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如意最终还是没有捅破萧紫心的那最后一层窗户纸。
两人缘起苍茫,正是由于萧紫心的帮助,刘如意才得以有惊无险的打下了今天这番基业!
在刘如意的心里,萧紫心就是他的女神,刘如意只想留给她最好、最完美的记忆,而不是下半身仅仅一时的快感!或许,这很土鳖,但,土鳖也有土鳖的坚持和梦想!
再者,数月的高强度生活,加之今夜酒精的麻醉,刘如意实在太累了,他的鼻尖顶在萧紫心的发梢,大手紧紧的搂住萧紫心滑润的纤腰,在一片迷醉的幽香中,竟然昏昏睡去!
萧紫心仅仅穿着一件大红色的肚兜,露出了一大片雪白的肌肤,她今晚如此大胆,只是因为,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究竟经历了什么!她只想为他做一些什么!
他从一个一无所有、流离失所的落魄书生,只用了几年时间,便打下了这番比萧家都庞大数倍的基业!
别人的成功,或许靠的是机缘,或许靠的是努力,或许靠的是家世,但只有萧紫心知道,他能够走到今天,除却上述所有,还有一样,那便是~~豁出自己的性命!
萧紫心紧紧的靠在他强健的胸口上,用心感受着他强有力的心跳,这一次,萧紫心没有逃避,借着红烛的火光,她的小手,轻轻的抚摸着刘如意身上的伤疤,每到一处,萧紫心的手都会微微颤动,因为她知道,在这个男人粗犷的表面下,还有一颗对自己万分细腻的心!
第一次与心爱的男人同处一室,第一次感受到他火热的体温,萧紫心感觉,她的心都要被他融化了!
只是,萧紫心忽然有一种莫名的心痛,她,她忽然很害怕失去,就像一个小女孩,好不容易拥有了最心爱的芭比娃娃,就算睡觉,也要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
萧紫心情不自禁的紧紧抱住了刘如意的胸口,眼泪却是控制不住的滴落下来!她在害怕,她怕这就像是一场梦,当她醒来的时候,这个男人便会消失不见!
当她再看到他的时候,却只见到一团团艳红的鲜血,有满清鞑子,有流贼乱匪,还有那看似熟悉,却又万分遥远的一张张狰狞脸孔,他们一个个张开了血盆大口,恨不得将他撕成碎肉,一块块吃到肚中……
……
清晨,阳光洒过窗沿,刘如意猛的睁开了眼睛,常年的军队生活,他的身体高度警戒,已经形成了稳定的生物钟,可刘如意刚想起身,却正看到一旁靠在自己怀中,蜷缩的如同受惊小猫一般的萧紫心。
她还是这般美丽,便如同是掉落凡间的天使,刘如意微微一笑,心中却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满足感,他轻轻亲吻了她的额头,随即为她拉了拉厚厚的棉被,便欲起身。
或许是动作稍稍有些大,萧紫心不知何时已经惊醒,她的小手紧紧的抓住刘如意的胳膊,眼泪却是止不住的涌了出来,哀声恳求道:“如意,求求你,不要走!”
“怎么了?紫心?”刘如意一怔,却没有料到佳人会是这般反应,难道是昨天没有……她,她生气了么?
萧紫心自是想不到刘如意脑海中的龌龊念头,她紧紧的靠在刘如意的手臂上,娇躯微微颤抖,便是已经完全暴露在刘如意眼前的春色也来不及掩饰。
刘如意忙将她抱在怀中,“紫心,都,都怪我不好!昨天,昨天竟然睡着了!你看,今天阳光明媚,咱们,咱们择日不如今日,不如,不如就将这房先圆了吧?”
刘如意说完,便欲亲吻萧紫心的脸颊!
萧紫心却用力的抓住刘如意的胳臂,狠狠的咬了一口,“你个坏人,你想到哪里去了!如意,我,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噩梦!”
萧紫心睁大了大眼睛,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显然还有些惊魂未定!
“怎么了?说说看?紫心,不要怕,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刘如意将萧紫心靠在自己的胸膛上,柔声安慰道。
“如意,咱们,咱们去南洋吧!现在,我们也算有了一些家业,足够我们过一辈子的了!如意,我们去找一个没有人可以打扰到的小岛,带着娘亲,带着奴娘和清栩她们,平平静静,安安稳稳的生活!如意,我愿意为你生很多的孩子,好么?”萧紫心紧紧拉着刘如意的手,轻声恳求道。
刘如意不由深深舒了一口长气,轻轻拍打着萧紫心的后背道:“紫心,你~你怎的会有这种想法?可是在府里生活的不顺心了?”
