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莫尘将绳子割开,侍卫们几乎是同一时间醒来,随后两个使臣也缓缓睁开双眼。
侍卫们纷纷跪在地上:“卑职参见太子殿下,不知殿下驾到,是属下们的失职。”
“昨夜究竟发生了何事?”北莫尘抬手示意他们起身。
侍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摇了摇头,站在前头的一个侍卫开口说道:“回殿下,昨夜之事,属下们着实不记得了,还望殿下恕罪!”
“请殿下恕罪!”众人又齐刷刷地跪在了地上。
“你们先下去吧,在自己岗位上守好,有任何异常之处前来禀告!”
燕语默仔细端详着坐在桌边默默不语的两个人,就连那个脾气暴躁冲动的少年,遇到了此等事情竟也冷静异常,一言不发。
“你,你没事吧?”北念歌瞧着哈都克手腕上通红的印记,有些担心地问道。
“回公主,在下并无大碍。”哈都克没想过公主会焦急地冲在最前头,心中就像吃了蜜糖般甜。
燕语默望了望北莫尘,见他的神情,多半也觉得此事有些蹊跷,她倒了杯水放在那少年面前:“你们受惊了,此次遭遇刺客都是我们的责任,好在贼人并未伤及性命,不知二位可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姜严一饮而尽,瞄了一眼哈都克:“还好也并未丢失什么钱财,只是昨夜发生何事,我们也十分模糊,记不得了。”
“这么说,这必定是一伙贼盗啊!”
北莫尘听了燕语默的话,更加印证了自己心中的猜想:“不知默儿何出此言?”
燕语默顺势回答:“莫尘,你想这贼人特意将派守在不同岗位的侍卫们引到使臣二人的房间里,再将他们所有人迷晕或是用其他的方法使他们集体失忆,一不杀人,二不劫财劫色,三嘛费这么大劲就为了将他们用绳子缠在这柱子上,摆个花瓣的造型。这一个人肯定是办不到得了,至少也得有三四个以上的壮汉吧!”
北念歌摸着自己的下巴,搭着腔:“想必这一伙贼人,脑子也是异常的不好使,做这种奇怪的事情,莫非有什么变态的癖好?冒着杀头的大罪,冲进驿馆,花一夜的时间,就为了绑人,该不会是智障吧!”
“你才是智障!”姜严喃喃地说着。
燕语默和北莫尘瞧着面上情绪有些变化的使臣们,不约而同的说着:“说实话。”
燕语默转头冲身旁的人笑了笑,身旁的人很是开心,他们开始变得熟悉,有默契了。
姜严拍了下桌子,站了起来:“我说!”
他将昨夜发生的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有意略过了百里天沐的请柬,语毕后低头瞧着发呆的众人,自言自语道:“你看,说了你们也不会相信,还不如不说。”
“你说的,我们也见过,只不过比你见过的更加可怕一些。”燕语默说着说着突然沉默了,她没想到血丹沉寂了许久会再次出现,那时抓他们的宫主明明已经死了,张舒曾说宫主被人杀了灭口,如今想来以张舒的武功和性情,很有可能是他将人杀了。
若幕后主使一直隐藏在深处,那么他手下肯定不止这一个制药的人这么简单。
北莫尘拉了拉她的手,他不喜欢见她这副神情:“之前我们一个朋友也中了此毒蛊,不幸去世了,所以你们所见的应是与我们那位朋友一般。”
燕语默一想到沈凌心里便隐隐作痛,他中毒后一直不能用内力,却为了自己生生接下了百里天沐那一掌
“对了,他们中了血丹之后,是不能够用内力的,今夜那人必定还会再出手,我们埋伏在此定可一探究竟。还请使臣二人届时待在安全的地方,莫要出面。”
北莫尘点了点头:“孝玉也是,我会派人送你回宫。”
哈都克拱了拱手:“太子妃如此说,未免太过小看我们二人了,这贼人原本就是冲着我们二人而来,怎可让你们夫妇二人为我们挡在前头,我们定会留下。”
北念歌急着说道:“哥哥,我也要留下,我一定不会拖你们后腿的,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不是吗!”
她在桌底下拉了拉燕语默的手,燕语默一本正经的对北莫尘说:“莫尘,不如就让念歌留下吧,她如此聪慧,定能帮上我们的忙的。”
“留下可以,但不许现身,只能在角落里旁观,明白么,这不是能闹着玩的事情,你若出了什么事情,我如何想你母妃交待!”
北念歌开心地笑起来:“哥哥,你放心,我会很听话的。”
“殿下放心,在下必定会保护好公主!”
姜严与北莫尘一齐望着哈都克认真的神情,前者若有所思,“哦原来我哥是看上了人家啊!”后者却轻轻皱起了眉头,“怎么来趟南都,还想将公主拐走?不安好心!”
燕语默心中倒是羡慕他们这你来我往的一见钟情,如此直白,没有多余的言语,一切都用行动表示,即使明知在一起的机会微乎其微,却依旧忍不住看向对方。
可日后即使排除万难在一起了,终究还是逃不过种族、国家的命运,若是两国开战,他们又该如何自处?燕语默心底嘲笑着自己的杞人忧天,也许是对幸福太过向往,才会导致自己如此小心翼翼,可没有开始,又怎知结果呢?
“这下开心了!”燕语默贴着北念歌的耳朵,轻轻地说着。
北念歌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这一幕正被北莫尘瞧进了眼里,眉间的纹路又加深了一点,“果然是不安好心啊!”
姜严如释重负地趴在桌上,喊道:“既然说清楚了,不如先出去吃饭吧,天大地大,肚子最大,我们可是忙了整整一夜啊,饿惨了!”
北莫尘将腰间的玉扇拿出,刷的打开,燕语默定睛一看,又换了一个图画,果然有钱!
“还不知这位小兄弟如何称呼,此次我本就欲带二位好好逛逛这南都,不过不以太子身份相邀,以朋友身份如何?”他将扇子摆在胸口,扇着。
姜严被那白玉的颜色晃了眼,这太子的扇子怎的扇起来都是香的:“好好好,太子说的对!叫我小严就行。咱们不如去白云居如何?听闻那里的酒可是数一数二的!啊!”
哈都克在桌下踩了他一脚:“小严莽撞,还望殿下恕罪,一切由殿下安排便是。”这个家伙,真是摆脱不了嘴馋的爱好,整日里都在想些什么。
“无妨,小严说的不错,那儿的酒的确数一数二,咱们就去白云居!”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一行人从白云居的后门直接进了雅间,姜严坐在布置精美的屋子里,颇为感慨,当一杯美酒下肚,更加感慨:“果然是难得的好酒,有种快意人生的感觉,可媲美我们草原上的美酒了!”
“且就洞庭赊月色,将船买酒白云边。”北莫尘将手中的酒杯高高举起,光线竟能穿过那白色的酒杯,将杯中的液体衬托的更加诱人。
“哥,这杯子真好看!”
“这白云居的酒叫做快意浓,非要这特别的白云杯才能更加衬托出它的酒香,保存它独特的味道。”北莫尘闭着眼轻轻嗅着酒香,许久没来这白云居了,也是有些想念。
燕语默仔细观察着手中的杯子,这种半透明的状态,能出现在这个时代,实属不易啊,制造之人真是令人佩服。话说,这平日里严肃正经的北莫尘,没想到嗜好竟是喝酒,难怪第一次遇着他,便随身带着葡萄美酒了,真是有钱人的享受啊。
姜严在另一边抒发着同样的感慨,猛地痛饮了几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