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刨腹产生下了一个女儿,二婶高兴坏了,把孩子照顾的很好。
小梅奶水不够,曾卫国在网上买新西兰奶粉,买一次够三个月吃的。纸尿裤一个月也要用上一大包。
“现在真是先进,”二婶换尿布的时候经常说,“都不用洗尿布了。”
孩子吃完了奶,安静地躺在床上,不哭也不闹。
曾卫国害怕小梅生出来是一个傻子,总是盯着孩子的小脸目不转睛地看:小女孩两个大眼睛一眨一眨着,小脸蛋又红又嫩,有时会张大嘴眯着眼打一个哈欠。
如果是傻子,宁可弄死,也绝不让她活着遭罪。曾卫国在心里暗暗地想。
期间又进了一百只四斤左右的兔子,平均价格四十元左右,直接放养到房子后面的空地上。
有过来抓兔子的,八十元一个,随便抓。
傻傻的没有畏惧感的兔子都被抓走了,剩下了的兔子都是鬼精鬼精的,反应速度极快,都躲到树林里去了。
在树林深处,放了十个逮黄鼠狼的陷阱,一个月里总能逮住一两只,有一回还逮到过一只野猫,甚至还逮住过一条蛇。
那条蛇半个身子被陷阱的门夹在那里,无法挣脱,最后成了客人们的午餐。
在离房子五十米远的靠近山里面的地方,有一块以前用来种水稻的平地,平地上面是坡地,越往上越陡峭,坡地尽头连着树林。
平地差形成了一个连又一个小型瀑布,哗哗的水冲击石头的声音老远都能听到。
这块从溪水边到山上树林里的狭长地块,铁丝网围了起来,里面养的都是精心挑选的身体修长活泼好动的兔子,它们长的快,繁殖力强,母性好,是做为种兔来养的。
它们是特别需要看护和照顾的兔子,是不可以随便抓随便杀的,以后的家大业大全靠它们呢!
每天,曾卫国都要带着边牧到这里巡视,沿着铁丝网的边缘走过山坡,走到树林里。
有时候在树林里的一块空地,上面铺了一层金黄色的松树针型的叶子,太阳刚好从树冠之间的空隙照射到空地上,曾卫国会躺下来,用手臂枕着头,眯着眼看天空中一朵白云移动,脑子里想起了遥远的北方,后山也有一片松树林,树林蘑菇的篮子……
这一生就这样过来了。一生中追求的爱情、理想,现在看起来都是浮云。一心想逃离的婚姻也并没有感觉到幸福。生活变得毫无意义。
上午十点十分,太阳离开对面的山顶上已经有点距离了。边边对着山脚下吠个不停。
曾卫国探头向楼下山脚下看了一眼:几个老头老太太从一辆面包车上下来。走在前面满头银发到老头的银发在太阳下闪闪发光。
曾卫国下楼迎了出去。他挥了一下手,边边不叫了,跟在屁股后面摇着尾巴。
“欢迎各位光临。”曾卫国大声喊道,“欢迎光临!”
“你这里可以住宿吗?”满头银发到老头问,“我的一个学生说你这里挺不错的,我们几个石中退休的老师想过来住一晚。”
“住多少时间都没关系。欢迎!”曾卫国摆着手,“各位老师请。小心脚下。”
“他这里兔子肉很有名。”一个女老师说,看上去年纪也不小,头发一半白了,“我女儿过我买过一只。”
“是啊!我也吃过。真是不错。走点时候我买两只,给老胡也尝尝。”
“我还没吃过兔子呢?会不会有土醒味?”
“来了,你尝尝不就知道了?”
曾卫国把三男四女七个老人家让到客厅。小琴给每个人倒了一碗茶。
“要不要来一只卤兔子,大家一边喝茶一边吃兔子肉?”曾卫国问,“兔子肉可是好东西,特别适合咱们老年人吃。胆固醇是肉类里面最低的……”
“你别说了,快上吧。”馒头银发的老师说,“你没看温老师哈喇子都流下来啦!”
“你别瞎说!”那个姓温的老师分辨道,“哪有哈喇子?”
大家哈哈大笑。
柱子端上来一盘分解好的卤兔子肉。
卤好的金黄色兔子肉,裹着一层透明的发亮的焦糖散发着淡淡的肉香。
“看起来不错。”
“我哈喇子真要流下来啦!”
“请各位老师慢慢吃。有事叫我。”曾卫国退了出来。
“哎!”满头银发的老师叫住曾卫国,“住宿怎么安排啊?”
“就在楼上,两百一天。一个屋子里面有四张床。”
“我要单独一间。”那个姓温的老师说,“我怕打呼噜。”
“我也要单独一间。”满头银发的老师说,“你们呢?……那就四间。订四间。”
“好。没问题。”
满头银发的老师跟着曾卫国出来。曾卫国回头问,“老师您……”
“我姓张,你叫我张老师好了,”老头自我介绍道,“我以前是当校长的,操心惯了。你这里有没有蛋糕?我们里面一个老师今天生日。我想来个惊喜,晚上给她过个生日。”
“这个……镇上要。”曾卫国迟疑了一下,“我叫人到镇上给您买个来。”
“那感情好。我先谢谢你了。”张老师拍了拍曾卫国的肩膀,“能不能多几个菜,弄点花样来。”
“您给个预算。”
“钱没问题。”
“总要有个数。”
“一个人一百……一千左右。”张老师说,“你看着办吧!”
“好。我知道了。”
曾卫国转身叫柱子去办。
下午。老师们去后山看兔子。转了个圈,顺着山沟的小溪走下来,到家已经四点钟了。
柱子准备晚餐忙活了一下午。除了农家必配的鸡、鸭、猪肉外,还弄了一条蛇。菜都是自己种的。米酒也是自己家酿的。
“今天难得咱们几个老家伙聚在一起。”张老师站起来说,“同时又是李老师的生日,咱们在一起给李老师过生日。上蛋糕!”
几个老家伙想孩子似的拍手尖叫。小琴端上蛋糕。曾卫国在手机上播放生日歌。
那个头发一半花白的老太婆站起来,眼里滚动着泪花,“非常感谢大家!非常感谢老校长还记得我的生日。我自己都忘了。今年都八十了,多少年了,也没过过生日……”强忍着泪终于滚出了眼眶,“我谢谢大家!”
李老师深深的鞠了一躬。
开始几个老家伙还保持着知识分子的矜持。等几杯酒下肚,就一本正经地开启了玩笑。
“老校长,你怎么记得李老师的生日,是不是单独给李老师过过生日?”
“你这是什么话?你记得咱们单位送过生日蛋糕的,我都有登记。”
“张校长,你别听他胡说八道。我们都信任你!”
“咱们这里谁生日最近?”
“以后就到这里给每位过生日。”
“我支持。”
“我得看一下备忘录……最近的是……是温老师。”
李老师不声不响地走出来,把曾卫国拉到一边,“所有的消费,包括住宿,明天的,大概多少钱?”
“这个,现在还不知道。”
“我转给你五千吧。”
“用不了这么多。”
“有多走的时候你给每个人带一只卤兔。不够你和我说。”
“还是等结束了……”
“你这个老板,怎么这么磨叽。”
曾卫国打开支付宝二维码,李老师扫了一下,转了五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