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先生说那些阴灵都要求杀掉自己,他特别害怕,我很奇怪:“前些日子不是有效果了吗?怎么现在又不行了。”
段先生回答:“我…我也不知道。”
我感觉到他在隐瞒些事情,问了几次,他都不讲,我无奈的告诉他,那就只能找高人施法,因为被平息怨气的阴灵,再次激怒后会更难办,段先生很为难:“可…可施法确实太贵了啊杨老板,能便宜些吗?”
我彻底无语,问他命重要还是钱重要,段先生回答当然命重要,但自己真没那么多钱,这要是搁在几年前,我也许会倒贴钱帮他施法,但现在不同,我的心已经慢慢成了真正的商人。
又和段先生聊了几句,见他没打算出钱的意思,我也不想再通话,挂断后继续睡觉。
那几天段先生经常给我发消息,全都是些阴灵托梦,打他之类的内容,谈到出钱,他总是会讲:“还差一点,差一点就能不干这个了,帮我啊杨老板。”
又过了大概一个多星期吧,我正在和客户谈生意,段先生电话打来了,因为当着面接不礼貌,所以我假装没感觉到它在震动,但它不停嗡嗡响,客户讲了几句话后停下来,盯着我说:“出去接一下吧,应该很着急。”
我很尴尬的点点头,在门外接起来电话,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你是杨老板吗?”
我说没错,她哭着说:“求你救救我儿子,他躺在医院,快要不行了,说只有你才能救他。”
我惊愕的问怎么搞的?此女自称段先生的母亲,据段母描述,儿子昨晚上值夜班回来,目光涣散,面部发呆,段母和他打招呼,他也不理,段母正奇怪呢,儿子忽然用脑袋去撞墙,很机械,不停讲道:“不让你干你偏干,你不让你干你偏干…”
段母连忙把儿子拉开,段先生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傻笑‘现在满意了吧?’然后从嘴巴里往外吐黑水,段母立刻把他带到医院,医生说段先生身体受到了强大的冲击,需要住院观察,而他的精神状况也不太好,如果有必要,就得转到精神病院。
段先生醒来后,有气无力的对母亲说:“杨…杨老板…去找杨老板…”
段母哭着说:“我儿子这到底怎么回事,救救他啊杨老板,求你了。”
我说‘求’倒不必,准备三十万就行,出乎意料的是,段母毫不犹豫答应下来,我很惊讶,心想也可能是救儿心切吧。
回去后,我继续和客户谈生意,他同意从我这里买走尊邪术,但要他公司员工去买时打折,这没什么问题,两人高兴地握了下手。
下午我联系赵曼,她说王鬼师父刚好有时间,三个人订了机票,晚上就来到大陆。
我打电话问明白段先生所在的医院,来到病房,屋里有三个人,除段先生外,还有他母亲和一名护士,段先生平躺在床上,两眼无神的盯着天花板,嘴巴里喃喃自语:“我没有不听话啊,求你们放过我。”
王鬼师父走到段先生床前,取出念珠,两手抓着念诵咒语,段母紧张的望着他,我简单介绍:“这位是香港第一高人,法力强大,放心吧,他一定可以救你儿子的。”
段母点点头,王鬼师父把念珠收起来,开口道:“好强大的怨气,缠着系主的,还不系一个阴灵的啦。”
段母长大了嘴巴,用手去擦额头上的汗,我发现她手腕上的金手表,像是香奈儿牌子的,在段母脖子上,还有条链子,也不是便宜货,我奇怪的问段先生收入到底多少?段母说三千多,我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段母问:“这怎么办?我儿子胆子那么小,不可能害人的,杨老板,求你救救他啊。”
我看向王鬼师父,他回答:“吉个系主的身边,有很多阴灵,需要去出系地点才可以,否则很难解决。”
段母为难的说:“可我怎么知道在哪里?”
我心想段先生在殡仪馆上班,应该和那里有关,提出猜测,王鬼师父点点头,说可以试试看。
确定了地点,接下来就是时间,照例,王鬼师父午夜时分施法,因为这个时间段阴气重,容易和阴灵沟通,现在距离午夜不远,三个人在病房里聊天打发时间,段母对香港邪术很感兴趣,向王鬼师父提了很多问题,还要求合影,我本来怕王鬼师父生气,但明显多余,王鬼师父很积极的回应她。
快午夜时,我们几个一起,把段先生搀扶下楼,因为人太多,一辆出租车坐不下,我特意叫了两辆,前后到达殡仪馆,值班的人看到我们几个,惊讶的问:“老段怎么了?”
