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仙女姐姐

玉君注意到如修脸上和手上有被树枝割破的伤口,便让云柳去找乔府的人拿个药箱过来。

她带着如修到旁边的长廊上坐一会。

如修整理着衣服,白袍脏了,他捧了雪过来往脏污的地方搓。

嘴里还念念有词:“爹说了,男儿在外要干干净净做人。”

最后衣服干净是干净了,却湿了一大片。

玉君坐在廊下的长椅上看着他。

如修看起来呆呆笨笨,但长得儒雅清秀,一身白衣更将他衬得玉树兰芝。

这样的男子,本就不该被世俗染指。

“仙女姐姐,你吃吗?”

没等玉君思绪抽回,如修朝她递过来一个橘子。

那橘子被压得扁扁的。

玉君接过来:“你刚刚喊我什么?”

如修笑了笑,天真烂漫:“你长得好看,是仙女姐姐。”

玉君也笑,是那种会心的笑。

不知道为什么,在如修面前,她可以毫无保留的放下戒备,把心松开。

她剥开橘子吃了一口,却酸得浑身激灵。

如修看她皱眉,忙问:“酸的吗?”

“嗯。”

如修又从衣兜里拿出几个橘子,那些橘子不是扁的扁,就是破皮了,显然他刚才是挑了一个最好的给玉君。

他剥了

一个尝了一口,酸的,又剥一个,是甜的。

然后把玉君手里的酸橘拿过来,把那个甜的给她:“如修的甜,仙女姐姐吃甜的,如修吃酸的。”

“没关系的。”

“如修是男儿,娘说过,男子汉能吃苦,但不能让女孩子受苦,酸也一样。”

“你娘去世的时候,你才几岁,还记得这些?”

“记得,如修记忆很好的。”他吃着酸橘子,酸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但仍然对玉君笑。

玉君看着这般善良又天真的他,轻声道:“你祖父如令长当年也像个孩子,你们很像。”

如修没听到。

很快云柳取了药箱过来,给如修上药。

这时有几个人往这边跑了过来。

一男子手里拿着几支发簪在前面跑,几个姑娘提着裙摆在后面羞涩的追。

“快把簪子还给我们。”

“李公子你慢点。”

“狂徒,你敢羞我们,我们要把你送去衙门,让你吃官司。”

“元宝哥哥,把簪子还我吧。”

“李公子,你别跑了……”

……

男子一身蓝色玄服,身材高大,肩宽背阔,长相倒是风流倜傥,只是笑起来轻浮痞戾,他把从姑娘们头上拔下来的簪子高高举在手里,惹

得那些姑娘们追他。

姑娘们的喊声越大,他越兴奋。

“来来来,追到本少爷,本少爷就把簪子还你们。”

“李元宝,不准跑。”

“元宝哥哥,你太坏了。”

“可不是,夕儿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几个人你跑我追的上了长廊往这边过来,李元宝一眼便看到了坐在长椅上的玉君。

她生得好看,总能一眼擒住男子的心。

李元宝伫在原地,像是寻到了新的猎物。

对身后的姑娘们瞬间失去了兴趣。

姑娘们追了上来,见他呆站着不动,便趁机将他手里的簪子夺了回去。

李元宝如狼似虎的目光盯着玉君,不由地咽了咽口水,喉结滚动,眼睛里放着光,走过来道:“这是哪家的小娘子?不在花厅待着,怎么来这廊下吹寒风?”

玉君像看死物一样看了他一眼。

不知死活的东西!

那几个姑娘们见李元宝为了玉君把她们晾在一边,当即一双双嫉妒的眼睛瞪向玉君,恨不得将她活吞了。

玉君没说话。

李元宝盯着她头上的那根木簪,露出一脸淫贱的笑:“小娘子头上的发簪真好看。”

说着,就要伸手去拔。

如修却横冲出来,挡在了前面

李元宝瞬间黑脸,一把推开如修,怒呵道:“傻子,滚开。”

如修被推得撞到柱上,没喊疼,又立刻挡了上来。

“傻子,别不识趣,小心本少爷宰了你。”

“你不准……不准动仙女姐姐。”

“哟,一个傻子,也春心荡漾了?”李元宝嗤笑,斜着眼睛看如修,然后用手指戳着他胸膛,羞辱道,“你们如家是不嫌丢人吗?竟然把你这种傻子放出来!要换做我啊,就好好待在家里,跟那些猫猫狗狗玩。”

这些刺耳的话,如修已经听得习惯了。

李元宝是朗州出了名的小淫贼,小恶霸,在公子圈里地位很高,便也经常欺负如修。

如修胆子是小,但一想到要保护玉君,便燃起了莫大的勇气,重重的将那只戳在胸口的手推开,眼神坚定道:“你敢动仙女姐姐,我跟你拼了。”

李元宝第一次见他反抗,先是愣了下,接着哈哈大笑。

身后那些莺莺燕燕的姑娘们也跟着笑。

笑如修不自量力!

玉君修长的手指在袖中轻轻的搓着,仿佛下一秒就要伸进这些人的胸口……

把那炙热又血淋的心脏掏出来。

她嘴角倾斜,笑得肆意,缓缓从长椅上起来,一边

取下头上的木簪,绕过面前的如修,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看着李元宝,说:“公子既然看上了我的簪子,送你便是。”

她将簪子乖乖递过去。

李元宝受宠若惊,没想到她这么主动,一时热血沸腾,激动的去接那支木簪。

可是手刚碰到……

“啊!”

李元宝痛喊一声,立马将手缩了回去。

惊恐的瞪着那支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的木簪。

玉君轻轻蹙着眉,歪了歪脑袋问:“怎么了?公子莫不是嫌弃?”

李元宝缓了下:“我怎么会嫌弃小娘子?”

“那我的簪子你为何又不要了?”

“要!本少爷要!”

说着,李元宝再度伸手过去。

可还是如刚才一样,刚碰到,那手指就跟被火灼了一样,痛得他又伸了回去,跟看鬼一样看着那支木簪,又难以置信的看着玉君,方才轻浮狂妄的表情全无。

“你这簪子上面有什么?”他拔高声音质问,再无兴趣。

“一支簪子而已,能有什么?”玉君露出委屈的表情,“公子还是嫌弃我了,也是,我一个寡妇,哪里敢奢望他人垂爱?是我不自量力,公子眼拙了。”

“寡妇?你……你是林家的……续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