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你要是个男儿

方景序看向商亭羡,问他:“亭羡,那你呢?”

商亭羡眼神深了深,望了一眼亭外的大雨,声色浑厚又坚定的说:“既已走到这一步,便没有退路了。”

方景序缓一缓,再度用最快的时间消化完这些,突然浑身来劲,斗志昂扬的拍着桌子道:“好!当初我陪你来朗州,本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现今你要再往前迈一步,我便也豁出去了,既然要争,那咱们就争个痛快!”

“莽夫!”商亭羡道了句。

“喂喂喂,病秧子,我为了你,可是连命都不要了,你竟还嫌弃我,信不信等回了京城,我立刻投靠宁王去。”

“你倒是想,就是不知道宁王的大门会不会为你开。”

“商亭羡!”

“聘生。”商亭羡喊他的字。

方景序立刻老实了。

商亭羡严肃道:“当初让你来朗州,算是我逼的,这回,我不逼你,你自己决定。”

方景序听了激动道:“你把我当什么?临阵脱逃的懦夫?连玉君姑娘一个女子都不怕,我堂堂男子汉,更不用说了……你我一起长大,那是过命的交情!若今日换做是我,我相信,你也会义无反顾的帮我。”

他说着,重重的拍了

几下商亭羡的肩膀。

下手不知轻重,拍得这病秧子肩膀下沉,口中轻吟,皱了皱眉道:“有你这几句话,够了。”

说完,将肩上那只手拍开。

兄弟,别动手动脚!

我有病!

受不住你这几掌。

方景序却是又道:“不过事先说好,将来你若争赢了,可得给我在京里置办一座三进三出的大宅子,我就不找你讨官了,大理寺少卿正好,上面有大理寺卿顶着,我想闲就闲,可不想做那些文绉绉的言官。”

“……”商亭羡刚刚还觉得很感动,这厮立马就没正形了。

玉君看着两人,会心一笑。

这兄弟情,倒着实让她也有些羡慕了。

她说:“方大人,从现在开始,这桩案子你不用管了。”

“明白,就让太子和宁王,互相斗去吧!”方景序又问,“那玉君姑娘,你也跟我们一起回京吗?”

“嗯,我来朗州林家,不过是为了有一处方便之地行事,如今案子已经动到了京城,我也没必要再留在林家了。”

“可你是林家的老夫人,要去京城,能行吗?”

“这个就不用方大人为我考虑了。”

“也是,玉君姑娘这么聪明,自然是一切都安排好了。

”方景序看着玉君的眼神,那是灼灼有神,满是钦佩,可扭头,他又换了一幅面孔对着商亭羡,“你个病秧子,难得有玉君姑娘为你筹谋,他日你得势,若敢对玉君姑娘半点不好,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商亭羡给他倒了杯茶。

方景序端起来就喝。

结果被烫得直接跳起来。

“商亭羡!”

“有些话,当讲不当讲,自己要有个分寸。”

“我……这话……难道……呼呼呼……难道不该讲吗?”方景序的舌头被烫得说话都说不囫囵了。

商亭羡懒得理他,和玉君说:“此次回京,我们走水路。”

玉君明白他的意思:“好,听你的。”

方景序却伸着个舌头说:“走水路?那可得多花半个月。”

“走官道也行,只怕你没命回京城。”

“什么意思?”

“这三任县令暴毙的案子是你办的,你认为,太子会让活着回京吗?”

“呃!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方景序后知后觉,一拍脑门道,“完蛋了,我这是把太子给得罪了,那还是走水路的好,安全些!不过咱们什么时候走?吏部的官差已经把调任的文书带来了,让我尽快回京复命。”

玉君说:“再等几天。”

她要把给林三爷的那副画画完,也要等大奶奶出殡后,安排好林家的一切,再上京。

“好!那我去安排船。”方景序速战速决,捡起扔在一边的伞就要走了,可走开两步又回头看着玉君说了句,“玉君姑娘,你要是个男儿,这大梁朝堂上何愁没有良臣啊!”

可惜她足智多谋,却是个女儿身。

方景序走后,商亭羡说:“景序若是知道,你就是当年的姑苏,怕是该说男儿不如女子的话了。”

“方大人是个有趣的。”

“他,有趣?”商亭羡不开心了,自己闷了口茶,自顾自的说,“我不比他差。”

偏这话给玉君听到了。

玉君一笑:“你倒是比方大人生得好看。”

“除了好看呢?”

“嗯……生得也白些。”

商亭羡又闷了一口茶,心里躁躁的。

没事!

来日方长!

……

仁京堂。

一辆华贵的马车停在门口,杨氏身边的丫鬟蓝玉从马车上下来,进了仁京堂。

医馆人很多。

蓝玉去到药柜前,和一药童说:“如家来取药。”

药童听到是如家来取药,让她稍等,然后去告诉朱大夫。

云柳一早就来医馆,将

玉君写给杨氏的第三服药方交给了朱大夫,并转达了玉君的意思。

朱大夫按照那张药方配好了十帖药。

全部打包好放到柜上。

蓝玉说了句“多谢”,便要拿药,可手还没碰到药包……

就被朱大夫挡住了。

蓝玉困惑:“大夫,您这是?”

朱大夫和和气气的说:“林老夫人说了,药可以给,但银子得收。”

蓝玉反应过来,忙不好意思道:“是,是该给银子,老大夫,您算算,这些药多少银子?”

蓝玉从袖里取出了钱袋子。

朱大夫说:“这里十帖药,一帖药,两百两,一共两千两。”

蓝玉取银子的手猛的一顿。

两千两!

她掂了掂手里的钱袋子,也不过十两银子。

哪里够两千两?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老夫人,您说多少?”

朱大夫伸出两根手指头:“两千两。”

“是不是弄错了?怎么会这么多?就是再贵的药材,也不用两千两啊。”

“小姑娘,这药材倒是不贵,但这药方贵,别说收两千两了,就是收两万两也应当。”朱大夫看到玉君写的那张药方时,惊了好一会。

那张固本保胎的药方,开得奇,开得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