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罗·艾伦不会离开。
在“太空船1号”创造了第一辆到达太空边缘的商用载具的历史之后,他已经将技术许可给了理查德·布兰森。他对这种努力可能带来的危险感到不安,并准备将他的注意力和财富转移到其他地方。
但自他还是个孩子以来,他一直对太空和航天充满热情,并且在2011年,他宣布将打造世界上最大的飞机。这架飞机翼展将比包括球门区域的足球场还宽;它甚至会比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著名飞行员霍华德·休斯建造的“云杉鹅”飞机还要大。“云杉鹅”飞机是为了运输多达700名的士兵而设计建造的,但只在1947年飞行过一次。
艾伦的飞机不是专为乘客设计的;相反,火箭将可以从这架飞机的腹部下降到35000英尺,然后再发射到太空。由于它的大小,它将能够携带比“太空船1号”更强大的火箭、卫星和实验,并最终将宇航员带入轨道——而不仅仅是太空的入口。
获得了安萨里X大奖的艾伦一直是商业太空运动的先锋,但现在,主导的人变成了他的同僚——亿万富翁埃隆·马斯克、杰夫·贝佐斯和理查德·布兰森。他们都在推进他们自己的计划,展示着他们可以完成目标。艾伦想回到这场比赛中。
“你的一生想要实现一定数量的梦想,”他当时说,“而这是令我非常兴奋的一个梦想。”
在航天飞机结束最后一次任务且NASA突然无法将宇航员送入太空后不久,他的声明就发表了。尽管SpaceX和其他人取得了进展,但仍处于对未来的人类太空旅行不确定的时期。他指出:“随着政府资助的太空飞行逐渐减少,私人资助的机会将大大增加。”他总结到,他的新冒险将会保持“美国在太空探索的前沿地位”。
声明发表五年之后,这架飞机还没有准备好飞行。但它正在逐步成形。伯特·鲁坦已经从缩尺复合体公司退休,但是艾伦已经雇用他的老同事在莫哈韦航空航天港的一个巨大的飞机库里建造同温层发射,这项工程大到公司甚至必须为脚手架申请特殊施工许可证。
2017年8月,艾伦坐在西雅图的办公室里欣赏着海港的景色以及附近的海鹰队超级碗奖杯活动,他说飞机即将竣工。即使尚未完成,它也已经是一个庞然大物。它的翼展看起来和跑道一样长,其385英尺的长度比莱特兄弟在“小鹰号”上第一次动力飞行的距离还要长。它的起落架共有28个车轮。它拥有双机身,满载时重达130万磅,由6个747引擎提供动力,并有60英里的电缆环绕它。
在航空史上,从来没有那样的东西。除了迷恋太空外,艾伦还是古董飞机的鉴赏家,并积累了一系列他精心翻修过的“二战”遗骸。他把它们从以前的战场中找回并修复:从法国沙滩上的一个沙丘中挖出来一架已经埋葬了数十年的梅塞施密特德国战斗机;用俄罗斯西北部四架飞机残骸拼凑成一架伊尔-2攻击机。
为了展示他的收藏品,艾伦在华盛顿埃弗里特创建了一个博物馆,取名为飞行遗产和战斗装甲博物馆,展品包括一架格鲁曼F6F-5“地狱猫”和一架B-25轰炸机等。
“当我12岁左右的时候,我会去大学图书馆找出像《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简氏战斗机》这样的书籍,然后花上几小时读一读关于这些飞机的引擎的内容。”艾伦回忆说,“我当时就在试图理解飞机是如何运作的,从飞机发动机到火箭和核电站,我在思考它们怎么样被拼凑在一起。我深深地被飞行的复杂性、力量和优雅等所吸引。”
现在他在建造一架和那些飞机一样强大而复杂的飞机,不是为了战争而建造的,而是为了了解宇宙。艾伦的愿景和他的同伴太空男爵一样,想降低太空旅行的成本,并使其更容易被大众使用。贝佐斯曾表示,开放宇宙将触发“数千家太空公司的活跃和创业激增,就像我在过去的21年中目睹过的互联网爆发一样”。
艾伦还看到了太空前沿开发与互联网的相似之处。
“当这样的太空访问成为常规的时候,创新将以超出我们目前可想象的方式加速。”他说,“这是关于新平台的变革:当它们变得易于使用、方便且经济实惠时,它们将吸引并帮助其他有远见的人和企业家实现更多的新概念……
“30年前,私人电脑革命使得数百万人具备计算处理能力,并释放出了不可估量的人类潜能。20年前,网络的出现和随后智能手机的普及,使得数十亿人克服了地理和贸易的传统限制。今天,扩大对近地轨道的使用权限也具有类似的革命潜力。”
