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种感觉又远远不够,他想要的绝非如此,所以他也渴望和宋颜更接近一点,然而,她的疏离冷漠就像无形的刀子让他无法接近。
她是美好的,美好的东西让人想要拥有,但不可否认,这种想要拥有的过程太过痛苦。
从前他还是痛并快乐着,现在的他,剩下的大概只有痛苦了。
“错了就改,你能认识到错误就行,你爸不是常说,有错就改还是个好孩子?”
白薇薇摇摇头,“他是这么说来着,可我今天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我知道,我让他失望了。”
陈恪知道,宋伯年在白薇薇的心里分量很重。
他日理万机,却从不会错过给她的温暖。
小时候白薇薇放学回家不想写作业,宋伯年要是回来早了都会陪在旁边一点点看着她指导题目,会在春天的时候教她种菜,观察蔬菜的成长,会在夏天的时候带她去游乐园玩旋转木马,也会在秋天陪她去山上采风,也会在冬天陪她堆雪人。
在过去的十年里,他把所有想要倾注在宋颜身上的爱全都投注在了白薇薇的身上。
像亲生女儿一样疼爱着她。
上流社会谁不知道宋家有个二公主,要不是宋颜后来回来,大家都一直以为宋家只有这一个千金。
宋伯年的爱同时也弥补了白薇薇从小缺失的父爱,她沉溺在如山的父爱中,直到有一天宋颜回来,她才如临大敌。
她觉得宋颜抢走了她的一切,她的爸爸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全心全意地爱她。
那种失落,那种恐惧,那种嫉妒,那种想要占有的心情超越了这些年宋伯年带给她的所有关怀,她变得小心翼翼,不再自信。
“一家人没有隔夜仇,爸爸很爱你,只要你好好认错,他会原谅你的。”
白薇薇连连摇头,“不会的,他永远都不会原谅我……”
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她曾经对宋颜做过什么,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他一定会后悔曾经那么爱她。
一想到宋伯年得知真相的心情,白薇薇就感觉汗毛直立,她不能让他知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知道了,她会一无所有,真的会一无所有!
好怕,怎么办?
白薇薇抱紧了陈恪,蜷缩在他怀里。
明天,订婚晚宴上,她就去跟爸妈认错,只要爸妈原谅她,她还是他们的贴心小棉袄!
她保证再也不和宋颜争了,她就安安稳稳地和心爱的人过自己的小日子,她真的知道错了。
“好了好了,”陈恪将她从怀里推开,“还有人看着呢,注意点影响,现在太晚了,我陪你去吃饭吧,吃完饭,送你回家。”
“回家?”白薇薇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陈恪点头,“对,你得先去道歉,明晚的订婚宴,他们才会开心啊。”
对,带着气参加订婚宴和气消了去参加订婚宴心情肯定是不一样的。
白薇薇拉着他的手就把人往车里拽,“都听你的,走,先吃饭。”
距离给出最后警告,已经过了大半天,宋颜低下头看了眼手机,屏幕上依旧没有白薇薇打来的电话。
看样子,她是铁了心要跟陈恪绑一块了。
收起手机,宋颜敲开了夜老的病房。
“爷爷?”
病房里的夜老还没睡,这个点了,还在生龙活虎地看电视。
“孙媳妇?快过来!”
宋颜一进去就被发现了,夜老坐在沙发上,挥手招呼她坐过去,他的旁边是坐着的是久未碰面的夜墨枭。
一想到昨天晚上是被夜墨枭送回家的,宋颜就感觉有些忐忑,虽说大家是朋友,但是在一个还不是特熟的朋友面前醉了酒,还丝毫记不起发生的事,她就觉得很不舒服。
总有种身上有种不为人知的地方被别人莫名窥视了一样的感觉。
宋颜走过去的时候夜墨枭往旁边让了让,很自然地将夜老旁边唯一的单人沙发让给了她,他自己则坐到了夜老的旁边。
在宋颜落座没有发现的地方,夜墨枭迎来了夜老一个结实的白眼。
不懂风情,不懂地利用机会!
夜墨枭毫不在意,面上仍旧保持她进来时的微笑,然后随手递了一杯他刚好的热水过去。
“我记得你今晚没班?”
宋颜笑笑,“同事有事,临时调的班。”
“嗯,今早我正好有事,没接到你的电话。”夜墨枭解释了一下早上宋颜打电话去追问昨晚一夜的事情,他那个时候在处理一些收尾工作,私人电话是没有戴在身上的。而等到他那边结束,宋颜这边的电话又因为工作一直打不通。
所以两个人从昨晚到现在才是第一次见面。
夜墨枭知道她肯定是因为昨晚的事情找她,所以在她还没开口提之前先解释了一下原因。
“你昨晚醉酒今天又加班一宿,确定能撑得住吗?”
宋颜点点头,“这有什么撑不住的,有时业务忙起来,手术连轴转,曾经试过两天两夜不睡觉,出了手术室,靠在走廊的墙上累到昏厥。”
就调个班而已,她还不用手术,小意思。
不回家主要也是不想见到不想见的人,清净。
“对了,谢谢你昨晚送我回家,”宋颜偏头看向他,“我没发什么酒疯吧?”
提到昨晚醉酒的话题,假装很随意,心里却在害怕会听到什么不好的话题。
她醉过的次数不多,但经常会被唐宝数落。
耍酒疯也像开盲盒,有时醉酒唱歌,有时醉酒骂人。
真不知道昨晚她干了什么,她真的没有一点印象。
可是她的期待落了空,夜墨枭一句话就让她破了防,“你做过什么你不知道?”
宋颜心里一咯噔,她做什么了?
没做什么不好的事吧?
“我一喝酒就断片,要是记得起来也就不会来问你了。”宋颜理直气壮的反驳。
夜墨枭嗤笑,她这口气怎么听起来那么心虚呢?
“哦,原来你来这是专门来找阿夜的,不是来看我这个可怜的老人家的啊!”夜老的眼睛在他俩身上转了转,然后轻飘飘地移开。
活像个吃醋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