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冰凉的看着我,说恭喜我过得这么好,那时候我紧紧地把她抱在了怀里,她一开始挣扎了几下,随后失声在我怀里抱头痛哭。”
“晚上我们一起看了电影,一起吃了饭,我带她去了市里她曾经十分喜欢的一家日料店,似乎在重复我们没分手之前的那段日子,唯一的遗憾,那就是跟我步入婚姻殿堂的女人不是她。”
“在饭桌上我了解到,她跟我分手后一直没有结婚,一是碰不到喜欢的人,二她一直忘不记我,她也不想跟别人结了婚,心里装的却是别人。”程伟一说到这里,眼泪掉下来了几滴。
“那天晚上,我没回家,我跟她出去住的,我们聊了很多很多,而那时候我也清楚自己喜欢的根本不是周芳芳,就是躺在我旁边的房新柔!”
“从那以后,我们便联系了起来,周芳芳自然不知道,可纸永远包不住火,终于有一天,还是被发现了,那天晚上,周芳芳叫来了很多人把房新柔打了一顿,并且骂得很难听,还说以后再敢打我的主意,那就滚出这所城市,自己有的是办法整她。”
程伟一说到这里,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掩面失声痛哭了起来。
而我在一旁迟迟没有说话,也没有打断他的哭。
有时对于人来讲,哭可能是最好的发泄方式。
虽然有句话叫做:男儿有泪不轻弹,可还有后半句:只是未到伤心处。
程伟一哭了五分钟后擦了擦眼泪抽泣的对我说道:“我本以为,这件事到这里就结局了,大不了我跟柔柔就不联系了,可我没想到,一个月前,我跟我老婆回老家上坟的时候,忽然发现在我们山上多了一处坟头,那就是房新柔的!”
“那一刻我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问了村子里的人,他们给我的答案说柔柔在半年前自杀了,至于是什么原因,都不清楚,后面我去看了房新柔的父母,他父母给了我一封信,说这是柔柔留给我的。”
“信上的内容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说她不怪我。”
“可就在那天晚上的后半夜,我正在睡梦里,忽然梦到了柔柔,她告诉我让我去她的坟头,有人在害她!”
“之后我赶紧跑上了后山,可我看到眼前的一幕,我差点没有昏厥过去……”
当程伟一说到后山所发生事情的时候,忽然戛然而止,他捂着脸掩盖住自己痛苦的神情。
我自然也没打扰他。
看得出来,程伟一对房新柔依旧有着很强烈的感情,至于他跟周玉宇的妹妹周芳芳,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
程伟一对周芳芳根本没有感情,只是没有办法,或者说,他为了利益,所以他们二人的感情也很薄弱,否则他也不可能再跟周芳芳结婚五年后,还会跟房新柔有染。
程伟一的情绪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好了一些。
我也不知道这件事究竟给程伟一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反正看他这个情绪,肯定是不小。
“好一些了吗?要不然我出去待会,你自己冷静冷静?”我看着面前的程伟一缓缓问道。
程伟一抽泣了一声摇了摇头:“没事啦,我继续跟你讲。”
“就是我在后山我看到,哇……”程伟一再度大哭了起来。
这特么给我整得差点没崩溃了,这是啥子玩意嘛。
怎么跟三岁小孩一样,说哭就哭。
不过我也没说啥,心想就让他哭吧,哭出来心里也就好受点了。
于是乎这货又哭了二十分钟,终于渐渐地停了下来,中途还有医生来了病房,让床上的程伟一控制一下,隔壁的病人都投诉了。
程伟一擦了擦眼泪尴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小兄弟,让你见笑了。”
我摆了摆手说没什么。
心想你丫的倒是赶紧说啊,我都快着急死了。
程伟一终于对我说起来了实情:“那晚我上了后山,发现柔柔的坟让人破坏了,而破坏坟地的人,居然是我的老婆,周芳芳!在她的旁边还站着一个穿着道袍的中年男人。”
“那一刻,我不敢相信我的眼睛,我发了疯一样质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却冷冷一笑,说这都是为了我好,怕柔柔的魂把我勾走,她直接一劳永逸,直接请来了个道士,把柔柔的灵魂封锁住了,这样的话,她就不会缠上我了。”
“灵魂封锁?你确定是这句话?”我打断程伟一说话问道。
程伟一想了一下,说他也记不清了,听周芳芳的话,就是这个意思。
这番话让我陷入了沉思,之前听铁柱说过,有些修为高深的道士,的确可以把人的灵魂封锁在坟地里,并且不可投胎,只能永生永世在坟地附近做个孤魂野鬼,这招比较毒辣,所以这一道法在很久前,就已经被道教移除了,但并不代表已经彻底消失了。
但如果房新柔灵魂真的被封锁住了,那她又怎么可以进了周芳芳的身?