就像电脑的尺寸已经从冰箱那么大缩小到了可以放在口袋里一样,曾经庞大而昂贵的卫星也会变得更小、更便宜,有些甚至只有一个鞋盒那么大。能够一次搭建数千个卫星的能力,也使我们可以进行各种尝试,比如让互联网覆盖世界各地,增加沟通,更好地监测地球的健康状况,让农民对农作物的生长保持密切关注,甚至是让五角大楼监视它的敌人。
“这些小型卫星的功能是非常有趣且令人着迷的,尤其在通信方面,很多人都在建立卫星星座,并用于监测地球备受挑战的健康状况。”他坐在办公室里说。他也对如何利用太空来关注“日益严重的海洋非法捕鱼”这类问题很感兴趣。
2017年年中,美国空军新任秘书希瑟·威尔逊来到莫哈韦访问了公司的机库,讨论如何将其用于保障国家安全的卫星发射。随着太空正在迅速成为战争的下一个前线,具有在机场起飞和降落能力的同温层发射可能将成为快速且经济地发射这些卫星的关键。
虽然安萨里X大奖的那次飞行让他感到害怕,但艾伦已经开始重新考虑人类的太空旅行了。“我必须长时间努力思考再一次的冒险。”他在回忆录中写道,“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对此的兴趣开始超过了我的预期。”
“对我来说,最让我兴奋的是这种能够让人们一次性在太空里待好几天或者好几周的可能性。”他写道,“我很乐意将亚轨道高容量的太空旅游交给理查德·布兰森和维珍银河公司来管理。但在轨道飞行方面也有一些令人无比激动的事情,比如回顾约翰·格伦在‘友谊7号’飞船上的那一次超出6分钟的亚轨道飞行试验。”
理查德·布兰森在为亚轨道旅行建造“太空船2号”,但其公司一直在研究发展能够将人类送入轨道的更强大的火箭。到2017年,布兰森和艾伦开始讨论同温层发射的可能性,这标志着一个意义重大的再次合作。
会谈是初步的,但“希望我们能够一起努力”,布兰森说。“实际上,既然我们已经一起开始,如果我们最终能够再次完成合作,这将是非常好的。”
艾伦并没有否认这一点。但他也有自己的计划。除了创造更加可靠和有效的卫星发射方式之外,他还在思考更大的问题。同温层发射非常庞大,它一次能携带三枚火箭而不是一枚,能像战斗机携带导弹那样把它们聚集在机体腹部。但即使三枚火箭也不会达到飞机的容量。他还在考虑一种名为黑冰的可重复使用的航天飞机。这种飞机能够飞往国际空间站,将卫星和实验带入轨道,甚至有一天将人类也带进去。
同温层发射的首席执行官让·弗洛伊德说,我们的最终目标是要进行“航空运营”,但是是在太空层面。“你把你的火箭想象成一架飞机。”他说,“这样一来,你就可以有一架飞机搭载着另一架可完全重复使用的飞机。并且除了燃料,你不会浪费任何东西。”
一种不仅能够将卫星送入轨道,还能够坚持至少三天时间的航天飞机还处于研发阶段,它几乎可以从世界任何地方发射。但这是一种危险的推至极限的理论,有可能无法实现。
“我很乐意看到我们拥有一套完整的可重复使用系统,以每周或者更高的频率进行机场式的检测来实现重复操作。”艾伦坐在他西雅图的办公室时回答道。
在未来某个时候回归人类航天飞行是有可能的,他说:“如果你在‘水星’时代发现了这个问题——当然那是在你脑海的想象里——但我认为你现在看到,除了空间站补给任务外,大多数航天飞行都是用于发射卫星。这就是现实。它们对世界各地的电视信号以及数据信号而言,都非常重要。你可以在卡拉哈里沙漠获得信号就是因为那里的上空有卫星。”
同时,为了测试飞行,“维珍号”已经从新的“太空船2号”中被取出,并命名为“团结号”。一次又一次地,母舰“白骑士2号”将飞船在高空举起,放在莫哈韦沙漠地面的高处。每次测试都会进一步推动理论,直到太空船在半空中解体,公司才终于接近了这个从2014年就开始的测试项目的目标点。
随着测试的推进,布兰森演奏了他多年来一直演奏的歌曲:第一次飞行即将来临。总是即将来临。经过十多年的等待,布兰森快接近70岁了,并且越来越心痒难耐,他的顾客们也是如此。
“我正在接近,所以我们必须快一点。”他说。
现在他的公司在与贝佐斯的蓝色起源竞争,这也是他所期待的。太空旅游体验将显著不同,这是维珍银河的航天飞机与蓝色起源更传统的火箭之争。
“我的猜测是,相当多的人会想先尝试一种,然后尝试另一种。”他说,“这将会很有趣,让我们来看看到底哪些乘客体验最受人欢迎。”
