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又见阎王

“师父,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师妹的。并且会用尽一切办法治好她的病的。”江玉儿握着师父的手,坚定的说。

“枫儿,能告诉我你的真名么?”白散擦了擦眼角的泪问道。

江玉儿抿了抿嘴唇,犹豫了下,但还是开口了:“徒儿复姓端木,名字不敢欺瞒师父,一直便叫玉儿。”

“你是端木玉儿,难怪……难怪你不肯说出真名。是因为身上背着一段血海深仇吧。”白散定了定神,想到十年前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天下第一富端木家被一夜之间灭门。却不知道是谁下的手,如此成了一段武林公案。只是没想到,眼下竟然还有端木家唯一的独苗。

依稀还记得当年端木玉儿出生的时候,多么轰动天下,就连无数武林豪杰也去道贺,据说这位千金不但酷似她的娘亲赵雪儿,而且聪慧异常,从小就精通琴棋书画,语出惊人。本来大家都以为她已经死了,还都为她惋惜。没想到她竟然还活着,而且活的如此隐忍。

“玉儿,答应师父一个要求可以么。”白散忽然严肃的对端木玉儿道。

“师父,不可以,我知道您疼爱的,照顾我这么多年,甚至比我父亲对我还要好,可是灭门之仇,我怎么能不报。”聪明如端木玉儿,又怎会不知道师父提出的是什么要求呢,师父想让她不要报仇。

“我知道师父担心什么,怕我被仇恨蒙蔽了心志,怕我此生活在仇恨的痛苦中,可是,放心吧,我不会。而且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若忧的。”很难想象,这翻话是从一个十六岁的小女孩口中说出的。但若是白散知道端木玉儿带着前世的记忆来到今世,加起来快三十几年的经历了,大概就不会奇怪了吧。

是的,她就是端木玉儿,自从她六岁遭逢家变后,为了隐藏身份,她便改了姓,用自己转世前的。但后来因为要着男装方便行事,玉儿这个名字不适合,她便叫自己江枫。从此,世上便没有端木玉儿这个人,没想到今天,却告诉了师父,让她不得不再次面对自己的过去。

更可笑的是,师父的女儿白若忧,竟然和闵文长的一模一样。

其实算起来,闵文不算是个美女,只是比较清秀,样子干干净净,但让人看了就很舒服的那种,端木玉儿的前世就更普通了,长的属于可爱型,有个甜甜的酒窝,成天笑呵呵的,却把自己的心事隐藏的很深。她喜欢闵文,却不敢表白。闵文对她也一直不冷不热,只当她普通朋友,也许连普通朋友都不算。端木玉儿的前世江晓灵一直很奇怪,为什么闵文对她会这样。自己那么关心她,从生活的点点滴滴,可是闵文对她依旧象个陌路人,大概自己惹她讨厌吧,江晓灵这么想。只能把自己对她的爱深深的埋在心里。

原本以为重新投胎可以过新的生活,渐渐忘记她,但是对她的印象竟然越来越深,现在还遇到她,哦不对,是遇到她的前世。真是够讽刺的。

心情非常复杂的端木玉儿,独自呆在自己的房间里,站在窗前,一动不动的望着天上的明月,心里一阵阵冷笑。

“你玩我呢,哼,这样整我很好玩么。”对着天空喃喃自语,其实是对老天发泄自己的不满。“可惜,你越这样折磨我,我就越不会让你如意。我会活的更好。”

“真是个坚强的孩子啊。”一个声音爆炸似的在身边响起。来人竟然是那位帅哥阎王。

“怎么会是你,你来看我笑话么。”端木玉儿只是微微一楞,便又冷静下来。

“我不是说过我们会再见面么,现在我来啦,看看你过的好不好。”阎王笑嘻嘻的站在端木玉儿的身边。

“你现在看见了,可以走了吧。”端木玉儿冷冷的说到。

“不要这么想么,我知道你过的不好,可是很多事情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啊。我知道你很想念前世的生活,我给你带了一样东西。是你被火化的时候,你的家人没有拿下来,我就取走了,我想一定对你很重要吧。”说着,取出一枚银制的戒指递给了端木玉儿。