我告诉他段先生被阴灵纠缠,需要来这里施法解决,值班这个人脸色变了下,马上恢复过来,却被我捕捉到了,他故作自然的说:“可领导看到的话…”
段母说:“我儿子都这样了,领导看到也要施法。”
那人张了张嘴,也没讲话,算作默认,我们几个把段先生扶到值班室的床上,王鬼师父站在床侧,一手压着他的额头,开始念诵咒语,大概过了三分钟吧,原本平静躺着的段先生忽然咳嗽了下,慢慢坐起身来:“东西呢?”
段母问什么东西?段先生瞪了他一眼:“还在装糊涂吗?快还给我。”
段母很疑惑,我告诉他阴灵已经附在了段先生身上,肯定是他拿了别人东西,段母说这不可能,我刚打算讲话,段先生已经从床上下来,他机械性的走了几步:“就在这附近,我感觉到了。”
几个人都不讲话,静静看着他,我注意观察段先生同事的表情,很是难看,像是有所隐瞒。
段先生在屋子里翻箱倒柜,喃喃自语:“还给我,快还给我。”
赵曼问到底是什么?段先生没有理她,而是忽然站定,自言自语:“原来在这里,嘿嘿。”
段先生慢慢打开门,走出值班室,我们连忙跟上,王鬼师父不紧不慢跟在他后面,念诵着咒语,段先生在焚尸房前停下,我心想问题果然在这里,奇怪的是,段先生并没去焚尸房,而是走向左侧间屋子。
我问他同事:“这里是干吗的?”
他同事回答:“给尸体化妆的。”
化妆室锁着门,段先生来到门前,抓着把手往后拉,可上着锁,他根本打不开,门哐当作响,段先生浑然不知,依然保持那个动作,我让他同事拿钥匙打开,那人犹豫了下,似乎做了很大的决定,从口袋拿出钥匙,把锁打开,段先生拉开1房门,呆呆的走了进去,在东侧角落里跪下,用手去扣一个地板。
我正奇怪他扣地板干吗,地板砖已经被拿了起来,一个洞出现在大家面前,我们靠过去一看,都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洞里全是黑漆漆的…头发…看起来十分吓人,段先生傻笑着一把一把的往脑袋披头发,这场景令我脊背发凉,他披了几分钟后,忽然把脑袋上的头发拨掉,大喊大叫:“不!这不是我的!这些都不是我的!”
王鬼师父立刻取出骷髅头,双手拖着念诵咒语,段先生双眼通红,脑袋上的头发早就被全部拔掉,但他还没有停,大喊着:“干吗要拿走,我最喜欢了!你干吗要拿走!”
段先生双手抓着头发,用力往外扯,头皮都被扯起来很高,可他似乎不知道痛,我们都看傻了眼,段先生一把一把的将头发活生生从脑袋上扯下来,鲜血不停的流,他哭着大喊:“为什么!为什么要拿走!告诉你不要拿走了,为什么!”
段母哭着要上去拉,我连忙把她拦住:“高人正在施法,现在打断非但救不了你儿子,高人也会受伤。”
段母无奈的看着儿子,十分难过,段先生把头发全部扒光后,脸上手上全都是血,他傻笑着说:“让你也感受下这种痛苦。”
王鬼师父咬破手指,将一滴血点在骷髅头眉心,继续念诵咒语,段先生忽然扬起脑袋,半张着嘴,发出呜呜的哭泣声,然后倒在地上。
我连忙过去把他扶住,段母着急的问她儿子怎么回事?王鬼师父喘着粗气:“我…我也无能为力的啦,你儿子得罪了太多阴灵,我吉能暂时性平息他们怨气,要想彻底解决…就必须…必须把他们的东西还回去,快,先带你儿子去医院把。”
段母点点头,我拿出手机打了个急救电话,段先生只是头发被扯了下来,并没什么大碍,简单包扎后就送到普通病房,段母守在他床边,我和赵曼王鬼师父则去订房间休息,当然,这钱得段母来出。
第二天早上,段母打来电话,语气很高兴:“醒了,我儿子非但醒了,还可以认出来我,太谢谢你了杨老板。”
我表示祝贺,带上王鬼师父和赵曼,一起来到医院,段先生已经清醒,还和我打招呼,我笑了笑,坐在旁边,王鬼师父冷冷看着他:“还打算隐瞒吗?要系再不解决,你每天做梦都会被阴灵揍,谁也帮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