不过,他对于谁更有优势这一点也有明确表示:“我们相信乘坐太空船进入宇宙然后乘坐有轮子的那种太空船回来,会成为人们更喜欢的消费体验,而不是他们也在考虑的另外一两种方案。并且我们也很期待看到我们的预测是否正确。”
在2017年2月,美国太空探索技术公司经历了一次实验爆炸,公司也从混杂着沉思和大胆的爆炸中反弹。在上一次航天飞行任务中,也就是一次飞往太空站的货运任务中,它利用了“猎鹰9号”的火热飞行营救了曾经处于休眠状态的发射台。这次经历第一次为历史悠久的39A发射台冠名。
一个月前,该公司宣布它已经找到了爆炸的原因:不是来复枪枪击,而是第二级液氧罐中的压力容器问题。该公司报道说,水槽是扣上的,过冷液氧推进剂也已经集中在内层里。燃料爆炸是由断裂的纤维或摩擦所引起的。
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已经排除了破坏行为的可能,并授予美国太空探索技术公司发射许可证。马斯克总结说:“这是一种自我伤害。这花了我们很长时间,但我们可以重现那次失败。它确实提醒我们破坏活动是真实发生的事情,所以我们提高了安全防范的级别。”(几个月后,由波音公司官员护送的一名CBS的《史蒂芬·科尔伯特的今夜秀》节目的工作人员被拦在了大门外,检查美国太空探索技术公司对于39A的使用情况时,公司叫来了安保,工作人员和护送人员都被拦截、询问以及要求出示身份证件之后才得以进入。)
没有证据证明火箭爆炸时发生了犯规行为,美国太空探索技术公司在继续不断发展,相信它可以承受另一次失败,即使这次爆炸已经对公司财务和声誉造成了严重打击。
“我们在银行有现金,我们也没有债务,”格温·肖特维尔在当时的新闻发布会上说,“所以我们在经济状况上没有问题。但是,在有过一次失败的那一年里,赚钱是很难的。所以,我不会去欺骗任何人,也会坦率地说,去年,也就是2015年,对我们来说是一个痛苦的财政年度。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不是一家健康且充满活力的公司。可以肯定地说,我们能够承受另一次失败。如果我们没有为此做好准备的话,那就是我工作的失职。”
没有什么能够巩固其作为新兴行业崛起的领导者的地位,除了“猎鹰9号”再一次从这神圣的土地上升空,就像“阿波罗”时代的“土星5号”那样,那是一次有着马斯克称之为“令人难以置信的荣誉”的发射。上午9点多,火箭伴随着雷鸣般的刺耳轰鸣声发射了,消失在一片密密的云层之中。然而,10分钟后,它又出现了;它飞回了着陆台,在那里轻轻地落下了。
到目前为止,助推器着陆几乎已经成为美国太空探索技术公司的常态。它积累了越来越多的所谓的飞行验证第一阶段,而所有这些阶段都已成功在着陆场或海上的无人舰上着陆。然而,该公司没有做的是重新使用那些使用过的火箭助推器。在YouTube视频网站上,降落是一种获得数百万次点击的表演艺术。但从商业角度来看,除非火箭能够一次又一次地飞行,否则它们毫无意义。
正如马斯克常说的那样,高达70%的发射成本用于了助推阶段。它安置了“猎鹰9号”最昂贵和重要的部分:它的9个引擎。
一架先前是飞行助推器的飞机在一个月后也从39A平台首次发射。发射后,马斯克充满感情地称之为“太空史上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里程碑”,这也是美国太空探索技术公司为之努力工作了15年的目标。他说,这将最终降低航天飞行的成本,可能降低100倍甚至更多,“这一切的关键是要开放太空,使其逐步成为一个航天文明,拥有多样性物种、让未来变得无比令人兴奋和鼓舞人心的文明”。
随着美国太空探索技术公司在2017年逐渐从上一次爆炸中恢复,它全速扩张,通过积压的70次任务积累了大量的、高达100亿美元的资金。靠着大约6000名员工,它一度在48小时内执行背靠背任务,因为它占据了国际发射市场的巨大份额。
然而,美国太空探索技术公司也在因为其“猎鹰”重型火箭而感到挣扎。这比计划晚了好几年,并且马斯克承认,这种一共有27台发动机且必须全部一次性点火的重型火箭,“比我们原先想象的情况要困难得多。我们在这件事上想得太天真了”。他还警告说,首次发射有可能会以一团火球的失败告终。
