捷觉得自己狗要瞎掉。
“一下飞机就往这儿赶,行啊你小子只顾着男朋友就好了,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兄弟?”
“别生气呀,我给你带了手信,有很多好吃的。”
沈星捷听完稍微满意了些,“算你有点良知。”
“那我的手信呢?”应翔非牵过潘洋的手,递到嘴边啄了啄。
潘洋觉得痒,吃吃地笑了出声,故意逗他:“我忘了买,怎么办?”
“真忘了买?”
“真的。”眼中夹带笑意,点头道。
应翔非往潘洋下巴轻啃一口,“等着,今晚融了你。”
沈星捷被这两人秀出一身鸡皮疙瘩,实在没眼看,暗自在内心对可恶的情侣狠狠鄙夷一顿,转身离开房间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嘴里呼出的空气都是浓浓的狗粮味。
电灯泡走了,应翔非和潘洋继续二人世界,潘洋神态餍足地抱着眼前的男人,从口袋里拿出一串编织手绳,将它戴在应翔非右手手腕上,“没忘记你的礼物。”
应翔非揉揉怀里人的脑袋,捏起他的下巴,在那双唇瓣上吮了一下,“今晚来我家?”
潘洋满眼是笑,回吻他一口,“今晚不行,我爸妈知道我回来,差不多我得回去了。”
应翔非似乎有些不乐意,潘洋刚站起来,应翔非又将他拉回到身边,将脸埋在他的肩膀处,往他脖子上留下自己的痕迹。
二人又缠绵了好一阵,应翔非才舍得把人放开,他替潘洋将凌乱的衣服理好,“我到时给你电话。”
再次回到赛场,观众席基本已经满座,沈星捷好不容易看见有个空位,走过去对坐在旁边的人询问:“这儿有人坐不?”
“没有,随便坐呗。”应息钧正要把座位上的饮料拿开,扭头一看,发现是沈星捷,态度马上来了个惊天大转变,他翻了个大白眼,重新把饮料放回去将座位霸占。
沈星捷不跟他客气,直接把那饮料扫到地上,一屁股坐了下去。
应息钧气得正要开骂,沈星捷先发制人:“我刚才看见潘洋了。”
一听潘洋的名字,应息钧紧张地伸长脖子四处张望,“潘洋来了?他在哪儿?”
话说沈星捷当初之所以跟应息钧结梁子,导火索是发小潘洋。高二那年,潘洋有次穿女装到话剧社彩排,路上不当心把应息钧给撞了,那高一新仔当场就来火气,指着潘洋骂他不男不女死人妖,事后还三番四次去找潘洋的茬,沈星捷知道以后火冒三丈,放学路上把应息钧给堵了,跟他狠干一架。本以为给了对方一顿教训,这事就此告一段落,应息钧那家伙突然又不知哪根筋出了问题,开始对潘洋各种示好,没完没了地展开追求,自此,沈星捷每次见着应息钧都是一副赶苍蝇的嫌恶态度。
“我问你话呢,潘洋在哪?”
沈星捷用轻视的目光睨他,“人家在办公室里跟你小叔腻乎着,别在那痴心妄想了,洋洋根本看不上你。”
应息钧气得脸庞有些憋红,却也无法否认自家小叔跟潘洋在一起交往的事实,一时难以反驳,只能拿别的回怼沈星捷:“闭嘴吧你个复读仔。”
这话不偏不倚戳中了沈星捷的G丨点,“应息钧你特么是不是皮痒想打架了?”
“打就打呀,谁怕谁?”应息钧当场撸起衣袖。
“怎么了,又在拌嘴?”一抹高大的黑影从二人身后笼罩下来,应翔非将手搭在他们肩膀上。
“小非哥,我跟你说,应息钧那家伙刚才问……”话到一半,应息钧扑过去将沈星捷的嘴巴捂死,不让他继续往下说。
沈星捷一巴掌往他后脑勺拍下去,应息钧立即还手,两人当场打了起来。
应翔非赶紧将他们给分开,“要打就给我上台打去,真是,你们俩就不能消停点。”
沈星捷和应息钧同时朝对方竖起中指。
比赛即将开始,主持人举着麦克风清了清嗓子,站到擂台正中央。
地下黑拳是从上世纪70年代开始在这座城市兴起,这种拳赛危险系数很大,输了的人很有可能会因此丢掉性命。经过数年的发展,比赛规则相应有了一些改变,如今已极少发生那种在擂台上丧命的死亡比赛,但地下竞技的风险仍是比上得了台面的正规比赛高得多。
前来报名参加比赛的选手来自不同国界,他们的格斗流派也大不相同,他们各有各的参赛理由,有人因为急需要钱,有人只为寻求刺激,也有人想要证明自己。
沈星捷从旁边的观众那里听说最近来了位新人,是个年纪不大的小伙子,从他第一次上场起就从来没输过,在短短的半个月里一口气夺下了12连胜,今晚这一场擂台赛他要是再多赢一场的话,就能破前任擂主应翔非当年的记录了。
难怪今晚观众数量翻倍,据说场内场外的下注金额已经累计到500万以上。
“是哪位新人王那么厉害?连小非哥你的记录也敢打破。”沈星捷相当好奇。
“等会他上场你就知道了。”应翔非朝选手通道那头指了一下,“准备出来了。”
先出场的是一位来自韩国的空手道选手宏胜英,他是这儿的老面孔,拥有五年的擂台经验。
宏胜英身披着战袍,在群众热烈的欢呼声中,昂首阔步地来到赛场中央。
随后,一名身材高大,身着兜帽卫衣的男子也登上赛场,他不紧不慢来到聚光灯下,将戴在头上的兜帽掀掉,朝在座的观众扫视一周。
沈星捷整个人一愣,忍不住说了句:“我他妈去!”
他的未来男友咋跑来打黑拳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