“缠上,你老婆的鬼,是房新柔嘛?”我对程伟一好奇的问道。
程伟一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点了点头:“是,因为有一天晚上,周芳芳来了我的屋子里,说好想我一类的话,而声音,就是房新柔的!”
“我问房新柔要干什么,她说她舍不得我,但是她的肉身已经被毁了,只能用这种方式在我的身边陪伴我。”程伟一说到这里,脸上有些恐惧,不过眼神里多的更是欣慰。
看得出来,即便房新柔去世,他也结婚了这么多年,他对房新柔依旧有很深的感情。
这段感情可能会一直陪伴他到死亡那一天。
“所以,你想让周芳芳死,让房新柔来代替周芳芳活下去?你们二人依旧可以在一起,对于你来讲,不过就是房新柔换了个肉身,但她还是房新柔。”我眯了眯眼睛问道。
程伟一点了一下头,不过随后很快就摇起来了头:“其实一开始我的确有这个想法,可后面我想通了,周芳芳再怎么也是无辜的,这一切都是我的咎由自取。”
“为什么房新柔会扎你一刀?”我好奇的问道。
这也是我最好奇的一点。
程伟一对房新柔有浓厚的感情,房新柔自然也不例外,那她又怎么舍得去拿刀扎这个男人?
程伟一苦笑了一声:“哎,还不是因为你们嘛,你们来了后,房新柔感受到了危机感,她觉得就是我找来的人要消灭她,我已经背叛了她一次,她自然对我有些恨意,再加上这次你们的到来,她对我更是恨之入骨,所以就扎了我一刀,不过这也是我自找的。”
我了解了事情来龙去脉以后,便打算要离开了。
站起身来,我忽然又想起来了一件事。
于是转头对程伟一问道:“房新柔的死因,你知道吗?”
程伟一坚决地摇了摇头,说自己一点都不清楚。
我点了点头,就让他好好休息,给了他一张名片,说有什么事情再联系我。
进了电梯后,我便思考了起来。
会不会房新柔的死跟周芳芳也有关系?
我并不了解周芳芳的为人,并且她当时已经被鬼上身了,我只是个风水师,在我的眼里,周芳芳的面门已经完全被打乱了,我根本看不懂。
想着想着电梯就停了下来,迎面走进来了一个小护士。
小护士瞪着两个大眼睛眨了眨:“哎呀,好巧呀,兄弟,我们又见面了。”
“呵,是的。”我耸了耸肩说道。
这小护士就是刚才说要给我星座卜卦的女生。
她盯着我的眉头看了一会:“兄弟,听我一句劝啊,我觉得你最近可能要倒霉,我还是给你卜一卦吧,你是啥时候的生日啊?”
“好了好了,心意我领了,等有机会吧昂。”说完后电梯就打开了,我赶紧快步的离开了电梯内。
虽然我不能给自己卜卦,但我心想身为一个风水师,如果让别人给我卜卦,感觉好丢人。
而且还是什么星座卜卦。
我也没怎么了解过这些东西,也不知道准不准,毕竟是国外流传进来的,相比较来讲,我还是更偏向于老祖宗留下来的面相学。
我在卫生间洗了把脸,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喃喃自语道:“还是这么帅,跟阿祖差不多。”
“呕!”忽然旁边一个男人呕吐了起来。
我顿时一脑袋黑线。
我转头不爽的看了男人一眼。
他尴尬的笑了笑,说他胃有毛病,经常呕吐。
我就当是吧!
刚才在电梯里,我本想给小护士看看,说出来点她的事情,让她放弃给我什么星座卜卦,可特么她戴着口罩,我也看不了太多。
离开医院后,我便在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另一家医院去了。
推开病房门,刘铁柱四仰八叉躺在床上看着电视,嘴里还吃着一个橘子。
这货还真挺喜欢吃橘子。
他听到门口动静后转过头看到是我,笑了一声:“呀,稀客呀,有失远迎。”
我白了他一眼,说别整虚头巴脑的,没用。
我坐到了他的旁边,他也不是傻子,就问我是不是又遇到什么事情没法解决了,特地来找他询问。
我也没隐瞒,如实把程伟一家里这一些事给刘铁柱说了一遍。
刘铁柱听完沉默了一会,随后看了看我:“你见到房新柔的魂魄了吗?”
