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妍一面试探着问话,一面留意着宝儿脸上的神色变化。见?他默然不语,心中了然:自己果然是操之过急了些。
她莞尔一笑,正要说自己方才的话只是玩笑,结果还未来得及开口,却见陈宝儿安静又顺从的点了点头。
!!这一下?子就像是冷水滴入沸油,萧妍的心里一下?子炸开了锅。
她连忙把话吞了回去,强抑着?激动拉过了陈宝儿的手。不想对方却如同?触电般瑟缩了一下?。这点细微的举动让萧妍瞬间冷静了不少:自己还是悠着?点好,不要刚得?了好处,就心急火燎的跟登徒子似的。
只听她柔声道:“别紧张,之前姚大夫也说你的身体不好,需要乾元信香调理,咱们两这不是也算各取所长嘛。你放心吧,我这里的居所侧室中布置里了长榻,你今夜先暂且委屈一下?,明日我再派人修整。你我虽然同处一室,但并非同?寝,不必感到拘束。”
萧妍强压住与小美人同?床共枕一亲香泽的冲动,装模作样滴给陈宝儿在自己屋子单独划分里一块领地。她很想把自己的床让出来,又觉得?这样的举动太过不合理,徒增陈宝儿的怀疑与压力?。
待到她躺回床上,原本原本疲惫不堪的身体变得?莫名亢奋,总觉得?空气中飘荡着若有似无的茶香。萧妍辗转反侧,难以成寐,最后只能赌气的用被子严严实实滴包住自己脑袋,以期望能将自己憋晕过去。
与她仅隔着?一道木架雕花曲屏滴陈宝儿同样失眠了,可他却一动也不敢动。因?为萧妍是个内外功法都十分精深的高手,陈宝儿深怕自己惹出动静打扰到了对方。
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同?意萧的请求,但他很清楚并不单纯只是因为对方的命令。不晓得?为什么,这种距离上的拉近陈宝儿非但不讨厌,甚至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渴望。他想与人亲近,他想有人关心,萧妍对他很好,他想离她更近一点,如果万一真能帮到她就更好了。
到了第二天,彼此看见?对方眼底一片青黑,不约而同?的尴尬一笑,倒是很有默契的没有提昨夜睡的不好。
就这样陈侍君登堂入室,居然夜夜留宿楼主寝房的消息不胫而走。
两日后,萧妍与沈璎有事出门,一路上萧楼主都表现滴愁眉不展,精神看起来也有些许的萎靡。
这一日陈宝儿未曾随侍在侧,当真是稀罕的紧,联系到楼主魂不守舍的模样,沈堂主真是不多想都难。
“嗐……”
萧楼主叹了口气,看上去是满腹愁肠。对方既然已经在自己面前表现的如此明显,“贴心”下?属沈堂主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关心一下?她,否则楼主恐怕是要给自己预备小鞋。
“楼主,最近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萧妍侧目,朝她意味不明的冷冷一瞥,闭上眼睛后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可是与陈侍君有关?”沈璎自己也十分好奇,对于这俩人的关系,她由于站的比旁人更近,所以多少知道些内情,并非是众口相传的那般如胶似漆。于是问话的时候,不知不觉将?自己这份平日深埋的好奇带了进去。
萧妍又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嘴唇。
沈璎有些为难,实在是看不明白向来喜欢单刀直入的萧妍为何变得?如此呃……隐晦,居然开始跟她玩起了这一套。
萧妍到底什么意思?到底是希望她问呢,还是希望她闭嘴?沈璎感觉自己进退维谷,十分棘手。
“若一个坤泽愿意和一个乾元同?处一室,同?宿同起,这算是不是对这个乾元有意思?”
沈璎内心呵呵冷笑,心说瞧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啊。孤乾寡坤同处一室,还同?宿……你俩这事都多久了,这特么孩子估计都快有了吧。这时候居然还问有没有意思?是不是有点马后炮啊!
她心中腹诽,脸上却是笑呵呵的岔开话题:“楼主啊,今天怎么没见陈侍君人呢?”
沈璎瞟着?楼主眼底的乌青,不由自主的眯起了眼。心说平日里看你们两个倒是正经的很,主仆之间恭敬有序,不像是外人传说的那般夜夜笙歌,难道是自己之前看错了?
萧妍淡淡说了一句:“他跟来做什么。”陈宝儿看上去精神不大好,再加上今天也并非外出游玩,萧妍担心吓着?他。
她说这话是面无表情,沈璎不禁有些唏嘘,莫非是萧妍察觉到陈宝儿对她上了心,所以厌烦了?沈璎记得?很清楚,就在不久前萧楼主还是不近坤色的,好不容易对十分罕见?的男坤泽有了猎奇之心,将?人留在身边,结果这才没两个月的功夫,就索然无味了么?
她顿时觉得?陈宝儿有点可怜,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摆出一副眼观鼻鼻观心事不关己的淡定模样。
没想到沈璎闭了嘴,萧妍反倒是不依不饶起来。
“你说一个乾元到底如何?才能讨得?坤泽的欢心呢?”
