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三十八章 意外

如果白日里那二人的言辞是真的,那么这另一封信件又该作何解释,信件上甚至有那已死皇帝的印章,她曾经在自家夫君的奏章上见过,绝不会错。

是自己想的过于简单了,还是林沐的手段过于滴水不漏,这一切都只是为了让陌儿心甘情愿的嫁给他?

村外的侍卫轮流值守,多少有些提心吊胆,他们并不知道燕大夫所指的那些危险是什么,只是身后的陈西村,有着的是一批上了皇榜的逃犯,任谁也能够想得到他们身份若被曝光,之后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一夜无眠,在破晓之后,村中的女子提着简易的行囊走出,他们的心才算是放下了一半。

“师父,若是阿娘不愿意来,我就这样私下做主成了亲,是否有些不孝?”

燕语默心中偷笑着,是啊,你这孝顺的女儿做的忤逆的事情,可真是不少,都偷偷私定终身了,还管剩下的这最后一步了么!

“傻瓜,就算连夫人不来,你们小两口之后还是会回到村子里,与她交待的不是,别想太多了。难怪人家说女子啊,这成亲之前,总是疑神疑鬼的,这是不是就是什么婚前恐惧症。”

“婚前恐惧症?是什么,师父你总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但却好像有趣的很。”连陌低头浅笑着,她的妆发已经梳妆完毕,静静地坐在镜前,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一个时候。

“师父,可不可以帮我梳头,我听说成亲的女子都有一个梳头的礼仪,我想可不可以由你来送我出嫁。”

燕语默愣了一下,仿佛自己与张舒成亲那日的情形,就在自己的眼前,她接过女子递过来的梳子,轻轻地点了点头。

“虽然我并不是很懂这些礼节,但我想或许应该由一个更加有福气的人来帮你完成这个仪式,小陌,为师并不是一个吉祥有福之人,与我纠缠的一切都只是背道而驰,每次在我觉得幸福就在我的身边的时候,总又会被轻易地夺去······”

“这样的运气,还是不要交给你比较好,毕竟为师真的希望你们二人,能够幸福,就这样长长久久的幸福下去。”

连陌的手搭在燕语默的手上,轻声说道:“师父是我遇到最好的人了,我只希望能够由师父,送我祝福,送我出嫁。”

“傻瓜。”

燕语默缓缓拿着梳子,梳起她发髻下留出的那一缕发丝,学着从前的那个婆婆,讲着那些吉祥的话:“一梳梳到尾······”

说着说着,她不自觉地笑了起来:“师父不大记得后边的了,不过师父还有几句话想同你讲。”

“也许你不会相信,但是我从很早之前,便已经认识你了,并且我们之间的关系有些复杂,我不知道我现在做的这些事情,能不能够改变你的以后,但我很清楚有很多事情是没办法改变的,这也是我害怕的地方。”

燕语默轻叹一口气:“小陌,不论你日后会和谁在一起,我只希望你能记住我那日说过的话,仇恨并不是解决所有事情最好的办法,珍惜身边之人,更加重要,我只是不希望你后悔。若你与林沐之间,日后会有什么难以解开的误会,也希望你能够相信现在的他,是绝对不会做出伤害你、伤害你所在意的人的事情。”

“师父,为何我总觉得你在担心一些事情,我能感觉得到,你或许就是因为这些,才会留下来,师父最开始要找人,便是我么?”

连陌思考了片刻,终于还是说出了心中的疑惑,她知道师父心中自有自己的思量,有些事情或许并不能够告诉自己,但是自己还是忍不住去想,或许,那日她们的相遇并不是巧合。

可,那个人是师父,曾经多次冒死救过自己的人,自己在怀疑些什么?

“小陌······”

“师父,其实你不用回答我,帮我将盖头披上吧!”

燕语默对着镜子中的她笑了笑,这个丫头,好像也有些长大了。

“新郎官到啦,新郎官到啦!”门口的丫鬟兴奋地敲了敲门。

燕语默扶着连陌的手,慢慢地向外走去,一直走到廊下,瞧见那个痴痴望着她身边新娘子的少年。

少年揉搓着手中的红缎,有些不知所措,旁边的小厮、侍卫都轻轻从背后推着他向前。

“呵呵,这堂堂的林沐将军,倒是害羞了,难得,难得,喏,交给你了,可要保护好她,不然我绝饶不了你!”

“大姐,放心,我林沐此生定不会辜负连陌,不然就叫我终日饱受蚀骨之痛,不得善终!”

燕语默尴尬地笑了笑,这誓言可千万别灵验啊,怎么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与周围的人站在一处,在新人的后头喧闹、叫喊着,她满意得看着这周围的布置,地上的花瓣,若不是自己出马,他们怎么搞得定,这么浪漫的现场,真是佩服自己!

新人缓缓走进厅内,周围的宾客并不多,但都是熟知的亲朋好友,少了那不必要的客套,每个人都是出自真心来到这里,参加他们的婚礼。

包括那个人,燕之行。

燕语默的目光锁定在他的身上,他明明挂着笑意,自己却丝毫感受不到他的祝福,似乎他在等待着什么。

莫非他知道了什么?

不然以他的性格怎么会坐在这里,怎么会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这并不符合他的性格。

厅上,堂前,两个主位皆是空的,众人都在一旁等候着喜宴的开始。

燕语默有些忐忑不安地望着那两个位置,自己是否算漏了什么?

林沐拉了拉手中的红缎,低声说着:“别怕,我听外头的侍卫说,连夫人已经到了府中。”

连陌点着头,母亲来了,这便无事了。

“怎么等了许久,未曾见到林相?”

“刚刚相爷好似还曾招待了客人的,不过不一会热就离开了,好似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要紧的事情?燕语默反复想着,究竟是哪里不大对劲,一个灵光一闪而过,林沐自始至终都是信任燕之行的,该不会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他吧?

她急忙在门口扯了扯林木的衣角:“臭小子,你可跟燕世子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

“大姐,你说什么?······”

“不好了!不好了!”

一个小厮急忙跑了过来,绊倒在台阶上:“相爷······相爷······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