刘铁柱这番话让我摇了摇头。
我说没有,我只是从程伟一口中听说的这件事,同时我问他关于灵魂封,锁的事情。
刘铁柱停顿了一下,随后说了起来:“关于你口中的灵魂封,锁,其实我只是听说过,但并没有见过,在道家,这招叫做锁魂灭门阵,只要死者的灵魂超过七天没有去地府报道,那么就可以施展这个阵法,只要灵魂一旦被施法,那么这辈子无法投胎,即便是黑白无常碰到,那么也无能为力,有些鬼差碰到这样的灵魂,怕他们在人间作恶,就会直接强行魂飞魄散,所以这招很歹毒,我听我师父说过,锁魂灭门阵的确是道家所创,但因为招式过于狠毒,在二百年前就已经被废了,任何拜入道馆的人,不得学习。”
“但毕竟这个世界上的道馆太多,况且也不是,每个道士都有道馆的,即便被废,但还是有人知道的。”刘铁柱对我说道。
我说如果这么讲,那么上周芳芳身的女鬼,就不是房新柔?
刘铁柱表示也不一定,在厉害的阵法,也有破的办法,可能锁魂灭门阵已经被人破了,但能破这个阵法的人,实力也绝对非同小可,一般人没有这个能力。
刘铁柱还说,即便是他,他也没有办法破了这个阵法。
我问刘铁柱这种情况,有什么比较好的办法。
刘铁柱思考了一会,随后看了看我:“解铃还须系铃人,目前我现在也无法出院,让你去对付房新柔也没什么太大的可能,而且我觉得这个小姑娘挺可怜的,没必要把她消灭掉了,我觉得你们还是先去她的坟地看看,找程伟一要来房新柔的生辰八字,到时候你带上我大孙子,你们二人把房新柔的灵魂招出来,先问问有没有什么未完的心愿,想办法把她送走把。”
“为何要去坟地,招魂不是在任何地方都可以吗?”我好奇的问道。
刘铁柱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但房新柔不一样,你也不用问这么多,按照我的意思去办吧。”
见刘铁柱没说下去的意思,我点了点头说好。
刘铁柱既然不说,肯定有他自身的原因,他至少不会害我。
临走前,刘铁柱给了我几张灵符,说让我贴在周芳芳的家里,至少可以保证她不会再被鬼上身。
回去的路上,我给周玉宇打了个电话,问他周芳芳现在的情况。
他给我说周芳芳已经睡了,没什么事情,他还问我这件事情好解决吗。
“我先问你个事,你还记得程伟一之前在外面的相好人的名字吗?”我问道。
“记不太清了,有点印象,姓房吧好像,叫房新新?我也忘了。”
“你给我说句实话,房新柔的死,你知不知道实情?”
“啊,房新柔死了?我不知道啊,小师傅,我就是个老实本分的人,杀人的事,你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啊。”那头的周玉宇对我急忙的解释道。
我并没有怀疑他杀人,因为他的面相并不是那种凶狠之人的面相,他应该不会杀人。
“我知道你没有杀人,算了,我过去再说吧。”
想来想去,我觉得还是过去看看比较好,顺便看看能不能从周芳芳的嘴里套出来有价值的线索。
打上了一辆出租车,我靠在座位上思考起来了这件事。
如果房新柔得死跟周芳芳真的有关,那么房新柔要复仇倒也情有可原,但如果真是这样,她为何不直接把周芳芳置于死地,非要这么大费周章的搞来搞去?
而且我更加想知道,周芳芳当时找来的道士到底是谁。
到了周芳芳家门口我敲了敲门,周玉宇很快便打开了门,见到是我,冲我陪了个笑脸递给我一颗眼。
“小师傅,你刚才在路上什么意思啊?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坐到沙发上让他说一下那天抓到程伟一跟房新柔在外面的事情。
周玉宇告诉我,那晚他找了几个兄弟,直接杀到了宾馆,抓了个现行,但他本人是个大老爷们,没有打女人那么一个习惯,所以他把怨气都撒到了程伟一的身上,至于房新柔,他压根都没动手,就是骂了几句而已。
“当时周芳芳有没有在场?”
周玉宇摇了摇头,说没有。
奇怪,这点跟程伟一就对不上了。
程伟一说那天晚上周芳芳在场,教训了房新柔一顿,而周玉宇却说,那晚并没有周芳芳。
他们二人究竟谁在说谎?
“小师傅,你能先简单的跟我说一下事情吗?你这样让我心里没有底啊。”一旁的周玉宇对我试探性的问道。
我摇了摇头:“目前我也搞不明白,等你妹妹醒了吧,我问她点事。”
周玉宇点了点头说好。
外面的天也逐渐黑了下来,我在客厅里急得焦头烂额,这时屋内的周玉宇走了出来,他告诉我周芳芳已经醒了。
我起身把刘铁柱给我的灵符贴在了房子的四周围,随后走进了屋子里。
床上的周芳芳跟下午见的没什么两样,唯一的区别,那就是命宫里的黑气稍微减少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