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君勾了勾唇,细长的手指轻轻的摩擦着刀锋,那凛冷的银光打在她白皙的脸上,将她衬得更冷更艳了。
她看着眼前二人道:“我不过是来拿几样东西,与赵家小姐有何干系?倒是两位姑娘,你们是自己把东西拿出来?还是……我亲自动手?”
“你……你别吓唬我们,这里是淮河楼,我管你是谁,休要放肆!”竹娘子直了直脖子,下巴抬起道,既然不是尚书令家的那位赵小姐派来的,她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更何况,眼前这女子虽让人害怕,但到底是个小姑娘。
她们两人,还怕她一个人不成?
竹娘子心里这般想着,先前的骇意便也少了几分,更大胆的迎上玉君那双眼睛。
而珠娘子见她这么说,大抵是壮了胆子,立刻接话道:“姐姐说的是,这儿是我们的地方,不知道你从哪儿冒出来的,拿着一把匕首就想吓唬我们,未免可笑了些。”
“可笑?”玉君眼眸微微一合,既而歪了歪脑袋,盯着珠娘子那双狭长娇媚的丹凤眼看。
然后……
她手往发髻伸去,拔下了两根银针藏在指尖,手指轻轻一挥,银针便刺了出去,那几乎是瞬间的功夫,
两道微光从珠娘子的眼睛前闪过,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厉叫,珠娘子已经捂着眼睛倒在了地上。
鲜血从她的指缝里流出,眨眼就染红了衣裳。
“啊!呃!”痛疼感使珠娘子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抱着眼睛在地上嘶喊。
竹娘子都没反应过来,倒是被珠娘子的痛叫声给吓得忙捂住胸口,再一转头,就见珠娘子已经倒在地上,满手是血……她愣了片刻,才终于缓过神,赶紧蹲下身查看。
“妹……妹妹?你……”看到这一幕,竹娘子手足无措,脸也瞬间白了。
“眼睛……我的眼睛,眼睛……姐姐……我的眼睛?啊!”珠娘子声音发抖,鲜血淋漓的双手在空气中胡乱挥舞几下后,紧紧抓住了竹娘子的手臂,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竹娘子人都软了,看着珠娘子那双被鲜血糊住的眼睛,喉咙不断收紧:“怎么会这样?”说罢,她猛然转头看向此刻坐在门前、神情依旧温柔的玉君,也在这一刻,她眼底的骇意再次溢出,“你……你对她做了什么?”
玉君拿着匕首缓缓起身,看着满脸是血的竹娘子道:“我喜欢她的眼睛!”
竹娘子拉着珠娘子往后缩。
珠
娘子眼睛的痛,再加上看不见,以至于心中的恐惧被无限放大,让她崩溃了。
竹娘子喊着:“别过来!”
玉君却已经走到她们面前,居高临下的冷视着竹娘子:“你的眼睛,比她的更漂亮。”
“呃……”竹娘子下意识的低了低头,她不敢看玉君,怕再看一眼,自己的眼睛也没了,然后视线越过玉君,冲着门外大声喊道,“来人,来人啊!你们都死哪去了?快来人啊!有人要杀人了……”
门外哪里还有什么人!
都被玉君解决了。
见没人来,竹娘子也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立刻跪在玉君面前,将如修的玉佩双手奉还,恭恭敬敬的递到了玉君面前:“玉佩,还给你,我不要了,不要了……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只是一时起了贪念而已,绝无害人之心啊!”
玉君接过玉佩的同时,握住了竹娘子发抖的手指。
白皙细长,涂着粉白色的蔻丹。
挺好看的!
玉君低低一笑:“这么好看的一双手,该用来研磨执笔,抚琴绘画才是,可你却用来推人,你怎么就能说出……绝无害人之心这样的话?”
竹娘子想要将手抽回来,可被钳制得太
紧,她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只能任由玉君滑嫩的手指在自己的手背上一遍遍轻轻划过。
玉君问她:“告诉我,你是用左手推的?还是右手推的?或者……是两只手都推了?”
竹娘子疯狂摇头:“没有,我没有……姑娘放过我吧。”
玉君显然不喜欢这个回答,她的眼神骤然变得凌厉,掌心轻轻一收紧,就听到竹娘子的手腕“咔嚓”一声。
这是骨头断了!
“啊!”竹娘子痛得大叫。
玉君像丢一样肮脏的物件,将她丢开。
竹娘子抱着自己断了的手,当下痛得额头冒汗。
珠娘子看不见,只听见姐姐突然惨叫,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在地上摸索了几下才顺利爬到姐姐身边:“姐姐?”
竹娘子却一把将珠娘子推开,然后用自己最大的力气从地上爬起来,越过玉君,往门口冲去。
眼看到了门前……
却没想到的,玉君像一阵风,突然闪到了她面前。
这一刻,竹娘子是彻底吓懵了!
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玉君……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
然,不等她想明白,玉君已经捏住了她的脖子。
并将她甩到门上。
她只能用
一只手去推玉君的手,可显然,自己这点力气就和蚂蚁试图撼动大象没什么区别!
随着喉咙不断收紧,窒息感冲上脑门,竹娘子感觉自己快死了,她满面通红的看着眼前这个明明长相乖觉、但实则是个怪物的女子,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被无尽的恐惧包裹着。
玉君没有任何表情,盯着她的眼睛,告诉她:“仔细记住我了,因为我将是你最后看到的人。”
呃!
竹娘子瞳孔睁大……直到玉君手中的匕首划过来,才彻底闭上了眼。
最后同珠娘子一样,像废物被扔在了地上。
如此……玉君还罢休!
她说:“两双眼睛,还不够!”
随后,屋内传来了凄惨的厉叫声,但很快,声音消散,屋内静悄悄一片。
与此同时。
纸二爷被人从水里捞上来后没一会,大夫就来了。
东姑得知后,也赶了过来。
看到纸二爷浑身湿透,眼睛里扎着银针躺在地上,她脸都黑了,第一时间想到的倒不是纸二爷的安危,而是怕这件事情影响了她淮河楼的生意。
于是命人把纸二爷抬了进去,又让身边的常妈妈跟进去看着。
然后她喊来手底下的人问:“是谁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