端木玉儿接过戒指看了一眼,原来是自己前世二十岁生日的时候,自己买给自己的生日礼物。因为生日那天,连自己的父母都遗忘了。只有自己一个人过,连闵文也不知道,为了不委屈自己,一个人翘了几天课跑去上海旅行。还买了这枚戒指送给自己。

银制的指环,戒指正面微微突起,上面嵌有黑色的图腾,还有几个五芒星,精巧细致,又不失个性,小巧中带有一丝帅气,让端木玉儿那时候一见钟情。加之戒指又是限量版,所以,端木玉儿下了血本买了回来。一直戴着,别人都以为是她男朋友送的,只有她自己知道。而且自己真的很喜欢这枚戒指,所以她心里还是非常感激阎王给自己送来的。在这个遥远的时空,这枚戒指可能是自己唯一的慰籍了。

有些感激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帅阎王:“谢谢你了,帅哥。”

阎王似乎对这个称呼很受用,竟然傻呼呼的笑了,随即又恢复严肃:“我知道你过的很苦,但是,你们人类不是有句话叫,欢乐有时,悲伤亦有时么?你既然获得新生,就该好好享受。无论命运最后怎么样,你都要争取,不然,就枉费你重活一场了。我只能来这一次,以后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对了,你脖子里的玉要好好保存,上次你家灭门,要不是它,你早就死了。”说完不等端木玉儿反应,就消失了。

“是啊,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端木玉儿也不奇怪,只朝着阎王消失的方向说了这么句话。

她做了个决定,去江湖上闯一闯,去看看云国这个不知名的时空的与众不同。顺便也可以查下自己端木家的血案。

没过多久,白散和妙清便毒发身亡了。似乎没有太多的悲伤,此时的端木玉儿,哦,不对,是江枫,她的泪,早在十年前便已经流干了。所以的悲伤都掩藏在心底。静静的在师父师母的墓前跪了三天三夜,而白若忧也只是安静的站在一旁,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但在第四天,白若忧倒下了,大病一场,整整一个月卧床不起。每到夜里还会被噩梦惊醒,随着身体的虚弱,出生便带有的病根也跟着发作,全身虚弱无力,透寒彻骨。江枫几乎衣不解带的照顾了她一个月。尤其是晚上,白若忧只有握着江枫的手,才能入睡,不再作任何噩梦。

一场大病,让江枫的闯荡江湖的计划搁置了一个月,但是依然没能阻止她这个想法。而白若忧经过这一个月后,似乎变的出奇的依赖江枫,粘着她,几乎寸不不离。江枫对此有些无奈。无数次的审视自己对白若忧的感情究竟是什么?她不是闵文,虽然她们长的几乎一模一样。自嘲的笑了笑,算了,只要单纯的把她当作自己需要照顾的师妹就可以了。

一日清晨,白若忧的病好的差不多了,便起身到竹林散步,正巧遇见在竹林睡觉的江枫。轻轻摇醒她。

“枫,你又喝酒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白若忧开始叫江枫为枫。

“嗯。”发出一点迷蒙的声音,江枫算是回应白若忧,自己醒了。为了照顾她,自己都快禁酒一个多月了。这两日见她逐渐康复,所以昨天晚上,才又在竹林喝酒,她习惯了晚上在竹林喝醉。然后睡在里面,早晨在晨露中醒来。再回自己房间休息。

“枫,你为什么总要把自己灌那么醉,你的样子很不开心。爹说,让我多劝劝你,少喝点。见你一个多月没喝,我还以为你已经戒了呢。而且你老这样睡在外面,会受风寒的,你自己是大夫,不会不知道吧。”白若忧有些不阅道。

“若忧,你越来越象师父了,老是那么念我。我知道了,会少喝的,行了吧。”江枫无奈道。

“不行,你这是在敷衍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习惯了这样轻松的相处方式,对江枫来说,前世的闵文,从未如此温柔的关心她。不过,一切又好象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