沈璎一听这话,双眼睁的溜圆。前一刻还觉得?萧妍没心没肺,把人便宜占完了,还以一副我不想谈情,但是我的小情人好像喜欢上我了,于是找借口让他离我远点的苦恼模样,怎么才一眨眼的功夫摇身一变成了为情所困,不得?要领不知道该如何?讨情人欢心的苦情乾元了呢。
沈璎默默摇头,突然感觉到今日的楼主似乎有些陌生啊。
“呃……这个嘛,您也知道的,属下?在这个方面经验着?实有限啊。”
萧妍瞪了她一眼,露出一个你在浪费我感情的眼神。
“看来回去之后我得?和沈护法提一下?,你也该长长这方面的见?识。”
沈璎干笑一声:“楼主这您就不厚道了啊,在这种事情上属下?的确是没有经验,可仔细想一想,属下?现在虽然是成事不足,可败事还是绰绰有余的。”
萧妍冷笑:“你什么意思?”
沈璎硬着?头皮答道:“陈侍君平日里鲜少与人亲近,可属下?自认还能和他说上两句话,您也是知道的,属下?能力低微,若是自顾不暇,脑子就会不够用,说话的时候就容易胡言乱语。所以我叔叔那里,还请楼主美言一二。”
萧妍眼冷哼一声,并打算不和她一般见识。反倒是好奇沈璎平日里和陈宝儿都说起过什么,陈宝儿有没有在沈璎面前提起过自己。
“你和他能说的上话,那他有没有和你说起过我?”
沈璎:“呵呵,我和他都是您的下?属,就算闲聊也不敢妄议您的是非啊。”
萧妍不禁有些失望,腹诽道:平时楼里那些碎嘴的议论的还少吗。
“下?次你不妨主动的问上一问。”她盯着沈璎勾起嘴角,笑的有些瘆人,“切记,莫要太过明显。”
什么意思?沈璎怎么感觉有点不懂。难不成是她想的那样吗:堂堂烟雨楼楼主,居然让自己身边的得?力?战将?,干这种打听坤泽内心动向的狗血事?而且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旁敲侧击!
这真的是少年继任楼主之位,为了名副其实多年来肩扛重压、说一不二、杀伐决断的萧楼主吗?她是不是又犯病了!
沈璎知道对方因为先天的缘故,内力?常常走岔,偶尔会有走火入魔的征兆。据说走火入魔的高手,极有可能伴随怔忡失智之举……可萧妍此时看着?又不像啊。
看对方那副患得患失的模样,莫非萧妍对陈宝儿室动了真心,而且还一直没能得手!
沈璎试探道:“楼主啊,这陈侍君的身份实乃您的妾侍,按理来说应该对您言听计从的。您若想知道他心中所想,何?不直接开口去问,说不定他还为您对他的关注感到意外惊喜呢。”
萧妍一听,十分嫌弃的白了对方一眼,露出一个“孺子愚钝,不可教也”的失望表情,一甩手臂,先行一步懒得?与沈璎废话。她觉得?自己真是病急乱投医,居然会异想天开的找沈璎这种感情上根本不开窍的呆女子讨论这种事,简直是愚蠢至极。
看着?对方一脸嫌弃,沈璎彻底悟道了。萧楼主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情窦初开的第一回就栽的彻彻底底。
两人要去的地方是一处很深的巷子,熟悉这里的人都知道,此处多为一些“暗门子”营生的私妓。两人一乾元一中庸,一路上十分低调,穿街过巷的来到这种地方,实在是容易让人产生一些不好的联想。
沈璎敲了一户的门,按理来说这样的生意如果门户紧闭说明其中已有客人,其他知情识趣的便不会打扰。
很显然沈璎的字典里没有这四个字,而是将门敲了两遍,仔细一听声音都是一模一样。
不过一会儿,门栓从里面打开,萧妍和沈璎一前一后进入里光线幽暗的内室。迎接二人的并不是千娇百媚的美人,而是之前随萧妍一并入城的烟雨楼弟子。
原来萧妍要见?的人是薛采。
不过是几日的功夫,曾经风采照人的薛侍君像是变了一个人。只见他面有菜色,嘴唇更是呈现出奇异的乌青,一副身中奇毒的模样。
萧妍见?到他先是幽幽一笑:“我听说通明圣教之下?有一部专门从事暗杀,被江湖人称之为修罗道。生死所趋之处,好斗而不为天地所容。这样以自身牺牲为教主殉义的地方,没想到居然还能培养出薛公子这样贪生怕死的人才。”
薛采原本正在闭目养神,听见对方的话终于睁开双眼。听到对方如此损他,他不以为耻,反而露出一个沾沾自得的微笑。
“这天下哪有让所有人甘为他人牺牲的信念与教义,其中是何缘故,想必楼主知道的不比我少。”薛采一说完,紧跟着?抑制不住咳嗽里起来,平静了一阵,方才继续说道,“萧楼主既然有此见地,必然心中了然的很,某至今还留在这里的原因?,是为了求生而不是为了赴死。楼主将?某晾了这么多天,是不是也该多少拿出一点诚意。”
说到这里,薛采抬起头与萧妍四目相对,面容憔悴却气势斐然,与萧妍争锋之下?竟是不落其下。
萧妍:“当日你在山上故意卖出破绽失手被擒,为的就是脱离修罗道的掌控吧。不过你又怎么能确定,我手上有遏制摧心蛊的方法,就算有,又凭什么放过一个屡次意图行刺自己的杀手呢。”
薛采面沉如水,眼神中带着?一丝化不开的仇恨:“就凭我和你一样,都想要通明教主令狐无?咎的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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