“我希望它和发射台之间的距离足够远,不会造成发射台损坏。说实话,我甚至觉得这就已经是一场胜利。”他说,“真正的因素是褶皱。没有其他方式来描述它了。”
与此同时,太空探索技术公司正在努力达到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对“龙飞船”的严格要求——将宇航员送往太空站。在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流传着一种说法,就是马斯克关于火星的所有言论都是一个幌子,而他真正需要关注的是如何将机构最宝贵的货物,也就是人类,送上太空站去。该代理机构通过选择太空探索技术公司进行了一场巨大的赌博,并且它不会让宇航员登上已经炸了两次的“猎鹰9号”,除非确信火箭是安全的。
马斯克说这是太空探索技术公司的首要任务,并且推迟了火星计划的时间表,来更好地专注于将宇航员送入太空站。但是,仿佛殖民火星还不够,他还计划扩大公司早已过大的野心,并想重写未来。在2017年年初,他发布了一个令人惊讶的声明,宣布公司的行程里又添加了一个新的目的地,一个他曾经避开但现在又回归的地方:月球。
马斯克宣布,这项任务将带领两名普通公民参加一次旅行,该旅行将环绕月球并“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快更深入地进入太阳系”。
马斯克拒绝透露乘客的姓名或他们将支付的价格,但他表示,这项任务将是“超过1969年‘阿波罗’计划制订的高水位标志”的又一进步。他们不会降落在月球表面,但这为期一周的行程将标志着人类数十年来首次离开低地球轨道。
这项任务并不像火星那么具有挑战性,但月球行动也异常困难且具有野心,因为该公司至今没有搭载任何人飞过。这次旅行将带着乘客在距离月球30万英里远的环月球轨道上穿过,并在那里利用月球的重力将其弹回地球。
就像起飞一样,返回地球将是危险的。当太空船触碰到地球的大气层时,它的飞行速度要比从太空站返回的飞行速度快40%。并且只有一个非常狭窄的进入窗口,如果没有通过它进入,太空船就会从大气中反弹并跳落进太空。
在瓜达拉哈拉,马斯克展示了一枚巨大的火箭,它庞大到看上去野心勃勃,令人难以置信,以至批评者说它脱离了现实。此后,他做了一些改动,并于2017年9月提交了一份修订计划,以制作一个庞大但尺寸更合理的火箭,并称之为BFR或“巨型火箭”。
不过,尽管它的规模已经缩小,但野心并没有。除了帮助在火星上创建一座城市,新的BFR还将有助于在月球上建立一个大本营。
“这是2017年,我们现在应该有一个月球基地。”他在演讲中说,“但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呢?”
令人意外的反转是,他还表示,那些比空客A380拥有更多乘客空间的大型火箭和太空船,也可以在一小时内将人们带到地球上的任何地方。他举例说,在地球大气层上方以每小时近17000英里的最高速度行驶,那么从纽约到上海的行程将只需要39分钟,而从洛杉矶到纽约会在25分钟内完成。
“如果我们正在建造这个能去月球和火星的东西,为什么不可以也去其他地方呢?”他反问道。
这个新的系统将能够在一系列任务中运载宇航员和货物,包括去往国际空间站和低地球轨道。他说,它也可以发射卫星,所有这些都可以让它有效地取代“猎鹰9号”“猎鹰”重型火箭和“龙飞船”。
但他明确表示,火星仍然是终极目标。在他的演讲中,一张图展示了一个非常雄心勃勃的时间表——美国太空探索技术公司计划在2022年前向火星进行两次货运运输任务。
“这个年份不是一个输入错误,”他纠正道,“这是理想。”
到2024年,他表示该公司可以再飞4艘飞船去往火星,其中2艘各有100名乘客,每个舱内睡2~3个人;另外两艘就当作货运飞船。
美国太空探索技术公司在一系列不可思议的成功中一再证明了自己。它有一连串的成功发射。它实现了没有人认为可能实现的着陆。它与联盟竞争并赢得了胜利。它曾经有过失败,但是每次都以更惊人的成绩反弹回归。
而现在,当“野兔”沿着轨道飞奔时,造就了又一个大胆的预测,它模糊了现实与幻想之间的界限,以及那些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发生的令人瞩目的事情。
