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赵小姐只想扒了方景序的皮

丽娘这一问,赵小姐的脸色瞬间变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手里的帕子都要绞成丝了。

丫鬟海棠见状,赶紧推丽娘出去,一边说:“你哪听来的这些碎话?听了也就听了,怎么还往我家小姐面前问?”

丽娘半个身子被推出门外。

她把住门框,用手绢将海棠挥开,看着坐在屋里面色难看的赵小姐,艳丽的红唇含笑肆意:“赵大小姐,你别怪我多嘴,方郎君平日里虽然没个正经,但人可是大好人!若能得到他,那可是天大的福气、泼天的福贵,只可惜,丽娘没那个命。”

言外之意,竟有撮合的意思。

可现在,赵小姐只想扒了方景序的皮!

抽了他的筋!

再把扔到火里烧成灰。

赵姑娘冷笑一声,睨着丽娘道:“什么天大的福气,泼天的福贵,不过就是个登徒子!穷酸官!”

“哎哟,瞧这小叼嘴。”

“拿了银子,你还不走?”

“丽娘我啊……”丽娘半边身子靠在门框上,眼神往楼底下瞄了一眼,与赵小姐道,“方郎君但凡心往中间偏一丝,丽娘我早就得手了,哪里还轮得到赵大小姐你,可他啊,偏是个正板人,每次

来我这,不是听曲就是喝茶,那心是半点不往我身上偏,这样的男人,放眼整个京城,就是打着灯笼也未必找得到。”

“哼……一个下作的风流鬼,从你口里说出来,倒成了正人君子!”赵大小姐嗤之以鼻。

那方景序,分明就是个无耻狂徒!

当众轻薄与她,还口出狂言,害得她这大半年都不敢出门。

但凡有什么赏花会、游园会之类的,她能推便推,推不掉的也只能硬着头发去,可去了,便总免不了被人问几句。

女子清白最为重要!

她却被方景序给害惨了!

若不是方景序被调离了京城,她早就将他的手给剁了。

所以这半年里,她日日夜夜都盼着方景序回来。

盼着他回来,将他五马分尸。

终于,一个月前,吏部下了文书,因方景序在朗州治理有方,调他回京。

她欣喜若狂,天天在家磨刀。

就等今天!

丽娘见自己越说,赵小姐反而越生气,便轻轻的掌了自己一嘴巴,扭着腰肢道:“赵大小姐既是这般想,便只当丽娘刚才说的是闲话,莫要往耳朵里进。”

海棠赶她道:“你赶紧悄悄下去,别把我家小姐的行踪暴露

了。”

然后将丽娘推了出去,合上门。

丽娘也不生气,她摸着兜里的银子不屑的笑了笑,对着紧闭的房门自个儿嘀咕道:“谁稀罕这点小钱,老娘我随便唱首小曲,有的是大爷打赏,若不是因为方郎君,我今儿才懒得走这一遭。”

说着,人便依到围栏上往下看。

方郎君正在狼吞虎咽的吃着东西呢。

吃相豪爽,不拘小节。

正是她喜欢的。

“我要再年轻个十岁,该多好。”她可惜的摸了摸自己涂脂抹粉的脸,然后从另外一边楼梯下去,往后门离开了。

商亭羡等人吃过饭,便上楼休息。

上楼时,玉君悄悄问商亭羡:“方才那娘子,在给方大人的茶水里下了药,你看见了。”

商亭羡点头:“嗯。”

“那你怎么不说?”

“来者非敌,是景序离京前欠下的债,他得还。”

“这么说,你知道是谁?”

商亭羡薄唇微勾,笑得很坏。

玉君还是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这种表情——幸灾乐祸!

没错,就是幸灾乐祸。

玉君追问他到底是谁?

商亭羡只说:“一个大理寺少卿,若不是犯了原则性的错误,又岂会被贬至朗

州?”

原则性的错误?

玉君听懂了。

于是,她也跟着笑了,笑得比商亭羡还要坏:“看样子,方大人这回要遭罪了。”

“遭点罪好,不遭点罪,他在仕途上就要遭更大的罪。”

“你是说……尚书省那边?”

“吏部下了文书,调他回京,虽是调升,但能否官复原职,还不得而知,而且就算要升,又是什么官?都要尚书省那边草拟定夺。”

偏偏那么巧,尚书省的尚书令,正是赵大小姐的父亲!

当初,为了能陪商亭羡去朗州,方景序想破了脑袋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在他发愁喝闷酒时,正好看到赵尚书的女儿赵大小姐花枝招展的从酒楼门口经过,他一时想了个不上道的法子,当众调戏了赵大小姐,做个回流氓痞子。

虽然没有真正轻薄,却吓得赵大小姐花容失色。

当街大哭。

赵尚书得知女儿受了欺负,气得一纸罪状告到圣上面前。

圣上龙颜大怒,让赵尚书自行处理。

但因方景序任大理寺少卿期间,立下不少功劳,赵尚书无法革他官职,便只能将方景序贬到了朗州。

这也正好如了方景序的愿。

而这次,方景序因查

办朗州前三任县令的事,动了太子的权脉,为了不让他继续往下查,太子命令吏部下达文书,调他回京,但能否官复原职,还要看尚书省那边。

尚书省统辖六部,作为最高掌权人的尚书令,赵尚书是有决定权的!

他若还因女儿的事记恨在心,恐怕会给方景序使绊子。

那么方景序要想官复原职,怕是有些难。

玉君看着方景序那潇洒的背影,为他捏了把汗。

方景序回头,看商亭羡和玉君两人低声在说什么,道:“你们悄悄说什么呢?还背着我们。”

商亭羡和玉君,出奇一致的对着他笑了笑。

笑得方景序后背一凉。

感觉有人掀开了他的后脑勺,往里灌冰块……

他狠狠打了个冷战。

赶紧抱着手臂回房了。

坐了二十多天的船,睡到床上,大家都有些不习惯。

夜色笼罩。

客栈里的人渐渐少了,如修抱着枕头去敲方景序的门,想和他一块睡。

“方哥哥?”

门里没有动静。

如修喊了几声都没应答,只好抱着枕头去敲林从淮的门。

因为读书,林从淮每天都睡得很晚。

如修说要跟他一起睡。

他欣然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