萧紫心拼命摇头,“如意,我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梦到,梦到你被……我们全家都被那些鞑子兵,还有流贼追杀,最后,你被……”
萧紫心再也说不下去,扑倒刘如意的怀中,哇哇大哭!
“紫心,不要怕,不要怕!只要有我在,没有人可以伤害你们!没有人!”刘如意睁大了眼睛,闪过一抹无法察觉的狠厉,想要保护自己和家人安全,那所有的对手,必须死!!!
“如意,求求你,答应我,好不好?我真的害怕,我真的不想失去你!”萧紫心已经哭成了泪人,紧紧的扑在刘如意怀中。
刘如意心疼不已,却不知该如何同她解释,女人,终究只是感性动物啊!
“紫心,现在南洋那边也未必平静啊!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的商船,已经占据了那边土地!我们现在过去,或许比在这里更加危险!”
现在已经是崇祯十二年,大概是一六三几年,刘如意也不确定,东印度公司是否已经坐上了南阳老大的位置,但要刘如意放弃眼下的基业,那是绝对万万不能的!
眼下这般,天下乱象已现,大明亡国那是迟早的事!
满清八旗,蒙古诸部,李闯,献贼,革左,左良玉,辽东吴家,祖家,八闽郑家,甚至是朱明各地藩王后裔,孔有德,尚可喜之辈,也包括刘如意自己,等等等等,数百支错综复杂的军事力量,在理论上,每一个都有逐鹿中原,问鼎天下的可能!
所谓“胜者王侯败者寇”,还未一战,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刘如意已经有了现在的这些基石,自然是不肯轻易放弃!
所谓“富贵险中求!”
赌上身家性命,压上整个华夏民族的前程,刘如意只得硬着头皮走下去!
退一万步说,就算到时真的老天无眼,再寻退路也不迟!毕竟,就算是鼎盛时期的满清,想出海,怕是那也没有那般容易!
良久,萧紫心都没有说话,刘如意低头一眼,她已经靠在自己怀中睡着了!
刘如意轻轻的将她平躺到床上,为她盖好棉被,随手穿戴好棉袍,轻轻的走出了门外!
已经要进入三月,早晨的微风却还是有些清冷,刘如意在小院中打了一套劈挂拳,身体也慢慢的活动开来!
这时,院门被轻轻敲响,刘如意应了一声,便看到福伯带着老贵和刘汉仪走了进来!
自从在彩石镇开始,福伯便是刘如意的内院大管家,负责府中大小事务,加上军姿后勤保障,而老贵则是外院大管家,主要负责刘如意在济南府各处的产业,以及刘氏钱庄和对外交际,他们两人平时里事务繁忙,能交集在一起的机会可谓少之又少,此时,却凑到了一块,刘如意心中明了,看来,刘汉仪所说的幺蛾子,这次可是不小啊!
三人对刘如意行了礼,老贵从怀中掏出一本账簿,恭敬的递到了刘如意手中,“将军,这是刘氏钱庄最近的提取记录,您看一下!”
虽然老贵今非昔比,在济南城地界上,任谁见了他,都会恭敬的称呼一声“贵爷”,可他却是知道,他所拥有的一切,全是眼前这个男人带来,自是一切毕恭毕敬,生怕引得刘如意有半分不满!
刘如意也很满意老贵的态度,做条好狗,就要有好狗的样子,这样,主人才会不吝丢给他骨头!
刘如意翻开账簿,一页一页浏览,脸色却是越发阴沉!
“二月初八,济阳齐氏取走二十万两!”
“二月初九,济南陈家商行取走十八万两!”
“二月初九,泰安王家取走六十万两!”
“二月十一,河南秦家取走十二万两!”
“二月二十,……”
仅仅不足十几日功夫,刘家钱庄居然被取走银票近二百万两,饶是有了刘如意入股,刘家钱庄财力雄厚,却是也经不起这般折腾啊!
“说说吧,这他娘的究竟是怎么回事?”刘如意狠狠的将账簿摔在地上,对着几人质问道。
“如意,这,这就是我所说的,这根本不像是个人所为,倒好像是一个圈套,我也曾拜访过几家取走银票的豪商,他们却一个个避而不见,明显就是有人在背后对咱们下黑手啊!”刘汉仪满脸气愤,牙齿都咬的作响!
老贵也上前补充道:“小少爷,这件事,我也觉得蹊跷,这些银子的流向,我还特意令人调查过,他们,他们竟然全都存进了,存进了……”
老贵哆哆嗦嗦,看向了刘如意的眼睛。
刘如意面无表情,冷声道:“说下去!”
“是!”老贵忙深施一礼,小心解释道:“这是济北商行张大掌柜的消息,他们的银子,全都流进了方家的淮北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