人们开始相信。
当马斯克宣布他入驻月球的计划时,贝佐斯一直暗中与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讨论他自己的月球行动。虽然马斯克一直专注于火星,但贝佐斯认为月球是一个更好的短期目的地。
蓝色起源向NASA的领导层分发了一个名为“蓝月亮”的秘密计划,敦促高层支持一个类似亚马逊送货服务的方案,该方案将提供运载货物和补给品以支持月球表面的“未来人类居住”。
“现在是美国重返月球的时候了——并且这一次是留守。”贝佐斯在获得7页报告的副本后告诉《华盛顿邮报》说,“解决在月球的永久居住问题是一个困难但有价值的目标。”他表示,去往月球的航班可能会在2020年前开始,但只能提供给与航天局合作的伙伴。但他“准备把自己的钱一起投资到NASA,让它成为现实”。
正如美国前总统奥巴马指出的NASA对火星的计划那样,他说月球是“我们以前去过的地方”。这从技术层面上来说是真的,人们在月球上留下了“旗帜和脚印”。但是他们并没有像贝佐斯和其他人现在提出的那种永久留在那里的方式。
贝佐斯计划在月球南极的沙克尔顿火山口进行一系列货物降落的任务,那里有几乎持续不断的阳光可以为太空船的太阳能电池阵提供动力。科学家们还有一个重大发现,在火山口的阴影下找到了水。水不仅是人类生存的关键,而且氧气和氢气可以作为另一种资源,即燃料来使用。这样,就可以让月球成为太空中的一个巨型加油站。
国际空间站是围绕着地球旋转的一个永久的、即便很小的“殖民地”。现在月球也可以如此,并且它更大,能够容纳几个国家并排设立营地。
正在建造可用于绕月球运行的充气式太空栖息地的罗伯特·毕格罗说:“火星此时还为时尚早。但月球不是。”
贝佐斯也是这样认为的。
“我认为,如果你先登月,把月球变成你的家,那么你可以更容易地到达火星。”他说。
那么,是月球了。再一次,是月球了。
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成就被重新审视了。只是现在,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在月球表面上行走过的12名“阿波罗号”宇航员也一个接一个地死去了。
1991年,“阿波罗15号”的詹姆斯·埃尔文第一个离开了我们。
“阿波罗14号”的艾伦·谢泼德,7年后去世。
在那之后一年,“阿波罗12号”的皮蒂·康拉德也去世了。
接着是“阿波罗11号”的尼尔·阿姆斯特朗。
然后是“阿波罗14号”的埃德加·米切尔。
2017年1月,最后一个在月球行走的男子,“阿波罗17号”的尤金·塞尔南去世。离开月球时,塞尔南说:“我们来过这里,现在我们要离开这里,如果上帝允许的话,我们将带着全人类的和平与希望回到这里。”他预测这次回归会伴随着下一个巨大的飞跃——到20世纪末,或者更早一点,去往火星。
现在,人们在太空时代达到的这一高度已经保持了近50年。“阿波罗号”的宇航员们所开辟的,是一条后无来者的道路,他们的预言落空了。
尽管如此,现在我们有新一代人:一代准备好重新激活他们童年的梦想的人,一代准备重现他们少年英雄壮举的人,一代受到无限鼓舞而激发灵感的人。
当贝佐斯看着阿姆斯特朗在月球上行走时,他才五岁。马斯克尚未出生。但是凭借雄厚的财富和雄心壮志,他们正在重演冷战时期的太空竞赛。这是一对扮演国家角色的太空男爵,希望能衔接早在上一代出现的“阿波罗”计划停止后的空缺。他们的太空竞赛不是为了战争或政治;相反,是由金钱、自我意识和冒险精神所驱动,是为了有机会将人类文明更好地延伸到太空中去。
他们已经迈开了自己的步伐,并且先驱者已经射出了第一枪。“野兔”不断向前冲,卷起一团尘埃。低头。穿过终点线。乌龟慢慢地走来,一步一个脚印,静静地反复着,慢就是顺,顺就是快。
这场比赛已经进行了多年,但它才刚刚开始。它将继续沿着这条漫长而不可预知的道路进行下去,直到几年、几十年甚至几代人之后,直到乌龟和兔子都消失了很久之后。这是一场超越他们想象力的比赛,它深入茫茫宇宙中去,去往没有终点线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